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空積蓄買了套小公寓養(yǎng)老，然而自從搬進來，半夜總是做春夢。半夜兩點，我腳步虛浮，
走到樓下的24小時“成人”玩具店門口。四周死水一樣寂靜，突然，
店里所有的燈熄滅得猝不及防。漆黑中，只見兩只搖搖晃晃的紅色燈籠緩緩亮起。
詭異的紅霧之下，一座古色古香的閣樓竟然憑空出現(xiàn)！這時，空氣中飄來一股異香。
一條血紅色腰帶從天上飄下來，正好落到我頭上。我抬頭，紅色影子立在閣樓之上，
白臉紅唇，沖我微微一笑。我心臟驟停，深吸一口氣！那張臉，
竟然跟春夢里和我“翻云覆雨”的人如出一轍！這是……被男艷鬼纏上了？？？
——1.“姑娘，上來喝杯茶嗎？”樓上男鬼墨發(fā)披肩，銀釵抵住下唇，
衣衫松垮地像塊沒有裁剪的布。我哆哆嗦嗦開口：“我……只是路過?！薄肮媚镏壁s路，
我也不好叨擾，只是腰帶可否還給在下？”他那雙燦若桃花的眼睛簡直看得人頭暈目眩！
我大概是被下了降頭，沒有抬腿就跑，竟然迷迷瞪瞪地上樓了。
周圍環(huán)繞著歡聲笑語、嬌俏打罵聲，熱鬧非凡。可詭異的是這樓上空無一人。
一陣涼風吹得連廊的窗柩嘎吱作響，我打了個寒戰(zhàn)，繼續(xù)拾階而上。紅衣男鬼早已不在原地，
我憑著記憶走到一扇門前。緊閉的房門無人自開。我望進去，只一眼，
就覺得血脈噴張、熱血沸騰……床榻上，男鬼長腿伸展，單手側(cè)臥著，如一朵殊麗的罌粟花。
滴答、滴答……血滴落在木板上，綻開一朵花。我捂著流血不止的鼻子，
卻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往里面看。他已經(jīng)起身，步履翩翩，衣袂隨風揚起，
薄紗之下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實際上，衣服披在他身上跟沒披根本沒什么兩樣。
因為我早就在夢里看過他的身體無數(shù)次。在他身后的那張床上。
翻來覆去地看過……“還、還給你！”我迅速低下頭，伸手交還腰帶。
夢里荒淫的畫面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他越靠近我越不敢直視。一只素白如玉的手伸過來，
輕輕抬起我的下巴?！肮媚锶绱耸匦?，我該如何報答你呢？”我怔愣在原地，
他正用衣袖仔細地給我擦鼻血?！皥?、報答？”馥郁的芙蓉香熏得我腦子有點暈。
他停頓下來打量我一眼，用不正經(jīng)的語氣調(diào)笑：“姑娘腎火氣旺，想必是中了邪熱，
我恰巧有一身替人紓解的本事，報答于你可好？
”怎么會有一個男人擁有這么酥麻入骨的音色！我吞了吞口水，明知故問：“怎么紓解？
”他微微一笑：“姑娘莫急，先進來喝杯茶吧?！便渡裰H，他的手已經(jīng)環(huán)住我的腰，
嘴唇在我的耳邊游離。我發(fā)誓，這絕對是我見過最魅惑艷麗的臉?？胺Q絕色！
哪怕是壓上我的全部身家，也點不到這么極品的男模！這么想著，
我已經(jīng)跟著他的指引走進房間。房門砰然關(guān)閉，隔絕了最后一縷清熱的風。
茶是什么味道我也記不清了。我只記得，在床上，他含著水杯喂了我一次又一次。
床幔濕漉漉地、皺巴巴地、晃著……2.第二天早上，陽光穿過防盜窗。我睜眼醒來，
身體軟綿綿地躺在屋里兩米的床墊上。
“做春夢是每個到了年紀的血氣方剛的女人必定會經(jīng)歷的?！薄安挥眯邜u，不用驚訝。
”“這很正常?！蔽疫@么淡定地告訴自己，果斷起身去洗床單。只是洗著洗著，
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今天好像跟前幾個晚上不太一樣……嘴里泛著茶葉的澀味。
手里的床單竟然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芙蓉香。重要的是……我緩緩低頭，
看到自己腳下穿的帆布鞋。心中忽而涌上一陣寒意！明明該在玄關(guān)的帆布鞋，
今天早上卻整整齊齊放在床邊，拖鞋反而留在玄關(guān)。昨晚夢里，我就是穿著這雙鞋出門，
之后再也沒有回來……對了，腰帶！我扔下被子跑進房間，拉開床頭柜的抽屜，
一條褪色的鮮紅的腰帶赫然躺在里面。真！見！鬼！了！這可真他爸爸的刺激！
那些不可描述的……難道不是母單太久的幻想，是真的被艷鬼纏上了？為了證實猜想，
我當即在房門口裝了一個攝像頭。凌晨兩點，我再次出門，走向樓下的成人玩具店。
我前腳剛到，高大的閣樓就在兩只嚇人的紅燈籠照耀下出現(xiàn)。準時得像是知道我會來一樣。
妖艷男鬼神出鬼沒地出現(xiàn)在眼前，并愉悅地將我勾到他的床榻之上。
“等等……”他墨發(fā)傾瀉而下，勾唇輕笑：“還有什么吩咐，在下盡力滿足。
”我艱難把持住自己，跟他周旋：“我們這么親密的事情都做了，卻還沒有好好了解過對方，
不如先聊聊天？”男鬼深深地看著我：“你想了解我嗎？”他的語氣慎重得讓人害怕。
我摸了摸口袋里開了光的辟邪符，穩(wěn)住聲線。“是、是啊，
我可不想隨隨便便跟一個陌生人發(fā)展這種長期的親密關(guān)系?！薄拔覀儾皇悄吧耍?/p>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彼钋榈乜粗遥佳劾飬s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戚。
這是個有故事的男鬼，他心里肯定有一個很喜歡的人。我揮去心中那點被當作替身的不悅，
接著問：“那你叫什么名字呀？”他卻搖搖頭不肯說：“阿笑，我要你自己想起來。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后半句話沒說出口，妖艷男鬼已經(jīng)失去更多耐心，
直接吻住我的唇。他的手掌蒙住我的雙眼，黑暗里，
靜靜地舔舐我的唇角、耳垂、鎖骨……呼！又一晚上過去了。
簡直是干得昏天暗地不知天地為何物，什么東西也沒套出來！3.好在并不是沒有收獲。
攝像頭里，可以清晰地看見昨天晚上的情況。我在凌晨兩點出門，不過十分鐘再次刷臉進門，
隨后失心瘋一樣在床上扭成麻花。地板上還有一串清晰的水泥印。
那是我昨晚出門后特意踩鞋底上的。至于回來的那段記憶，我竟然毫無印象！“邪門！
太邪門了！”我激動地抓著天橋道士的大寬袖子：“大師，您可一定要救我！
”大師淡定地掏出一把陳年舊符，信誓旦旦道：“你回頭把這些貼滿房間，
保管什么臟東西都近不了你身！”這符紙散發(fā)著一股經(jīng)久不絕的霉臭味，一看就有些年頭，
道行不淺！“多少錢啊大師？”大師伸出五根手指頭，我含淚數(shù)了五張毛爺爺交出去。
紅毛爺爺是我一大早去銀行取的，網(wǎng)友說紅色辟邪！晚上，我鎖緊房門，
在一屋子的502膠水味和霉紙味里安然睡去?！澳悴幌胍姷轿覇幔俊避饺叵銕だ?，
男艷鬼伏在我身上，發(fā)出疑問。大哥，你怎么還是來了！我欲哭無淚：“你每天來，
我真受不住?。∶魈爝€要上班呢！”“上班？”男艷鬼一臉疑惑。我都忘了，
這是一只頗為開放的——古代鬼。“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當差？上工？
”“哦……那阿笑如今是以什么謀生呢？”這只妖艷鬼似乎突然來了興致，
竟真的跟我聊起天來?！拔漯^教練，專門教小孩防身術(shù)?！蔽胰鐚嵳f。“有一技之長可傍身，
且為人師長，受人尊敬喜愛，阿笑真厲害?！薄耙矝]有那么好啦?！边@男鬼突然真誠起來，
把我說得都不怎么好意思了。他發(fā)出輕輕的笑聲，腿腳舒展地躺在我旁邊。
“那阿笑近來可有什么煩惱？“我的煩惱可不就是你嘛！不過這也僅僅是其中一樁而已。
生活無盡煩惱?。∥覈@了口氣，不自覺跟他說起一些藏在心里的事情。“我是武館教練，
但不夠圓滑，賣課的收入并不穩(wěn)定?！薄疤依畈谎?，下自成蹊，你只做好自己，
又何懼……”我白了他一眼，打斷他的話：“大哥，時代變了，現(xiàn)在是流量經(jīng)濟的社會，
你不懂！”男鬼顯然聽不懂我的詞匯，卻好脾氣笑著：“是我迂腐了，阿笑繼續(xù)說。
”我接著上口氣繼續(xù)講：“我跟父母也鬧得挺僵的?！薄盀楹?？”“他們一直不支持我買房，
想讓我找份穩(wěn)定的工作，
找個體面的人嫁了……”男鬼又幽幽開口：“阿笑身邊可有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單身二十多年，身邊無一交好異性的我：……你倒是會抓痛點！
我戰(zhàn)術(shù)性咳嗽：“暫時沒有?！薄啊闭磉吂砝^續(xù)沉默。
我提高聲音補充：“況且我也不需要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給別人，我偏要做高傲的凌霄花，
誰搭上我才是高攀！”“很好，是該如此，阿笑本是青鸞，可駕萬里長風。
”這樣一本正經(jīng)的認同，反而讓我有點“牛皮吹破臉難藏”的尷尬。拋開艷鬼的身份，
他的談吐并沒有我以為的那么庸俗淺薄。倒像是某個有著良好教養(yǎng)的世家公子。4.“你呢，
你是做什么的？”我反問。枕邊的男鬼單手撐起下巴，眼神曖昧地看我?！拔沂亲鍪裁吹?，
你看不出來嗎？”一舉一動都是風情?！翱?！你……干這一行多久了？
”“我自弱冠之年便入了這閣樓，再也不曾離開過?！边@執(zhí)念是有多深啊，死也不走！
重要的是，這房子現(xiàn)在的產(chǎn)權(quán)是我啊喂！我內(nèi)心狂吼，
表面假笑：“那你沒有考慮離開這里嗎？”男鬼淡淡說：“不曾想過?！薄盀槭裁?？
”“因為我在等一個人，等她回來找我?！薄八钦l？”“她是有史以來最年輕有為的將軍，
她說等建功立業(yè)便向圣上請旨，免我罪籍，與我成婚?！薄澳憔蜎]想過她騙你？”“不會的，
我們曾青梅竹馬，哪怕我深陷淤泥，她依舊待我極好?！卑?，那又怎么樣，她沒有來找你啊。
可憐純情小館最后化身癡纏艷鬼……不是！我又做錯了什么，纏著我干嘛呢？
我命苦地提醒他：“有沒有可能……她已經(jīng)投胎了？”大哥，你實在不行回陰間投個胎先呢？
這都陰陽兩隔了，等到了又能怎？又能怎？漂亮鬼哀怨地看我一眼：“她會來的，
她不能忘了我?！毙邪?。我攤在床上問他：“那等她回來，
看見咱倆躺一張床上……也不是個事兒啊，你說是不是？”男鬼梗了幾秒，
悶聲開口：“……算了，同你說不明白?！彼D(zhuǎn)身背對著我，倒像是我欺負他似的。
反應這么大，這恰好說明我的話說到他痛點上了！我趁熱打鐵，熱心道：“你顯然還沒放下，
何必因為一時偷歡而玷污你待心上人的赤誠之心……”“閉嘴。
”男鬼陰惻惻的聲音傳過來：“你若是睡不著，不如我們來做點有意思的。
”“……”我立刻噤聲。好不容易把他聊萎了，我識相地見好就收。
終于可以睡個清心寡欲的安穩(wěn)覺了！也許是聽進去我的話，一連好幾天，
我們都相安無事地蓋著被子純睡覺。不過，臥榻之側(cè)豈容他鬼酣睡！不管怎么樣，
還是得找個辦法把這男鬼給收了才行。“這些東西一點沒用！給我退錢！
”我氣勢洶洶抓著一把符咒甩到天橋道士桌上。道士小胡子心虛地抖了抖，
神神秘秘從箱底掏出一張符。我眼睛一閃，指著符問：“它剛剛是不是在發(fā)光？
”感覺是個大寶貝！果然，大師說這是他師祖流傳下來的鎮(zhèn)宅符，法力深厚。
“把它放在房間，不到七天，屋里一切邪祟都會魂飛魄散！”我低聲問：“會被察覺嗎？
”大師拍胸脯：“神不知鬼不覺！”好好好！我以區(qū)區(qū)10張毛爺爺拿下此符，
迅速縫進枕頭芯。這時的我絕不會想到，后來我會發(fā)了瘋地用盡一切為他招魂。
5.他說他頭暈，整個鬼埋在我懷里。我好心情地哄著他，神清氣爽睡到天亮。男鬼喝了酒，
搔首弄姿纏著我要。我尋思著也就這兩天，沒忍住，放縱了一晚上。然而，就這一夜荒唐，
導致我四肢乏力，在白天的職業(yè)武術(shù)比賽里慘敗而歸。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我輕敵。
自己的不爭氣固然難過，敵人的強大更讓人宮寒。強烈的挫敗感讓我一整天沒什么精力。
這天晚上，男鬼見我鼻青臉腫的模樣，問我發(fā)生了什么?！按蚣茌斄恕?/p>
”這話不知道怎么就戳中了他的笑點，竟然當場笑話我?！鞍⑿σ灿休?shù)臅r候。
”我本就一股無名火無處發(fā)泄，又想到最近跟他的一些糟心事，怒氣上來，
一拳就給他甩過去。誰知道這看似弱不禁風的艷鬼，竟然輕松接住我的拳頭！他笑盈盈，
很是從容：“要跟我切磋嗎？”我勝負欲一下就上來了！“這可是你說的，
剛才我只用了3分力，接招吧！”“在下樂意奉陪?！焙芎?，那我可不必再手下留情！
我一個左鉤拳沖他的帥臉！竟然被他格擋開了！有點意思。我右后擺腿，對方一個下彎腰，
又被躲開了。反應挺快！我使出招牌的滑步頂膝動作。沒想到直接被攔截！我橫眉一豎，
伸腿一蹬，被他死死捏住腳踝！他好像對我的招式了如指掌，竟然可以提前預判。
從他閃避、接招的速度和力量來看，這絕對是個練過的，且功力不在我之下！“阿笑，
不要急躁，你的招式亂了?！薄霸賮?！”我不信邪，怎么連個鬼也打不過！男鬼欣然接受，
顯然也很享受這些你來我往的招式對打。不得不承認，他的武術(shù)功底有可能在我之上。
我能感覺到對招的過程中，他早已看破我的破綻，卻并沒有急著攻擊，而是引導著我去發(fā)現(xiàn)，
讓我在對招的過程中不斷調(diào)整到最佳的狀態(tài)。很久沒有打過這么酣暢淋漓的架了！打完，
和男鬼并肩躺在床上，我終于忍不住發(fā)出疑問?！澳銈儭€教這些？
”男鬼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當然不教?！薄澳悄阍趺催@么厲害，
厲害得都讓我有點挫敗……我可是從小學武術(shù)的?！薄鞍⑿Σ槐馗械酱鞌?，
”他以一種調(diào)侃的語氣安慰我：“畢竟家道中落前，我也是舉家之力培養(yǎng)的將門獨子。
”“果然是這樣?！蔽一腥淮笪蛩频狞c頭。男鬼看著我：“阿笑不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我奇怪回答：“沒有啊。”男鬼自嘲說：“可是我與那些有學識涵養(yǎng)的世家子弟，
沒有一點相像之處?！惫湃硕歼@么自謙嗎？“看外表確實不太像，但你們內(nèi)涵挺像的吧。
”我如實說，接著舉例：“就比如，
雖然你在男女之事上有點過于開放……但你從來沒有強迫我，那啥的時候也會尊重我的感受。
”說完，男鬼沒反應，我自己倒是突然對他有了改觀。這么一說，他好像確實挺好的。
不但長得絕，脾氣還好，情緒價值一級棒，會安慰人，能陪練，服務起來……那更是爽死。
這么想，只要他“本分守己”、繼續(xù)保持，好像也沒必要非把他趕走。
6.畢竟人家住了這么些年了，對他來說我才是外來者。那就再觀察幾天，
等徹底探清他的來路，就把枕頭底下那張符還給天師。說起來，這幾天漂亮鬼生龍活虎，
一點也沒受到影響的樣子。這符估計也不太靠譜。腦海里想著這些紛亂的事情，
我意識漸漸沉下去，閉著眼睛假寐。
沉默了很久的男鬼突然在我耳邊說話：“原來在阿笑心里，我這么好嗎？可是在我眼里，
阿笑才是極好極好的，我要怎么才配得上呢？”咳！你的將軍呢？不要啦？這漂亮鬼真是！
我臉上浮現(xiàn)一些熱意，閉著眼睛沒有說話，故意裝作熟睡的樣子。接下來兩天，
我在職業(yè)比賽上連勝兩場。每次回來，他都在床上擺著妖艷的姿勢等我。
我就高高興興把他拉起來陪練。晚上睡覺前，我想起來一個事，
問他：“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算算日子，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五天了。以防萬一，
我要在明天把符還回去才行。妖艷鬼雙腿交疊，懶懶開口：“是有點?！蔽揖o張問：“哪里？
”“這些天你總是與我比武，彼此的身體倒是疏遠了，我想念得緊，
半夜里啊……身體常常燥熱難當?！痹捓镆T的意味尤其明顯。我斜眼白他：“你休想！
明天就是決賽，同樣的錯誤我可不會再犯！
”妖艷鬼毫不意外地彎唇：“阿笑真是和那時候一樣不解風情。”我敏銳地問；“什么時候？
”“你出征那天，也是這樣拒絕……”說到這里，他突然停住。只是晚了，我還是聽明白了。
我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平靜問：“你的將軍，也叫阿笑嗎？”空氣凝滯了很久，
我聽見他苦笑一聲。他看著我：“你都知道了，何必再問。”我只覺得周身的溫度突然下降，
手腳發(fā)涼，心也發(fā)涼?！澳俏宜闶裁?？將軍的替身嗎？”我冷冷看著他，
喉嚨干澀地不斷往回咽。他有些驚訝地張開嘴巴，斬釘截鐵地說：“你不是替身。
”我閉著眼睛吼出聲：“那你到底喜歡你的將軍還是喜歡我？
”我期待聽到他毫不猶豫的選擇我的聲音。幾百年、幾千年的等待又怎么樣？
現(xiàn)在跟他最親密的人是我，移情別戀也好、淡忘舊情也罷，只要他說是我。那就信他吧。
我這么說服我自己，以一些可笑的、站不住腳的、虛渺的理由堅持?？墒堑攘撕芫?，
他依舊沒有出聲。我冷笑一聲，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澳銤L！滾出我的世界，
回你的陰間花樓！以后都不要來找我！”我用枕頭砸他。他有些無措地站在那任我打罵。
“阿笑……”“不準這么叫我！”我大喊，“你的將軍不要你，我就會要你嗎？我覺得惡心！
”“我……”“你滾?。〔灰賮泶驍_我的生活！”“……對不起?！蔽抑宦牭竭@一句，
眼前的房間已經(jīng)變回了粉刷白墻和光滑瓷磚地面。樓閣不見了，紅色的床幃消失了，
他也一同消失在我的面前。原來只要我想，就可以讓這一切回歸正常嗎？7.如果是以前，
我應該會很開心?？墒乾F(xiàn)在，我卻充滿有氣無力的悲涼。岑今笑，你可真是有?。?/p>
怎么會在一只來歷不明的鬼身上栽了。次日，我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去比賽，
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糟糕！符忘了拿出來。明天就是第七天。還有一天時間，還來得及，
這么想著，我努力讓自己沉下心來比賽。然而我怎么都沒想到，我會在比賽結(jié)束后脫力暈倒。
再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晚上8點。決賽是在鄰省，回去要三四個小時的車程。我拔下針頭，
在護士的驚訝里瘋狂往外跑，打車直奔動車站。車上，我不停給天師發(fā)消息。
大笑掄鐵三百斤：那張符到底有沒有用？今天第七天了天府包三才：包有用，
今晚24點保管見效！大笑掄鐵三百斤：見效會怎么樣？他會消失嗎？還是魂飛魄散？
天府包三才：不會魂飛魄散，師祖有好生之德，這張鎮(zhèn)宅符只會驅(qū)趕不屬于陽間事物，
將他們超渡，送到往生之地。大笑掄鐵三百斤：你別騙我，
這幾天一點效果都沒有天府包三才：不應該啊，符起當天就會見效，
尋常陰魂越是靠近越是有噬心的痛，
根本不敢現(xiàn)身大笑掄鐵三百斤：你不是說神不知鬼不覺嗎？天府包三才：這不是怕你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