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讓我和師兄在蘇靜和蘇靈中選擇,
上一世,我錯把靈兒的桂花糕當做了愛意表現(xiàn),
因此我先開口選了靈兒,
而師兄只能被迫選了靜師姐,對我怨恨極深,
后來,靈兒跟著跑江湖的戲子私奔,留我對著紅燭空坐整夜;
趙鐵山瘋魔后血洗山門,
靜師姐擋在我身前,后背被他的“七星追月”劃開三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臨死前還攥著我的劍穗。
此時我才知,原來自己大錯特錯,
看錯了人,選錯了人。
藥味混著檀香鉆進鼻腔時,我正跪在師父床前。
他枯瘦的手指搭在我手背上,像一截脫水的老樹枝。帳外傳來趙鐵山粗重的呼吸聲,還有靈兒壓抑的啜泣——這場景,和三年前分毫不差。
“鐵山,林默,”師父咳著血沫,每說一個字都像在撕肺,“靜兒,靈兒……你們選一個?!?/p>
我猛地抬頭,撞進趙鐵山眼里的狠絕。上一世,因為我先開口選了靈兒,而他只能被迫選了靜師姐,對我怨恨極深。
后來呢?靈兒跟著跑江湖的戲子私奔,留我對著紅燭空坐整夜;趙鐵山瘋魔后血洗山門,是靜師姐擋在我身前,后背被他的“七星追月”劃開三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臨死前還攥著我的劍穗,說“林默,護好宗門”。
她的血滲進我衣襟時,燙得像巖漿。
“師父!”趙鐵山的嗓門震得帳子發(fā)抖,“弟子選靈兒師妹!”
他往前湊了半步,肥厚的手掌幾乎要摸到靈兒的發(fā)頂。靈兒往我身后縮了縮,指尖掐進我胳膊——這丫頭總愛裝純良,上一世她留書里那句“心不由己”,騙得我在山門外等了整整三年。
“哦?”我慢悠悠抽出被師父攥著的手,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皺,“師兄選靈兒?”
趙鐵山睥了我一眼,只這一眼我就知道他也重生了他冷笑一聲:“怎么?林默師弟也看上小師妹了?可惜啊,是我先說的,規(guī)矩總得講?!?/p>
規(guī)矩?上一世他搶我桂花糕、踩碎靈兒親手做的點心時,可沒提過規(guī)矩。
我沒理他,轉(zhuǎn)身看向那個始終垂著眼的素白身影。靜師姐的脊背挺得筆直,哪怕師父咳得撕心裂肺,她的肩膀都沒晃一下。只有我知道,她藏在寬袖里的手,正死死攥著師父給的護心符——上一世她替我擋劍時,那符碎成了八瓣。
“師父,”我聲音不大,卻讓滿室的聲音都停了,“弟子選靜師姐?!?/p>
趙鐵山臉上頓時浮現(xiàn)譏諷的神色:“你瘋了?蘇靜就是塊捂不化的冰!娶她還不如娶塊石頭!”
“總比娶個會跑路的強?!蔽业沉搜垤`兒,她的臉瞬間白得像紙。
靜師姐猛地抬頭,那雙總是覆著寒霜的眸子里,第一次掀起驚濤駭浪。她的睫毛顫了顫,我看見她喉結(jié)滾了滾,像是有話要說,最終卻只化作一聲極輕的呼吸。
“好……好啊……”師父突然笑起來,咳得更兇了,枯手在枕下摸了半天,摸出對龍鳳佩。龍佩扔給趙鐵山時,那蠢貨沒接住,玉佩“當啷”砸在地上,缺了個角。
鳳佩遞到我手里時,溫溫的。靜師姐的指尖擦過我的掌心,像觸到烙鐵似的縮回去,耳尖卻悄悄紅了。
“三日后……完婚……”師父說完這句話,頭一歪,沒了聲息。
靈堂的白幡還沒掛好,趙鐵山就堵在了我練劍的空地。他手里攥著那枚缺角的龍佩,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林默,怎么樣?”他的唾沫星子噴在我臉上,“靈兒現(xiàn)在是我的了!”
我收劍回鞘,劍穗上的“默”字被風吹得打轉(zhuǎn)。上一世我總讓著他,結(jié)果呢?這蠢貨把“清風無痕”練得四不像,還敢在劍坪上叫囂要廢了我。
“師兄,”我屈起手指,彈了彈劍鞘上的灰塵,“選妻如選劍,得合手才行。靈兒那樣的軟劍,我用不慣?!?/p>
“你!”趙鐵山氣得拔劍,劍光晃得人眼暈,“敢說小師妹是軟劍?我看你是欠教訓!”
他的劍剛刺到我心口,就被一道白影彈開。靜師姐不知何時站在我倆中間,手里那柄用灰布裹著的古劍,泛著幽幽的冷光。
“大師兄,”她的聲音比劍還冷,“師父尸骨未寒?!?/p>
趙鐵山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最后狠狠啐了口:“等著瞧!”
他轉(zhuǎn)身時,袍子掃過我腳邊的石子。我瞥見他腰間鼓囊囊的,像是藏了什么東西——上一世墨蛟幫的人就是這時給他下的噬心蠱,用的是裹在油布紙里的毒蟲。
“多謝師姐。”我沖靜師姐抱拳。
她沒看我,只是盯著趙鐵山的背影,眉頭皺得很緊:“他不對勁?!?/p>
“嗯。”我應了聲,心里卻在想別的事。上一世靜師姐就是因為查他和墨蛟幫的勾結(jié),才被他記恨,最后落得那般下場。
“三日后的婚……”她突然開口,聲音低了些。
“師姐不愿?”我故意湊近,聞到她發(fā)間淡淡的藥味——那是她常年練劍扭傷,自己配的藥膏味。
靜師姐猛地后退半步,耳根紅得更厲害了:“謹遵師命。”
她轉(zhuǎn)身要走,我突然想起什么,從懷里摸出個油紙包遞過去:“這個,師姐或許用得上?!?/p>
那是我昨夜翻箱倒柜找出來的“清心散”,上一世她中了墨蛟幫的迷煙,就是靠這個勉強撐到我來,這一世為防變故,先提前備上吧。
靜師姐捏著紙包的手指緊了緊,沒說謝,轉(zhuǎn)身快步走了。陽光落在她素白的衣擺上,像落了層雪。
靈兒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的桃樹下,手里拎著食盒,見我看她,沖我淺淺一笑。
“師兄,”她怯生生走過來,聲音軟得像棉花,“我做了桂花糕……”
“不必了?!蔽掖驍嗨拔也幌蔡鹗?。”
上一世我就是被這副模樣騙了,以為她純良無害,直到在她私奔的馬車里搜出墨蛟幫的密信,才知道她早就和那些人勾搭上了。
靈兒的臉瞬間垮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師兄是還在怪我……怪我以前總躲著你嗎?”
“不敢?!蔽肄D(zhuǎn)身要走,她卻突然抓住我的袖子。
她的指甲很長,掐得我胳膊生疼。我低頭,看見她袖管里滑出半塊玉佩——和趙鐵山腰間藏的那塊,花紋一模一樣。
“師兄,”她突然笑了,笑得眼睛彎成月牙,“三日后你大婚,我一定送份大禮。”
這笑容,和上一世她給我下毒時的模樣,重合在了一起。
我不動聲色抽回袖子,看著她蹦蹦跳跳跑遠的背影,摸了摸懷里的鳳佩。玉佩被體溫焐得發(fā)燙,像靜師姐最后擋在我身前時,那滾燙的血。
三日后的婚禮,會很熱鬧吧。
趙鐵山的蠱,靈兒的“大禮”,還有墨蛟幫那些躲在暗處的眼睛……
我握緊了劍柄,指節(jié)泛白。
這一世,該清算的,總得清算干凈。
而那些欠了靜師姐的,我會連本帶利,一一討回來。
婚禮前兩日,我在劍坪練劍時,趙鐵山又來了。
他這次沒帶劍,只揣著個酒葫蘆,站在石階上盯著我。晨霧里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像條伺機而動的蛇。
“林默,”他灌了口酒,酒液順著下巴往下淌,“你自己能當掌門?”
我收劍的動作頓了頓,劍尖挑起的晨露落在青石板上,洇出個小小的濕痕。上一世他也是這樣,總覺得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卻忘了是誰在他被墨蛟幫圍攻時,拖著傷腿把他從死人堆里拖出來。
“師父的遺命?!蔽业溃滞筝p轉(zhuǎn),長劍在晨光里劃出道銀弧。
“遺命?”趙鐵山突然笑起來,笑得酒葫蘆都在抖,“那老東西偏心!憑什么你入門三年就能壓我一頭?就憑你會討他歡心?”
他這話戳到了靈兒的痛處。躲在松樹后的粉色身影晃了晃,我眼角余光瞥見她攥緊了拳頭——這丫頭最恨別人說她不如靜師姐,上一世就是因為嫉妒,才被墨蛟幫的人鉆了空子。
“師兄若是不服,”我抬劍指向他,劍尖的寒光映在他眼里,“三日后婚宴上,我們大可切磋一番?!?/p>
趙鐵山的臉瞬間沉了。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是我的對手,上一世他能勝我,不過是靠了墨蛟幫給的速成功法,那種邪門功夫傷根基,練得越久,死得越快。
“好,好得很!”他摔了酒葫蘆,陶片濺起的火星落在我腳邊,“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他轉(zhuǎn)身時,腰間的油布包晃了晃,隱約露出只蠕動的黑蟲。我握緊劍柄,指節(jié)泛白——噬心蠱已經(jīng)開始活躍,看來墨蛟幫給的“好處”,不止這一只。
靈兒等趙鐵山走遠了,才提著食盒從樹后鉆出來。桂花糕的甜香混著淡淡的腥氣飄過來,我皺了皺眉——那是迷魂散的味道,上一世我就是吃了加了料的桂花糕,才在劍坪上被趙鐵山打成重傷。
“師兄,嘗嘗嘛?!彼驯P子遞到我面前,眼里的算計藏得拙劣,“這是我特意加了蜂蜜的?!?/p>
我沒接,只是看著她手腕上的紅痕。那是昨天她給趙鐵山送密信時,被巡邏弟子撞見,慌不擇路摔在石階上擦破的。
“你的手怎么了?”我突然問。
靈兒的臉唰地白了,慌忙把袖子往下拽:“沒、沒什么,是練劍時不小心……”
“是嗎?”我往前走了半步,故意壓低聲音,“我怎么聽說,有人昨夜去了后山禁地?”
后山禁地是墨蛟幫的聯(lián)絡(luò)點,上一世趙鐵山就是在那里被下的蠱。靈兒的瞳孔猛地收縮,手里的盤子“當啷”掉在地上,桂花糕滾得滿地都是。
“師兄你……”她后退半步,眼里終于露出了真實的恐懼。
我沒再逼問。有些事點到為止就好,逼急了,反而會打草驚蛇。
轉(zhuǎn)身要走時,靜師姐的聲音突然從霧里鉆出來:“劍坪不是吃點心的地方?!?/p>
她不知何時站在石階頂端,素白的衣擺在風里輕輕晃。靈兒像見了貓的耗子,撿起盤子就跑,裙角掃過滾落的桂花糕,留下串慌亂的腳印。
“她給你下藥了?”靜師姐走過來,彎腰撿起塊沾了泥的桂花糕,指尖在糕上捻了捻,“迷魂散摻了曼陀羅,夠狠。”
我這才注意到,她指尖沾著層薄繭,虎口處還有道淺疤——那是三年前她獨闖墨蛟幫總壇時,被暗器劃傷的。
“師姐認識這藥?”
“何止認識?!彼压鸹ǜ馊舆M旁邊的石縫,“我?guī)熋镁褪潜贿@東西迷了心智,跟著人跑了。”
她說這話時,聲音很平,可我看見她攥緊的拳頭,指節(jié)泛白。上一世她從沒提過自己還有個師妹,想來是段不愿觸碰的往事。
“婚禮那日,”我突然說,“他們會動手。”
靜師姐抬眼看我,眸子里像落了星子:“我知道?!彼龔男渲忻鰪埛狐S的紙,“這是我在師父床底找到的,墨蛟幫的布防圖。”
圖紙邊緣都磨破了,上面的朱砂標記卻依舊清晰。我看著圖上標注的“劍坪東南角”,突然想起上一世自己就是在那里被趙鐵山刺穿了琵琶骨。
“他們想趁亂搶青玄令。”靜師姐的指尖點在圖紙中央,“師父把令藏在鳳佩里,他們以為還在趙鐵山手里。”
我摸了摸懷里的鳳佩,玉佩邊緣果然有處不起眼的凸起。原來師父早有安排,難怪他臨終前非要把鳳佩塞給我。
“師姐打算怎么辦?”
“以不變應萬變?!彼酆脠D紙塞回袖中,“他們要搶,我們就給他們設(shè)個局?!?/p>
晨霧漸漸散了,陽光穿過云層落在她臉上。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想來是昨夜沒睡好。
“師姐昨夜沒休息?”
她愣了愣,耳尖微紅:“在研究劍法?!?/p>
我突然想起她房里那盞徹夜不熄的油燈,上一世我總以為她是冷心冷情,現(xiàn)在才明白,她不過是把所有的溫柔,都藏在了劍穗的褶皺里。
“這招‘清風無痕’,”我抬手挽了個劍花,“我總覺得差了點什么?!?/p>
靜師姐的目光落在我手腕的轉(zhuǎn)動上,突然道:“手腕再沉半寸?!?/p>
我依言調(diào)整姿勢,長劍劃過空氣時,果然少了那份滯澀。她的指尖不經(jīng)意間碰到我的手腕,像團雪落在炭火上,燙得我猛地縮回手。
“多謝師姐?!蔽业皖^看著劍穗,心跳得有些亂。
她輕咳一聲,轉(zhuǎn)身往回走:“婚禮前,每日卯時來劍坪。”
我望著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上一世她躺在我懷里,血沫從嘴角涌出來時,也是這樣輕描淡寫的語氣:“林默,別記恨鐵山,他也是被人害的?!?/p>
那時我不懂,只覺得她傻?,F(xiàn)在才明白,她不是傻,是太清楚這江湖的身不由己。
劍坪上的桂花糕還在地上躺著,被往來的弟子踩成了泥。我用劍把那些泥掃進石縫,突然覺得這青玄宗的天,比上一世亮堂多了。
至少這一次,我知道站在身邊的人是誰,該提防的人又是誰。
趙鐵山腰間的蠱蟲,靈兒袖里的迷魂散,還有墨蛟幫那些藏在暗處的眼睛……
我握緊劍柄,指節(jié)泛白。
三日后的婚禮,確實會很熱鬧。
但這一次,該哭的,不會是我和靜師姐了。
婚禮當天的晨霧格外濃,濃得像化不開的墨。
我站在銅鏡前,靜師姐派來的侍女正為我系紅綢。綢緞的紅色刺得眼睛疼,讓我想起上一世靜師姐后背的血,也是這樣艷,這樣燙。
“林師兄,吉時快到了?!笔膛穆曇羟由?,手指在紅綢上打了三個結(jié)——這是青玄宗的婚俗,結(jié)越多,寓意越牢。
我摸了摸懷里的鳳佩,玉佩邊緣的凸起硌著掌心。昨夜靜師姐托人送來封信,只寫了四個字:“劍在鞘中”。
她是在提醒我,不到萬不得已,別亮底牌。
剛走出房門,就撞見趙鐵山。他穿著簇新的紅袍,領(lǐng)口卻歪著,眼睛里布滿血絲,顯然昨夜沒睡。腰間的油布包鼓得更厲害了,隱約能聽見細碎的蟲鳴。
“師弟,”他拍我肩膀的力氣格外大,“恭喜啊?!?/p>
我聞到他身上除了酒氣,還有股淡淡的腥甜——那是噬心蠱即將發(fā)作的征兆。上一世他就是這樣,笑著給我敬酒,轉(zhuǎn)身就把毒下在了酒壺里。
“同喜。”我不動聲色避開他的手,“師兄不去陪靈兒師妹?”
提到靈兒,他的臉色僵了僵,隨即冷笑:“那丫頭片子,正忙著給你準備‘大禮’呢。”
這話里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我看著他扭曲的嘴角,突然覺得可笑——他到現(xiàn)在還以為,靈兒是真心對他。
拜堂的鼓聲從大殿傳來,三長兩短,敲得人心頭發(fā)緊。趙鐵山拽著我往大殿走,他的手像鐵鉗,攥得我胳膊生疼。
我沒理他,不動聲色的打開了他的手。
穿過回廊時,瞥見靈兒站在假山后,手里捧著個錦盒,見了我們,慌忙把盒子藏在身后。她今天穿了身水紅衣裙,領(lǐng)口繡著并蒂蓮,可那雙眼睛里的算計,比上一世私奔時還露骨。
大殿里已經(jīng)站滿了人。長老們坐在上位,目光在我和趙鐵山之間來回打轉(zhuǎn)。靜師姐站在供桌旁,紅袍加身,卻依舊掩不住她身上的清冷。看見我進來,她的睫毛顫了顫,手里的紅綢被攥得變了形。
“吉時到!”司儀的嗓子像被砂紙磨過。
拜天地時,我眼角的余光瞥見趙鐵山的手在袖管里動個不停,像是在掐什么訣。靈兒站在他身后,手里的錦盒正對著我的方向——盒蓋的縫隙里,閃著金屬的冷光。
是淬了毒的銀針。
“一拜天地!”
我彎腰的瞬間,突然往左側(cè)偏了半寸。銀針“嗖”地擦著我后背飛過,釘在供桌的香爐上,冒出股黑煙。
趙鐵山的臉色“唰”地白了。靈兒手里的錦盒“啪”地掉在地上,滾出七八根銀針,在青磚上閃著幽光。
“什么東西?”大長老猛地拍桌,拐杖在地上頓得咚咚響。
趙鐵山還想狡辯,靜師姐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冰:“大師兄,你袖管里的東西,也該拿出來讓大家長長眼?!?/p>
她的話音剛落,趙鐵山突然慘叫一聲,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紅袍下的身體劇烈扭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皮膚下游走。
“啊——癢!好癢!”他抓著自己的胳膊亂撓,指甲劃破皮肉,滲出來的血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