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喜尚未平息,意識回歸身體,沉重感驟然襲來。
嬰兒的感官重新連接,首先感受到的,是嗆人的煙味。
“嘖,這孩子怎么又嚎上了?是不是餓了?還是哪兒不舒服?”
何大清搓著大手,“柱子,你抱穩(wěn)了,我去弄點米羹給他吃!”
“爸,小天剛才……剛才臉都青了!嚇死我了!”
何雨柱的聲音帶著后怕,抱著何雨天的手臂還在微微發(fā)抖。
聞到米香,何雨天掀開眼皮,看著米羹入口。
試試!試試那個空間!
目標,口中的米羹。
意念一動。
“收!”
成了嗎?
意識再次沉入那片寂靜空間。
在虛無的空間里,他的意念被無限放大。
一瞬間,他便找到了……
半口米羹。
它就那么靜靜懸浮在絕對靜止空間中,真實不虛。
一股狂喜瞬間淹沒何雨天。
雖然現在連一口米羹都收不進去,只能半口,但它證明了他的猜想。
這兩個金手指一結合,將代表著無盡潛力和可能。
他貪婪地感受著,空間里那半口米羹。
它被收進去的那一刻是什么狀態(tài),現在就還是什么狀態(tài)。
時間靜止。
它可以從何雨天感知到的現實范圍,任何一個點放出來。
這哪里是無限儲物空間。
明明就是翻天印神通。
有了這個……何雨天的心跳驟然加速。
生存的砝碼,瞬間重了無數倍。
食物、藥品、甚至……武器。
只要他念力夠得著,就能收得進。
它還代表著另類的雷達探查器。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細碎腳步聲。
“大清?小柱子?在家嗎?”
“哎喲,我聽著動靜,何家小弟剛才哭得撕心裂肺的,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呀?”
一個刻意拔高,蒼老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這老婆子聽著心疼,正好有點熬好的小米油兒,最是養(yǎng)人養(yǎng)胃了,給娃娃順順氣兒。”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條縫。
聾老太那張堆滿褶子的臉,從門縫里探了進來。
她老眼在屋子里掃了一圈。
目光停在了何雨水旁邊,襁褓中的嬰兒身上。
何雨天那點因金手指新功能,而升騰起的狂喜,瞬間凍結!
冷!
比賈張氏掐他脖子時更陰冷,寒意直竄天靈蓋。
這老東西……看似關切,卻一準不是什么好鳥。
她可是眾多四合院小說中,妖魔化的終極大反派。
他一個原劇中,連名字都沒出現的小卡拉米,可不得不防。
何大清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深更半夜,聾老太會來。
“老太太?您還沒歇著?孩子就是餓了,剛喂了點米羹,沒事了沒事了?!?/p>
他下意識想婉拒。
妻子因早產而死,他越想越不對勁。
“哎喲喂,米羹哪夠營養(yǎng)啊?看這小臉兒,白的喲,看著可憐?!?/p>
聾老太根本沒理會何大清的推辭,自顧自側身擠了進來。
手里端著白瓷碗,里面是熬得金黃濃稠,散發(fā)米油香氣的小米油。
她臉上掛著笑,徑直就朝何雨天走來。
“來,讓太奶奶看看,喝點這個,保管安安穩(wěn)穩(wěn)睡到大天亮?!?/p>
她的目標極其明確,要喂何雨天吃能安穩(wěn)睡大覺的東西。
何雨天:“……”還能怎么辦?他只能咿呀咿呀的亂蹬手腳。
何雨柱抱著弟弟,本能覺得有點不對勁。
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只是下意識把襁褓抱得更緊了些。
何雨天的瞳孔猛地收縮。
來了!這老妖婆!
看這態(tài)度,她絕不是單純的好心。
原著里這老東西是易中海的精神導師,兼幕后軍師,是四合院真正的定海神針。
她這時候送吃的?
黃鼠狼給雞拜年。
眼看聾老太端著碗小米油,離自己越來越近……
不能喝。
鬼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料。
原著里她那些神神秘秘的藥,效果可都好得很。
拒絕?
一個嬰兒怎么拒絕?
電光火石間,何雨天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入口。
意念瘋狂催動。
目標:那碗即將湊到自己嘴邊的小米油。
不,不是整個碗,他現在沒那個力量。
是碗里那層最表面的金黃油脂。
念力如絲,不顧一切探出。
接觸!
鎖定!
“收!??!”
嗡——
一股強烈眩暈感和針扎似的頭痛猛地襲來。
嬰兒身體控制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但就在這一瞬。
聾老太手中白瓷碗里,那層金黃透亮的油膜,極其突?!Я?。
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抹去。
碗里只剩下略顯渾濁的米湯,那層散發(fā)著金黃光澤的小米油,憑空不見了。
聾老太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她端著碗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老眼死死盯著碗里的湯水,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
怎么回事?!她明明看著熬出來的油花呢?
怎么……怎么沒了?!像被鬼舔了一樣!
她頓時毛骨悚然,渾身雞皮疙瘩冒起。
“呃……啊……”何雨天趁著聾老太失神,對著她旁邊空氣笑,仿佛她旁邊的空氣真有人一樣。
這眼神,這表情,還有雙小手微微揚起,仿佛空氣里果真就有個“人”要抱他。
忽然,一陣陰冷的風從身側吹來。
聾老太被這突如其來的陰風,嚇得渾身一哆嗦,端著碗的手差點沒拿穩(wěn)。
那張老臉瞬間變得極其難看,隱隱發(fā)白。
“哎喲!這……這孩子怎么哭這么兇?看來是……是認生,不喜我這老婆子……”
聾老太強壓著心頭驚悸,干笑兩聲,端著那碗少了一層米油的小米湯,腳步慌亂的往后退。
“大清,小柱子,你們好好哄哄,我……我先回去了,不招孩子煩了?!?/p>
她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何家。
出門時還被門檻絆了一下,踉蹌兩步才站穩(wěn)。
房門關上。
何雨柱一臉懵逼,“爸,小天明明在笑啊。老太太……在怕什么?”
何雨天的笑容在聾老太離開后,漸漸變成了委屈的抽噎。
小身體因為剛才爆發(fā),造成的精神消耗,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小臉再次變得有些蒼白。
何大清和何雨柱面面相覷,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懵了。
“這老太太……怪好心的,就是小天好像真不喜歡她?”
何大清撓撓頭,看著兒子哭得可憐兮兮的樣子,又心疼。
“柱子,你哄哄弟弟,我去把門栓插上?!?/p>
何雨柱緊緊抱著弟弟,輕輕拍著,眉頭卻緊緊皺著。
弟弟剛才表情……太嚇人了,像看見了死去的媽媽。
而且,老太太走的時候,那臉色……怎么像是被嚇到了?
他對著空氣喃喃細語:“媽媽請您放心去投胎吧,我會照顧好弟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