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備車,去刑部。”
江臨云對著門外喚道。
如今想要獲得殺戮點,刑部大牢最是合適。
他不想亂殺無辜,更不會妄動刀兵,
前世九年義務教育,讓他要殺就殺有罪之人、要不然是敵國之人也行。
不然,他憑借系統(tǒng)早就從這里殺出了皇城。
可惜此刻的江臨云,早已徹底融入這具身體的身份。
他那不穩(wěn)定的道德底線,也是變得忽高忽低,
不多時,
小安子匆匆趕回:“殿下,馬車備好了?!?/p>
江臨云點頭起身,剛到門口,小安子卻遲疑著開口:
“殿下,您這身體還沒痊愈……”
“無妨!有更要緊的事?!?/p>
江臨云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
他如今體質(zhì)0.7,雖比常人弱些,卻并不影響。
小安子是自小跟著他的伴讀太監(jiān),也是原主唯一的玩伴。
原主的死,絕與他無關——畢竟主子若沒了,他這貼身太監(jiān)難逃殉葬。
等日后兌換出從屬刀,定要分他一柄,
畢竟身邊人強了,自己才能穩(wěn)居后方。
“是,殿下?!?/p>
小安子沒再多勸,轉(zhuǎn)身駕車去了。
培養(yǎng)他的老太監(jiān)早說過,合格的太監(jiān)從不多替主子做決定。
如今,江臨云已經(jīng)能從病床上起來,他已心滿意足。
只是他不知,眼前的十一殿下,靈魂早已換了人。
江臨云帶著十余名親衛(wèi),匆匆趕往刑部。
馬車疾馳,一路無阻,
他還沒來得及感慨古代馬車的顛簸,就已到了刑部大門。
守衛(wèi)見是皇子車駕,早去通報主事,故而他剛到,左侍郎已帶著人在門口迎候。
“參見十一殿下!”眾人跪地行禮。
“都起來,先進去再說?!?/p>
江臨云不欲張揚。
對某些人而言,他或許已是“死人”,
皇位之爭愈烈,連他這無權無勢的皇子也被波及,不得不防。
不過,等他這次辦完事,就不用在擔心了,這些明槍暗箭。
到時候,誰敢多說一句,
腦袋都給他打爆。
江臨云甩開思緒。
眼下首要之事,是變強。
這周朝的根早已爛透,他懶得修補,不如以后實力強了,連根拔起。
他掃過迎候的官員,最前面的左侍郎面生得很。
江臨云不禁感慨,官場果真是高危行當,
刑部除了二品尚書,其余多是從三品、正三品,絕非小官。
現(xiàn)在也是說換就換,可見朝堂風云變幻有多快。
現(xiàn)在能站在這里的,
皆是大浪淘沙后的“人才”,可惜都選錯了隊伍。
縱觀史冊,參與奪嫡者,鮮有善終。
若沒有自己,這些追隨三皇兄的人,日后怕是難逃那些皇子的清算。
眾人很快到了刑部大堂,江臨云徑直坐上主位。
左侍郎小心翼翼地問:
“殿下光臨,可是有三殿下的交代?需不需等尚書大人早朝歸來?”
江臨云不想耽誤時間,多一秒就多一分變數(shù):
“不必等周尚書,直接帶本殿下去大牢,其他人各司其職?!?/p>
“是,下官們告退!”
除了左侍郎,其余人皆退下了。
左侍郎是個明白人,不多問,只在前面帶路。
如今的刑部尚書周明知是三皇子的人,
整個刑部,幾乎都屬江臨峰一派。
江臨云與江臨峰一母同胞,自然也被歸到這一派,此刻正好借刑部之力行事。
刑部與大牢相隔不遠,一行人沒走多久便到了。
左侍郎命人開門,
朱漆大門在秋雨中泛著暗紅,
大門‘吱呀’一聲,
便從內(nèi)向外緩緩打開。
門開的一瞬間。
一股混雜著霉味與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
江臨云皺眉,顧不得蟒袍沾的泥漿,徑直往里走。
“殿下,大牢濕氣重,您萬金之軀……”左侍郎的話被江臨云抬手打斷。
“帶路,去死牢。”
“是,殿下?!弊笫汤杉涌炷_步,顯然也不喜這地方。
江臨云左手掩住了口鼻,抬腳便走了進去。
路過長廊時,右手廣袖掃過廊柱,揚起細塵。
余光瞥見墻角蜷縮的犯人,脖頸處有新鮮鞭痕,他眸色微沉。
穿過三重鐵門,腐肉與血腥氣更濃,鐵鏈拖曳聲在黑暗中回蕩,像無數(shù)冤魂嗚咽。
他使勁的按住口鼻,才讓他好受了幾分,
那是一股屎尿,加腐肉的氣味,
異常難聞,
他實在受不了這股味道。
“殿下,到了?!弊笫汤商嵝训?。
火把照亮墻壁上斑駁的血跡,幾具尸體橫陳在刑具上,布滿焦黑烙痕。
江臨云的目光,落在左側(cè)牢門里的一群人身上。
“這些人犯了何罪?”
左侍郎抹了把汗:“回殿下,多是謀逆重犯……”
“謀逆?!”
江臨云一掃陰霾,
竟然這么巧。
算了!
管他是真謀逆,還是假謀逆,
都不影響接下來的事,
“殿下說的是!”
左侍郎連忙應和。
江臨云滿意的點頭。
身后的小安子,卻愈發(fā)理解不了這位殿下了。
“去把所有死囚都帶過來!”
“是,殿下!”
左侍郎本就少來死囚區(qū),
這里的環(huán)境既折磨肉體,也摧殘精神,故而辦事極快。
江臨云一杯茶還沒喝完,人已帶到。
他看著牢房里的三十四人,沒有立刻動手,而是拿起卷宗一一查看。
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燭火在石壁上投下?lián)u曳的陰影。
最上面的卷宗封皮被血漬浸得發(fā)皺,翻開時,腐臭氣息仿佛從文字中撲面而來:
“陳阿七,誘拐七名幼童,以石灰毀其雙目,令其乞討……”
油燈在墻角滋滋作響,燈芯爆開的火星濺在卷宗上。
江臨云的影子,在潮濕的磚墻上扭曲,像個沉默的判官。
直到合上第三十四份案卷,
他指尖已沾滿霉味——那混合著鐵銹與腐肉的氣息,與牢房里的味道如出一轍。
“殿下!喝點水吧?!?/p>
小安子遞來水囊,
江臨云沒有去接,而是直接抽出了親衛(wèi)的配刀。
他讓人打開牢門,
走到最里面,
刀鋒挑開左側(cè)犯人的枷鎖。
那是個佝僂的老者,脖頸處的鞭痕蜿蜒如蛇,此刻抖得像秋風中的枯葉。
“你在包子鋪用砒霜毒殺七人?”
老者起初毫無反應,仿佛已死,直到江臨云又繼續(xù)說道:
“但案卷說,那七人是逼死你女兒的人販子。”
老者渾濁的眼睛驟然亮起:
“大人明察!小人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江臨云面無表情,劍鋒轉(zhuǎn)向?qū)γ娴囊粋€黑壯漢,
“那你呢?自稱劫富濟貧,搶的卻是災區(qū)官糧。那些餓死的孩子,你敢說與你無關?”
壯年猛地撲向鐵欄,鎖鏈嘩啦作響:
“那挨千刀的狗官,貪了九成!不搶,我們百姓連樹皮都吃不上!”
牢房陷入死寂,只有角落的滴水聲回響。
突然,
鎖鏈拖動聲響起,
蜷縮在角落的灰衣漢子抬起頭,臉上的刀疤隨著笑容裂開:
“大人查得這么細,是要給咱們翻案?”
“哈哈哈哈!”
他旁邊幾人,跟著哄笑,鐵柵欄被拍得哐當作響。
江臨云記得,這人正是卷宗上寫的謀逆首犯。
“閻王讓你笑,偏要跳?”
江臨云冷喝,不管這幾人到底有沒有謀逆,他都不會放過這幾人。
閻王來了都沒用,
“來人,把這三個鬧得最歡的,打斷四肢帶過來!”
六名親衛(wèi)立刻上前,
咔嚓,咔嚓!
幾聲脆響,
親衛(wèi)干脆利落地打斷三人四肢,扔在江臨云面前。
確認他們無力反抗后,
他握著親衛(wèi)的刀,緩緩走近,
噗嗤!
一刀,便割掉了這人的脖子,
鮮血噴灑而出。
漸在了旁邊另外兩人的臉上,
兩人瞬間后背發(fā)涼,頭上也開始冒出了冷汗,
“饒...命!大...大人饒命!”
兩人痛哭流涕,開始求饒起來,
“叮!獲得殺戮點1!”
江臨云并沒有理會兩人的求饒,
他直接把刀,插回了這名親衛(wèi)的刀鞘之中,
又用這一點殺戮點,趁沒人看的時候,偷偷的兌換出來了,一柄從屬刀。
他手握刀,向上拋了拋。
重量七八斤,刀身無紋,看著平平無奇。
江臨云咂舌,
這刀,也太普通了吧!
竟然和普通柴刀,都差不多了。
算了,
先試試鋒利程度吧。
他抽出刀,
刷!刷!
兩刀,
干脆利落的解決掉另外兩人,
兩人腳一蹬,眼睛一翻,便沒了聲息。
刀刃確實夠硬,
他正感慨,
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
“叮!獲得殺戮點2!體質(zhì)+0.2,精神+0.2!”
殺完兩人,
體質(zhì)與精神增長0.2,
江臨云頓覺神清氣爽,握刀的手也更有力了。
江臨云
體質(zhì)0.9+(成年人為1)
精神1.2+(成年人為1)
可用殺戮點0。
江臨云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具尸體,感慨道,
“好人吶,嘖,就是太少了?!?/p>
至于他們的尸體,大牢里每天都有死囚殞命,刑部自會處理妥當。
牢里其他的死囚,見到江臨云殺人,
除了幾個嚇尿的,多數(shù)只是愣了愣便恢復茫然,顯然早已習慣。
江臨云不急著繼續(xù),目光掃過眾人,
最終,他目光落在蜷縮墻角的少年身上。
少年脖頸的鐵鏈,比旁人粗,單薄衣衫下露出鞭痕,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卷宗說少年因“偷竊官銀”入獄,
可字里行間的描述,卻與他的年齡、體格,都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