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我緊緊握住女兒的手，擦干她的淚水。
話還沒出口，聽到外面一陣騷動。
“誒，你們說沈悠苒她家，真給她買直升機了嗎？”
“怎么可能，一架直升機少說也要幾千萬。”
“我爸媽還說給我買限量跑車呢，結(jié)果什么也沒給啊。”
“笑死，一暴發(fā)戶女兒，裝什么千金小姐啊?！?/p>
女兒通紅的眼睛里涌出更多淚水，卻倔強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我正想出去跟他們理論，女兒死死攥住我的手腕。
她掌心全是冰涼的汗。
隔間外，那些議論聲越來越不堪：
“還穿什么限量禮服，真把自己當公主了?！?/p>
“那衣服丑死了，就是個裝貨。”
“聽我媽說，見到她爸跟女助理不清不楚，鬼混在一起。”
“那沈悠苒豈不是要多個小媽了，哈哈哈哈?！?/p>
女兒渾身發(fā)抖，突然松開我的手。
轉(zhuǎn)身對著馬桶干嘔起來。
她氣若游絲地叫我：
“媽，我爸到底在哪？”
她痛苦不堪的樣子，簡直要把我的心揉碎了。
可我沒辦法告訴女兒，她的親生父親在做什么齷齪的事。
我怕她眼中盛滿的期待，會被背后的真相徹底擊碎。
連續(xù)撥了幾次沈佳明的電話，都沒有打通。
我氣憤地發(fā)了一條信息。
【今天的事你必須向女兒道歉，如果不想凈身出戶，立刻回家！】
我讓司機先送女兒回家，自己留在宴會廳處理這場殘局。
回家路上，沈佳明終于打來電話，語氣極度不耐煩：
“黎江嶼，你長能耐了，都敢威脅我！”
“女兒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冷冷質(zhì)問：
“你為什么一聲不響開走我送女兒的禮物？”
隨后簡短復述了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包括女兒在洗手間崩潰的模樣。
換來的是，電話那頭不屑地一笑：
“因為這點小事？孩子就是被你寵壞了，一點挫折都承受不住?！?/p>
“早一天晚一天坐直升機有什么區(qū)別？至于鬧成這樣，真給我丟臉?！?/p>
車窗映出我蒼白的臉，心比寒冬的江水還要冷。
二十五年前，我和沈佳明相識在江邊。
當時的我們，是兩個一心求死的陌生人。
我一心想擺脫家里安排的聯(lián)姻。
他被合伙人騙走全部身家，負債累累，已經(jīng)走投無路。
可看到我縱身跳入江中時，他毫不猶豫跟著跳了，拼盡全力把我救上來。
他勸我的聲音，時時會在我耳邊回響。
“人一生該為自己而活，坎坷是我們最好的跳板?！?/p>
哪怕走向絕望，他眼里還跳動著不服輸?shù)墓狻?/p>
后來我動用人脈，幫他解決了債務(wù)危機。
他感激之余，繼續(xù)努力創(chuàng)業(yè)，發(fā)誓要還上欠我的錢。
而現(xiàn)在，得到一切后，他也忘本了。
對自己做出的承諾，滿不在乎。
“行了，明天我?guī)畠喝プ鄙龣C總行了吧？茜茜今天玩累了，我先掛了。”
到底是他變了，還是我從一開始就看錯了人。
但這一次我不想再回頭確認。
“沈佳明，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