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膽小鬼程序員開局全靠柜子藏】林珂覺得自己的眼皮重得像被焊上了一噸重的代碼。
連續(xù)四十八個小時，他的世界只剩下屏幕幽幽的藍光、鍵盤噼里啪啦的哀鳴，
以及一杯接一杯喝起來像鍋爐水的美式咖啡。
他正在打一場硬仗——修復(fù)一個線上商城周年慶活動的致命BUG。
無數(shù)用戶反饋：“購物車加載失??！”“優(yōu)惠券吞了！”“點了支付就沒反應(yīng)！
你們這破站吃錢嗎？！”壓力大得能擠出油。項目經(jīng)理一天問他八百遍“好了沒”，那眼神，
仿佛他林珂不是程序員，而是個拆彈專家，手上剪錯一根線全公司都得升天?！翱炝丝炝?，
定位到問題了，是緩存雪崩導(dǎo)致的數(shù)據(jù)庫連接池耗盡…”林珂對著通訊軟件打字，
感覺自己的手指都在飄。最后一行代碼敲定，測試通過。林珂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點了提交，
腦袋“嗡”的一聲，仿佛聽見了自己CPU過載燒毀的聲音。
他甚至沒來得及把自己從人體工學(xué)椅上挪開，眼前一黑，直接就趴在了鍵盤上。
臉砸鍵盤的觸感很熟悉，但下一秒聞到的味道就極其不對勁了。
沒有辦公室常有的外賣味和汗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重的、鐵銹混合著霉菌的怪味，
直沖天靈蓋。林珂一個激靈，猛地抬起頭。然后他徹底懵了。
眼前的景象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加班加出了幻覺，或者哪個孫子給他下了超猛的迷幻藥。
沒有熟悉的辦公隔間，沒有呼呼作響的機房，也沒有隔壁同事那盆半死不活的綠蘿。
他正坐在一張搖搖晃晃的木桌前。桌子油膩膩的，沾著些不明污漬。
桌上擺著一臺老式的、大屁股顯示器，屏幕上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
但依舊頑強地亮著幽綠的光。屏幕正中，幾行像是用鮮血寫就的、還在往下滴淌的英文單詞，
如同惡魔的低語，
e to the end, or become part of it.】林珂：“？
？？”他環(huán)顧四周，心臟開始不爭氣地加速跳動。這里像是個廢棄了很久的…值班室？
或者收發(fā)室？墻壁斑駁脫落，露出里面黑乎乎的內(nèi)膽。角落里堆著破爛的雜物，
上面蓋著厚厚一層灰。唯一的光源來自那臺破電腦和頭頂一盞接觸不良、滋滋閃爍的白熾燈，
把整個房間照得忽明忽暗，鬼氣森森?？諝饫锬枪设F銹味更濃了?！皭鹤鲃?？綜藝整蠱？
誰這么無聊…”林珂小聲嘀咕，試圖用科學(xué)解釋這一切，“我這是在哪？夢游了？
”他試圖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腿軟得厲害——一方面是加班后遺癥，
另一方面是這環(huán)境實在有點…嗯，過于逼真地還原了B級恐怖片場景。
就在他撐著桌子想借力時，那破電腦屏幕上的血字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其簡陋的、仿佛用記事本敲出來的命令行界面。
【>系統(tǒng)自檢中…】【>環(huán)境加載完畢。
】【>玩家身份綁定：Lin Ke】【>祝您…游戲愉快?！孔詈笏膫€字閃爍了一下，
透著一股濃濃的惡意。林珂后背的寒毛唰一下就立起來了。游戲？愉快個鬼??！
這特么到底是什么地方？！突然——“咚！”一聲沉悶的、巨大的撞擊聲，
猛地從房間那扇唯一的、看起來無比結(jié)實的鐵門外傳來！林珂嚇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
心臟直接飆到了一百八?！罢l？！誰在外面？！”他聲音發(fā)顫，色厲內(nèi)荏地喊了一聲。
門外沒有回應(yīng)。
—嘶啦——”一種令人牙酸的、緩慢的、像是用什么巨大又粗糙的東西刮擦金屬門板的聲音，
清晰地傳了進來。一下，又一下。伴隨著這聲音，還有沉重得不像人類的、拖沓的腳步聲，
正在門外緩緩徘徊。林珂的大腦瞬間被最原始的恐懼攫取了。
所有的代碼、邏輯、算法此刻全都喂了狗，他身體里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同一個詞：快跑！
可他往哪跑？！這破屋子連個窗戶都沒有！“咚??！”又是一聲更猛烈的撞擊！
鐵門肉眼可見地凹陷進來一塊！林珂魂飛魄散，腎上腺素急劇飆升，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他像只受了驚的兔子，視線瘋狂掃視，
最終鎖定了角落里一個看起來又舊又笨重的木制檔案柜。柜門虛掩著，里面似乎是空的。
就它了！他連滾帶爬地沖過去，手腳并用地拉開柜門，幾乎是把自己“塞”了進去，
然后從里面死死帶上了柜門。柜子里空間狹小，彌漫著一股陳年老木和灰塵的混合氣味，
嗆得他直想咳嗽，又死死捂住嘴不敢出聲。黑暗，徹底的黑暗。
只剩下他自己粗重得嚇人的呼吸聲，和擂鼓般響亮的心跳。
完了完了完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會遇到這種事？門外那是什么東西？
它要進來了嗎？我會死嗎？我連遺囑都沒立！我的硬盤還沒清空！
無數(shù)的念頭像彈幕一樣在他腦海里瘋狂滾動。外面的刮擦聲和腳步聲停了。一片死寂。
但這種死寂比剛才的聲音更讓人恐懼。林珂屏住呼吸，豎著耳朵傾聽，
心臟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突然！“哐?。?！”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伴隨著木材碎裂的聲音！顯然那扇鐵門已經(jīng)宣告報廢！沉重的腳步聲踏入了房間。
每一步都讓地板微微震動，也重重踩在林珂的心尖上。那東西在房間里緩慢地移動著。
林珂能聽到它粗重的、像是破風(fēng)箱般的喘息聲，
還能聞到一股隨之而來的、難以形容的腥臭氣味。它就在外面！
離他藏身的柜子可能只有幾步之遙！林珂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全身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保佑真主安拉…哪位神仙姐姐都行救救我吧我就是個寫代碼的…”也許是他的祈禱起了作用，
也許是別的什么原因。那腳步聲在柜子前停頓了幾秒。林珂的心臟幾乎停跳。然后，
腳步聲再次響起，開始逐漸遠離。它好像…沒發(fā)現(xiàn)他？巨大的慶幸感還沒來得及涌上心頭，
林珂的眼前，毫無征兆地，閃過幾行幽藍色的、半透明的文字。那感覺，
就像是戴上了AR眼鏡，或者得了某種奇怪的飛蚊癥。
perty: Temporary_Safe_Zone (BUG)】【備注：該死的，
誰把這里的碰撞體積和狀態(tài)標(biāo)記搞錯了？回頭得讓測試部那幫家伙好好請我喝一杯。
】林珂猛地愣住了。代碼？他看到了代碼？在這么一個鬼地方？在這種快要嚇尿褲子的時刻？
他用力眨了眨眼，甚至想抬手揉一揉。但那幾行字依舊清晰地漂浮在他的視野里，
像是直接投射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
【Temporary_Safe_Zone】…臨時安全區(qū)？【BUG】…是個錯誤？
作為一個資深程序員，林珂對這兩個詞的敏感度，遠高于對門外那玩意兒的恐懼。
他的大腦下意識地開始解析這行信息：這個柜子被錯誤地標(biāo)記成了“臨時安全區(qū)”，
所以外面那個根據(jù)程序邏輯行動的“東西”，會忽略這里？所以…我不是因為運氣好？
我是…卡了個BUG？！就在他因為這荒謬的發(fā)現(xiàn)而目瞪口呆時，
門外的腳步聲似乎終于徹底離開了這個房間，沉重的聲響逐漸遠去，最終消失不見。
又過了漫長的幾分鐘，確認外面真的沒動靜了之后，林珂才顫抖著，小心翼翼地，
推開了一條柜門縫。外面一片狼藉，鐵門像被卡車撞過一樣扭曲變形，倒在一旁。
但那個恐怖的東西確實不見了。他連滾帶爬地從柜子里出來，癱坐在地上，
背靠著冰冷的柜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都被冷汗?jié)裢噶?。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包裹了他?/p>
但這一次，純粹的恐懼之中，混入了一絲別的東西。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又看了看那個救了他一命的破柜子。剛才那是什么？幻覺？瀕死體驗？
還是…這個世界運行規(guī)則的一部分？
是幻覺…一個極其大膽、極其荒謬、但又讓他腎上腺素再次飆升（這次是因為興奮）的念頭，
猛地鉆進了他的腦海?！坝小蠦UG？”林珂喃喃自語，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
那是一種程序員發(fā)現(xiàn)重大系統(tǒng)漏洞時特有的、混合著震驚和狂熱的眼神。
“這鬼地方…特么是能DEBUG的？！”【第二章：這破游戲，碰撞體積都沒設(shè)對吧！
】柜門外的死寂，比剛才那刮擦聲和沉重腳步更讓人頭皮發(fā)麻。
林珂又縮在柜子里屏息凝神地等了足足十分鐘，直到確認外面真的連個鬼喘氣的聲音都沒了，
才敢像拆彈專家對待最后一根線一樣，用顫抖的手指，極其緩慢地頂開了柜門。
一股更濃烈的腥臭和灰塵混合味兒撲面而來，嗆得他差點當(dāng)場表演一個原地去世。
他連滾帶爬地從柜子里出來，腿軟得跟面條似的，直接“噗通”一聲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背靠著那個救了他狗命的破柜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活像剛跑完一場馬拉松——雖然主要運動量是發(fā)抖。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包裹著他，但這一次，
純粹的恐懼里，混進了一點點別的東西。他抬起還在微微發(fā)抖的手，看了看，
又扭頭看了看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點搖搖欲墜的木柜子。剛才那是什么？幻覺？
瀕死體驗？還是…這個世界運行規(guī)則的一部分？
程序員那顆對“異?！焙汀癇UG”極度敏感的心臟，
開始不合時宜地、咚咚咚地跳得有點興奮?！坝小蠦UG？”林珂喃喃自語，
聲音還帶著劫后余生的沙啞，但眼神卻一點點亮了起來，
那是一種資深碼農(nóng)看到系統(tǒng)致命漏洞時特有的、混合著震驚和狂熱的眼神，
“這鬼地方…特么是能DEBUG的？！”這個念頭像一道閃電劈開了他混沌的恐懼。對??！
他剛才明明看到了！那些藍色的字！
【Temporary_Safe_Zone (BUG)】！
如果這個世界是基于某種程序運行的，那有BUG豈不是天經(jīng)地義？
而找到了BUG…豈不是就等于找到了生路？知識就是力量！技術(shù)改變命運！
老祖宗誠不我欺！一股莫名的勇氣（或許只是技術(shù)宅的狂熱）暫時壓過了恐懼。
林珂扶著柜子掙扎著站起來，決定實踐出真知。他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尖，
像只偷油的老鼠一樣挪到那扇已經(jīng)徹底報廢的鐵門邊，探頭往外看。
門外是一條更加陰暗的走廊，墻壁上布滿霉斑和可疑的暗紅色污漬，
幾盞吊燈在半明半滅地閃爍，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延伸向未知的黑暗深處。
空氣里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更濃了。
“這美術(shù)素材是誰做的…氛圍組也太到位了吧…”他小聲吐槽，
試圖用專業(yè)術(shù)語分散自己的恐懼，“這粒子效果，這光線追蹤…燒了不少錢吧？
”吐槽歸吐槽，怕還是怕的。他現(xiàn)在手無寸鐵，戰(zhàn)斗力約等于一只受到驚嚇的吉娃娃。
“第一步，信息收集?！绷昼鎻娖茸约哼M入工作狀態(tài)，雖然腿肚子還在轉(zhuǎn)筋，
“得搞清楚這里的地形、機制…還有哪些可愛的BUG可以利用。
”他開始仔細觀察這個小小的值班室。破電腦已經(jīng)徹底黑屏了，砸了估計也爆不出裝備。
桌子抽屜里只有些廢紙和銹蝕的文具。倒是墻角那堆破爛里，好像有個硬邦邦的東西。
他忍著惡心扒拉了一下，摸到一截冰冷沉重的金屬。
k stuff. Not recommended for combat.】“水管？
傷害1-2？還‘不推薦用于戰(zhàn)斗’？這物品描述也太實誠了吧！
”林珂掂量了一下這截銹跡斑斑的水管，聊勝于無，至少能壯壯膽…大概吧。他握著水管，
深吸一口氣，像是握著一把神圣的代碼利劍，邁出了值班室的門。走廊里安靜得可怕，
只有他的腳步聲和頭頂燈泡的電流聲。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肉跳，
總覺得兩邊的黑暗里隨時會撲出點什么。走了大概十幾米，前方出現(xiàn)了岔路。一條向左，
深處傳來若有似無的、像是哭泣又像是呻吟的聲音；一條向右，看起來稍微“干凈”一點，
盡頭似乎有一扇門?！斑@選項也太明顯了吧！左邊一看就是死亡Flag高聳入云??！
”林珂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右邊，“穩(wěn)健發(fā)育，別浪，這是茍活的第一要義！”他貼著墻，
慢慢挪向那扇門。門是木制的，看起來比剛才的鐵門好對付點…如果又需要破門而入的話。
他試著推了推，鎖著的。
on: Requires Key_Storage_Room_01】【備注：鑰匙呢？
是不是又哪個測試員忘交了？】鑰匙？他上哪找鑰匙去？林珂有點沮喪，正準(zhǔn)備原路返回，
考慮要不要去左邊那條作死的路探探，目光無意中掃過門旁邊的墻壁。
那里有一大片墻皮嚴重脫落，露出了里面深色的磚塊。但在他的視野里，那片區(qū)域的邊緣，
似乎漂浮著幾絲極淡的、若隱若現(xiàn)的藍色亂碼。
ion: ……… (Inconsistent)】【警告：此處碰撞體積存在輕微錯誤，
可能導(dǎo)致角色模型輕微穿模?！看┠?？！林珂的眼睛瞬間比頭頂?shù)臒襞葸€亮！BUG！
活生生的BUG！他激動地撲到那面墻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索。墻壁看起來是實的，
但當(dāng)他按壓某幾塊特定的磚石時，指尖似乎傳來極其微弱的、不自然的虛空感！“我就知道！
這破游戲的碰撞體積肯定沒設(shè)完美！”他興奮地差點喊出來，“感謝粗心的場景建模師！
感謝沒時間細測的QA同學(xué)！你們是我的再生父母！”他嘗試著側(cè)過身，
對著那片區(qū)域用力擠了過去。肩膀傳來堅實的觸感…但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