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到一個能實現(xiàn)愿望的筆記本。 寫下“想要年薪百萬”,第二天就被獵頭高薪挖走。
寫下“讓前男友后悔”,當(dāng)晚他跪在我門口痛哭流涕。 直到某天,
我寫下“想要個完美男人”。 門鈴響起,門外是曾被我甩掉的初戀,如今已成為億萬富豪。
他拿著一模一樣的筆記本,輕笑:“怎么這么多年過去,你許愿還是這么沒創(chuàng)意?
”---地鐵像一頭鋼鐵巨獸的腸道,在城市的腹腔里轟隆蠕動。
林薇被擠在汗味、香水味和韭菜盒子味混合的罐頭里,臉貼在某位大哥油膩的羽絨服上,
每一次呼吸都需要莫大的勇氣。手機屏幕還亮著,停留在和閨蜜的聊天界面,
那句“他算什么東西,分手就分手,下一個更乖”后面,跟著個強顏歡笑的表情包。
心里卻鈍鈍地疼,像有把沒開刃的鋸子在來回拉扯。五年,喂了狗。升職加薪?遙遙無期。
這城市像一臺永不停歇的龐大機器,而她,不過是顆隨時可以被替換掉的螺絲釘,銹了,
舊了,連擰緊的力氣都沒人愿意多費。出站時,傍晚的冷風(fēng)像一記耳光刮在臉上。
她縮著脖子,抄近路拐進那條燈光昏暗的老巷。垃圾桶翻倒,污水橫流,
一只黑貓警惕地從一堆廢紙箱旁竄走。鬼使神差地,她瞥見了那抹異常純白的角落。
不像屬于這里的東西。是一本硬殼筆記本,巴掌大小,封面是某種觸手冰涼細(xì)膩的未知皮革,
純白,沒有一個字。她踢了一下,沒動。像是被遺棄,
又像是本身就從這骯臟水泥地里長出來的異類。撿,還是不撿?像個無聊的選擇題。
她嗤笑一聲自己的神經(jīng)質(zhì),彎腰撿了起來。擦掉封皮上一點濕黏的污漬,塞進通勤包里,
動作快得像是怕被誰看見?;氐匠鲎馕荩菝娴奈兜缽浡谑矫椎男伍g里。
她把它扔在桌上,和昨天的外賣盒子堆在一起。那本子白得刺眼,格格不入。半夜,
前男友發(fā)來短信,不是挽回,是提醒她別忘了把他留在她那兒的破游戲手柄寄回去。
林薇盯著那條短信,胸口堵得喘不上氣,憤怒和悲哀啃噬著那點可憐的理智。她猛地坐起,
目光落在那個白本子上。瘋了吧。她想。但還是抓過它,擰開床頭那支快沒水的筆,
幾乎是發(fā)泄般地,在上面狠狠劃拉:“我要年薪百萬!立刻!馬上!”字跡潦草,
帶著一股窮途末路的狠勁。寫完就把本子往地上一摜,蒙頭睡覺。騙誰呢?幼稚。
第二天頂著腫眼泡擠進公司,麻木地處理堆積的郵件。HR的內(nèi)線電話響起時,
她正對著咖啡機祈禱它別又罷工?!傲洲?,方便來一下會議室嗎?”心里咯噔一下。
裁員的風(fēng)聲傳了半個月了。推開會議室的門,卻不是熟悉的HR和部門老大。
一個穿著精英、笑容無懈可擊的女人站起身,伸出手:“林小姐您好,
我是‘銳眸’獵頭的Tracy,冒昧打擾。我們注意到您優(yōu)秀的履歷,
目前有一個絕佳的機會,不知您是否有興趣聊聊?”林薇懵了。
對方精準(zhǔn)地說出她幾段項目經(jīng)歷的優(yōu)勢,甚至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某些亮點。最后,
那個數(shù)字被溫柔地、清晰地報出來時,林薇下意識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稅后,年薪,
一百零三萬。她走出會議室,腳步發(fā)飄。回到工位,
手指冰涼地給閨蜜發(fā)消息:“我好像……撞鬼了?!毙碌墓ぷ飨窠o生銹的零件上了發(fā)條,
光鮮,高負(fù)荷,把她最后一點精力也榨干。她站在落地窗前捧著咖啡俯瞰車流時,
偶爾會覺得一切不真實。直到第一個月的工資短信叮一聲進來,那串?dāng)?shù)字真實地砸進眼眶。
她沖回家,反鎖上門,心跳如鼓地從一堆臟衣服底下翻出那個白色筆記本。它靜靜躺著,
純白的封面在昏暗燈光下仿佛自己會發(fā)光。她顫抖著,再次拿起筆。這一次,慎重得多。
寫什么?那個甩了她的混蛋,那張最后時刻冷漠又輕蔑的臉。“讓張弛后悔。
讓他為失去我痛不欲生。”寫完最后一個字,窗外突然劈過一道閃電,
夏夜的暴雨毫無征兆地砸了下來。當(dāng)晚,她被急促的門鈴和瘋狂的拍門聲驚醒。透過貓眼,
她看見張弛像條喪家之犬癱坐在她門口,渾身濕透,頭發(fā)黏在額頭上,
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他語無倫次地哭喊,扇自己耳光,求她再給一次機會,
聲音嘶啞變形。林薇死死捂著嘴,背貼著冰冷的門板滑坐下去,渾身發(fā)抖。
門外是他絕望的嗚咽和暴雨聲,門內(nèi)是她劇烈到快要炸開的心跳。真的。都是真的。
恐懼和狂喜像兩條毒蛇交纏著勒緊她的心臟。她把它鎖進了抽屜最深處,
像鎖住一個潘多拉魔盒。她戒慎恐懼地使用了它幾次——一次是讓刁難她的客戶倒霉?jié)L蛋,
一次是讓地鐵口搶她位置的猥瑣男當(dāng)眾出丑。愿望都實現(xiàn)了,帶著一種精準(zhǔn)又惡毒的巧合。
她開始研究它。它似乎偏好強烈的、帶有情緒濃度的欲望。字?jǐn)?shù)?不重要。范圍?
似乎沒有明顯界限。代價?至少目前,她沒付出任何肉眼可見的東西。這讓她不安,
又讓她沉迷。她像是持有了無限額信用卡的窮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又忍不住想揮霍。
她變得越來越不一樣了。眼底有了光,嘴角常噙著一種知曉秘密的、游刃有余的笑。
她買了以前只敢看不敢碰的裙子,去了需要提前三個月預(yù)定的餐廳。有人開始追她,
條件不錯,可她總覺得缺了點什么。他們……配不上她,配不上這個擁有了秘密武器的她。
那天,參加完一個舊同學(xué)的婚禮回來。新娘嫁了富二代,排場極大,同學(xué)們言談間羨慕不已,
有人不經(jīng)意提起:“哎,林薇,記得當(dāng)年追你追得要死要活的周嶼安嗎?
人家現(xiàn)在可是不得了了……”周嶼安。這個名字像根細(xì)針,輕輕扎了她一下。
那個沉默寡言、除了一顆真心一無所有的少年,被她以“不夠成熟”、“沒有未來”為由,
輕易地拋在了過去的風(fēng)里。酒意微醺,看著鏡子里自己精心打扮的臉,
和這間雖然換了貴價窗簾卻依舊狹小的出租屋。一股極度的空虛和渴望攫住了她。
她想要一個確鑿的、完美的證明,證明她林薇,配得上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她猛地拉開抽屜,拿出那本幾乎要發(fā)燙的筆記本。筆尖幾乎要戳破紙頁。
“我要一個完美男人。徹底屬于我的、毫無瑕疵的、讓所有人嫉妒的完美愛情。
”筆尖落下的瞬間,窗外的城市霓虹似乎都詭異地閃爍了一下。幾分鐘后,門鈴響了。清脆,
從容,不疾不徐。她心跳漏了一拍,隨即又被一種“果然如此”的掌控感填滿。
她深吸一口氣,扯了扯裙擺,甚至下意識補了一下口紅,才搖曳生姿地走過去。拉開門。
嘴角預(yù)備好的、屬于勝利者的微笑,瞬間凍結(jié),然后寸寸碎裂。
不是預(yù)想中陌生 yet 完美的臉孔。門口站著的男人,身姿挺拔,
剪裁考究的深灰色大衣襯得他肩寬腿長,眉眼間褪盡了年少時的青澀,
只剩下沉淀下來的、掌控一切的從容和矜貴。
腕表在樓道感應(yīng)的燈光下折射出低調(diào)而冰冷的光。是他,周嶼安。
財經(jīng)雜志上那張模糊的抓拍,遠(yuǎn)不及真人帶來的沖擊力萬分之一。他看著她,
目光像精密儀器掃過她臉上每一寸驚惶和難以置信。然后,他緩緩地、從大衣內(nèi)側(cè)口袋里,
拿出了一樣?xùn)|西。一本筆記本。純白的、巴掌大小的、與她抽屜里那一本,
一模一樣的筆記本。他唇角微揚,勾起一個弧度。那弧度里沒有久別重逢的驚喜,
沒有念念不忘的舊情,只有一種穿透時光的了然和……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冰冷的嘲弄。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像大提琴掠過心尖,卻讓她從頭皮涼到腳趾?!霸趺催@么多年過去,
”他輕笑,目光落在她慘白的臉上,“你許愿還是這么沒創(chuàng)意?
”林薇像被無形的冰釘釘在原地,血液轟隆隆沖上頭頂又在瞬間凍結(jié),
耳邊是自己心臟瘋狂擂鼓又驟然死寂的嗡鳴。世界縮成他指尖那一點刺目的白,
和他唇角那抹毫無溫度的弧度。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那本子……他也有一個。
這個認(rèn)知像一把生銹的冰錐,狠狠扎進她脊椎,撬開了她所有自以為是的隱秘和掌控。
她徒勞地張了張嘴,喉嚨里卻像塞滿了干燥滾燙的沙粒,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手指死死摳著門框,冰冷的木質(zhì)觸感是此刻唯一的真實。周嶼安就那樣站著,
從容得像是應(yīng)邀前來參加一場早已預(yù)定的晚宴。他甚至沒有多看她臉上精彩紛呈的崩潰,
目光略略掃過她身后狹窄的玄關(guān),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讀不出任何情緒。“不請我進去?
”他語調(diào)平穩(wěn),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輕易擊碎了她最后一點試圖維持體面的本能。
身體先于意識行動了。她幾乎是麻木地側(cè)身,讓開通路。他邁步進來,大衣擦過她的手臂,
帶來一陣?yán)滟?、陌生的雪松氣息,徹底沖散了這屋里她熟悉的廉價香薰味道。
他的存在感太強了,這間她精心布置過、以為已經(jīng)足夠“高級”的小窩,
在他踏入的瞬間驟然褪色,逼仄、簡陋,處處透著一種掙扎的痕跡。
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而尷尬。他停在客廳中央,像是巡視領(lǐng)地的獵食者,隨意卻極具壓迫感。
然后,他回身,目光重新落在她臉上,那雙眼睛像淬了寒冰的探針?!澳晷桨偃f?
”他忽然吐出這個詞,輕飄飄的,卻像一記耳光扇在林薇臉上?!皬埑诠蛟谀汩T口哭?
”他嗤笑一聲,極低,卻銳利得能割破耳膜?!白屗麃G了客戶,
還是在電梯里‘意外’潑了他一身咖啡?”林薇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
牙齒開始不受控制地打顫。他怎么會……那些她躲在暗處,竊喜著完成的“杰作”,
他竟如數(shù)家珍!“你……”她終于擠出一個破碎的音節(jié),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你監(jiān)視我?”周嶼安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幼稚的問題,眉梢微挑:“監(jiān)視?需要么。
”他抬手,揚了揚那本白色筆記本。“你每一筆‘愿望’,落墨的瞬間,我這里,
”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都聽得一清二楚。”林薇如遭雷擊,猛地后退一步,
脊背重重撞在關(guān)緊的門板上,發(fā)出沉悶的一聲響。共鳴?!
這東西竟然……巨大的恐慌海嘯般撲來,幾乎將她碾碎。她不是唯一的天選之子,
她那些陰暗、虛榮、沾沾自喜的小把戲,從頭到尾,都在另一個人的注視下,無所遁形!
而這個人,偏偏是周嶼安!看著她面無人色、搖搖欲墜的樣子,
周嶼安眼底那點冰冷的嘲弄似乎濃了些許。他踱近兩步,居高臨下地審視她,
如同審視一件出了錯漏的物品?!爸绬??”他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耐心,
“每次感知到你的愿望,我都覺得……可悲又可笑。這么多年,你的眼界,你的欲望,
還是這么的……”他頓了頓,似乎在想一個最精準(zhǔn)的形容詞,“……乏味且毫無長進。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精準(zhǔn)地扎進她最脆弱的神經(jīng)末梢。
那點因為擁有筆記本而滋生出的虛浮底氣,瞬間被戳得千瘡百孔,漏得一干二凈。
羞恥、憤怒、恐懼、難堪,在她胸腔里瘋狂攪拌,燒得她五臟六腑都在抽搐。她猛地抬起頭,
眼眶通紅,幾乎是嘶吼出來,試圖做最后的掙扎:“那你來干什么?!來看我的笑話?!對!
我就是這么沒出息!我就是想要錢!想要報復(fù)!想要個完美的男人來證明我自己!
這有什么錯?!你憑什么……”“證明?”周嶼安打斷她,聲音陡然沉了下去,
那股一直收斂著的壓迫感驟然擴散開來,冰寒刺骨。“用這種贗品的力量,證明給誰看?
證明你離了它,依舊一無是處?”林薇的嘶吼卡在喉嚨里。他逼近一步,
兩人距離近得她能看清他眼底自己慘白失措的倒影,
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帶著絕對掌控意味的氣息?!澳悴皇窍胍昝滥腥藛幔?/p>
”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像法官落下最終判決,“如你所愿。
”“從今天起,我,‘屬于’你了。”他說“屬于”兩個字時,
語氣里的冰冷和諷刺濃得幾乎凝成實質(zhì)。說完,他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費。
目光掠過她堆在沙發(fā)上的換洗衣物,皺了下眉,像是嫌棄那邋遢,
又像是嫌棄這整個空間的不達標(biāo)。他徑直走向屋里唯一一把看起來還算干凈的椅子,坐下,
拿出手機開始處理信息,完全無視了還僵在門口、渾身發(fā)抖的她。仿佛他才是這里的主人。
林薇背靠著門板, slowly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周嶼安的存在像一座冰山,
鎮(zhèn)壓了她所有的聲響和思緒。房間里只剩下他偶爾敲擊屏幕的細(xì)微聲響,
和她自己劇烈心跳在耳膜里的轟鳴。完美的男人。她許愿得來的“完美男人”,
此刻正坐在她寒酸的出租屋里,用最殘忍的方式,揭穿她所有的虛張聲勢和不堪,
然后宣布——他是她的了。像一個最高明的嘲諷。她抱緊自己,指甲深深掐進手臂,
卻感覺不到疼。只有冷,無孔不入的冷,從他所在的方向,彌漫過來,凍結(jié)了血液,
凍結(jié)了呼吸。她得到了??伤杏X,自己像是把自己賣給了魔鬼,并且,對方還是她的初戀。
地板冰冷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料鉆進皮膚,卻遠(yuǎn)不及心頭那股寒意。林薇蜷縮在門后,
像一只受驚過度反而僵住的獵物。周嶼安就坐在幾步之外,
那把她從舊貨市場淘來的、自以為很有設(shè)計感的椅子,因為他的存在,顯得廉價又可笑。
他專注地看著手機屏幕,微光映亮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沒有不耐煩,也沒有任何不適,
仿佛坐在頂級辦公室里一樣自然。這種理所當(dāng)然的侵占,比暴怒更令人窒息。
時間一分一秒黏稠地爬過。終于,他收起手機,目光掃過來,沒有任何情緒,像看一件擺設(shè)。
“住這里?”他問,聲音平直,甚至懶得加上疑問的語調(diào),
純粹只是一個基于事實的、帶點輕蔑的確認(rèn)。林薇的指甲掐進掌心,刺痛感讓她稍微回神。
她沒回答,只是掙扎著想從地上站起來,腿卻軟得不聽使喚。周嶼安站起身,走了過來。
陰影籠罩住她。他沒有扶她,只是看著她徒勞的掙扎。“起來。”他說。
屈辱感燒紅了她的耳根。她猛地一用力,扶著門板站直,身體還有些晃?!懊魈彀?。
”他下達指令,不容置疑?!暗刂反龝喊l(fā)你。我不希望我的……‘所有物’,
住在這種地方?!彼形铩H齻€字砸得她頭暈眼花。他越過她,伸手?jǐn)Q開門把手,
像是要離開。林薇幾乎要松一口氣。但他停在門口,半側(cè)過身,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那本子,”他朝屋里揚了揚下巴,“我的‘贗品’?拿來?!绷洲泵偷靥ь^,
警惕地看著他?!霸趺矗俊彼裘?,“怕我搶走你唯一的倚仗?”那諷刺又來了,
尖銳得能刮傷人。僵持了幾秒。他的目光像有實質(zhì)的重量,壓得她喘不過氣。最終,
她還是挪動僵硬的腿,走到抽屜邊,拿出那本純白的筆記本。封皮觸手依舊冰涼,
此刻卻讓她覺得燙手。她遞過去。周嶼安接過,看也沒看,隨手塞進大衣內(nèi)袋,
動作隨意得像處理一張廢紙?!坝梦业木蛪蛄恕!彼痪洌?/p>
徹底碾碎她那點可憐的、試圖保住什么東西的妄想。門在他身后關(guān)上。沒有道別,
沒有多余的話。冰冷的寂靜瞬間重新包裹住她,但這一次,
寂靜里充斥了他留下的氣息和無處不在的壓迫感。林薇沿著門板再次滑坐到地上,這一次,
連顫抖的力氣都沒有了。第二天一早,手機精準(zhǔn)地響起提示音。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內(nèi)容是一個地址,后面跟著一串密碼和一句:“下午三點,搬家公司會到。
”是市中心頂級公寓的地址,她只在財經(jīng)新聞里見過名字的地方。沒有商量,沒有詢問,
他只是通知。她請了假,機械地收拾東西。屋子里的每一樣?xùn)|西,
此刻在他給出的那個地址面前,都顯得破敗又寒酸。羞恥心細(xì)密地啃噬著她。
她撿起那支摔過無數(shù)次、漆都掉光了的舊口紅,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扔進了垃圾桶。
搬家公司效率極高,幾乎是沉默地將她那些寥寥無幾的、與那處豪宅格格不入的行李搬上車,
運抵,再按照指示擺放進那個空曠、冰冷、奢華得像樣板間的頂層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毫無遮擋的城市天際線,繁華觸手可及,卻也更遙遠(yuǎn)。
光潔如鏡的地板映出她茫然無措的臉。這里沒有生活氣息,只有錢的味道。
鑰匙轉(zhuǎn)動門鎖的聲音響起時,她正對著客廳里那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純白色三角鋼琴發(fā)愣。
周嶼安走了進來,換了身休閑些的衣物,依舊是價格不菲的剪裁。
他掃了一眼客廳角落里堆放著的她的幾個紙箱,沒發(fā)表評論?!巴砩嫌袀€酒會,你準(zhǔn)備一下。
”他脫下外套,自然有人接過——林薇這才注意到他身后跟著一位像是助理或管家模樣的人,
沉默而高效?!拔摇绷洲毕乱庾R想拒絕,她沒有任何準(zhǔn)備,無論是心理還是物質(zhì)上。
“衣帽間里有你的尺碼的衣服和鞋?!彼驍嗨?,走向吧臺給自己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