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先生，您是否愿意娶您身邊這位美麗的女士為妻，無論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
都愛她、忠誠于她，直至生命盡頭？”司儀的聲音透過昂貴的音響設(shè)備，
回蕩在奢華無比的宴會廳每一個角落。臺下是本市幾乎所有的名流顯貴，衣香鬢影，
目光都聚焦在臺上那對璧人身上。聚光燈下，穿著定制禮服的假少爺林凡，
深情地望了一眼身邊妝容精致、面帶嬌羞的未婚妻，嘴角噙著完美的幸福微笑，深吸一口氣，
準(zhǔn)備說出那句醞釀已久的“我愿意”。然而，就在他嘴唇剛啟的剎那——“他不愿意，
也沒資格?！币粋€平靜，甚至有些淡漠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冷的錐子，
瞬間刺穿了所有浪漫溫馨的泡沫，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皣W——”全場瞬間嘩然！
所有目光驚愕地轉(zhuǎn)向聲音來源——宴會廳那扇沉重的、綴滿鮮花的大門處。
一個身影站在那里。與現(xiàn)場格格不入的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一件簡單的黑色T恤，
身形挺拔卻帶著一絲風(fēng)塵仆仆的倦意。但他的眼神，銳利如刀，穿透人群，
直直落在臺上瞬間僵化的林凡臉上。是林默！那個消失了三年的林家真少爺！
保安們反應(yīng)過來，立刻想要上前阻攔驅(qū)趕。林默卻看也沒看他們，只是邁步向前走來。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種奇異的節(jié)奏上，
無形的氣場讓靠近他的保安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竟不敢輕易觸碰他?！案?？是……是你嗎？
”林凡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完美的表情第一次出現(xiàn)裂痕，震驚、慌亂，
但很快被一層水汽氤氳的委屈覆蓋，“你…你終于回來了！這些年你去哪里了？
爸媽都很想你，擔(dān)心你啊！”他快步從臺上走下來，像是急切地想要迎接兄長，語氣哽咽，
情真意切：“可是哥，今天是我和薇薇的婚禮，你有什么不滿沖我來，
求你別這樣破壞現(xiàn)場好嗎？薇薇是無辜的，賓客們都是來祝福的……”這番茶香四溢的表演，
立刻贏得了全場所有人的同情和偏向。多懂事的孩子??！再看看那個一來就攪局的林默，
真是……“逆子！”主桌上，林父猛地一拍桌子，氣得臉色鐵青，
指著林默怒吼：“你還回來干什么！還嫌這個家不夠亂嗎？給我滾出去！立刻滾出去！
”林母也趕緊起身，看似勸解，卻緊緊站在林凡身邊，對著林默痛心疾首道：“小默！
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快給你弟弟道歉！今天是什么場合你不知道嗎？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再說？
非要來丟林家的臉面嗎？”面對千夫所指，面對父母的偏心和指責(zé)，林默停下了腳步，
就站在紅毯中央，孤立無援。他的目光掃過憤怒的父親，焦慮又偏心的母親，
最后重新定格在演技精湛的林凡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滿嘲諷的弧度。“弟弟？
”他輕笑出聲，聲音里淬著寒意，
“一個不知從哪來的、竊取了我身份、偷走了我人生的小偷，也配叫我哥？
”他聲音陡然提高，清晰無比地砸向整個宴會廳：“林凡，林家少爺這個位置，
你偷來了三年，坐得可還安穩(wěn)？”這句話如同驚雷，炸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也炸得林凡臉上那副委屈面具瞬間碎裂，只剩下猝不及防的蒼白和驚恐。
宴會廳的死寂被林父暴怒的咆哮打破?！昂f八道！瘋了！你真是瘋了！
”林父氣得渾身發(fā)抖，幾乎要沖上來，“保安！都是死人嗎！把他給我拖出去！立刻！
”更多的保安硬著頭皮圍上來，這次不再猶豫，幾只有力的手粗暴地抓住了林默的胳膊，
要將他強行拖離。林默沒有反抗，任由他們推搡著。他的目光依舊死死鎖在林凡臉上，
那眼神仿佛在說：我看你能演到幾時。林凡像是被那句“小偷”擊垮了，身體晃了晃，
臉色蒼白如紙，眼淚恰到好處地滑落。他一把拉住暴怒的林父，
聲音哽咽卻“深明大義”：“爸！不要！別這樣對哥哥！他一定是在外面受了太多苦，
精神不太好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該擁有現(xiàn)在的一切，如果哥哥想要，
我可以都還給他，只要家庭和睦，只要哥哥能好起來……”這番話，
更是將他的“善良委屈”和林默的“瘋癲無理”襯托到了極致。賓客們議論紛紛，
看向林默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厭惡?！靶》?！你說什么傻話！”林母心疼地?fù)ё×址玻?/p>
對著被拖走的林默哭喊，“你看看！你看看把你弟弟逼成什么樣子了！林默，
我怎么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林默被一路推出了酒店，粗暴地塞進(jìn)了一輛林家派來的車?yán)铩?/p>
車廂內(nèi)氣氛壓抑。回到那座熟悉的、卻早已感覺陌生的林家祖宅別墅，氣氛更是降到了冰點。
書房內(nèi)，林父臉色鐵青地坐在紅木椅上，林母在一旁垂淚，林凡則站在一邊，低著頭，
肩膀微微聳動，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罢f！你這三年死到哪里去了！
一回來就攪得天翻地覆！”林父厲聲質(zhì)問。林默站在書房中央，身姿依舊挺拔，
語氣平淡：“去了一個該去的地方。至于今天，我只是拿回屬于我的東西，揭穿一個騙子。
”“騙子？誰是騙子？小凡這三年兢兢業(yè)業(yè)，為公司為家族付出多少！你呢？
除了回來搞破壞還會什麼！”林父根本聽不進(jìn)去。林凡適時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哥，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取代了你的位置，享受了原本屬於你的生活。
可是……可是當(dāng)初是爸媽找不到你，以為你……他們才收養(yǎng)我的啊。如果你願意回來，
我可以走的，真的，我現(xiàn)在就可以走……”說著，他作勢就要跪下，被林母一把死死拉住。
“小凡！不許說這種傻話！這裡就是你的家！”林母心如刀割，轉(zhuǎn)頭對林默怒目而視，
“林默！你非要逼死你弟弟，逼散這個家才甘心嗎？你怎麼這麼狠毒！
”林默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母親擁抱著一個鳩佔鵲巢的騙子，
指責(zé)著親生兒子的“狠毒”。他心中那股被封印的力量似乎因他的情緒波動而微微躁動，
但依舊被牢牢鎖死，只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灼熱感。他忽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既然這個家早已選擇了他，”林默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林父似乎下定了決心，他猛地拉開抽屜，拿出一份早已準(zhǔn)備好的文件，狠狠摔在桌上。
“既然你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我狠心！簽了它！從此以後，你林默與我林家再無瓜葛！
族譜上也不會再有你的名字！拿著錢，給我滾出林家，永遠(yuǎn)不許再回來！
”那是一份斷絕關(guān)係聲明，以及一張數(shù)額不小的支票。林凡的眼底，在無人看見的角度，
閃過一絲極快的得意。林默看著那份文件，忽然低聲笑了起來。他沒有看支票，也沒有簽字，
只是伸手，將那張斷絕關(guān)係聲明拿了起來。他目光掃過臉色難看的父母，
最後落在林凡那副虛偽的表情上?！板X，留給你們的好兒子吧?！彼麑⒙暶鲗φ郏?/p>
隨意塞進(jìn)口袋，“至於關(guān)係，從你們選擇相信他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斷了?！彼D(zhuǎn)身，
毫不留戀地向書房外走去?！澳孀樱∧憬o我站住！”林父在他身後怒吼。林默沒有回頭。
他被兩個傭人“請”出了別墅大門，身後沉重的大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徹底隔絕了內(nèi)外。
站在林家祖宅的鐵門外，夜風(fēng)微涼。林默回頭，看了一眼這棟燈火輝煌卻冰冷無情的宅邸，
眼神漠然。就在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的瞬間，腳下大地似乎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手腕上那個彷彿只是裝飾品的古舊木製手串，突然傳來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溫?zé)?。同時，
他感到祖宅深處的地下，
似乎有什麼東西與他體內(nèi)那死寂的封印產(chǎn)生了一絲微弱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共鳴。
那堅不可摧的封印，似乎……鬆動了頭髮絲那麼細(xì)微的一絲縫隙。
一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微弱氣流，從那縫隙中滲出，流入他乾涸的經(jīng)脈。
林默猛地停下腳步，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歸於深沉的思索。
力量恢復(fù)，似乎看到了極其渺茫的一線希望。但此刻，他首先需要一個落腳之處。
林默站在林家祖宅外的冷清街道上，夜風(fēng)吹起他額前的碎發(fā)。
口袋里的那張斷絕聲明單薄卻沉重。他感受著體內(nèi)那絲幾乎不存在的微弱氣流，
以及手腕上殘留的溫?zé)?，目光幽深地再次看了一眼林家高墻。就在這時，
一輛黑色的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他身邊。車窗降下，露出林凡那張帶著擔(dān)憂和歉意的臉。
“哥，”他語氣真誠得無懈可擊，“爸媽正在氣頭上，說的話重了些，你千萬別往心里去。
這么晚了，你剛回來，能去哪里？我先給你安排個住的地方吧?！绷帜o靜地看著他表演，
沒有說話。林凡似乎有些尷尬，繼續(xù)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想回林家。這樣，
我在公司附近有個小公寓，舊是舊了點，但東西還算齊全，你先暫時住下，總比流落街頭好。
”他遞過來一把鑰匙和一個信封，“這里還有點錢，你先應(yīng)應(yīng)急?！绷帜瑳]有接錢，
只是目光掃過那把鑰匙。林凡嘆了口氣，語氣更加“懇切”：“哥，我知道你恨我。
但無論如何，我們……總歸是一家人。給我一個補償?shù)臋C會，好嗎？哪怕你只是暫時歇歇腳。
”他的表演天衣無縫，路過的任何人看到，都會覺得這是一個以德報怨、關(guān)心兄長的好弟弟。
林默終于動了，他伸手，只接過了那把鑰匙。地址就掛在鑰匙扣上?！把a償？
”林默嘴角扯出一個極淡的弧度，意味不明，“好啊?！彼D(zhuǎn)身，
毫不拖泥帶水地朝著地址所示的方向走去，沒有再看那輛車一眼。車內(nèi)的林凡，
看著林默消失在街角的背影，臉上那副擔(dān)憂歉疚的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譏諷和得意。他拿起電話：“喂，李經(jīng)理嗎？
明天公司會新去一個保安，對，安排到你們部門，
好好‘照顧’一下……”……所謂的“小公寓”，其實是在一棟老舊筒子樓的頂層，
狹窄、潮濕，家具破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但對于林默來說，有四面墻擋風(fēng)遮雨，
暫時足夠了。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唯一能睡的板床，盤膝坐下，
再次嘗試去感應(yīng)體內(nèi)那絲微弱的氣流和地下靈脈的共鳴，但效果微乎其微，
那絲縫隙似乎又閉合了，只剩下若有若無的感應(yīng)。封印依舊堅固得令人絕望。第二天一早，
林默按照林凡“安排”，來到了林氏集團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報到。
人事部的經(jīng)理顯然早已接到“指示”，態(tài)度倨傲，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傲帜前?？
林凡總監(jiān)交代過了?！彼岩惶琢淤|(zhì)肥大的保安制服扔給林默，
“你的崗位是地下車庫出入口的保安，三班倒，今天就開始。這是規(guī)章制度，背熟了，
別給我惹麻煩?！绷帜舆^衣服，面色平靜。換好保安服，
站到陰暗潮濕、充滿汽車尾氣的地下車庫出口崗?fù)r，林默明白，
這就是林凡的“照顧”——用最屈辱的方式，將他踩在腳下，提醒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
同事大多是些溜須拍馬或者麻木冷漠的人，知道他是“被林家拋棄的瘋少爺”，
沒人愿意接近他，反而有意無意地孤立他。帶班的班長，顯然是林凡的心腹，
各種刁難刻薄：最累的班次、最無聊的巡查任務(wù)、動輒訓(xùn)斥、克扣本就不多的加班費。
“看什么看？還以為自己是林家少爺呢？好好站你的崗！別擋著業(yè)主的路！”“那個誰，
林默！去把B區(qū)所有消防栓都檢查一遍，記錄做仔細(xì)點，下班前交給我！”“你眼睛瞎了？
那輛車沒登記就放進(jìn)去了？這個月獎金扣一半！”林默一言不發(fā)，全部承受下來。
他穿著不合身的保安服，站在崗?fù)だ?，像一尊沉默的雕塑，看著那些進(jìn)進(jìn)出出的豪車，
看著那些衣著光鮮、曾經(jīng)可能需要仰視他的人們投來的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
林凡偶爾會“恰好”下來取車，每次都會“恰好”看到林默。他會搖下車窗，
露出關(guān)切的表情：“哥，還習(xí)慣嗎？工作累不累？要是太辛苦就跟我說，我?guī)湍阏{(diào)個崗位。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保安和路過的一些公司職員聽到。每一次，
都能引來更多的竊竊私語和對林凡“善良”的贊嘆，以及對林默“不識好歹”的鄙視。
林默通常只是抬起眼皮，冷淡地看他一眼，不做任何回應(yīng)。這種無視的態(tài)度，
往往讓林凡眼底的陰鷙更深一分。下班后，林默回到那間破舊的出租屋。
他并沒有浪費時間自怨自艾，而是利用一切空閑時間，嘗試通過各種細(xì)微的鍛煉和冥想，
試圖撬動體內(nèi)那固若金湯的封印，同時，他也開始有意識地觀察這家公司的運作。夜里，
他會就著昏暗的燈光，翻閱一些被他撿回來的、被人丟棄的過期報表和文件碎片，
手指無意識地在那些數(shù)字和項目名稱上劃過。多年的經(jīng)驗和本能還在，
他能感覺到某些流水賬目的異常，某些人員安排的不合理。這些，或許未來都用得上。
他現(xiàn)在需要的是時間和一個契機。而在這之前，所有的屈辱和打壓，他都只能默默承受。
在地下車庫站崗的第三天下午，一輛粉色的保時捷911沒有絲毫減速，
幾乎是擦著林默的身邊沖進(jìn)了車庫，帶起的風(fēng)吹動了他劣質(zhì)保安服的衣角。林默眉頭微皺，
記下了車牌。按照規(guī)矩，外來車輛需要登記。幾分鐘后，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響，
帶著興師問罪的急促節(jié)奏，從車庫出口傳來。林默抬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蘇薇薇，
他曾經(jīng)的未婚妻，如今林凡的未婚妻。她穿著一身名牌套裝，妝容精致，
但臉上卻布滿了寒霜和毫不掩飾的厭惡。她徑直走到崗?fù)で埃?/p>
上下打量了一眼穿著保安服的林默，眼神里的鄙夷幾乎要溢出來?！傲帜?，”她開口，
聲音尖刻，“果然是你。昨天聽小凡說你來這里上班了，我還不信。你怎么還有臉回來？
你怎么還有臉待在這座城市？”林默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似乎激怒了蘇薇薇，她聲音拔高：“你昨天在小凡的婚禮上鬧得還不夠嗎？
你知道你讓他多傷心，讓林家多難堪嗎？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安撫好他，
才讓蘇家沒有因此對林家產(chǎn)生芥蒂嗎？”“你消失了三年，杳無音信，所有人都當(dāng)你死了！
現(xiàn)在突然像鬼一樣冒出來，就想毀掉小凡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毀掉我的幸福？
你怎么這么自私惡毒！”林默終于開口，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說完了？
”蘇薇薇被他這態(tài)度噎了一下，更加氣急敗壞：“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林默，我告訴你，
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我現(xiàn)在愛的是小凡，只有小凡！他溫柔、體貼、有能力，
比你這種冷漠無趣、一無是處的廢物強一千倍一萬倍！”“我當(dāng)初真是瞎了眼，
才會同意家里的安排跟你訂婚！你根本給不了我想要的幸福和生活！只有小凡可以！
”她像是要把過去所有的不滿和現(xiàn)在的優(yōu)越感都傾瀉出來，極力地貶低林默，抬高林凡。
林默靜靜地聽著，直到她喘息的間隙，才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想要的生活，
就是建立在一個騙子的謊言之上的生活？”蘇薇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你閉嘴！
不準(zhǔn)你污蔑小凡！他是憑自己本事得到一切的！不像你，除了會惹是生非還會什麼？
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像條看門狗！你連給小凡提鞋都不配！”她越說越激動，
引得不遠(yuǎn)處幾個下班的白領(lǐng)好奇地張望。林默的目光越過她，看向她身后那輛奢華的跑車，
又落回她因憤怒而有些扭曲的漂亮臉蛋上。等她的斥責(zé)告一段落，林默才緩緩地，
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鉆入蘇薇薇的耳中：“哦?！薄澳屈N，恭喜你。
”“撿了一個精心包裝的垃圾?！闭f完，他不再看她，轉(zhuǎn)身拿起登記本，
仿佛她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鬧事者。蘇薇薇徹底愣住了，
似乎沒料到他會說出如此刻薄又……精準(zhǔn)的話。隨即，巨大的羞辱感和憤怒涌上心頭，
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你……你說什么？！林默！你混蛋！”她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林默，
卻想不出更惡毒的話來反擊。正好這時，林凡那輛黑色的奔馳緩緩駛出車庫，停在了旁邊。
林凡下車，一臉“焦急”和“關(guān)切”地跑過來：“薇薇？怎么了？你怎么在這里？哥，
是不是又有什么誤會？”他自然地攬住蘇薇薇的肩膀，一副保護者的姿態(tài)。
蘇薇薇立刻委屈地靠進(jìn)他懷里，指著林默，聲音帶上了哭腔：“小凡，
他……他罵我是撿垃圾的！他侮辱我！”林凡臉色一沉，看向林默，
語氣“痛心”又“無奈”：“哥，你有什么沖我來，為什么要針對薇薇？她是無辜的！
”林默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對林凡說：“管好你的人，別在工作區(qū)域喧嘩，
影響車輛出入?！绷址脖灰靡豢跉鉀]上來，臉色難看至極。他狠狠瞪了林默一眼，
低聲安慰了蘇薇薇幾句，半摟半抱地把她哄上了車。粉色跑車和黑色奔馳一前一后，
引擎咆哮著駛離了車庫出口，留下難聞的尾氣。周圍的同事竊竊私語，
看向林默的眼神更加復(fù)雜，有同情，但更多是幸災(zāi)樂禍——得罪了未來老板娘，
以后的日子更不好過了。林默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繼續(xù)站得筆直，
目光平視著前方車來車往的街道，只有握著登記本的手指，極其輕微地收緊了一下。
那被封印的力量深處，似乎又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悸動。林凡的奔馳車內(nèi)，氣氛壓抑。
蘇薇薇還在抽泣，妝容都有些花了?！靶》玻趺茨苣敲凑f我！他算什么東西！
一個看門的保安而已！”林凡一邊開車，一邊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安撫，
眼神卻冰冷銳利：“好了好了，不哭了薇薇，為那種人生氣不值得。他就是嫉妒，
瘋狗亂咬人罷了?！薄翱墒俏倚睦锞褪遣皇娣?！看到他我就惡心！你能不能想辦法把他弄走？
趕出這個城市！”蘇薇薇不依不饒。林凡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但語氣依舊溫和：“放心，
他不會囂張?zhí)玫?。我已?jīng)在想辦法了?！彼D了頓，看似隨意地問道，“對了，薇薇，
你剛才靠近他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什么特別的地方？”蘇薇薇愣了一下，擦掉眼淚，
疑惑道：“特別？什么特別？就是一身窮酸味和車庫的霉味唄！還能有什么？”“哦，
沒什么?！绷址残α诵?，掩飾住眼中的深思。他并不完全相信林默真的變成了一個廢物。
三年前的林默，雖然同樣不擅表達(dá)，
但骨子里那份銳利和偶爾流露出的、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氣場，讓他一直隱隱不安。
昨天婚禮上，那些保安莫名的遲疑，也讓他心生疑慮。必須徹底搞清楚！
如果林默真的只是虛張聲勢，
那就可以隨意揉捏；如果他還有半點不對勁……林凡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當(dāng)晚，林默下夜班。
已是深夜，老舊筒子樓附近的街道昏暗寂靜，只有幾盞路燈發(fā)出慘白的光。林默正走著，
忽然，他腳步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身后，多了一個極輕微的腳步聲，如同鬼魅，
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來了。林默心念電轉(zhuǎn)，面上卻不動聲色，
繼續(xù)以平常的速度走向那條回家必經(jīng)的、更加昏暗狹窄的小巷。
就在他踏入小巷陰影的一剎那——呼！一道凌厲的勁風(fēng)毫無征兆地從他腦后襲來，
速度快得超乎常人！林默幾乎是憑借著一股戰(zhàn)斗本能，猛地向前一個狼狽的翻滾，
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擊。他原先站立的地面上，一塊磚頭無聲地裂成了好幾瓣。
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戴著兜帽的身影出現(xiàn)在巷口，擋住了退路。對方氣息內(nèi)斂，
但行動間帶著一種普通人絕不可能有的協(xié)調(diào)和爆發(fā)力。修真者！雖然只是最低階的煉氣期，
但對付十個八個壯漢綽綽有余。那人顯然沒料到林默能躲開第一擊，輕“咦”了一聲，
隨即再次撲上，五指成爪，直掏林默心口，帶著破空之聲。
林默體內(nèi)那絲微弱的氣流本能運轉(zhuǎn)，讓他的視覺和聽覺在瞬間提升了一絲。
他能看清對方的動作軌跡，但他的身體卻完全跟不上思維的速度！力量！他需要力量！
然而封印紋絲不動！
他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戰(zhàn)斗技巧和這具被封印力量滋養(yǎng)過、比常人稍強韌的身體勉強周旋。
躲閃！格擋！翻滾！每一次都顯得異常狼狽，險象環(huán)生。他的保安制服被對方的指風(fēng)劃破，
手臂上出現(xiàn)幾道血痕，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悶哼一聲。他看起來就像是在徒勞掙扎，
隨時可能被對方一擊斃命。那名修真者似乎也確定了目標(biāo)只是個身手異常敏捷的普通人，
并無靈力波動，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他失去了耐心，低喝一聲，速度驟然加快，
一拳直轟林默面門，這一拳蘊含了微薄的靈力，足以打碎磚石！避不開了！林默瞳孔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