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去城里發(fā)展后，沈硯開始有計劃地做準(zhǔn)備。
他每天除了供應(yīng)酒樓和擺攤，還教丫蛋學(xué)著記賬，把賺來的錢仔細(xì)存起來。王老漢則忙著修補獨輪車，又找了些結(jié)實的木料，給車斗加了層擋板，說是以后去城里送貨方便。
這天，沈硯剛把鹵味賣完，酒樓掌柜就拿著一個精致的木盒找了過來，臉上堆著笑：“沈小哥，這是李老爺讓我交給你的。他說上次嘗了你的手藝，很是滿意，這是給你的賞錢?！?/p>
沈硯打開木盒，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五兩銀子，在陽光下閃著柔和的光。他愣了一下，五兩銀子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
“這太多了?！鄙虺幇涯竞型屏嘶厝ィ拔抑皇亲隽嗽撟龅氖?，不能收?！?/p>
“哎，你就收下吧。”掌柜的又把木盒塞給他，“李老爺?shù)钠饽悴恢?，賞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放心收下吧，李老爺有錢得很，這五兩銀子也就是他一頓飯錢。再說了，這也是你應(yīng)得的，那天在后廚，你不用自家調(diào)料都能做出那味道，換了別人可做不到?！?/p>
沈硯想了想，還是收下了：“替我謝過李老爺?！?/p>
“一定一定?！闭乒竦挠值溃皩α?，李老爺還說，過幾日他回城里，要是你想好了去城里開鋪子，他可以幫你尋個好地段。”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沈硯謝過掌柜，揣著銀子往回走，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回到家，他把銀子拿給王老漢和王婆子看，老兩口都驚得合不攏嘴。
“乖乖，五兩銀子！這城里來的老爺就是大方！”王老漢反復(fù)摩挲著銀子，眼里滿是感慨，“硯小子，這可是你的福氣啊。”
“是啊，”王婆子也笑著說，“有李老爺幫襯，你去城里開鋪子就順多了?！?/p>
丫蛋趴在桌邊，看著那銀子，小聲說：“沈大哥，你以后去了城里，會不會忘了我們？”
沈硯摸了摸她的頭，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碰她，丫蛋的身子僵了一下，臉頰瞬間紅透了。
“不會?！鄙虺幍穆曇艉茌p，卻很堅定，“等鋪子開起來，我就接你們?nèi)コ抢镒?。?/p>
王老漢和王婆子對視一眼，眼里都泛起了淚光。他們這輩子沒離開過村子，能去城里住，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接下來的日子，沈硯更加忙碌了。他不僅做鹵肥腸、鹵豬腳，還試著做了鹵雞、鹵鴨，甚至鹵豆干、鹵海帶，每一樣都味道醇厚，很快就成了攤子上的新寵。他想，到了城里，品種多些，總能吸引更多顧客。
這天，沈硯正在院子里熬鹵湯，丫蛋突然跑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張紙，氣喘吁吁地說：“沈大哥，張屠戶……張屠戶他要告你！”
沈硯皺起眉，接過紙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幾行字，大意是說他用不明手段搶走生意，還污蔑他的鹵味用料不干凈，已經(jīng)把狀子遞到了縣衙。
“這個無賴！”王老漢氣得把旱煙桿往地上一磕，“自己做了虧心事，還有臉告別人！”
王婆子也急得團團轉(zhuǎn)：“這可怎么辦啊？縣衙要是真信了他的話，那你……”
沈硯捏著那張紙，眼神冷了幾分。他以為張屠戶經(jīng)上次一事會安分，沒想到竟然還不死心，想用這種手段逼他走。
“別怕?！鄙虺幇矒岬溃吧碚慌掠白有?，他沒有證據(jù)，告也沒用?！?/p>
話雖如此，王老漢還是不放心：“縣衙那些人，哪有不貪的？張屠戶要是送了銀子，說不定就偏信他了。”
沈硯沉默片刻，道：“我去趟縣衙?！?/p>
“你去干啥？”王婆子連忙拉住他，“別自投羅網(wǎng)啊?！?/p>
“我不去認(rèn)罪，我去遞訴狀?！鄙虺幍?，“他告我，我便告他尋釁滋事，惡意誹謗。我有里正大人和眾多顧客作證，不信官府會偏袒他?！?/p>
王老漢眼睛一亮：“對！咱們也去告他！讓官府評評理！”
沈硯寫了份訴狀，把張屠戶之前指使伙計鬧事、如今又惡意誹謗的事情一一寫清，還請了賣菜老婆婆、肉鋪老板等幾個證人簽字畫押。
第二天一早，沈硯就去了縣衙?？h衙的縣太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看著倒還公正。他看了沈硯的訴狀，又傳了張屠戶來對質(zhì)。
張屠戶哪有什么證據(jù)，只是一口咬定沈硯的鹵味有問題。縣太爺問他可有證人，他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而沈硯這邊，不僅有里正大人作證，還有好幾個鎮(zhèn)上的百姓趕來，都說沈硯的鹵味干凈衛(wèi)生，張屠戶是故意陷害。
縣太爺心里早就有了數(shù)，一拍驚堂木：“張屠戶，你無憑無據(jù)，惡意誹謗他人，還曾指使手下尋釁滋事，本府判你杖責(zé)二十，罰銀十兩賠償沈硯損失，以后不得再滋擾生事！”
張屠戶嚇得面如土色，卻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受罰。
消息傳回鎮(zhèn)上，百姓們都拍手稱快。經(jīng)此一事，再也沒人敢質(zhì)疑沈硯的鹵味，他的名聲更響了。
從縣衙回來，沈硯的心情輕松了不少。王老漢特意殺了只雞，說是要給他壓驚。
飯桌上，王老漢喝了點酒，紅著臉說：“硯小子，我看你這性子，沉穩(wěn)又有擔(dān)當(dāng)，是個好后生。我家丫蛋……”
丫蛋一聽，臉?biāo)查g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低下頭，筷子在碗里戳來戳去。
沈硯也愣了一下，看向丫蛋，小姑娘的耳朵尖都紅透了，樣子有些可愛。
王婆子連忙打圓場：“當(dāng)家的，喝多了吧？說這些干啥?！?/p>
王老漢嘿嘿笑了兩聲，也不再說下去。
沈硯知道王老漢的意思，他看著丫蛋，這小姑娘雖然靦腆，卻善良勤快，這陣子幫了他不少忙。只是他現(xiàn)在滿心都是開鋪子的事，還沒想過其他。更重要的一點是，他至今沒遇到讓自己心動的人，也就從沒想過成親了。
下次王婆子再提起就直接說明白吧，沈硯想著。
吃完飯，沈硯坐在院子里，看著天上的月亮，心里盤算著。張屠戶的事解決了，去城里的事也該提上日程了。李老爺說過幾日回城里，他得抓緊時間準(zhǔn)備。
第二天一早，沈硯像往常一樣去鎮(zhèn)上擺攤。剛把攤子擺好，就看到酒樓掌柜急匆匆地跑來，臉上帶著喜色：“沈小哥，李老爺今天就回城里，他讓你準(zhǔn)備好就去酒樓一趟，說帶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