1急診室的最后一夜心電監(jiān)護儀的警報聲尖銳地刺破急診室的嘈雜?!把獕?0/50,
心率140,血氧持續(xù)下降!”護士的聲音緊繃,手套上沾滿鮮血。沈知微的視線有些模糊,
她已經(jīng)連續(xù)工作了48小時,眼前這個車禍重傷的患者是今晚的第七臺手術(shù)。她咬緊牙關,
手指穩(wěn)穩(wěn)捏著持針器,縫合最后一處破裂的脾臟?!吧蜥t(yī)生,您的手在抖。
”麻醉師低聲提醒?!霸俳o我兩分鐘……”她的聲音沙啞,額頭抵在無影燈上短暫閉眼。
突然,一陣尖銳的耳鳴襲來,視野里最后殘留的畫面,
是病人手腕上那條褪色的紅繩——像極了小時候父親登山用的安全繩。然后,
黑暗吞噬了一切。2柴房里的“妖女”冰冷。這是沈知微恢復意識后的第一個感覺。
她猛地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蜷縮在陰暗的柴房里,手腳被粗麻繩磨出血痕,喉嚨火辣辣地疼。
“砒霜中毒……”她下意識判斷癥狀,瞳孔收縮,嘔吐物帶著金屬腥味。
門外傳來壓低的女聲:“春桃姐姐,夫人說了,二小姐要是天亮前還不斷氣,
就按‘急病暴斃’報官……”沈知微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穿越?借尸還魂?
但現(xiàn)在沒時間思考這些——她得先活下來。借著窗縫透進的月光,她看到墻角有灶灰。
“活性炭吸附……”她想起父親的教導,強忍眩暈爬過去,將灶灰混著瓦罐里的積水灌下。
劇烈的惡心感涌上來,她摳著喉嚨大口嘔吐,直到吐出清水。門外腳步聲逼近。
“得制造混亂?!彼合乱陆前跏邸@是原主記憶里廚房偷來“藥老鼠”的。
當婆子推門瞬間,她猛地把粉末撒向炭盆?!稗Z!”白焰騰起的剎那,
老婦人尖叫倒地:“狐仙顯靈了!二小姐被附體了!”暴雨傾盆而下,
沈知微撞開后窗沖進雨幕。身后傳來銅鑼聲:“快稟報夫人!妖女逃了!
”3亂葬崗的“鬼火”沈知微在泥濘中摔了三次,終于體力不支倒在亂葬崗。
“要死在這種地方嗎……”她模糊看見自己蒼白的手指,
和現(xiàn)代那雙常年消毒液浸泡的手重疊在一起。“丫頭!還喘氣呢!”一張布滿皺紋的臉湊近。
流浪老婦用樹皮把她拖回窩棚,棚里躺著個高熱抽搐的小女孩?!澳X膜炎。
”沈知微職業(yè)本能發(fā)作,強撐起身,“給我柳樹皮…不,任何苦味的樹皮都行!
”老婦將信將疑遞來一捆枝條。她嚼碎樹皮,擠出汁水滴進孩子嘴里?!把g(shù)!
她要害死妞兒!”突然涌進的村民舉著火把,有人指著孩子口吐的白沫大喊。
沈知微抱起孩子沖向后窗,卻被木棍擊中后背?!白プ∷?!縣太爺懸賞十兩銀子捉妖女!
”混亂中她搶到一匹瘸腿老馬,在箭矢破空聲中狂奔而去。4邊城的“林大夫”三個月后,
青州邊城?!傲质厢t(yī)館”的布幡在風沙中翻飛。沈知微——現(xiàn)在叫“林夕”,
正用蒸煮過的繡花針給獵戶縫合傷口。“腸癰要開腹?”獵戶妻子癱坐在地,
“那不是殺人嗎!”“不開腹他活不過三天。”沈知微亮出馬尾毛和繡花針,“信我,
還是信閻王?”手術(shù)在油燈下進行。當她夾出潰爛的闌尾時,門外偷看的藥童當場嘔吐。
“神了!林大夫真是華佗轉(zhuǎn)世!”康復的獵戶抬著野豬來謝恩時,
沈知微卻盯著人群外圍——有個戴斗笠的高大男人,左肩繃帶滲著血,目光如刀。
5將軍的試探斗笠男人在醫(yī)館外站了三天。沈知微假裝沒看見,但她知道——他在觀察她。
第四天清晨,他終于跨進門檻,刻意跛著右腿,粗布衣下卻隱約可見精壯的肌肉線條。
“軍爺傷在何處?”她頭也不抬地搗藥。“箭傷。”他聲音低沉,扯開衣襟露出潰爛的肩頭,
“郎中說…要截肢。”沈知微瞥了一眼,突然冷笑:“撒香灰止血?軍爺下次裝病,
記得先翻《金瘡備急方》。”男人瞳孔驟縮。她猛地按住他手腕命門:“肌腱無損傷,
骨骼無錯位——這傷是三天前自己用鐵片刮出來的?!贬樇獾肿∷斫Y(jié),“說吧,
北狄探子還是官府鷹犬?”門外突然傳來尖叫:“死人了!西街井水毒死人了!
”男人趁機反扣她手腕:“姑娘對軍中傷藥如此熟悉,莫非真是細作?
”沈知微一腳踹翻藥柜,粉塵迷了他眼睛:“滾出去!沒看見要鬧瘟疫了嗎?
”6毒雨陰謀西街七口人暴斃,指甲發(fā)青,嘴角滲黑血。“砷中毒?!鄙蛑㈥_死者眼皮,
“有人往井里投毒?!崩镎哙轮鴶[手:“是河神發(fā)怒!
三皇子修堤沖撞了龍王爺……”“放屁!”她搶過火把照亮井壁,“看見這些白色粉末了嗎?
這是砒霜礦渣!”人群突然分開,斗笠男人領著官兵出現(xiàn):“封井!所有人不得離城!
”當夜,沈知微被破門聲驚醒。男人持刀立在床前:“青州衛(wèi)裴衍。你究竟是誰?
”“行不更名,林夕?!彼站o枕下手術(shù)刀,“裴將軍半夜闖閨房,是要治傷還是找死?
”窗外忽然傳來翅膀撲棱聲。裴衍抬手射落信鴿,鴿腿上綁著字條:【三日后毒雨,
栽贓琰】?!疤右圃焯炝P假象。”他冷笑,“姑娘若真能治這‘瘟疫’,
本將或可保你一命?!?顯微鏡與水晶沈知微在死鼠內(nèi)臟里提取出砷結(jié)晶。
“需要讓百姓親眼看見毒素。”她敲碎藥鋪水晶鎮(zhèn)紙,磨成凸透鏡,“裴將軍,
借你鎧甲一用?!标柟庀?,水晶片將毒水樣本投射到白布上,蠕動的黑色微粒清晰可見。
“這是…妖法!”里正嚇得跪地磕頭。裴衍卻抓起水晶片對準太陽,
光斑瞬間點燃枯草:“西域千里鏡的變種?你連光學都懂?”遠處突然馬蹄聲震天。
太子府侍衛(wèi)長率兵包圍廣場:“奉旨焚村!妖女惑眾,格殺勿論!
”沈知微抓起毒水灌進自己嘴里?!安灰 迸嵫芘执蚍胀?,
卻見她含著一枚銀針——針尖迅速變黑?!翱辞宄耍 彼吲e銀針,“這才是真兇!
”8雨夜同謀裴衍將她拽上馬背沖出重圍?!澳惘偭??”他在山洞甩開她,
“太子會用更狠的手段!”沈知微撕開他肩頭染血的繃帶:“比起這個潰爛十年的舊傷,
我的命算什么?”火光下,她看清箭傷深處嵌著的青銅碎片:“箭頭帶倒刺?
當年射你的人…不想讓你活。”裴衍肌肉陡然繃緊。暴雨如注,他忽然開口:“十二歲那年,
我躲在衣柜里,看著這種箭射穿了我妹妹的喉嚨?!鄙蛑⒌氖中g(shù)刀停在半空。
“紅繩是她編的?!彼稊嗤笊侠K結(jié),“十年了,我甚至不敢洗掉上面的血。
”洞外傳來狼嚎般的號角——太子親衛(wèi)開始屠村了。9紅繩往事沈知微的指尖懸在裴衍肩頭,
青銅碎片的邊緣泛著幽光?!斑@傷……十年未愈?”她聲音發(fā)緊。裴衍閉眼,
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滴落:“箭頭淬了毒,御醫(yī)說刮骨也救不了。
”她忽然想起父親的話——“古代金屬中毒,可用蛋清和硫磺酒緩解?!薄疤上?。
”她扯開包袱,取出路上買的烈酒和生雞蛋,“沒有麻醉,忍著。”刀尖劃開腐肉的瞬間,
裴衍渾身繃緊,卻一聲不吭。沈知微借著火光,看清碎片上刻著細小的龍紋——皇族暗記。
“當年殺你全家的……是朝廷?”洞外號角聲驟近,裴衍猛地攥住她手腕:“現(xiàn)在你知道了,
要么跟我綁死,要么立刻逃?!?0血染青州太子親衛(wèi)的火把照亮山道?!巴来逶在E三皇子,
一箭雙雕?!鄙蛑⒘蚧欠廴鲈谂嵫軅谏希暗袀€破綻——砒霜礦只有太子府能開采。
”裴衍系緊染血的鎧甲:“礦工全死了,無人證?!薄坝??!彼e起水晶片,
“毒粉在陽光下會折射七彩光,而太子府地牢……”話音未落,箭雨破空而至!
裴衍旋身將她護在盾下,反手擲出陌刀。持弓侍衛(wèi)被當胸貫穿,
尸體滾下山坡——腰間露出金漆令牌?!笆撬朗俊!迸嵫芾湫?,
“看來太子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沈知微突然扒下死士外袍套在身上:“我去太子府找礦渣樣本,你拖住追兵。
”“你——”她已割下一縷頭發(fā)塞進他掌心:“若我三更未歸,燒了這發(fā)絲……當給我送行。
”11地牢妖女太子府地牢,沈知微偽裝成送飯仆婦潛入?!奥犝f那妖女會剖心取魂?
”獄卒的醉話讓她豎耳。“怕什么,殿下早備好了‘鎖仙鏈’……”順著指引,
她摸進最深處的石室。鐵架上擺滿琉璃瓶,每個瓶里泡著一截手指——全是醫(yī)者的。
胃里翻江倒海時,背后傳來輕笑:“卿終于來了?!碧邮捑盎笓崦中g(shù)刀,
刀尖挑著她遺落在醫(yī)館的腕表:“這‘西洋日晷’……會發(fā)光呢?!鄙蛑⒑笸税氩?,
腳跟碰到礦渣筐?!氨緦m很好奇?!碧雍鋈豢诔?,“你、你究竟能救多少人?
”他猛地摔碎瓷瓶,“比如……現(xiàn)在?”劇毒水銀蒸氣瞬間彌漫!
12琉璃碎沈知微撕下衣料浸尿捂鼻——這是防汞中毒的土法?!暗睢⒌钕?!”她故意結(jié)巴,
“您…您也中毒了!”太子下意識摸向自己發(fā)抖的手指,這是汞中毒的早期癥狀。趁他愣神,
她撞翻礦渣筐,七彩粉末在火把下折射出虹光?!爸T位看清了!”她朝暗處大喊,
“這就是毒死鄉(xiāng)親們的‘河神怒’!”陰影中走出三皇子蕭景琰,身后跟著渾身是血的裴衍。
“皇兄?!比首踊沃茐?,“您連‘天罰’都造假,父皇會很失望吧?”太子突然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