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甜。老冷拿出銅秤時，小姐頭頂慢慢飄起粉霧，軟乎乎的，像團(tuán)剛彈好的棉花糖，

還帶著點(diǎn)胭脂香。冷瑤聞著那香味，忽然想起王嬸說的“女兒家的心思”，

許就是這粉霧的味。“值二十塊?！崩侠鋽?shù)銀元時，小姐伸手去接，指尖碰到銀元的瞬間，

眼里的碎星子忽然滅了——剛才還亮閃閃的眼，一下子空了，只剩急吼吼的盼頭，

像眼里只裝著那沓銀元。“謝老板！”她攥著銀元往外跑，洋裙的裙擺掃過門檻，

帶起陣香風(fēng)?！暗鹊?。”冷瑤忽然站起來。小姐停住腳，回頭看她，眼神空落落的，

像沒聽懂。老冷在柜臺后咳了一聲，冷瑤看見他手指在賬本上頓了頓——是在提醒她別多事。

可她看著小姐空蕩蕩的眼，想起灰團(tuán)收糖紙時的認(rèn)真，還是沒忍?。骸皯虬嗟陌⒘迹?/p>

昨天在街口摟了綢緞莊的少奶奶?！毙〗阏Ａ苏Ｑ?，沒說話，轉(zhuǎn)身接著往外跑，

腳步比剛才還急，好像壓根沒聽見。夜里老冷把她叫到后院。后院那棵老槐樹落了滿地葉，

月光灑下來，葉影在地上晃得像水波。老冷蹲在石碾子旁抽煙，煙桿上的火星明滅不定，

映得他眼角的狼紋忽深忽淺——他們在人間待了二十年，老冷的狼紋本快淡沒了，

只有動了真性情時才會顯。“你不該多嘴。”他把煙桿往碾子上磕了磕，煙灰落在葉上，

“咱們是當(dāng)鋪，只收東西，不評對錯。人樂意當(dāng)，是他們的事；東西收進(jìn)來，是族里的糧。

”“可她要是知道了……”“知道了又如何？”老冷抬眼看她，眼神沉得像深潭，

“她當(dāng)?shù)舻氖恰嫘摹?，就算知道了，也未必會疼。人這東西，沒了真心，就只認(rèn)銀錢了。

”他頓了頓，聲音軟了些，“瑤瑤，你忘了剛到人間時？那年冬天，族里斷了糧，你發(fā)著燒，

是我當(dāng)?shù)舭敫薄切浴艙Q了藥——狼族不能再挨餓了。”冷瑤沒說話，踢著腳邊的落葉。

葉梗被踩斷時，發(fā)出細(xì)微的“咔嚓”聲。她沒忘——那年她縮在破廟里，

老冷抱著她往當(dāng)鋪跑，雪粒子打在他臉上，他眼角的狼紋紅得像滲了血。

可她也沒忘剛才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