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紅學主動踏前半步,目光落在對方腰間熟悉的令牌上,腦海里卻搜尋不到他們的面孔:“你們剛剛說我被山賊怎么了?認識我?”
兩名暗衛(wèi)目光交匯,同時發(fā)出一聲冷笑。
當先之人用雁翎刀挑起傅紅學的下巴,刀鋒在陽光下泛著刺眼的光:“丁家三少爺?shù)陌V名,整個南元城誰沒聽過?被大小姐退婚還跪祠堂三天三夜求復合——她繡花鞋碾你手背時,可曾多看你一眼?”
【視網(wǎng)膜上的倒計時刺目跳動:04:30、04:29......】
傅紅學后頸的刀痕胎記突然抽動一下——這是雙世界記憶重疊的信號。丁三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暴雨傾盆的祠堂里,丁昭昭的繡花鞋碾在他手背上,藤紋玉佩砸在眉骨上的血珠混著雨水流進嘴里,咸腥中帶著鐵銹味。
而此刻,暗衛(wèi)的心理戰(zhàn)術(shù)與現(xiàn)實中競品公司的"輿論打壓"如出一轍——用歷史污點動搖對方談判的底氣。
“輿論戰(zhàn)?”他突然低笑,指尖在刀柄上敲出談判時的節(jié)奏,“當年X道生物散布‘凌天要破產(chǎn)’的謠言,我反手就放出他們偷稅的實錘——你以為拿點舊賬就能壓垮我?”
“瘸子也配握這么好的刀?”另一名暗衛(wèi)的軟劍擦著他腰間掠過,劍尖挑開他袖口,露出三年前被丁昭昭的狗咬傷的舊疤,“不如把刀送給【藥王谷】的狗,還能換口治瘸腿的藥?!?/p>
傅紅學喉結(jié)滾動——這具跛足在失眠缺陷的加持下,曾讓他被競爭對手暗諷“連站著談判的資格都沒有”。而三個月前的跨國并購案,他正是用"缺陷反向利用"策略,讓對手低估己方底線,最終以30%成本完成收購。
“藥王谷?”傅紅學盯著屋頂漏下的兩道斜長光束,暗衛(wèi)的身影正好落在光影交界處,腦子里自動展開全息投影般的「商業(yè)談判四維模型」:
優(yōu)勢(斬龍刀噬血)、
劣勢(跛足)、
機會(暗衛(wèi)對藥王谷的忌憚)、
威脅(淬毒暗器)。
他忽然想起收購安防公司時見過的激光干擾技術(shù),猛地揚起斬龍刀——刀刃弧面驟然繃緊,將斜射的光束擰成金鱗狂舞的光帶,伴著“嗡”的一聲銳鳴,一道如光龍擺尾的劍芒劈向暗衛(wèi)面門——光刃擦過空氣時,竟燙得周遭香灰簌簌亂跳!
兩名布衣漢子趁機穿窗而逃。
傅紅學眼角余光瞥見他們逃走,心里冷笑:這叫“剝離非核心資產(chǎn)”,先保人質(zhì),再收拾主力——商業(yè)談判的基礎(chǔ)邏輯。
那兩名暗衛(wèi)不愧是低武區(qū)精銳,瞬間啟動“暝目刀陣”——左側(cè)暗衛(wèi)手腕急翻,刀背“哐當”撞上光刃邊緣,右側(cè)暗衛(wèi)竟反手甩出三枚淬毒透骨釘,釘尖帶著烏光,循著光龍掠來的軌跡猛扎!
傅紅學慌忙偏頭,透骨釘擦著耳垂劃過,釘尾的倒刺刮得耳廓火辣辣地疼,在墻面濺起火花!
其中一枚釘尖擦過他后頸的刀痕胎記,釘尾殘留的黑毒“滋滋”冒起白煙——后頸突然傳來一陣針扎似的灼痛,像有冰錐順著皮肉往骨頭里鉆。
他下意識摸了摸,指尖沾到的黑色粉末在掌心燒出細小紅點,又麻又燙。
【系統(tǒng)提示音突然響起:檢測到霧堂特有的“蝕骨散”!此毒由藥王谷獨門配方改良,解藥需前往藥王谷獲取,毒性將在半個時辰內(nèi)逐漸擴散,影響肢體靈活度!】
這招“預判反擊”讓他想起投行常用的“風險對沖策略”——但此刻后頸的灼痛讓他警覺:得盡快去藥王谷,不能等毒性加重。
“好狠!”他按緊后頸,試圖壓住蔓延的麻意,“若不是仗著對光線角度的計算,此刻已被釘穿咽喉——去年霧堂50名暗衛(wèi)在藥王谷被團滅,光撫恤金就掏空了他們?nèi)齻€月的預算,你們上級沒讓你們復盤‘成本控制’?”
說罷,跛足借力佛像橫梁,將供桌上的香灰混著陽光揚起,灰霧在光束中翻飛如金粉,“這刀與藥王谷簽訂了‘獨家供貨協(xié)議’,違約條款里包含‘斷指謝罪’——這話半真半假,但商業(yè)談判的精髓就是‘用對方信的規(guī)則嚇住他’,就像用行業(yè)標準壓價。”
聞言,暗衛(wèi)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其中一人喉結(jié)滾動,壓低聲音:“別管真假,上頭交代過勿碰藥王谷的東西......”
“騙人的把戲!”右側(cè)暗衛(wèi)硬著頭皮揮刀,卻在砍到供桌的瞬間,瞥見供桌翻轉(zhuǎn)時露出的石壁上,用朱砂畫著的藥王谷“萬蛛歸巢”的警示圖騰。
傅紅學早知道供桌下有圖騰——剛才觀察環(huán)境時就注意到石壁顏色不對,這叫“提前做盡調(diào)”,商業(yè)談判沒信息差就是等死。
左側(cè)暗衛(wèi)突然拽住同伴手腕,指腹在對方掌心快速敲擊摩斯密碼:“有其他辦法?!?/p>
【倒計時:03:30】
僵持片刻,左側(cè)暗衛(wèi)率先收劍,皮笑肉不笑地道:“小子,你可真會攀附。今日看在藥王谷的份上,放你一馬。你發(fā)過誓,說會參加天道樓的【雜役新秀選拔賽】,可不能爽約,坐實了廢材之名?!?/p>
他退到門口時,突然往傅紅學腳邊甩了個巴掌大的黑木牌,木牌落地瞬間裂開,一縷黑灰順著縫隙鉆進傅紅學的靴底——那是霧堂的“追影香”,沾了就會被獵犬循著氣味追,半個時辰內(nèi)必被找到。
傅紅學輕笑一聲,抓起供桌上的藤紋玉佩。后頸的灼痛已經(jīng)竄到鎖骨,但他手臂還能靈活活動,只是指尖偶爾發(fā)麻——這毒性暫時不影響動作,卻像顆定時炸彈。
“替我給丁昭昭帶個話——
就說,七天后的雜——”他忽然覺得有些無奈,不過拖地抹凳倒恭桶的職位,丁三為了能娶到丁昭昭,竟然答應去參賽!
他咳了一聲,繼續(xù)道,“那什么新秀賽,我會用這塊定情玉佩當賭注!”
“如果我通過考核......”他打了個響指,“就請丁昭昭來我的新酒樓‘天上人間’——這酒樓選址就在她擺的「醒神露」攤位對面,搶她的客流量,順便讓她見識下‘被低估者的回報率’。這杯酒的定價,會是她全年俸祿的300%,象征我對她眼光的'感謝'?!?/p>
兩個暗衛(wèi)相視一笑,只覺得這話荒誕至極。
其中一個暗衛(wèi)接過玉佩揣入衣內(nèi),陰陽怪氣道:“如此甚好,屆時,整個【霧堂】的暗衛(wèi)都會恭候您的大駕,可別讓我們失望。告辭!”
腳步聲消失后,傅紅學跌坐在地,斬龍刀在掌心發(fā)燙,虎口的酸麻順著手臂爬上來——后頸的蝕骨散還在隱隱作痛,但握刀的力道沒受影響。只是靴底那縷追影香的氣味,像根無形的線,正等著獵犬循跡而來。
他指尖在刀柄上敲了敲,突然想起暗衛(wèi)提到的“雜役新秀賽”——這恐怕不只是羞辱,更像個逼著他露面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