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老公成了領(lǐng)導(dǎo)后,第一件事是把他的啞巴青梅接到了我們院里,
讓我對外宣稱她是領(lǐng)導(dǎo)夫人,我只是表妹。我不答應(yīng),他就戾聲指責(zé)道:“應(yīng)霜不會說話,
老公又沒了,她的小孩沒有身份傍身會受歧視的,你也是母親,你為什么不能體諒一下她?
”我無奈同意,卻沒想這一應(yīng),失去的不止是身份還有婚姻。所有補(bǔ)貼都以著她們就算了,
在女兒八歲生日當(dāng)天,他的青梅引發(fā)火災(zāi),他趕去營救時竟將女兒扔在居民樓外,
帶著青梅母子從后門離開。女兒因為擔(dān)心他的安危,不顧一切的闖入火場,
導(dǎo)致全身重度燒傷。閉眼之前念叨了1666次爸爸,
我跪破膝蓋、哭啞嗓子都沒能勸他去看女兒最后一面。獨自安葬女兒后,
我燒了有關(guān)我們母女倆的一切物件。撥通了遠(yuǎn)在京城的破密局局長父親的電話。“寶貝女兒,
你在破密上那么有天賦,你愿意過來,我馬上給你安排好身份?!痹俚绕咛?,
我就帶悅兒去看看京城。01從禁閉室里出來,我顧不上全身臟污的衣服沖去了醫(yī)院,
卻被醫(yī)生告知我女兒江悅螢的尸體無人收斂,還在停尸房。我顫抖著去了停尸房,每走一步,
心痛就加深一分,直到到了女兒身旁,看見她全身燒傷沒有一塊好肉的身體,
有些地方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尸斑,我再也控制不住,撲在她身上哭得不能自已。她才八歲啊,
她的父親江繆竟然為了別人把她丟在了那場火災(zāi)里,甚至連她的尸體都不愿意來收斂。
腦子里不?;叵朐?jīng)的一切,想起女兒離世前明明已經(jīng)痛不欲生,
卻還是懂事的安慰自己:“媽媽,爸爸是大英雄,沒有來看我,是為了千千萬萬個家庭,
我不怪他的?!蔽野苍崃藧偽?,撥通了這十年都沒有打過的電話?!鞍职?,我愿意回去了。
”對面的聲音哽咽而溫和:“女兒,你終于想明白了,我老了,破密局需要你,你放心,
你的身份我會幫你銷毀。”五天前,是悅螢的生日,我和她在家準(zhǔn)備了一整天,
只為了全家能好好吃頓飯,可本該6點就出現(xiàn)的江繆直到8點也沒有出現(xiàn),
那三碗長壽面坨了又坨。不想讓女兒失望,又擔(dān)心夜色寒涼,就把女兒留在了家里,
我獨自去了江繆的部隊想叫他回來陪女兒過生日??稍诎肼肪吐犚娪腥撕?,軍屬大院著火了,
心里擔(dān)心女兒,我又急急返回。卻發(fā)現(xiàn)家里空無一人。心里不安,我趕去了著火的那棟樓層,
看見了本該陪著我女兒的老公懷里抱著一個女人,是應(yīng)霜,也是他的青梅。
我老公滿臉擔(dān)憂的不停為懷里柔弱的女人擦拭淚水,仿佛抱著的是稀世珍寶。
我顧不上心里早已習(xí)慣的碎裂,死死抓著他問:“悅螢?zāi)兀覇柲?,她人呢?/p>
”許是我太過于崩潰和擔(dān)憂,周圍有人告訴我,“楊同志,你先別急,悅螢剛剛還在這呢,
你別擔(dān)心?!苯姲櫭伎次?,有些冷漠的開口:“她都八歲了,不會自己跑嗎?
”可我怎么也平靜不下來,邊找邊呼喚悅螢的名字,
直到消防隊從火光里抱出了一個小小的身體。我一眼就看出那是我的女兒,
她腳上那雙被燒了一半的鞋子,是我今天剛給她穿的,眼淚瞬間灌滿我的眼眶,
我看著全身是血,已經(jīng)被燒得血肉模糊的女兒,想伸手卻又怕觸碰到她的傷口。
“你怎么帶的孩子,竟然讓她跑進(jìn)了火場!你還有沒有一點當(dāng)媽的樣子!
”江繆毫不留情的指責(zé)我。如果不是他今晚爽約,我又怎么會把女兒一個人留在家里。
我沒有精力跟他吵,只是不停的喊醫(yī)生。醫(yī)護(hù)人員終于趕到,我陪著去了醫(yī)院。在路上,
我也終于知道為何一向乖巧知分寸的女兒會闖入火場了?!皭偽炇歉瓐F(tuán)長進(jìn)去的,
我們趕到時,只看見她追著江團(tuán)長沖進(jìn)了火場,我被燒著的木頭絆住了腳,等搬開,
就看見江團(tuán)長抱著那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孩從后門離開了,我以為那個小孩是悅螢。
“滿身是灰,腳上還在流血的軍人又繼續(xù)愧疚道,“楊同志,是我粗心,
如果···我再看清楚一點,悅螢就不會困在里面那么久了?!蔽抑啦荒芄炙?,
畢竟正常人都不會想到團(tuán)長會把一個八歲的小孩丟在火災(zāi)里。心里充斥著后悔和心痛,
我不應(yīng)該留下悅螢一個人的?!安还帜?,是我自己的問題?!蔽覊褐罎⒌那榫w,
盡量溫和的回答。我的悅螢不會無緣無故跑進(jìn)去那么危險的地方,
除非是她的父親····思及此,我的全身開始泛冷,江繆怎么可以拋下自己的女兒逃生,
就連她如今生死未卜都還只顧著另外一個女人。是我嫁錯了人,連帶著我生的女兒也受委屈。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眼淚流出。一到醫(yī)院,悅螢就被推進(jìn)了急救室。手術(shù)持續(xù)了四個小時,
江繆未曾來看過一眼。我的悅螢最希望的就是爸爸媽媽一起陪著她,
我踉踉蹌蹌的起身給江繆打電話,可始終無人接聽。我問了其他人才知道原來江繆就在醫(yī)院,
只是正在安撫應(yīng)霜母子。我毫不顧及的沖去了應(yīng)霜的病房,江繆正在給應(yīng)霜拍背,
應(yīng)霜的孩子靠在江繆身上,這一幕那么刺眼,仿佛他們才是一家子。我只是個局外人。
見到站在門口的我,應(yīng)霜畏懼的向后靠了靠,江繆皺眉看我,冷聲問:“你一個當(dāng)媽的,
整天不去看孩子?就死盯著我?”“你跟我出來?!蔽覙O力壓抑已經(jīng)快要斷掉的神經(jīng),
軟下聲音開口。江繆猶豫了一下,起身準(zhǔn)備向我走來,突然,他身旁的孩子嚎啕大哭,
“爸爸,家豪舍不得你····”他跑上前用力推著我的腿,怒吼:“你這個壞女人,
只會帶著你的賠錢貨搶我的爸爸!”賠錢貨?我氣得眼眶發(fā)紅,抬手推開了他,他摔倒在地,
撒潑打滾的哭。應(yīng)霜起身,焦急的想拉起孩子,一直在比手勢。江繆滿眼心疼,
對著我怒斥:“楊晗,你怎么這么惡毒,那么小的孩子都下手?”隨即溫柔的抱起了沈家豪,
輕聲安慰:“乖,別哭了,爸爸馬上就回來?!边@是從未給過我和悅螢的溫柔與愛。
到底是演戲還是真的動了感情,江繆,你分得清嗎?他說完就扯著我離開了病房。
在醫(yī)院走廊的盡頭,我怒氣質(zhì)問:“江繆,你的親生女兒正在搶救,而你卻在這照顧別人,
你的良心呢!”他上前一步捂著我的嘴,眼神閃躲,輕嘆,“楊晗,
應(yīng)霜的丈夫死前把他們托付給我,你知道的,她不會說話,所以我才格外照顧他們,
你吼什么,讓別人聽見了,應(yīng)霜還怎么做人?”他停頓一瞬又繼續(xù)道,“你是我的妻子,
你能理解我的?!钡诙?2鼻腔酸澀,真的要這么照顧嗎?這三年來,
營長夫人的位置給了她,丈夫的津貼大半給了她,我女兒連名字都從江悅螢改成了楊悅螢,
怕是,連江繆的愛也一直在她那。只覺可笑,這段婚姻,我得到的又是什么?
永無止境的讓步而已。我死心了,等治好女兒,我就帶著她離開他們的世界。
想到生死不明的女兒,溫?zé)岬难蹨I控制不住流出,滴在江繆的手上,他眼里閃過一絲心疼,
放下了捂著我嘴的手,無奈開口:“你來找我干嘛?”“你能跟我去看看女兒嗎?
她醒來肯定想看見我們都陪在她的身邊?!蔽?guī)е鴳┣蟮恼Z氣出聲。江繆點了點頭,
說去交代一下,轉(zhuǎn)身回了應(yīng)霜的病房?!皸類偽灥募覍?!”護(hù)士焦急的聲音傳來,
我趕去了急診室門口?!安∪巳頍齻?,肺部重大損傷,早點做好準(zhǔn)備吧。
”一字一句奪走了我所有的希望,我支撐不住摔倒在地,眼淚布滿我的臉,心里撕碎的疼,
如果可以,我寧愿里面躺著的那個人是我。緩了一會,我擦干眼淚走進(jìn)了病房。
悅螢的全身都被紗布裹著,似乎還沒醒,有些紗布已經(jīng)被獻(xiàn)血染紅,
小小的她只占用了病床三分之一的位置。眼淚再次決堤,肯定很疼吧?!皨寢專悄銌?,
別哭啦,悅兒很好,只是有一點點痛,,就一點點。”悅螢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
我立刻擦干了眼淚,溫柔道:“好,媽媽不哭,我們悅兒是最勇敢的孩子。”“爸爸呢?
”悅螢期待的開口?!八ソo你取藥了,馬上就來。”我裝作輕松的回她。
時間一分又一分過去,我的心底一寸寸發(fā)寒,江繆又失約了。
他就在不遠(yuǎn)處的另一個病房陪著別人。悅螢的聲音有些失落,“是爸爸太忙了,我知道的,
他是大英雄。”我捂著嘴,害怕哽咽聲讓悅螢擔(dān)心。悅螢因為身上的燒傷整夜都在輕輕呻吟,
她的聲音很小,我知道她很疼,但是她不想我難過,強(qiáng)忍著不叫出聲。我輕輕出門,
跪在地上,一遍遍祈禱上天對悅螢好一點??墒屡c愿違,悅螢的傷急劇惡化,
她的唇色更加蒼白了。她依然是笑著的,試探問“媽媽,爸爸今天忙嗎?
我想好好跟你們道個別?!蔽颐嗣念^發(fā),溫聲:“媽媽現(xiàn)在就去找他。
”沒兩分鐘就到了應(yīng)霜的病房,可護(hù)士說他們剛剛出院了。我趕去了家,
江繆正在為沈家豪親手制作玩具,見到我就煩躁的問:“我到哪你就跟到哪,煩不煩?
她身體不舒服,我只是為好友多關(guān)照一下她?!薄芭畠嚎煲恍辛耍闳ヒ娨娝伞?/p>
”我哭著哀求。第三章3江繆神色一凜,吼:“楊晗,爭寵也要有個限度,
有你這么詛咒自己女兒的嗎?”我死死搖頭,一遍遍解釋,“我沒有,我沒有,
求你滿足一下女兒的遺愿吧?!彼盐彝频介T外,語氣那么那么冷,“楊晗,女兒只是燒傷,
怎么可能死,你離家豪遠(yuǎn)一點,你這么惡毒,別教壞他。”我失魂落魄的回到醫(yī)院,
看著女兒眼里的光一點點落下去,她仍然沒出聲。晚上好不容易,悅兒入睡了一會。
可她在夢里都一直哭著喊“爸爸,我怕?!蔽抑溃岵坏冒职?,
她想再見見這個在她生命里崇拜了一輩的大英雄。我立刻跑回了家,沒找著江繆,
卻聽說他是去了江邊放煙花。我趕到的那一刻,滿天煙花炸開,沈家豪騎在江繆的肩上,
應(yīng)霜就在旁邊笑。見到我,應(yīng)霜又開始一遍遍比手勢,解釋?!敖姡瑦們赫娴暮茈y受,
我求求你,最后去看她一次吧?!蔽业吐曄職獾陌髶Q來的是沈家豪的哭喊:“爸爸,
她連我的生日都要來破壞,她就是個壞女人!”原來這場煙花是為了慶祝沈家豪的生日,
可我的悅兒從來沒有見過那么盛大的煙花就要離開了。
江繆的話再一次無情的奪走了我的期望:“楊晗,
我下午已經(jīng)警告過你不要把女兒的性命當(dāng)作爭寵的工具,我看你是死性難改,
要去禁閉室里才能想通是嗎?”應(yīng)霜看著我的無力,彎著唇角站在在江繆身后嘲笑我的脆弱。
江繆的話畢,他就讓人把我?guī)ソ]室,命令他們不許給我吃飯,讓我好好冷靜冷靜,
再出來?!安灰灰?,悅兒還在醫(yī)院等我······”他無視我的絕望,
繼續(xù)叫人拖走我。我掙脫開那些人的禁錮,“撲通”跪在他們面前,哭著喊:“江團(tuán)長,
看在我與你相識多年的份上,我不求你去看悅兒了,但我不能去禁閉室,
悅兒需要我的照顧···”他冷哼一聲,絕情又冷漠道,“就你還配照顧悅兒?
你只會把她拿當(dāng)爭風(fēng)吃醋的工具,我看她沒有你的照顧才能活得更好。
”他還是叫人把我拉去了禁閉室。陰濕黑暗的房子里圈禁著我對悅螢的擔(dān)心。整整三天,
我不眠不休,一遍遍求外面的人放我出去,喊到聲嘶力竭,嗓子嘶啞不堪,依然無人理我。
悅螢死了,我也不想留在明城了。我整理著悅螢的遺物時,抖出了一只舊紙鶴,
正逢江繆帶著沈家豪回家。沈家豪沖過來奪走了我手里的紙鶴。我怒氣的想要搶回,
卻被他一把惡劣的揉壞撕碎。看著一地的碎紙片,我再也不能容忍的沖過去狠狠扇了沈家豪。
應(yīng)霜則撲通一下跪在我面前,手上比劃著什么?!皸铌?,你為什么總是那么咄咄逼人!
”江繆盛怒的吼我。我直視他,崩潰大喊:“沈家豪活該,他手賤,憑什么碰我女兒的東西,
搶悅兒的爸爸就算了,現(xiàn)在連遺物都要搶嗎?”“他才八歲啊,什么搶不搶的,他需要父愛,
你為什么就不能善良一點?”江繆的話刺痛了我,原來他知道八歲的孩子是需要父愛的。
我的女兒也才八歲,
可她至死都沒能等到她的父親陪她吃完那碗她親手做了整整一天的長壽面,
還記得那天她說:“我的生日,我希望我的英雄爸爸和溫柔媽媽都能長命百歲。
”我女兒那么乖,從來不會纏著他要玩具、要陪伴、要父愛。所以不是不能給,
只是他不愛我,連我生的女兒也不愛,他的愛、他的津貼、他的付出都給了應(yīng)霜。
心死得那么徹底。半晌,他又想到了什么,怒氣開口:“什么遺物?你又在胡說八道!
悅螢?zāi)兀俊蓖蝗?,有人敲門,送來了一個骨灰盒。“楊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