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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
江宴塵像被燙到般猛地松開手,后退一步。
他盯著我,眼神里有片刻的茫然,隨即被更深的憤怒取代。
“行!離!”
“為了個破玩偶鬧到這份上,李嫣然,你真是出息了!”
他幾步?jīng)_到茶幾邊,抓起那份離婚協(xié)議就簽下名字。
他把協(xié)議甩在桌上,仿佛扔掉什么垃圾。
“這下滿意了?該道歉了吧?”
他依舊執(zhí)著,就在這時。
窗外響起了低沉靈車鳴笛聲。
我的目光落在客廳柜子上,朵朵的照片。
淚水無聲滑落,卻被江宴塵強壓著按下頭對著許可兒道歉。
他力氣很大,沒有一絲留手。
我的頭一下一下被重重地按到最低點,再被猛地抬起。
“要你道歉為什么不道?”
“不就是個三萬塊錢的Labubu嗎?你至于這樣丟人嗎?”
“現(xiàn)在離婚了,你自由了我看你離開我怎么活下去!”
我置若罔聞,淚水無聲滑過。
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捧起冰冷的相框。
“朵朵乖,媽媽帶你回家。”
江宴塵順著我的目光,看向照片,又猛地看向窗外。
那輛扎眼的靈車,正穩(wěn)穩(wěn)停在樓下。
他臉上的怒意瞬間凍結(jié),一股無形的恐懼壓在心頭,變成驚疑。
“李嫣然!你他媽瘋了?!”
“為了膈應(yīng)我,為了讓我難堪,你居然叫個靈車來?你至于做到這種地步嗎?!”
我冷笑出聲。
他覺得我瘋了,在用最極端的手段報復(fù)他。
為了一個可笑至極的Labubu。
我沒有猶豫,抱著朵朵的相框,轉(zhuǎn)身走向門口。
手臂的傷口滲著血,順著相框邊緣滴落在地板。
江宴塵厲喝,想沖過來拽我。
“李嫣然,你回來給我說清楚,就算是我錯了,你也不能因為一個Labubu就拿女兒說事情!”
“你不嫌晦氣,我還嫌惡心呢!”
我側(cè)身避開,眼神空洞地掃過他。
那眼神,沒有恨,沒有怨,只有一片死寂的荒原。
看得他心頭莫名一寒。
就在我拉開門,冷風灌入的瞬間。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聲音冰冷,砸碎他最后的自欺欺人:“朵朵死了。”
“就在你刷卡買Labubu那天。”
“手術(shù)費不夠,腫瘤擴散,疼死的?!?/p>
“現(xiàn)在,你知道了嗎?”
江宴塵的呼吸驟然加速。他下意識重復(fù),聲音發(fā)飄。
“死了?”
“不可能......”
他搖頭,像溺水的人拼命要抓住稻草,“你騙我!為了離婚你連咒女兒都做得出來?”
可他身體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目光死死盯在朵朵蒼白的小臉上。
突然,他猛地想起那條短信。
親密付支出的30000元,那天他開心地搶到了Labub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