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看著兩份文件發(fā)愣。
岑叔叔輕輕抽走紙,看了一眼就笑了。
“寶寶,上星期的報(bào)告不還說心臟恢復(fù)得很好嗎?”
“陸羽教唆沁寶這么做,是不是因?yàn)橛憛捨遥俊?/p>
他滿臉委屈,作勢要走。
媽媽立刻拉住他。
她轉(zhuǎn)身拖出一個冰冷的鐵籠子。
“陸羽,你給我滾出來,鉆進(jìn)去!”
是布丁的籠子。
布丁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禮物,后來岑叔叔背著媽媽掐我,布丁沖上去咬他。
媽媽就把布丁做成了狗肉煲。
“你趕緊爬過來,不然我明天就去辦離婚,讓你的寶貝女兒再也沒有媽媽!”
可是,爸爸已經(jīng)死了。
我也早就沒有媽媽了。
眼前這個人,是岑太太。
客廳里死一般寂靜。
得不到回應(yīng)的媽媽徹底被激怒,她沖過來,抓著我的胳膊,要把我塞進(jìn)籠子里。
我拼命掙扎,額頭磕在鐵欄上,瞬間流下溫?zé)岬难?/p>
我死死抓住桌腿,不肯進(jìn)去。
媽媽用力一扯。
咔嚓一聲。
我的手?jǐn)嗔恕?/p>
尖銳的疼痛讓我眼前一黑,我哭得撕心裂肺。
媽媽卻笑了。
“陸羽!你還不出來是想做什么?想聽她哭得更大聲嗎?”
她把我關(guān)了進(jìn)去,一路推進(jìn)鋼琴房。
可房間里,沒有彈琴的爸爸。
只有琴凳上那個小小的木盒子。
媽媽的呼吸停了一瞬。
“作戲都有道具了?也不不嫌晦氣?!?/p>
岑叔叔走進(jìn)來,體貼地說:
“別氣了寶寶,我來處理掉。”
他的處理,就是把東西燒掉,扔掉。
爸爸媽媽的婚紗照,就是這么沒的。
我不能讓他扔掉爸爸。
我忍著劇痛,從狹窄的籠子縫隙里鉆出去。
“把爸爸還給我!”
岑叔叔拿著木盒子往外走,我撲上去,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
“?。 ?/p>
他驚叫一聲。
媽媽猛地轉(zhuǎn)身,奪過骨灰盒,狠狠砸在我頭上。
盒子碎了。
白色的粉末撒了我滿身,混著我額頭上流下的血,黏糊糊的。
我的心臟很痛,很痛。
媽媽卻直接把我踢到一邊。
“沒教養(yǎng)的東西,你爸就是這么教你的?”
我想快點(diǎn)把爸爸的骨灰撿起來,可是我只有一只手能動了,動作像蝸牛一樣慢。
媽媽跑去扶著岑叔叔,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
“岑臨,你有沒有受傷?”
岑叔叔搖搖頭,心疼地看著我。
“我沒事,就是不忍心看小羽學(xué)壞,陸羽是真應(yīng)該被管教一下了?!?/p>
媽媽的怒火再次被點(diǎn)燃:
“陸羽!你再不出來,我就燒了這鋼琴!”
可是,爸爸怎么可能回答她?
媽媽從儲物間拎出一桶汽油,毫不猶豫地淋在鋼琴上。
她作勢要點(diǎn)火。
我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求求你……不要……那是爸爸留給我最后的念想了……”
額頭磕破了,血流進(jìn)眼睛里。
岑叔叔嘆了口氣:“算了,看來他還是嫌我礙眼,我走就是了。”
媽媽立刻挽住他,把所有的怨氣都發(fā)泄在鋼琴上。
她劃亮一根火柴,扔了上去。
轟——
火光瞬間吞沒了黑色的鋼琴,火舌舔舐著琴鍵,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不——”
我瘋了一樣沖向那團(tuán)火。
岑叔叔一把攔住我,嘴上說著關(guān)心的話,箍著我肩膀的手卻在暗中用力掐我。
我討厭這個壞叔叔!
我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
媽媽沖過來,一腳踢在我胸口。
我的心臟越來越痛,鼻子也喘不上氣。
媽媽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她朝我伸出手,似乎想抱我。
岑叔叔卻突然捂著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
“思語,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