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能聽到嗎？”耳機里傳來的清脆又悅耳的女聲，讓楊星野有一瞬間的失神，
又很快清醒過來?！班牛梢月牭?。” 他指尖在鼠標上輕輕點了點，
視線落在屏幕右上角突然彈出的組隊申請上。
游戲 ID “雅雅愛吃糖” 后面跟著個跳動的糖果表情，像顆剛剝開糖紙的水果硬糖，
甜得晃眼。“太好了！” 女生的聲音裹著笑意炸開，“我跟漫漫排到一半突然掉線，
回來就只剩我們倆啦，大佬帶帶我們唄？”楊星野剛要點同意，
另一個溫軟些的聲音插進來：“雅雅，別打擾人家單排……”“哎呀漫漫你別慫！
” 被叫做雅雅的女生搶過話頭，“你看他戰(zhàn)績！上把剛滅了三支滿編隊，
這技術(shù)不帶我們簡直是浪費！”他挑了下眉，點了同意。加載界面跳出來的瞬間，
雅雅的歡呼差點震破耳機：“蕪湖！大佬快看地圖！我們跳 Y 城怎么樣？
那里物資多還熱鬧！”楊星野操控著角色跳出運輸機，降落傘在氣流中劃出漂亮的弧線。
“落地撿槍?！?他言簡意賅，指尖在鍵盤上翻飛，落地瞬間就抄起墻角的噴子，
轉(zhuǎn)身將試圖偷襲的敵人轟成了綠霧?！巴?！帥炸了！” 雅雅的驚嘆聲混著槍聲傳來，
“漫漫你看我撿到三級頭了！欸不對…… 有人打我！”楊星野循著槍聲方位突進，
側(cè)身翻滾躲開子彈的同時，AKM 已經(jīng)精準點射爆頭。他瞥了眼小地圖，
雅雅正蹲在集裝箱后面瑟瑟發(fā)抖，而她的隊友漫漫正抱著把沖鋒槍，小心翼翼地往這邊挪。
“跟緊我?！?他切換成連發(fā)模式，清掉倉庫里最后兩個敵人，“雅雅撿左邊的醫(yī)療包，
漫漫拿上那把 M4?！苯酉聛淼陌胄r里，
耳機里始終充斥著雅雅嘰嘰喳喳的報點聲和偶爾的驚呼和漫漫溫吞的提醒。
楊星野像柄精準的手術(shù)刀，在槍林彈雨中撕開一條血路，偶爾分給身后兩個女生一句指令，
卻總能恰到好處地護住她們。決賽圈縮在廢墟時，雅雅不小心踩中陷阱，血條瞬間見底。
“完了完了……” 她帶著哭腔的話音未落，就看見楊星野一個滑鏟擋在她身前，
用身體擋住了迎面而來的子彈，同時反手將敵人爆頭?！翱齑蛩?。” 他的血條只剩絲血，
卻語氣平穩(wěn)。漫漫及時扔來煙霧彈，雅雅手忙腳亂地扎著繃帶，
眼看著楊星野在煙幕里精準預(yù)判，用最后一顆手雷送走了最后一個敵人。“勝利！
” 三個大字跳出來時，雅雅的尖叫差點掀翻屋頂：“啊啊啊贏了！大佬你太神了吧！
”楊星野摘下耳機揉了揉耳朵，屏幕上彈出兩條好友申請。
“雅雅愛吃糖” 和 “漫漫” 后面，都跟著個閃閃發(fā)光的星星符號。他點了同意，
剛要退出游戲，就收到雅雅發(fā)來的消息：“大佬明天還上線嗎？我們給你帶了虛擬奶茶哦！
”窗外的月光漫進房間，他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光標，嘴角難得地勾起一點弧度，
敲下兩個字：“好啊?！?.....第二天晚上七點，楊星野剛登錄游戲，
指尖懸在 “單人匹配” 按鈕上頓了頓。余光掃過好友列表時，
那個帶著糖果圖標的 ID 正在線 ——“雅雅愛吃糖” 后面亮著綠色的指示燈，
像顆等在路口的信號燈。他鬼使神差地移開鼠標，點開了武器庫。還沒來得及調(diào)整配件，
組隊邀請就 “叮咚” 一聲彈了出來，附帶一條語音消息，
是雅雅那標志性的清脆嗓音：“大佬！我就知道你會來！”楊星野點了同意，
耳機里立刻傳來她懊惱的嘟囔：“漫漫今天要加班，說好的三人組變成二人轉(zhuǎn)啦?！薄皼]事。
” 他調(diào)試著麥克風(fēng)，聽見自己的聲音比平時柔和了些。加載界面跳轉(zhuǎn)時，
雅雅突然壓低聲音：“不過我偷偷練了醫(yī)療包用法哦！保證今天不當拖油瓶！
”飛機掠過地圖上空時，楊星野報出落點：“城西倉庫。”“收到！
” 雅雅的角色像顆小炮彈似的跟著他跳下，落地時卻沒控制好角度，一頭撞在集裝箱上，
發(fā)出 “咚” 的悶響?！鞍パ剑 ?她手忙腳亂地爬起來，
剛撿起步槍就被遠處的冷槍打跪在地。楊星野轉(zhuǎn)身架槍，三發(fā)點射解決掉偷襲者，
回頭就看見雅雅正趴在地上朝他揮手：“大佬我沒事！快來扶我！”他走過去拉起她，
屏幕上跳出提示：“雅雅愛吃糖對你使用了繃帶?！?低頭一看，
自己剛才被流彈擦傷的血條正慢悠悠往上漲。“怎么樣怎么樣？
” 雅雅的聲音透著邀功的雀躍，“我反應(yīng)快吧？”接下來的對局里，
雅雅果然像個小尾巴似的綴在他身后三米處。他沖房區(qū)時，
她就蹲在墻角舉著醫(yī)療槍；他開車沖橋時，
她在副駕里抱著一堆急救包晃來晃去；甚至在他被兩隊夾攻時，她還能從背包里翻出煙霧彈，
歪歪扭扭地扔到他腳邊?！白筮厴浜笥腥?！” 雅雅突然大喊，話音未落就被一槍撂倒。
楊星野借著煙幕掩護放倒兩人，剛要去扶她，
卻見雅雅已經(jīng)自己爬了起來 —— 她居然在倒地瞬間給自己扎了針腎上腺素。
“我厲不厲害！” 她頂著殘血朝他跑過來，背包里的止痛藥叮叮當當響。
決賽圈縮在麥田時，楊星野被遠處的狙擊手打中胸口，血條瞬間見紅。他翻滾到土坡后，
剛要摸出醫(yī)療包，雅雅已經(jīng)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把急救包往他懷里一塞，
自己則掏出沖鋒槍警惕地盯著四周：“你快打藥！我?guī)湍憧粗?/p>
”她的準星歪歪扭扭地掃過麥田，卻像道笨拙的屏障。
楊星野看著她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的裙擺，突然覺得這局的勝利好像沒那么重要了。
當最后一個敵人被他狙殺時，雅雅歡呼著原地蹦了三下：“我就知道我們能行！
你看我這醫(yī)療兵當?shù)梅Q職吧？”結(jié)算界面彈出時，
楊星野看著數(shù)據(jù)面板里 “被救援次數(shù)：5” 和 “救援隊友次數(shù)：6” 的數(shù)字，
突然笑了。他敲了敲麥克風(fēng)：“還行，勉強及格?！薄澳敲魈煳覡幦∧脻M分！
” 雅雅的聲音裹著笑意撞進耳朵，“對了對了，漫漫說周末有空，到時候我們?nèi)藕貌缓茫?/p>
”窗外的路燈亮了，楊星野望著屏幕上跳動的光標，想起昨天那杯虛擬奶茶的約定，
指尖在鍵盤上敲出兩個字：“好啊?！?.....周末的三排終究沒能湊齊。
漫漫發(fā)來消息，說項目進入關(guān)鍵期，未來幾個月恐怕都抽不出時間碰游戲，語氣里滿是歉意。
雅雅對著屏幕唉聲嘆氣了好一會兒，轉(zhuǎn)頭又用元氣滿滿的聲音沖楊星野喊：“沒事！
咱倆照樣能亂殺！”楊星野指尖在鍵盤上頓了頓，敲出一個字：“嗯。
”沒有了漫漫溫軟的調(diào)和，耳機里的聲音幾乎被雅雅的雀躍填滿。但奇怪的是，
楊星野并沒覺得嘈雜。
他漸漸摸清了她報點時的小習(xí)慣 —— 發(fā)現(xiàn)敵人會先拔高聲調(diào)喊 “有了有了”，
確定安全就會拖著長音說 “好～安～全～”，
就連撿裝備時都會碎碎念 “這個給你這個我要”。他們的配合確實越來越默契。
楊星野架槍時，雅雅會自動蹲到他身側(cè)當移動醫(yī)療站；他開車沖橋時，
她總能精準地在后排架起狙；甚至在他剛要開口說 “打藥” 時，她的繃帶已經(jīng)遞了過來。
有次決賽圈剩他們倆和一個獨狼，楊星野剛標記敵人位置，雅雅已經(jīng)捏著雷沖了過去，
嘴里還喊著 “看我的閃光彈 —— 欸是手雷！”，居然歪打正著把敵人炸倒了。
“看見沒看見沒！” 她得意地原地轉(zhuǎn)圈，“咱倆這叫天作之合！”楊星野沒接話，
只是操控角色走到她身邊，默默給她扔了個三級甲。
屏幕上跳出提示：“你對雅雅愛吃糖使用了醫(yī)療包”，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被流彈擦傷的血條，
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她補滿了。但常勝將軍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那天他們連著沖了五把分，
前四把都順風(fēng)順水地吃雞，到第五把時卻栽在了一個陰人的茍分小隊手里。
對方躲在決賽圈的假車庫里，靠著茍到最后縮圈的優(yōu)勢，用雷區(qū)把他們逼在了房外。
楊星野沖了三次都被打了回來，最后眼睜睜看著雅雅被毒圈和槍聲雙重夾擊，倒在他面前。
“對不起?！?他的聲音有些發(fā)緊，這是他第一次在游戲里說這三個字。
剛才要是他能更快識破對方的陷阱，雅雅就不會……耳機里安靜了兩秒，
隨即傳來雅雅帶著點鼻音卻依舊響亮的聲音：“道什么歉呀！又不是你的錯！” 她頓了頓，
像是怕他不信，又補充道，“你看你剛才那波側(cè)翻躲雷多帥！是他們太猥瑣了，
跟地鼠似的打一槍換個地方，沒勁！”結(jié)算界面跳出的瞬間，雅雅突然拔高音量：“走走走！
再開一把！把掉的分打回來！我剛才已經(jīng)研究好假車庫的破點了，
保證讓他們知道什么叫速戰(zhàn)速決！”楊星野盯著屏幕上灰暗下去的角色，
指尖懸在 “再來一局” 的按鈕上。他其實很少在連敗后立刻開新局，
通常會退到主界面冷靜十分鐘，但這次看著雅雅已經(jīng)發(fā)來的組隊邀請，
他鬼使神差地點了同意。“你看你看，” 加載界面時，雅雅的聲音又活泛起來，
“輸了就輸了唄，游戲而已嘛。再說了，跟你一起玩，就算落地成盒我也覺得好玩啊。
”楊星野握著鼠標的手緊了緊，突然覺得剛才那點挫敗感，好像被她這幾句話輕輕吹散了。
他想起以前單排時，遇到落地成盒或者被陰死的情況，他只會盯著屏幕沉默，然后退出游戲，
連復(fù)盤的心思都沒有?？涩F(xiàn)在，聽著耳機里女生嘰嘰喳喳分析剛才的失誤，
甚至還在為他剛才的操作叫好，他第一次覺得，原來游戲輸了，也不是那么難接受的事。
“剛才那隊在西北方向?！?他突然開口，語氣比平時沉了些，“這把落地先清那邊。
”“收到！” 雅雅的聲音瞬間充滿斗志，“大佬沖！我給你當人肉盾牌！”飛機起飛時，
楊星野瞥了眼屏幕右上角的組隊信息，雅雅的角色正對著他的角色做著比心的動作，
糖果圖標在 ID 后面閃閃發(fā)亮。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時變得柔和，他忽然覺得，
比起一直贏，偶爾輸一次，聽她用那高能量的聲音嘰嘰喳喳地安慰自己，好像也不錯。
“別當盾牌?！?他輕敲麥克風(fēng)，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縱容，“跟緊我就行。
”......下午三點的陽光斜斜切進房間，雅雅正對著手機屏幕傻笑。
聊天框停留在昨晚楊星野發(fā)來的最后一條消息 ——“早點睡”，
后面跟著個她從沒見過的、有點笨拙的月亮表情。
她剛存了張他游戲里極限反殺的截圖當屏保，指尖還沒離開屏幕，
微信就彈出了一條好友申請。申請人頭像是片模糊的風(fēng)景，
驗證消息只有一行字：“我是楊星野的女朋友。”雅雅的指尖猛地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