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橐煌氚字?,我要和京圈太子爺蔣硯笠離婚。他氣得跳腳,
質(zhì)問我為如此小題大做:“那是林南喬親手給我熬的粥?!薄澳愀揪筒欢?,
那是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蔣硯笠口中的林南喬是他的初戀。是蔣家前保姆的女兒,
兩人少時暗生情愫,被蔣母發(fā)現(xiàn)后將她送出國。多年后重逢,林南喬帶蔣硯笠看遍人間煙火。
哪怕是親手為他熬一碗白粥,在太子爺眼里都分外新奇。蔣硯笠深吸一口氣,
終是向我妥協(xié):“我承認(rèn)我是喜歡南喬。但無論如何,你會是永遠(yuǎn)的蔣夫人,還不知足嗎?
”我輕笑出聲,將離婚協(xié)議推了過去:“硯笠,你誤會了。我姓沈,
沈氏千億集團(tuán)唯一繼承人的沈?!薄俺燥枔蔚牟艜『蹦腥税虢锇藘傻膼邸?/p>
”1蔣硯笠愣住了。結(jié)婚一年來,我們相敬如賓,我說話更是鮮少有這么帶刺的時候。
蔣硯笠黑了臉,感覺到自己被冒犯。抓起筆就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了字?!澳米?!
”“希望你三十天后出現(xiàn)在民政局門口的時候,說話還這么硬氣!”我沒回他,
拿著協(xié)議起身欲走?!俺庴?,今晚我們?nèi)タ措娪鞍?!我好不容易搶到了特價票!
”伴隨著嬌俏的女聲,門被猛地推開?!笆Y夫人,你怎么也在……”“抱歉,
我和硯笠只是太久沒見了。要不這兩張電影票,還是你們?nèi)タ窗伞!绷帜蠁套焐险f得客氣,
但眼里滿是淺薄的炫耀。我掃了一眼她拿著電影票的手,沒接。得體地笑了笑:“不用了,
你們?nèi)タ淳秃?。我和硯笠馬上就離婚了?!薄跋麓卧僖姷脑挘氵€是叫我沈總比較好。
”我半點(diǎn)看不出來正房遇到小三的氣憤,灑脫到仿佛這是別人的老公。不為什么,
因?yàn)槲腋液V定。今晚這場電影,林南喬和蔣硯笠就看不了!推門離開的瞬間,
我還聽見林南喬嬌聲同蔣硯笠撒嬌:“硯笠,沈總她是不是嫌棄我買的電影票太便宜了?
”“沒事,沈未央就是這個狗德行。千金小姐做久了,對誰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我最煩她這樣。正好,我們倆一起去看!”我還是不免腳步一頓。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回頭望去,蔣硯笠將林南喬親昵地?fù)г趹牙镙p哄。玻璃透著他的笑意。
我想起了剛結(jié)婚不久的時候,我昂著脖子從沈家一眾繼承人中脫穎而出,經(jīng)常會加班到深夜。
蔣硯笠那時候會來陪我,安靜地看著我忙碌冷靜的身影。過了很久,
我才有功夫和他說上兩句話。但他也不惱火。只會頂著雙熬得通紅的眼睛,
笑吟吟地夸我:“老婆,你可比沈家那些男人都厲害!”那樣純粹的目光,我此生不能忘。
他永遠(yuǎn)不會知道。這場相敬如賓的聯(lián)姻,是我在沈家祠堂跪了一夜求來的。我將視線收回,
還是走了。華燈初上,蔣硯笠果然沒能和林南喬看成那場電影。只是我沒想到,
他居然會帶著林南喬出席這場酒會。兩人穿著簡單的體恤和牛仔褲,
在這樣的場合里顯得格格不入。林南喬接過蔣硯笠遞給她的酒杯,被辣的滿臉通紅。
“不好喝,像藥引子一樣?!薄俺庴遥一仡^帶你喝我自己釀的酒吧?甜甜的,可有滋味了!
”蔣硯笠眼神一亮,笑著點(diǎn)頭。直到,
蔣母不悅的聲音在兩人身后響起:“自釀酒容易甲醇超標(biāo)。硯笠,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我站在酒會的邊緣,看不太清。像是蔣母訓(xùn)了林南喬兩句什么,把她罵紅了眼,
抹著眼淚跑了出去。蔣硯笠抬腿就想追,被蔣母一把拽了下來。拉拉扯扯一番后,
蔣硯笠氣勢洶洶地朝我走了過來。隨手抓起侍應(yīng)生托盤上的櫻桃酒,就朝我走來。
“沈總不是自己要求離婚的嗎?怎么現(xiàn)在又把我媽喊過來,逼著我留下不說,
還對南喬極盡羞辱?!薄坝芄士v玩的太下作了點(diǎn)吧,沈總。”2蔣硯笠聲音很大,
說話也實(shí)在難聽。惹得酒會上不少人都紛紛投來看熱鬧的目光,竊竊私語。
他的話說得我難受,還是強(qiáng)撐著打圓場:“硯笠,今天這個酒會很重要。
還是需要你和我一同出席?!薄皩ξ覀兌己谩!钡Y硯笠是存心給我難堪,
大有為林南喬出氣的意味在?!笆菃??原來沈總是缺男人了。”“要男人留下來陪你,
這點(diǎn)誠意還不夠??傄赛c(diǎn)酒助助興吧?”說完,他將酒杯抵到我的唇間,羞辱的意味很重。
我看著蔣硯笠的眼睛,鼻尖有些發(fā)酸。四目相對時。他再也不會像那晚般純粹地看著我。
而像是名利場里的其他男人一樣,用打量物品、玩物的眼神戲謔著我。我驟然一笑。
像是終于認(rèn)清了現(xiàn)實(shí)。就著他的手喝完了酒,照舊是那副大方得體的樣子,
笑著回他:“酒不錯,只是我貪杯喝的好像有點(diǎn)多?!薄俺庴遗阄页鋈ネ竿笟??
”不等他應(yīng)聲。我就拉著蔣硯笠走遠(yuǎn)。他似乎也知道這樣做有點(diǎn)過分,
更沒想到我就這樣受下了他的羞辱。我性子多傲的一個人,他心里是有數(shù)的。幾次欲言又止,
像對我說些什么。直到我把車鑰匙塞進(jìn)蔣硯笠手里,他才醒過神來:“你帶我來車庫干嘛?
”我拉開副駕駛下的抽屜,翻找著藥瓶。“找個借口帶你脫身。不是想追林南喬嗎?去吧!
”蔣硯笠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追問道:“可我媽不是說今天的酒會很重要,
我必須留下嗎?”“你在吃什么?”我倒出兩粒藥片,干咽下去后才有空回他:“藥。
我對櫻桃過敏。”“快走吧,一會你媽追過來了。我可應(yīng)付不來。”蔣硯笠腦子轟然炸開。
他想起了那杯櫻桃酒,又看向我已經(jīng)因?yàn)檫^敏而明顯泛紅的皮膚。
心里泛上的愧疚堵得他心慌。蔣硯笠頭一次生出了不想走的心思?!澳恪彼掃€沒說完,
手機(jī)屏幕就彈出了林南喬的語音條:“硯笠,我們以后還是不要再見面了!”“祝你幸福!
”我最后一次看向蔣硯笠,眼神中流露著期盼。說實(shí)在的,我真希望他能留下。“抱歉。
”一腳油門,蔣硯笠開著我的車疾馳而去。我說不上來那一瞬間的感覺。
鋪天蓋地的難過吞沒了我,然后我開始后知后覺地感到慶幸。還好。
還好蔣硯笠如此干脆利落地放棄了我。這樣我就不會再猶猶豫豫,生出妄想了。
眼淚從我臉頰垂下,我抹了兩下,努力挺直了脊背,轉(zhuǎn)身朝酒會宴會上走去。
今晚有很多媒體在,我不能失禮。后視鏡里,蔣硯笠復(fù)雜地看了一眼我的背影。
他頭一次覺得我這么嬌小,要很努力才能挺直自己的脊背。穿堂風(fēng)一吹,
冷得人激起一層雞皮疙瘩。鏡子里的我搓了搓手臂,朝前走去。蔣硯笠猛地記起,
看著來八面玲瓏的我,上個月也才剛過二十二歲的生日?!八×宋艺鍤q。
”直到身后的車鳴笛催促。蔣硯笠才看著意識到停車場早已抬桿,踩下油門離去。
林南喬也只是在鬧脾氣,蔣硯笠匆忙趕到后哄了一陣子便好。兩個人親昵地?fù)г谝黄稹?/p>
鬼使神差地,蔣硯笠問道:“南喬,你二十二歲的時候在干嘛?”南喬笑著窩在他懷里,
回道:“在讀大學(xué)啊!那時候天天跟室友出去吃路邊攤,周末去個KTV鬼哭狼嚎的。
還有上早八,一個人冒充三個人,幫室友代答到。
一起翹課吃麻辣燙……”蔣硯笠難得走神了。他看著南喬前仰后合笑著回憶,忍不住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