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忽然一聲炸雷。雷光照亮崖壁，林塵看見身旁的少年臉色慘白，

嘴唇發(fā)紫——那是雷靈根受激，經(jīng)脈逆行的征兆。少年手一松，直墜深淵。麻繩猛地一緊，

其余五人齊齊被拽得撞向石壁。管事在崖頂怒罵：“廢物！松繩，別連累旁人！”繩子一松，

深淵里傳來長長的回聲。林塵摳著石縫，指節(jié)泛白，心里默數(shù)：“又少一個，

分我的粥會不會多一勺？”第三十天，發(fā)月例。

每人五枚銅板、一瓶“養(yǎng)元丹”——最次的那種，丹皮裂口，藥香寡淡。

林塵把銅板排在床板，一枚一枚數(shù)。五枚，剛好夠買半只燒雞。

但他更想要的是“清靈散”——能壓制雷火逆沖，可惜一瓶要二十枚銅板。夜里，

他躺在鋪上，聽見隔壁床的阿槐偷偷哭。阿槐的銅板被管事扣了三枚，

理由是“上月打碎一只玉碗”。林塵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他知道阿槐沒打碎碗，

是管事的小舅子打碎的。但他什么也沒說。第三十三天，雷火逆沖來了。凌晨，

丹田像被烙鐵燙穿，雷紋爬滿左臂，皮膚焦黑。林塵咬破被角，硬是沒吭聲。他爬下床，

舀一瓢冷水澆在手臂，“滋啦”一聲冒白煙。管事巡夜，聽見動靜，踹門進(jìn)來。

“大半夜作死？”林塵垂眼：“火大了，澆澆?！惫苁铝R了兩句，走了。林塵坐回床上，

用骨刀割開手臂上的焦皮，擠出黑血。血滴在地板上，發(fā)出“嗤嗤”聲，冒出一縷黑煙。

他忽然想起娘的話：“雷火是雙刃劍，割別人，也割自己?！钡谌咛?，黑灶谷后山廢井。

林塵每天寅時偷偷來此練氣，只因井底陰寒，能稍抑雷火。井壁長滿青苔，滑不留手。

他盤腿坐在井底，五心朝天，嘗試引雷火入脈。雷勁如蛇，左沖右突，每行一寸，

經(jīng)脈便似被刀刮一次。豆大的汗砸在井底，瞬間被陰寒吸走。練到第三遍，終于有一縷雷火，

乖乖沉入丹田。林塵睜眼，眼底血絲密布，卻露出一絲笑。“慢一點(diǎn)，

再慢一點(diǎn)……只要不炸，總能攢下一點(diǎn)?！钡谒氖?，山雨。雨點(diǎn)砸在臉上，像碎石子。

林塵和阿槐被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