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別為難了……雖然我和哥哥沒有血緣關(guān)系,
但這二十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林風(fēng)坐在昂貴的真皮沙發(fā)上,眼圈微微泛紅,
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他微微低著頭,露出一段看似脆弱白皙的脖頸。
“如果哥哥真的容不下我,覺得我占了他的位置……我……我可以走的……” 他抬起眼,
淚光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欲落不落,目光卻飛快地掃過剛剛被管家引進門的江辰,
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挑釁?!靶★L(fēng)!你說什么傻話!
” 坐在他旁邊的林母立刻心疼地摟住他的肩膀,語氣急切,“這就是你的家!
誰也不能趕你走!誰敢讓你走,媽第一個不答應(yīng)!”說完,她猛地抬起頭,
銳利又不滿的目光直射向站在客廳中央,風(fēng)塵仆仆卻異常平靜的江辰,
語氣瞬間變得冰冷嚴厲:“江辰!你一回來就非要鬧得家宅不寧嗎?小風(fēng)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你就這么看不得他好?”江辰身上還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T恤和牛仔褲,
與這奢華到每一處細節(jié)都透著金錢味道的客廳格格不入。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母子情深的戲碼,仿佛自己只是個誤入劇場的觀眾。
“我只是拿回我應(yīng)得的位置。”他的聲音平靜無波,甚至沒有一絲長途跋涉后的疲憊,
“至于他,”他目光淡淡掠過戲精上身的林風(fēng),“我沒說過要他走。”“應(yīng)得的?
你這么多年在外面野慣了,知道怎么做一個豪門少爺嗎?懂什么是規(guī)矩什么是體統(tǒng)嗎?
” 坐在主位上的林父放下手中的報紙,眉頭緊鎖,語氣里充滿了審視和不信任,
“看看小風(fēng),知書達理,懂事孝順!你哪一點比得上?”林風(fēng)立刻順勢接口,聲音柔柔弱弱,
帶著無限的“委屈”和“包容”:“爸,您別這樣說哥哥……哥哥他只是剛回來,
對這個家還不熟悉,對我有點誤會也是正常的……都是我不好,是我沒做好,
讓哥哥不開心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似乎因為情緒激動,想要去拿面前茶幾上的水杯,
手腕卻“不小心”一抖,整杯溫水精準地潑在了自己昂貴的定制襯衫上,
還濺濕了林母的裙擺。“哎呀!”林風(fēng)輕呼一聲,像是被嚇到的小兔子,
下意識地朝江辰的方向縮了一下,眼神怯怯的,仿佛那水是江辰潑過來的一樣。
林母頓時火冒三丈,一邊手忙腳亂地拿紙巾替林風(fēng)擦拭,一邊對著江辰怒目而視:“江辰!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是不是你給小風(fēng)臉色看,才讓他嚇成這樣?連杯水都拿不穩(wěn)!
”江辰看著林風(fēng)那幾乎無懈可擊的表演,嘴角幾不可查地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懶得辯解。
林風(fēng)見狀,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嘴上卻連忙“解釋”:“媽,不關(guān)哥哥的事,
是我自己沒拿穩(wěn),真的……您別怪哥哥……”“夠了!”林母徹底失去耐心,指著江辰,
“江辰,給你弟弟道歉!現(xiàn)在!立刻!”江辰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如松,
眼神冷了下來:“我沒錯,為什么要道歉?”“你!”林母氣得胸口起伏,“好!很好!
剛回來就敢頂撞我,還欺負弟弟!看來你確實需要好好學(xué)學(xué)規(guī)矩!
樓上最西邊那間客房收拾出來了,你給我上去好好反省!沒想通之前不準下來!
”江辰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所謂的“親生父母”,
又瞥了一眼躲在林母身后、正用無辜眼神看著他、嘴角卻含著一絲勝利微笑的林風(fēng)。
他沒有再爭辯一句,轉(zhuǎn)身,徑直朝著樓梯口那偏僻的方向走去。背后的客廳里,
傳來林母溫聲細語安慰林風(fēng)的聲音,以及林父不滿的嘆息聲。這個他血脈意義上的家,
迎接他的不是溫暖,而是一盆臟水和一間冰冷的客房。客房的確偏僻,陳設(shè)簡單,
甚至帶著一股久未住人的淡淡霉味。
與樓下林風(fēng)那間寬敞明亮、自帶衣帽間和游戲室的臥室相比,這里更像是傭人房。
江辰并不在意,他將自己唯一的舊背包放在椅子上,目光平靜地掃過房間。對于他而言,
這甚至算不上清苦,只是……無趣。晚餐時間,氣氛依舊僵硬。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林風(fēng)挨著林母坐著,時不時體貼地給她夾菜,
逗得林母臉上終于有了點笑意。林父沉默地吃著飯,偶爾看一眼坐在末位、安靜進食的江辰,
眉頭依舊鎖著?!案绺纾瑖L嘗這個龍蝦,是空運來的,很新鮮?!绷诛L(fēng)突然笑著對江辰說,
語氣友好得無可挑剔。江辰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應(yīng)了聲:“謝謝?!薄鞍パ?,
哥哥你太客氣了,我們是一家人嘛?!绷诛L(fēng)笑容燦爛,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飯后,
林風(fēng)聲稱要拿出自己珍藏的限量版腕表給父親欣賞,那是林父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
價值不菲。他小跑著上樓,不一會兒,卻空著手,一臉慌張地跑了下來?!鞍郑?/p>
媽……我、我放在抽屜里的那塊表……不見了!”他聲音發(fā)顫,臉色蒼白,
眼神卻像是無意般瞟向江辰?!安灰娏??”林父放下茶杯,臉色沉了下來,“怎么會不見了?
你確定放好了?”“我確定!下午我還拿出來擦拭過,就放回原處了!
”林風(fēng)急得眼圈又紅了,“家里……家里今天也沒別人來啊……”這話意有所指,
幾乎瞬間就將嫌疑引向了唯一的外人——剛回來的江辰。林母的臉色立刻變了,她看向江辰,
眼神里充滿了懷疑和失望:“江辰!是不是你拿的?你是不是看小風(fēng)有,心里不平衡?
你想要可以直說,怎么能偷呢!”“我沒有?!苯椒畔驴曜?,聲音依舊平靜,
甚至懶得看林風(fēng)那拙劣的表演?!安皇悄氵€有誰?”林母聲音拔高,“今天除了你,
還有誰進了小風(fēng)的房間?傭人都是家里的老人,絕不會做這種事!”“媽,
您別這樣……”林風(fēng)拉住林母的手臂,泫然欲泣,“也許……也許是哥哥只是拿去看看呢?
哥哥剛從外面回來,可能沒見過這么好的表,一時好奇也是有的……哥哥,你要是喜歡,
跟我說一聲,我送給你也好啊,你別這樣偷偷拿走,讓爸媽擔心……”這話看似解圍,
實則句句都在坐實江辰“偷竊”的罪名,還順帶踩了一腳他的出身。江辰終于正眼看向林風(fēng),
眼神里沒有任何被污蔑的憤怒,反而帶著一絲極淡的、仿佛看跳梁小丑般的憐憫。“我說了,
我沒有?!彼貜?fù)了一遍,語氣甚至沒有起伏?!澳氵€狡辯!”林母氣得發(fā)抖,“王管家!
去他房間搜!立刻就去!”管家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林父,林父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顯然,
他也起了疑心。管家?guī)е粋€傭人上了樓,客廳里一片死寂,
只能聽到林風(fēng)壓抑的、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抽泣聲。不一會兒,管家下來了,臉色古怪,
手里拿著一個絲絨表盒?!跋壬?,夫人,表……找到了。”管家猶豫了一下,
“是在……江辰少爺?shù)谋嘲鼕A層里找到的?!薄皣W啦”一聲,林母猛地站起來,指著江辰,
手指都在顫抖:“你還有什么好說的!人贓并獲!江辰!你太讓我失望了!
”林風(fēng)適時地發(fā)出難以置信的低呼,
然后用一種傷心欲絕的眼神看著江辰:“哥哥……你……你怎么真的……你要是喜歡,
我可以給你的啊……”江辰看著那塊被“搜出來”的表,又看了看配合默契的林風(fēng)母子,
以及面色鐵青的林父。他忽然輕輕笑了一下。那笑聲很輕,卻讓林風(fēng)的哭聲戛然而止,
讓林母的憤怒僵在臉上?!跋挛缢狞c二十分,你進入我房間,將表放入背包夾層。
”江辰看著林風(fēng),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需要我提醒你,當時你穿什么衣服,
心里在想什么嗎?”林風(fēng)的臉色瞬間煞白,瞳孔猛地一縮,像是見了鬼一樣。
他怎么可能知道得這么清楚?!他明明確認過走廊沒人!“你……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林風(fēng)尖叫起來,情緒失控之下,差點破了功?!皦蛄?!”林父猛地一拍桌子,
打斷了兩人的對峙。他狐疑地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林風(fēng),又看了看始終冷靜得異常的江辰。
他心底閃過一絲疑慮,但眼前的“證據(jù)”和林風(fēng)二十年的感情占了上風(fēng)?!斑@件事到此為止!
”林父疲憊地揮揮手,“表找到了就好。江辰,你剛回來,很多規(guī)矩要學(xué),
以后……不要隨便動別人的東西?!边@幾乎算是各打五十大板,但明顯還是偏袒了林風(fēng)。
林母還想說什么,被林父一個眼神制止了。江辰收回目光,不再言語。他知道,這只是開始。
林風(fēng)的手段,低劣卻有效,尤其是在這對偏心父母的縱容下。果然,深夜,
江辰隱約聽到隔壁林風(fēng)房間里傳來壓抑的啜泣和夢囈,斷斷續(xù)續(xù),
夾雜著“哥哥……別趕我走……我怕……”之類的囈語。緊接著,是林母輕聲細語的安撫,
以及看向他這邊房間時,那更加冰冷厭惡的眼神。江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這點程度的污蔑和排擠,于他而言,連微風(fēng)都算不上。他只是覺得,這出戲,越來越有趣了。
接連幾天的低氣壓讓林家別墅仿佛籠罩在一層無形的薄冰之下。林風(fēng)愈發(fā)小心翼翼,
扮演著受盡委屈卻依舊善良體貼的完美養(yǎng)子,
而江辰則徹底成了那個沉默、孤僻、可能還有手腳不干凈嫌疑的“外人”。
林母對江辰的厭惡幾乎不加掩飾,餐桌上不再跟他說話,吩咐傭人也刻意繞過他。
林父則更加沉默,偶爾看向江辰的目光復(fù)雜難辨,那晚江辰精準說出時間的冷靜,
到底在他心里留下了一根刺。這天下午,別墅里的氣氛比往常更加焦灼。林父的書房里,
電話鈴聲和壓抑的交談聲斷斷續(xù)續(xù)傳來,偶爾能聽到林父拔高的、帶著怒氣和焦慮的音調(diào)。
王管家和幾個高級傭人步履匆匆,臉上都帶著凝重。
就連一直沉浸在“受迫害”戲碼中的林風(fēng)也察覺到了不對,他湊到眉頭緊鎖的林母身邊,
小聲問:“媽,出什么事了?爸怎么了?”林母揉了揉太陽穴,
語氣煩躁:“公司的一個大項目,眼看要簽約了,對方突然變卦,說我們資質(zhì)有問題,
要重新評估!這評估流程一走,黃花菜都涼了!你爸托了無數(shù)關(guān)系,
連對方負責(zé)人的面都見不上!”“???怎么會這樣?”林風(fēng)臉上立刻堆起擔憂,
“是哪家公司這么不給面子?我們林家在本市……”“是域外的‘寰宇資本’!
”林母打斷他,語氣更糟,“人家是全球性的巨頭,哪會把我們本土豪門太放在眼里?
這次的合作對我們進軍國際市場至關(guān)重要,眼看就要成了,
誰知道臨門一腳……”林風(fēng)也跟著唉聲嘆氣,
嘴上說著“爸一定會有辦法的”、“要不要我找我朋友問問”之類毫無用處的安慰話,
眼神卻下意識地瞟向坐在客廳角落沙發(fā)里,正拿著一本舊雜志隨意翻看的江辰。
江辰仿佛完全沒聽到這邊的對話,雜志頁在他指尖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
林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江辰那副事不關(guān)己的淡漠樣子,心頭火起,
忍不住遷怒:“看看!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有些人就跟沒事人一樣!吃家里的用家里的,
一點忙都幫不上,盡會添亂!”江辰翻頁的手指頓了頓,抬眼,淡淡瞥了林母一眼,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林母莫名地心頭一窒,后面更難聽的話竟沒能說出口。就在這時,
林父一臉疲憊和怒意地從書房出來,對王管家道:“備車!我再去一趟寰宇在本市的辦事處!
我就不信連門都進不去!”然而半個小時后,林父的車又原路返回了。他臉色鐵青地進門,
脫下外套狠狠摔在沙發(fā)上——顯然,連辦事處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對方保安的態(tài)度強硬得出奇。別墅內(nèi)的空氣幾乎凝固了。林風(fēng)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林母急得團團轉(zhuǎn)。江辰合上雜志,站起身,似乎覺得客廳里太悶,打算回他那間偏僻的客房。
就在他經(jīng)過書房門口時,他的腳步幾不可查地停頓了半秒,
目光掃過書房虛掩的門縫里那臺還亮著屏幕的電腦。屏幕上,
責(zé)人的公開聯(lián)系郵箱和一個幾乎沒人知道的私人號碼后綴(他之前神識略微一掃便已知曉)。
他回到客房,關(guān)上門。手機在他指尖翻轉(zhuǎn),那是一部看起來極為老舊的款式。
他熟練地輸入了一長串加密代碼,屏幕閃爍了一下,界面變得截然不同。
他撥出了一個極其簡短的號碼,電話瞬間被接通,對面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只有一種絕對的靜默,仿佛在等待指令。江辰對著話筒,只說了兩個詞:“林家。項目。
”然后便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隨意丟在床上,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樓下,
林父正抱著最后一絲希望,
準備再給一個輾轉(zhuǎn)弄到的、據(jù)說能跟寰宇中層說上話的朋友打電話求助。突然,
書房里的座機尖銳地響了起來。林父一愣,這個時候,誰會打書房座機?
他快步走進書房接起電話,語氣還帶著未消的怒氣:“喂?哪位?”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讓林父臉上的怒意瞬間凝固,然后轉(zhuǎn)變?yōu)闃O致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甚至帶上了一絲惶恐和恭敬?!澳恰瓌⒖偅?!寰宇亞太區(qū)的劉總?!您好您好!
……什么?……您說項目?……沒問題?!資質(zhì)審核通過了?!直接簽約?!明天就簽?!
……好好好!謝謝劉總!太感謝了!……好的好的!明天見!一定準時!”林父放下電話時,
手都在微微顫抖,臉上因為激動和困惑而漲得通紅。“怎么了?老公?誰的電話?
”林母急忙沖進來問道。“是……是寰宇資本的劉總!亞太區(qū)總裁!
”林父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diào),“他說……說我們的資質(zhì)完全沒問題,
是他們內(nèi)部信息傳遞失誤產(chǎn)生了誤會!項目照舊,甚至條件比之前談的更優(yōu)惠!
讓我們明天就去簽約!”“天哪!太好了!”林母驚喜地叫出聲,立刻雙手合十,
“老天保佑!真是老天保佑!”林風(fēng)也立刻湊上來,臉上堆滿笑容:“爸!太好了!
我說肯定會有轉(zhuǎn)機的!恭喜爸爸!”一家三口沉浸在突如其來的狂喜和困惑中。
“真是奇怪……”興奮過后,林父稍微冷靜下來,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位劉總態(tài)度好得過分,甚至帶著點……客氣?好像生怕我們生氣一樣?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母立刻道:“肯定是你的誠意打動了對方!
或者是我們林家這些年積累的聲譽起了作用!”“也許是我那個朋友幫忙說上話了?
”林父猜測道,立刻拿起手機,“我得趕緊謝謝人家!”他打電話過去,
那位朋友卻是一頭霧水,連連表示自己還沒找到門路,根本沒能聯(lián)系上寰宇的核心人員。
功勞莫名其妙地落在了虛無縹緲的“林家聲譽”或者“林父的誠意”上。
沒有人想到那個剛剛被他們斥責(zé)、嫌棄、剛剛上樓不久的“廢物”真少爺。
江辰站在客房的窗邊,看著樓下花園里因為危機解除而瞬間輕松下來的景象,
看著林風(fēng)又開始巧笑嫣然地圍著林父林母說笑討巧。他嘴角那絲嘲諷的弧度更深了些。
冰山一角的力量,足以攪動這淺池的波瀾。只是,這池水太淺,魚兒太蠢,
連是誰投下了石子,都一無所覺。寰宇項目的危機莫名其妙地化解,讓林父在狂喜之余,
心底那根關(guān)于江辰的刺又微微松動了一下。他偶爾會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個沉默寡言的兒子,
但林風(fēng)恰到好處的殷勤和林母持續(xù)不斷的抱怨,很快又將這些許疑慮壓了下去。
林風(fēng)感受到了這種微妙的變化。江辰的存在,就像一根扎在他喉嚨里的軟刺,不致命,
卻時時刻刻提醒著他身份的不穩(wěn)固。上次栽贓偷表被江辰那詭異的話點破,
雖然最后糊弄過去,卻讓他后怕不已。他必須盡快把江辰徹底趕出林家,
最好能讓他身敗名裂,永無翻身之日!機會很快來了。周末,
林家舉辦了一場小型的家庭宴會,邀請了一些往來密切的世交好友。
名義上是慶祝與寰宇合作順利,實則也是林母想借此機會讓林風(fēng)多露露臉,
鞏固他在圈子里的地位。宴會氣氛融洽,衣香鬢影。林風(fēng)自然是全場的焦點,
他穿梭在賓客間,舉止得體,談吐風(fēng)趣,引來一片贊譽。而江辰,
則被林母有意無意地遺忘在角落,他那身與場合格格不入的舊衣服和冷漠的神情,
也讓他無人問津。受邀的賓客中,有一位姓蘇的千金小姐,名叫蘇婉。蘇家與林家是世交,
蘇婉從小嬌生慣養(yǎng),性格驕縱,偏偏對溫文爾雅的林風(fēng)很有好感,幾乎到了盲目的地步。
林風(fēng)一直若即若離地吊著她,正好可以利用。宴會進行到一半,林風(fēng)瞅準時機,
將蘇婉拉到偏廳的露臺,那里擺放著一些珍貴的古董擺件?!靶⊥瘢x謝你今天能來。
”林風(fēng)語氣溫柔,眼神卻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憂郁?!帮L(fēng)哥哥,你怎么了?看起來不開心?
”蘇婉立刻關(guān)心地問。林風(fēng)嘆了口氣,欲言又止:“沒什么……只是家里最近……唉,
有些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薄澳阏f嘛!誰欺負你了?我?guī)湍愠鰵猓?/p>
”蘇婉立刻被激起了保護欲。“其實……是我那個剛回來的哥哥,”林風(fēng)壓低聲音,
表情為難,“他可能在外面習(xí)慣了,有些……不好的習(xí)性。上次偷拿我的表,這次……唉,
我都不敢跟爸媽說,我怕他們傷心……”“什么?!他居然偷東西?!”蘇婉果然炸了,
聲音都拔高了幾分,“這種人也配進林家?風(fēng)哥哥你就是太善良了!”“別這么說,
”林風(fēng)連忙制止她,眼神卻暗示性地瞟了一眼露臺角落一個打開的錦盒,
里面放著一枚林家祖?zhèn)鞯摹r值連城的羊脂白玉佩,
“他只是需要時間改正……也許是我們關(guān)心不夠……”他又和蘇婉聊了幾句,
充分激起了她對江辰的厭惡和對自己的同情后,便借口要去招待其他客人,離開了露臺。
離開前,他狀似無意地將那個裝有玉佩的錦盒往更顯眼的位置推了推。過了一會兒,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林風(fēng)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蘇婉。蘇婉心領(lǐng)神會,深吸一口氣,
突然發(fā)出了一聲尖銳驚恐的尖叫!“啊——??!玉佩!林家祖?zhèn)鞯挠衽宀灰娏耍。?/p>
”尖叫聲瞬間劃破了宴會的和諧氣氛,所有賓客都驚愕地看向露臺方向。
林父林母第一時間沖了過去:“小婉,怎么了?什么不見了?”蘇婉臉色發(fā)白,
手指顫抖地指著那個打開的空錦盒:“林伯伯,林阿姨!我剛才就想欣賞一下那枚玉佩,
剛打開盒子看了一下,就離開了一小會兒,回來就……就不見了!那是林家的傳家寶??!
”林母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林父的臉色也瞬間鐵青,那玉佩不僅價值驚人,
更是林家地位的象征之一!“誰?誰拿的?!”林母聲音尖利,
目光如同刀子般掃過在場每一個傭人和賓客的臉。賓客們面面相覷,氣氛尷尬無比。
“剛才……剛才都有誰來過露臺?”林父強壓著怒火問道。
“我……我好像看到……”蘇婉仿佛努力回憶,
眼神卻“不經(jīng)意”地飄向了始終獨自坐在客廳最偏僻角落的江辰,
“我看到江辰哥哥……剛才好像往這邊看了一眼……神色有點奇怪……”刷!
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江辰身上。江辰緩緩抬起頭,
手里還端著一杯沒人給他添、他自己倒的白水?!敖?!”林母幾乎是用吼的,“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又手癢了!連祖?zhèn)鞯挠衽迥愣几彝?!你這個孽障!”林風(fēng)適時地站出來,
一臉痛心疾首:“媽!您先別急!
也許不是哥哥拿的……也許是不小心掉在哪里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卻對旁邊的傭人道,
“為了證明哥哥的清白,還是……還是各處找找吧……”這話無異于火上澆油?!八?!
給我搜!”林父徹底怒了,聲音震得整個客廳都在回響,“所有人的包,所有房間!立刻!
馬上!”賓客們的臉色變得精彩紛呈,有人看熱鬧,有人覺得受辱,
但更多的是對江辰投去鄙夷和厭惡的目光。王管家?guī)е鴤蛉碎_始慌亂地搜查。
林風(fēng)主動表示從自己房間開始,以示公正。搜查當然一無所獲。最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江辰身上,集中在了他那間偏僻的客房?!敖缴贍?,
請您……”王管家硬著頭皮走到江辰面前。江辰放下水杯,站起身,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
甚至沒有看那些恨不得用目光將他凌遲的人一眼,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房間簡陋,
幾乎一目了然。唯一的舊背包被打開,里面只有幾件舊衣服。傭人仔細翻找著床鋪和抽屜。
突然,一個傭人在抖落江辰那件舊外套時,一個溫潤潔白的東西從內(nèi)襯口袋里滾落出來,
“啪”一聲掉在地板上。正是那枚失蹤的羊脂白玉佩!全場死寂。林母倒吸一口涼氣,
指著地上的玉佩,又指著江辰,氣得渾身發(fā)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父的眼神徹底冷了下去,最后一絲疑慮也消失了,只剩下徹底的失望和憤怒。
蘇婉發(fā)出夸張的驚呼,用手捂住嘴:“天哪!真的……真的是他!
”林風(fēng)則露出一副難以置信、深受打擊的表情,踉蹌著后退一步,
……你為什么真的要這樣做……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說啊……為什么非要偷……”人贓并獲,
眾目睽睽。所有的證據(jù),所有的指向,都完美地將江辰釘死在了“竊賊”的恥辱柱上。
這一次,遠比上次手表事件嚴重百倍。偷竊祖?zhèn)鲗毼?,還是在賓客云集的家宴上,
這簡直是狠狠打了林家一記耳光,將林家的臉面踩在了地上。江辰站在房間中央,
看著地上那枚玉佩,又緩緩環(huán)視一圈門口那些或憤怒、或鄙夷、或幸災(zāi)樂禍的臉。這一次,
他沒有立刻否認。他只是覺得,林風(fēng)的戲,真是越來越投入成本了。
連祖?zhèn)饔衽宥几夷贸鰜碜鼍???上?,這局,布得還是太糙了點。
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塊,沉重得讓人窒息。
所有賓客的目光都像針一樣扎在江辰身上,鄙夷、驚訝、看戲……種種情緒交織。
林母的胸膛劇烈起伏,指著江辰的手指顫抖得厲害,
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變得尖利扭曲:“畜生!你這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林家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這樣報復(fù)我們?偷一次不夠,還敢偷傳家寶!
我們林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林父臉色鐵青,額角青筋暴起,他猛地一拍身旁的茶幾,
上好的紅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報警!立刻報警!把這個家賊給我抓起來!” 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