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我反應(yīng)，林哲猛地狠狠踹向我左腿舊傷處。
他卻裝作被我推了，向后跌坐。
“啊！”他突然慘叫出聲。
杯子砸在地上，瓷片手背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沈青璃驚得酒醒大半。
一把推開我撲過去，顫抖著捧起他受傷的手，眼底全是慌亂。
“阿哲，疼不疼？你感覺怎么樣？”
“青璃，我沒事……”
林哲苦著臉，一副委屈的模樣。
“知衍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
聞言，沈青璃猛地回頭瞪著我，眼里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
“陸知衍，我看你是瘋了！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般惡毒？”
“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你居然對阿哲動手？信不信我把你送進去！”
我看著自己被燙爛的皮膚、腿上傳來的鉆心般疼痛，又看著林哲手背上馬上就要痊愈的傷。
突然覺得十分可笑。
明明我傷得更重，可她卻好似看不見。
分明是林哲對我下手，可她卻不由分說的給我定罪了。
“我沒有?！蔽蚁乱庾R出口。
話一出口，我就自知失言。
“你還敢狡辯！”
果不其然，下一瞬，沈青璃便已怒著臉色朝我大吼。
“你看看你那副樣子，瘸著腿還打人？你真是條喂不熟的惡狗！”
“是不是覺得跟我離婚是阿哲害的，心里不平衡了，要來報復阿哲？”
“我告訴你，陸知衍，我沈青璃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給你這個敗類！”
林哲在一旁‘虛弱’地咳嗽兩聲：“青璃，算了，我受點委屈沒什么?！?/p>
這句話如同火上澆油，沈青璃更加憤怒。
“陸知衍，我當初就不該救你，讓你淹死才好！”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進我心口。
原來在她心里，竟巴不得我去死。
林哲在一旁假惺惺地拉她：“青璃，別這么說，好歹……”
“你別替他說話！”沈青璃指著我怒氣沖沖。
“嫁給他五年，我日日都在委屈求全，我現(xiàn)在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p>
我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帶著悲涼。
多說無益，我沒有再開口。
在偏見面前，任何語言都只會顯得更加蒼白。
“知衍，青璃喝多了，你別計較?！?/p>
林哲苦笑一聲，在經(jīng)過我身邊時，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我一下。
滾燙的開水灼傷混著舊傷發(fā)作的疼痛，讓我頭腦發(fā)昏。
我本就站立不穩(wěn)，被他這一撞，整個人不受控地向后倒去。
手杖“哐當”砸在地上，后腦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
眼前瞬間漆黑，溫熱液體順著頭發(fā)滴下，在地板上洇開一大片。
沈青璃驚呼一聲，下意識想上前，卻被林哲拉住。
“青璃，他突然就摔倒了?！绷终芤荒樢苫蟮陌欀碱^，“看顏色，地上不會是他提前準備好的番茄醬，想以此博你的同情吧？”
沈青璃愣了一下，旋即臉色一沉，滿滿的都是厭惡：“還真有可能！”
“阿哲，我送你去醫(yī)院，別理他，我看他能裝到什么時候！”
林哲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趕緊跟上。
我躺在冰冷地板上，后腦劇痛，視線漸漸模糊。
天花板的水晶吊燈旋轉(zhuǎn)、模糊，映出五年前沈青璃穿婚紗對我笑，也映出她剛才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林哲得意的嘴臉。
原來五年的婚姻，不過是一場的笑話。
也好。
恩情已了，愛已成空。
沈青璃，希望你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