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踏足過公司團建的未婚夫,親自為年輕女助理點了一首歌。
我頓時冷臉,他卻微抬眼皮,強壓不耐煩。
“何雨柔,又在鬧什么?”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還跟二十歲的小姑娘置氣!”
“別以為我們下周要結(jié)婚,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耍小性子。”
說完,他便丟下我,抱著女助理離開包房。
手機彈來司儀電話,確認婚禮細節(jié)。
我定了定神,平靜道。
“一切如舊,只不過新郎需要換個名字?!?/p>
……
“我來公司十多年都沒有碰上薛總參加團建,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還沒看出來嘛,剛剛一曲你的月亮我的心,薛總對小茹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自從她來,薛總破了多少次例,剛一入職薛總就推掉重要會議幫她熟悉環(huán)境?!?/p>
“前天小茹不過就是被會議室地毯絆了個踉蹌,薛總立馬下令換了全公司的地毯。”
眾人議論聲不大,卻足夠鉆進我心里,狠狠揉搓。
我沒有打擾薛孟對柳茹的溫情脈脈,獨自灌下一杯烈酒。
你的月亮我的心,是薛孟給我表白時,唱了一整夜的歌。
會議室翹邊的地毯,早在三個月前就絆倒過我。
當時,薛孟只是皺著眉,伸手指責我走路太過粗心。
烈酒滑過,喉管灼燒到撕裂難忍。
晃神間,我忽然發(fā)覺,桌上的酒不是我親手調(diào)的雞尾酒。
那是誰換的酒?
正想著,柳茹伸頭看向我。
“雨柔姐,我擅自換了聚會的酒,你不會生氣吧?”
她坐在本該屬于我的位置,一副正牌女友做派。
深藍色禮服,和薛孟的藍色領(lǐng)帶十分相稱。
薛孟沒給我說話的機會,醉醺醺打斷。
“不會。”
“每年團建都用一種酒,你們喝不煩我都聽煩了。”
“雨柔,你早該把這些事情放給這些年輕人做了。等會兒回去,我給你買塊鏡子照照,滿臉皺紋,哪有這些零零后腦子活絡?!?/p>
我愣住,嘴里的吞咽慢了半分。
眾人吵鬧聲停止,氣氛驟然尷尬。
柳茹靠向薛孟肩頭歪了下腦袋,嬉笑打破安靜。
“薛總,哪有大庭廣眾說自己未婚妻老的,讓人家多沒面子啊?!?/p>
“雨柔姐,你也別在意。他就這樣,平時說話直來直去不過腦子,現(xiàn)在喝了酒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p>
“我這就替你教訓他…”
說完,柳茹順手打了他一拳。
薛孟反倒揉著胸口,不怒反笑。
“剛做的美甲,別打壞了。”
見薛孟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同事們立刻又嬉鬧起來。
“是啊雨柔姐,大度點,咱們不服老不行啊。”
“還真別說,小茹選的酒確實不錯,比雨柔姐調(diào)的更烈、更上頭?!?/p>
聽到眾人言語,薛孟給我一個得意且戲謔地眼神。
他舉杯起身,看向柳茹,眼里的溫情再也抑制不住。
“既然大家都認可小茹的能力,今天就讓她轉(zhuǎn)正!不僅轉(zhuǎn)正,還要破例提拔!
“就提拔為總監(jiān),接替何雨柔的工作,我相信你肯定做的比她好?!?/p>
所有人都向柳茹投去艷羨目光,仿佛這個決定已成定局。
沒人注意到我,正在座位一角努力平復心緒。
手里的玻璃杯,不知何時被捏碎。
玻璃渣鉆進肉里的痛感,給我了一記響亮耳光。
我嘆了口氣,幽幽開口。
“薛孟,如果我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