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王妃今日大不同阮軟最后的記憶,是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沒寫完的策劃案,
以及指尖劃過灑了咖啡的筆記本電腦外殼時,那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劇烈抽搐。再睜眼,
古色古香。雕花拔步床,錦緞云羅被,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說不出的甜香,
像是某種香料,又像是女兒家閨房特有的氣息?!八弧鳖^炸裂般地疼,
像是被人強行塞進了一堆不屬于她的記憶碎片,脹得厲害。她猛地坐起身,低頭看向自己。
一雙纖纖玉手,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透著健康的粉色,身上穿著質(zhì)地柔軟光滑的白色中衣,
寬袍大袖,絕不是她的恐龍睡衣。環(huán)顧四周,
、繡屏、梳妝臺上擺滿了各色小巧精致的瓷盒玉罐……處處透著“昂貴”和“古代”兩個詞。
“搞什么……真人沉浸式古裝劇體驗館?哪個殺千刀的把我弄這兒來了?
”阮軟下意識地嘟囔,聲音出口卻是一把柔軟微沙的陌生嗓音,好聽,
但絕不是她原本那把熬夜趕工后的破鑼嗓子。沒等她理清頭緒,“吱呀”一聲,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著墨色錦袍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異常,
眉宇間凝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冷峻氣質(zhì),但看向她的眼神卻帶著顯而易見的關(guān)切?!叭醿海?/p>
你醒了?”男人聲音低沉悅耳,幾步走到床邊,十分自然地伸手想探她的額頭,
“太醫(yī)說你落水后受了風寒,需好生靜養(yǎng)。可還有哪里不適?”柔兒?落水?太醫(yī)?
信息量過大,阮軟CPU有點干燒了。
但一個陌生男人的突然靠近讓她條件反射般地往后一縮,避開了他的手,
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和疏離?!澳阏l???離我遠點!”語氣是她慣有的、對不熟人士的防備,
甚至帶著點被打擾的不耐煩。男人的手僵在半空,
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明顯的錯愕和不解,眉頭微微蹙起?!叭醿??你怎么了?我是遲墨。
”遲墨?這名字有點耳熟……腦子里那些碎片記憶開始翻騰。好像……是這身體原主的丈夫?
還是個王爺?哦,穿成王妃了。還是個有主的。阮軟心里翻了個白眼,老天爺,
這什么爛俗劇本。她努力擠出一個假笑:“哦,王爺啊。不好意思,剛醒,腦子有點不清醒。
我沒事了,您……公務(wù)繁忙?不用管我?!边@話說得干巴巴,趕客的意味十足。
遲墨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他仔細地看著眼前的人。容貌未變,
依舊是他熟悉的王妃阮柔的模樣,可那眼神,那神態(tài),那語氣……全然不同。
以往的柔兒見他來,眼中總會漾開欣喜和羞怯,聲音軟得像溫水,
何曾有過這般……仿佛看麻煩一樣的疏遠和敷衍?落水一次,性子都變了?他壓下心頭疑慮,
語氣依舊溫和:“無妨,本王在此陪你。你可餓了?我讓下人送些清粥小菜來。
”“不餓不餓,謝謝啊?!比钴浿幌胨s緊走,她好一個人靜靜思考下現(xiàn)狀,“王爺您自便,
我再躺會兒?!闭f完,她也不管合不合規(guī)矩,直接拉起被子往下一出溜,背對著他,
用實際行動表示“慢走不送”。遲墨:“……”他站在原地,
看著那個用后腦勺對著他的、渾身寫滿“抗拒”的背影,
俊美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近乎茫然的神情。他的王妃,這是……在趕他走?最終,
他沒再說什么,帶著滿腹疑云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確認人走了,
阮軟立刻彈坐起來,長出一口氣?!巴炅送炅?,真穿了……這都什么事兒??!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發(fā)現(xiàn)發(fā)質(zhì)好得令人發(fā)指。
還沒等她哀悼一下自己那沒寫完就要賠違約金的策劃案,
一個尖銳又帶著哭腔的女聲猛地在她腦子里炸開:【你是誰?!你為何會在本宮的身體里?!
你剛才怎可那般對待王爺?!】阮軟嚇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誰?!誰在說話?!
”她驚恐地四處張望,房間里除了她空無一人?!臼潜緦m!我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阮柔!
你這個妖孽!邪祟!快從本宮的身體里出去!】腦內(nèi)的聲音又急又氣,還帶著深深的恐懼。
阮軟愣住了,瞬間明白了過來。原主沒走?!靈魂還在呢?!
她嘗試著在腦子里回話:“……阮柔?王妃?你……你還在?”【自然在本宮的身體里!
只是……只是控制不了!你這妖物,方才竟敢那般怠慢王爺!王爺他該多傷心??!
】阮柔的聲音充滿了控訴。阮軟無語了,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那個冷臉王爺傷不傷心?
“大姐,搞清楚狀況好嗎?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來的!我還想回去呢!誰稀罕你這王妃身子?。?/p>
”阮軟沒好氣地回懟,“還有,那個遲墨,一看就不好惹,我對他客氣點就不錯了,
還得捧著他不成?”【放肆!你豈敢直呼王爺名諱!王爺是天下最好的夫君!
你、你……】阮柔氣得似乎說不出話來。兩人就在這具身體的腦海里,
展開了一場激烈又無聲的爭吵。不知吵了多久,或許是因為都累了,爭吵暫歇。
阮軟感到一陣強烈的疲憊襲來,嘟囔著:“算了,先睡覺,
天塌下來也得睡醒再說……”【……】阮柔沒有回應(yīng),似乎也在生悶氣。這一夜,
阮軟睡得極不安穩(wěn),腦子里總有個聲音在嚶嚶啜泣,抱怨她占了身子,還對王爺不敬。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阮軟醒來,感覺神清氣爽,對身體的掌控感十足。
她習(xí)慣性地伸了個懶腰,準備下床找點吃的。動作進行到一半,突然僵住。不對。
她感覺……腦子里那個嚶嚶怪,好像……沒了?安靜得出奇。她試探地在心里喊:“喂?
王妃?阮柔?還在嗎?”無人回應(yīng)。仿佛昨天腦內(nèi)的那場爭吵只是個幻覺。阮軟正納悶著,
昨天的那個丫鬟端著水盆進來,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王妃,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
王爺……王爺吩咐了,說您若身子好了,今日一同用早膳?!比钴浶睦锟┼庖幌?。同時,
她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不屬于她的欣喜和期待之情,猛地從心底深處涌了上來,
瞬間攫住了她!緊接著,她的嘴巴不受控制地自己張開,
用一種她絕不會有的、溫柔似水、帶著嬌羞的語調(diào)軟軟地說:“王爺邀約?太好了!快,
快替本宮梳妝,要那套王爺最喜歡的云霞色羅裙!”聲音出口的瞬間,
阮軟驚恐地發(fā)現(xiàn)——手動了起來,卻不是按照她的意愿!
那雙纖纖玉手正自己拿起梳妝臺上的玉梳!“???”阮軟在內(nèi)心瘋狂吶喊,“喂!
怎么回事!你干嘛!把身體還給我!”然而,她的手依舊溫柔地梳著頭發(fā),
嘴角甚至不由自主地牽起一抹甜蜜的微笑。腦內(nèi),阮柔得意又急切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
卻帶著一種奇異的清晰感:【哼!妖孽!怕了吧!今日的身子是本宮的!你且好好看著,
王爺是如何待本宮的!不許出來搗亂!】阮軟猛地想起昨天模糊感覺到的一絲奇異規(guī)律,
一個荒謬的猜測浮上心頭。不是吧…… 難道這身體的使用權(quán),還他媽是輪班的?!好的,
部分:第二章:精分王妃的輪班表經(jīng)過幾天雞飛狗跳、時而是自己時而不受控制的混亂日子,
阮軟和阮柔終于不得不接受這個離奇的現(xiàn)實:她們倆,一個現(xiàn)代靈魂,一個古代原裝,
被塞進了同一個“王妃”殼子里,并且遵循著一個極其坑爹的輪班制度。
一三五:阮軟(現(xiàn)代版王妃) 二四六:阮柔(原裝版王妃) 周日:雙魂共舞,
大型事故現(xiàn)場這個規(guī)律如同鐵律,無法違背。兩人甚至在腦內(nèi)試圖溝通,
摸索出了一套極其簡陋的“交班須知”——主要是阮柔單方面對阮軟的警告和哀求,
比如“不許對王爺無禮”、“務(wù)必恪守禮儀”、“別忘了給王爺燉湯”等等。
阮軟通?;匾浴翱葱那椤?、“再說吧”、“煩死了”之類的敷衍。
阮柔日(周二) - 柔情蜜意,王爺舒心遲墨下朝回府,習(xí)慣性地走向王妃的院落。
今日的院落似乎格外寧靜,丫鬟們神色放松。剛進院門,
就見到阮柔(內(nèi)里是原裝靈魂)穿著一身素雅卻不失精致的衣裙,正坐在亭子里繡花,
陽光灑在她身上,嫻靜美好。見到遲墨,她立刻放下繡繃,起身迎上,臉上飛起兩抹紅霞,
眼中是化不開的傾慕和溫柔,盈盈一拜:“王爺,您回來了?!?聲音軟糯,動作優(yōu)雅。
遲墨神色不自覺柔和下來,上前虛扶起她:“嗯。風大,怎么在外頭坐著?
”“想著王爺快回來了,便在此等候?!比钊嵛⑽⒌皖^,聲音里帶著羞澀的喜悅,
“妾身讓小廚房燉了王爺愛喝的參雞湯,王爺可要先用一些?”“好?!边t墨點頭,
心中那因前幾日“王妃”異常行為而產(chǎn)生的疑慮和煩悶,在此刻似乎被撫平了。他的柔兒,
還是這般溫婉可人?;蛟S前幾日的反常,真是落水后受了驚嚇所致?他用餐,
阮柔就在一旁布菜,輕聲細語地說著府中瑣事,眼神幾乎一刻也離不開他。
遲墨享受著這份熟悉的依賴和愛慕,覺得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軌。
阮軟日(周三) - 雞飛狗跳,王爺頭疼第二天,遲墨想著昨日王妃的溫順,心情不錯,
下朝后再次來到王妃院落。一進院就感覺氣氛不對。丫鬟們個個屏息凝神,表情古怪。
只見他們的王妃娘娘,正毫無形象地蹲在花圃邊,對著幾株牡丹指指點點,
嘴里還嘀咕著:“這花長得不錯,不知道能不能榨汁兒做指甲油……哎,
這古代連個洗甲水都沒有……”她身上穿著件方便活動的改良版(她自己胡亂捆扎的)裙褲,
頭發(fā)也只是簡單束在腦后,幾縷發(fā)絲垂落,顯得隨性又……不成體統(tǒng)。遲墨的腳步頓住了,
眉頭再次習(xí)慣性地蹙起。 “王妃?”他試探地叫了一聲。阮軟(內(nèi)里現(xiàn)代魂)回過頭,
看到是他,撇了撇嘴,慢吞吞地站起來:“哦,王爺啊,有事?
” 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問“吃了嗎”。遲墨:“……你在此做甚?”“研究一下植物色素,
不行???”阮軟拍拍手上的土,“王爺,跟您商量個事兒唄?這天天裙子長袍的,
走路都絆腳,能不能給我……給本妃做幾身利落點的衣服?比如褲子?
”遲墨額角青微跳:“胡鬧!女子豈可穿褲裝招搖過市?成何體統(tǒng)!”“怎么就不成體統(tǒng)了?
方便干活??!”阮軟理直氣壯,“再說了,誰規(guī)定女人就不能穿褲子了?這是性別歧視!
”“性……什么?”遲墨完全聽不懂,但感覺不是好話,臉色更沉了,“柔兒,
你近日言行愈發(fā)無狀!可是身子還未好利索?”“我好得很,謝謝關(guān)心。
”阮軟翻了個白眼(這個動作讓旁邊的丫鬟倒吸一口冷氣),“就是這規(guī)矩太多,憋得慌。
王爺您沒事就去忙吧,我……妾身繼續(xù)研究我的了。”說完,她又蹲了回去,
留給遲墨一個“莫挨老子”的后腦勺。遲墨:“……” 他氣得拂袖而去,
心中那股剛被撫平的疑慮和煩躁再次翻涌上來,甚至更烈。這女人!到底中了什么邪?!
一天一個樣!共同日(周日) - 大型精分現(xiàn)場,王爺崩潰這日,遲墨休沐。
他決定好好觀察一下王妃,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來到王妃房中時,“阮柔”正對鏡梳妝。
動作一開始很溫柔,拿起一支玉簪,眼神含羞帶怯(阮柔主導(dǎo)):“王爺今日休沐,
妾身……”話沒說完,手突然一頓,
表情瞬間變得嫌棄(阮軟搶奪控制權(quán)):“這簪子沉死了,戴一天脖子都得斷!換個輕點的!
”然后手又不受控制地往回拿(阮柔努力搶回):“不可!這是王爺所贈!
”“他送的就非得戴???審美直男!”“你!豈能辜負王爺心意!
”“心意重要還是頸椎重要?”…… 于是,遲墨就看到他的王妃,坐在鏡子前,
左手拿著簪子要往頭上戴,右手又伸過來搶,腦袋還時不時躲一下,表情瞬息萬變,
時而溫柔時而暴躁,嘴里還嘀嘀咕咕說著互相矛盾的話。遲墨看得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梳妝完畢,用早膳時更是災(zāi)難?!巴蹂眾A起一塊糕點,
溫柔地想要放到遲墨碗里(阮柔:“王爺您嘗嘗這個?!保┦值桨肟?,突然拐了個彎,
塞進了自己嘴里(阮軟:“唔,這個好吃,餓了,先自己吃?!保?嚼了兩下,
表情又變得驚慌愧疚(阮柔:“?。⊥鯛斔∽?!妾身不是故意的!
”) 然后趕緊又夾起一塊,試圖補救,結(jié)果因為兩個靈魂爭奪控制權(quán),手一抖,
點心“啪嘰”一下掉在了遲墨昂貴的朝服上??諝馑查g凝固?!巴蹂钡谋砬榻┳×?,
一半寫著“完了闖禍了怎么辦”(阮柔),一半寫著“哦豁,活該”(阮軟)。
遲墨看著自己衣襟上的點心渣,又看看眼前表情復(fù)雜變幻、行為完全無法預(yù)測的王妃,
深吸了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他終于忍無可忍,猛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