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雕花木門剛一打開,一道身影就帶著熱切的風撲了過來?!案?!你終于回來了!
我們都好想你!”聲音帶著哽咽,仿佛蘊藏了無盡的思念。假少爺林皓眼眶通紅,
張開手臂就要擁抱站在門口、風塵仆仆的凌塵。凌塵幾乎是本能地,
腳步微不可查地向后撤了半分,恰好避開了這個過于熱情的擁抱。林皓的動作瞬間僵住,
臉上的激動凝固,轉而浮現出難以置信的受傷表情,眼眶里的淚水迅速蓄積,泫然欲泣,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傲鑹m!”一聲尖銳的呵斥立刻從客廳沙發(fā)處傳來。
母親王薇猛地站起身,快步走過來,一把將林皓攬到身邊,心疼地看著他快要掉下來的眼淚,
轉而對著凌塵怒目而視,“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皓皓好心好意歡迎你,在外面野了這么多年,
連最基本的禮貌都忘光了嗎?”旁邊玩手機的妹妹林小雨頭也不抬地嗤笑一聲:“就是,
皓哥哥從早上就開始盼,等了你半天,真沒教養(yǎng)。
”凌塵的目光掃過眼前三人——情緒激動滿臉指責的母親,
委屈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的“弟弟”,以及冷漠不屑的妹妹。他臉上沒什么表情,
只是看著林皓,淡淡地開口:“我們不熟?!边@句話像是點燃了炸藥桶。
林皓的眼淚瞬間決堤,他抓住王薇的衣袖,聲音顫抖帶著哭腔:“媽,小雨,
別怪哥哥……他剛回來,不適應是應該的。都是我的錯,
是我不該……是我占了哥哥的位置這么多年……如果不是我,
哥哥也不會在外面吃那么多苦……”他越說越激動,呼吸變得急促,身體微微搖晃,
仿佛隨時會因過度悲傷而暈厥過去。王薇頓時手忙腳亂,連忙扶住他,
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皓皓,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快別這么說,媽媽心疼死了。
”她抬頭再次瞪向凌塵,語氣更加冰冷,“你看看!你一回來就把這個家攪得雞犬不寧!
你就不能懂事一點嗎?”這時,一個略顯威嚴的中年男人(林父)從書房走出來,
看到這場面,眉頭緊鎖:“又怎么了?剛回來就不能安生點?”他的話雖然是問句,
但目光卻帶著不滿落在凌塵身上。林皓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又像是被父親嚇到,
哭聲低了下去,變成壓抑的抽噎,肩膀微微聳動,顯得更加可憐。“爸,沒事的,不怪哥哥,
是我自己沒控制好情緒……”他搶著回答,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林父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看著凌塵:“凌塵,你弟弟身體不好,情緒容易激動,
你就不能讓著他點?剛回家,非要鬧得大家都不愉快?”凌塵沉默地看著這一家人。
在林皓撲過來的瞬間,他敏銳地感知到一絲極淡卻異常違和的靈力波動,
縈繞在林皓頸間的一個看似普通的白玉吊墜上。那波動極其微弱,
卻帶著一種能悄然影響人情緒的暗示力量。但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將這發(fā)現壓入心底。
晚餐在一種極其壓抑的氛圍中進行。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但空氣仿佛凝固了。
“哥,你嘗嘗這個蝦,是空運來的,很新鮮?!绷逐┲鲃佑霉陫A起一只最大的蝦,
熱情地想要放到凌塵碗里。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手滑,那只油燜大蝦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啪”地一下掉在凌塵素色的襯衫袖口上,油膩的醬汁迅速暈開一大片污漬?!鞍。?/p>
對不起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林皓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
筷子都掉在了桌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中充滿了驚恐和自責,仿佛犯了彌天大罪,
眼淚說掉就掉,“我太笨了!
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弄臟了哥哥的衣服……我……”王薇立刻放下筷子,
抽出手帕急切地給林皓擦眼淚:“哎呀皓皓,不就是一個意外嘛,別哭別哭,一件衣服而已,
臟了再買新的就是了?!彼D頭對著凌塵,語氣帶著理所當然的命令,“凌塵,
你自己處理一下,別嚇著你弟弟。”林小雨不耐煩地撇撇嘴:“真晦氣。吃個飯都不安生。
”林父重重嘆了口氣,看著凌塵:“一點小事,別大驚小怪。你自己去收拾一下。
”凌塵看著袖口上那攤刺眼的油污,又看了看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林皓,
以及周圍明顯偏袒的“家人”。他什么也沒說,默默拿起餐巾紙,擦拭著污漬,
但那油漬顯然不是那么容易弄掉的。飯后,管家領著凌塵去他的房間。
位置在林家別墅最偏僻的西側,幾乎要穿過整個長長的走廊。房間內部倒是干凈,
但明顯是匆忙整理出來的,家具簡單甚至有些陳舊,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灰塵氣息。
這原本是一間客房,但長期被當作儲物間使用。對面就是林皓的房間,門虛掩著,
能瞥見里面寬敞的空間、豪華的裝修和巨大的落地窗。林皓跟著走了過來,看到凌塵的房間,
臉上立刻露出愧疚不安的神情:“哥,你這房間……太小太舊了。要不……要不我們換吧?
我的房間大,陽光也好,你住那里更舒服。”他說著,就要進去收拾東西的樣子?!昂[!
”王薇的聲音立刻從后面?zhèn)鱽恚觳缴锨袄×逐?,“你身體不好,需要最好的休息環(huán)境。
這間房怎么就不能住了?以前客人來不也住得好好的?”她不滿地看了凌塵一眼,
“凌塵剛回來,沒那么嬌氣,有個地方住就不錯了。對吧,凌塵?
”凌塵的目光從林皓那張寫滿“真誠”和“犧牲”的臉上掃過,
最后落在母親那張寫滿偏袒和不耐煩的臉上。他扯了一下嘴角,
露出一絲幾乎看不出的嘲諷弧度,聲音依舊平淡無波:“嗯,不錯?!闭f完,
他不再看那母子二人,徑直走進那間簡陋的客房,關上了門。門外,
隱約還能聽到王薇安慰林皓的聲音:“皓皓乖,別理他,
他就是那個臭脾氣……你才是媽媽最疼的孩子……”門內,凌塵站在房間中央,
感受著那絲從門外隱約傳來的、令人不適的微弱靈力波動,眼神沉靜如深潭。輪回萬載,
什么魑魅魍魎沒見過? 這點小把戲,倒是勾起了他一絲……冰冷的興味。第二天一早,
凌塵就被管家叫醒,帶到了林家宅邸深處的一間靜室。靜室布置得古色古香,
中央擺放著一個半人高的古樸石盤,上面刻著復雜的紋路,隱隱有微光流轉。
林父林母、林小雨以及臉色似乎還有些“蒼白虛弱”的林皓都已經在場。
一位穿著中式長衫、神情嚴肅的老者站在石盤旁,是林家負責傳承事務的旁支長輩,林叔公。
“凌塵,過來。”林父語氣平淡,“今天讓你林叔公給你測測靈根。雖然如今時代不同了,
但林家祖上有些根基,后代子孫有無資質,還是要心中有數?!蓖蹀睋е逐┑募绨?,
小聲安慰:“皓皓別緊張,你上次測試結果就很好,這次肯定也一樣?!蓖耆珱]看凌塵一眼。
林皓乖巧點頭,眼神卻“不經意”地瞟向凌塵,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和擔憂。
林叔公示意凌塵將手放在石盤中央:“凝神靜氣,放松即可?!绷鑹m依言照做。
他早已內視自身,輪回至尊的根基豈是這凡俗石盤能測透的?他刻意收斂了幾乎全部氣息,
只留下一絲微弱駁雜、仿佛營養(yǎng)不良的靈根反應。石盤上的紋路亮起,光芒黯淡,閃爍不定,
顏色混雜,最終只呈現出極其微弱的一層灰蒙蒙的光暈?!斑@……”林叔公皺緊眉頭,
搖了搖頭,“靈根微弱近乎于無,且屬性雜亂,不堪造就。可惜了。
”林父眼中閃過明顯的失望,嘆了口氣。王薇則像是松了口氣,隨即又帶上些許嫌棄,
低聲對林皓說:“看吧,我就說,在外面能有什么好條件滋養(yǎng),果然不行。
”林小雨毫不客氣地嗤笑出聲:“廢柴?!绷逐┠樕狭⒖搪冻觥巴椤焙汀爸薄钡纳裆?/p>
他上前一步,對林叔公說:“叔公,會不會是儀器出問題了?要不讓哥哥再試一次吧?
”他看向凌塵,眼神“真誠”無比。凌塵面無表情地收回手。
林叔公擺擺手:“石盤不會出錯。下一個,皓小子,你來?!绷逐┥钗豢跉猓袷呛芫o張,
然后將手放在石盤上。瞬間,石盤亮起柔和而純凈的白色光芒,雖然不算特別強烈,
但遠比凌塵的清晰穩(wěn)定?!班?,不錯,光屬性靈根,雖然不算頂尖,但中正平和,適合蘊養(yǎng),
是好苗子。”林叔公臉上露出些許贊許。王薇頓時喜笑顏開,與有榮焉。林父也微微點頭。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那原本穩(wěn)定散發(fā)著白光的石盤,突然劇烈地閃爍起來,
靠近凌塵那一側邊緣的紋路猛地爆出一陣刺眼的雜光,發(fā)出“噼啪”的輕微爆裂聲,
整個石盤都震動了一下,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怎么回事?!”林叔公大驚,連忙上前檢查。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林皓像是受驚的小鹿般猛地縮回手,
臉色瞬間變得比剛才更白,身體搖搖欲墜,被王薇趕緊扶住。他驚恐地看著凌塵那邊,
聲音發(fā)顫:“剛……剛剛哥哥那邊……好像有股奇怪的力量……”王薇立刻反應過來,
對著凌塵厲聲道:“凌塵!你干了什么?!自己沒天賦就算了,還想破壞皓皓的測試嗎?
你是不是見不得皓皓好?!”林小雨也尖聲附和:“肯定是他!這個災星!一來就弄壞東西!
差點傷到皓哥哥!”林父臉色鐵青,看著凌塵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和憤怒:“凌塵!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需要給我們一個解釋!”凌塵的目光淡淡掃過林皓剛才縮回去的手,
他敏銳地捕捉到林皓指尖有一縷極其微弱的、不屬于他自身光屬性的陰暗能量殘留,
正迅速消散。同時,他頸間那枚白玉吊墜的波動在那一瞬間異?;钴S了一下。是了,
用極其隱晦的暗勁干擾石盤,制造意外,然后嫁禍給他。手法低劣,但有效。
凌塵平靜地開口:“我什么都沒做。”“你沒做?那難道是石盤自己壞的嗎?
偏偏在皓測試的時候壞?還差點傷到他!”王薇根本不信,語氣尖銳,“林叔公,
您看這……”林叔公檢查了半天,石盤似乎又沒有大礙,只是能量暫時紊亂。
他狐疑地看了看凌塵,又看了看“驚魂未定”的林皓,最終對林父說道:“石盤無恙,
或許是年代久遠,能量不穩(wěn)所致。至于凌塵……”他頓了頓,“靈根資質確如所見,
日后……便安心做個普通人吧。”這話幾乎是給凌塵下了定論。“普通人?我看是掃把星!
”王薇低聲罵道,心疼地撫摸著林皓的背,“皓皓嚇壞了吧?沒事了沒事了,媽媽在。
”林皓依偎在王薇懷里,怯生生地看著凌塵,眼神里充滿了“后怕”和“不解”,
小聲說:“媽,我沒事……只要哥哥不是故意的就好……”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林父看著凌塵,眼神冰冷,最后丟下一句:“以后家族內部的事務,你就不要參與了。
安分守己,別再惹是生非!”說完,拂袖而去。測試靜室里,
只剩下被定性為“廢柴”兼“災星”的凌塵,
以及緊緊圍攏著“受驚”的林皓、對他怒目而視的“家人”們。凌塵站在原地,
承受著所有的指責、厭惡和冰冷的隔離。他再次確認,那白玉吊墜,有點意思。幾天后,
一位與林家頗有淵源的客人到訪。來人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姓陳,身著練功服,
步伐沉穩(wěn),目光開闔間偶有精光閃過,顯然是位浸淫古武或有微末修為在身的人。
他是林父的故交,聽聞林家尋回親子,特地前來看看?!斑@位就是凌塵小友吧?
果然一表人才?!标惱闲χ蛄苛鑹m,目光溫和,并無太多審視,
更多的是長輩對晚輩的慈愛,“初次見面,老夫身無長物,這小玩意兒跟了我些年,
還算溫養(yǎng)人,送你當個見面禮吧?!闭f著,他從腕上褪下一串深褐色的手串。
手串由九顆不起眼的木珠組成,但仔細看去,木珠表面紋理天然形成某種玄奧的圖案,
隱隱散發(fā)著一股令人心安神寧的淡淡氣息,顯然不是凡品,
是一件有靜心凝神效用的低階法器。凌塵能感受到那手串上蘊含的溫和力量,
雖對他至尊神魂來說微不足道,但在這末法時代的都市已屬難得。他正要禮貌接過,
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巴郏悹敔?,這手串好奇特的感覺,看起來好舒服?。?/p>
”林皓不知何時湊了過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串手串,臉上寫滿了純粹的好奇和羨慕,
語氣真誠無比。陳老呵呵一笑:“皓小子有眼光,這是安神木所制,戴久了能靜心凝神,
對修煉……嗯,對調理身體有點好處。”林皓立刻轉向凌塵,眼神亮晶晶的,
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懇求:“哥哥,這手串真好看,我能……我能看看嗎?就一下下!
”他雙手合十,模樣乖巧又期待,任誰都無法拒絕。
王薇在一旁笑道:“皓皓喜歡這些小玩意兒,凌塵,給你弟弟看看。
”凌塵目光掃過林皓那無懈可擊的期待表情,又瞥見他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晦暗。
他沉默了一下,將遞出一半的手串轉了個方向,遞向林皓。林皓欣喜地接過,
動作輕柔地捧在手心,仔細端詳,嘴里不住贊嘆:“真漂亮,這紋理好奇特……啊!”突然,
他驚呼一聲,像是手突然脫力,又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絆了一下,身體猛地一個趔趄!
那串深褐色的安神木手串瞬間脫手飛出,劃出一道弧線,重重地砸在大理石地板的邊角上!
“啪嗒!”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徹客廳。九顆木珠瞬間崩散開來,其中兩三顆更是直接裂開,
露出了內部的木質纖維,那絲微弱的靈蘊氣息瞬間消散無蹤。整個客廳瞬間死寂。
林皓僵在原地,臉色剎那間血色盡褪,比之前任何一次表演都要蒼白,瞳孔劇烈收縮,
充滿了真實的驚恐(或許是怕摔壞了法器遭到反噬?)和不知所措。下一秒,
巨大的淚珠毫無征兆地滾落下來,他像是被嚇傻了,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對、對不起!
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語無倫次,猛地轉向凌塵,
幾乎是哭喊著道歉,聲音里充滿了絕望的恐慌,
“我剛剛手突然滑了一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對不起!哇……”他猛地蹲下身,
試圖去撿那些碎裂的木珠,手指顫抖得厲害,反而將珠子撥得更遠,哭得撕心裂肺,
仿佛天塌了下來?!傲鑹m!你看你!”王薇第一個反應過來,不是去關心哭泣的林皓,
而是第一時間對著凌塵厲聲指責,“你就不能拿穩(wěn)一點再給皓皓嗎?
或者提醒他一下這東西容易碎!現在好了!好好一個東西被你弄壞了!還嚇到你弟弟!
”她沖過去一把抱住崩潰大哭的林皓,心疼得無以復加:“皓皓不哭不哭,沒事的,
一個破手串而已,碎了就碎了,媽媽給你買更好的!別嚇媽媽啊!”林小雨也跳了起來,
指著凌塵的鼻子罵:“你就是個害人精!陳爺爺好心送你東西,你轉眼就弄壞了!
還害皓哥哥這么難過!你安的是什么心!”陳老看著地上碎裂的木珠,
又看看哭得幾乎暈厥的林皓和一臉“鐵青憤怒”的凌塵(實則面無表情),
最終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他原本對凌塵的一點好感也蕩然無存,
只覺得這少年性子未免太冷硬毛躁,可惜了這安神木。他擺擺手,
語氣淡了些許:“罷了罷了,或許與此物無緣。小事,不必再提了?!绷指改樕y看至極,
覺得在老友面前丟盡了臉面。他狠狠瞪了凌塵一眼,語氣冰冷帶著極大的失望:“凌塵!
你太讓我失望了!不僅不小心,還毫無容人之量!因為皓皓只是看看就心存不滿嗎?
回你房間去!好好反??!”凌塵站在原地。他看著地上碎裂的木珠。
看著哭得快要喘不上氣的林皓。 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百般維護假少爺的“家人”。
看著搖頭嘆息、誤解加深的陳老。
那絲從碎裂木珠上悄然飄散、試圖纏繞上林皓卻被某種力量(玉墜?)擋開的微弱反噬黑氣,
只有他看得到。他扯了扯嘴角,連一句辯解都懶得再說。在一聲聲指責和哭泣聲中,他轉身,
沉默地走向那間偏僻的客房。身后,是王薇更加焦急的安慰:“皓皓乖,不哭了啊,
值錢的東西和不相干的人氣壞身子不值當……”為了“讓凌塵接受更好的教育并融入家庭”,
林父不顧王薇的強烈反對(“他去只會給皓皓丟人!”),
動用關系將凌塵塞進了林皓所在的貴族學校,盛華學院,甚至還安排進了同一個年級。
踏進校門的那一刻,凌塵就感受到了無處不在的排斥。這里的學生非富即貴,
穿著打扮、言談舉止都帶著圈子內特有的氣息。而凌塵,穿著簡單的舊衣,神色淡漠,
與周圍格格不入。林皓是盛華學院的風云人物,成績優(yōu)異、待人溫和、家世優(yōu)越,
是無數學生崇拜和愛慕的對象。早在凌塵入學前,
于他“難以相處”、“行為粗魯”、“嫉妒弟弟”、“甚至差點在測試時傷到林皓”的流言,
就已經通過林皓“無意”間對好友的傾訴,悄然在小圈子里傳開。“看,
那就是林皓那個剛從外面找回來的哥哥?” “看起來好土,陰沉沉的。
” “聽說他一來就欺負林皓,把林皓都氣病了?!?“離他遠點,感覺晦氣。
”竊竊私語如同蒼蠅的嗡嗡聲,圍繞在凌塵周圍。他經過的地方,
往往會引起短暫的安靜和異樣的目光。他的課桌上,
第二天就被人用紅色馬克筆畫滿了丑陋的涂鴉和“滾出去”的字樣。
凌塵面無表情地拿出紙巾,一點點擦掉。沒人承認,周圍只有看好戲的嘲笑。去圖書館,
他剛找好的參考書,轉眼就不翼而飛,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 體育課上分組活動,
沒人愿意和他一組。老師強行安排后,同組的人也離他遠遠的。一次籃球對抗,
他明明站在空位,卻沒人傳球給他,而當他拿到球時,總會有人“不小心”狠狠撞到他,
裁判卻仿佛瞎了一般?!皩Σ黄鸢。瑳]看見。”撞人的男生毫無誠意地道歉,嘴角帶著譏諷。
凌塵拍拍身上的灰塵,什么也沒說。他能感覺到,
校園里似乎彌漫著一種極其微弱、近乎無形的監(jiān)控法陣的氣息,但范圍很大,
且核心不在此處,難以追蹤源頭。最致命的一次是一場重要的經濟學小組作業(yè),
占期末成績很大比例。自由分組時,理所當然沒人愿意選凌塵。就在老師面露難色時,
林皓卻主動站了出來。“老師,讓哥哥加入我們組吧?!绷逐┬θ轀嘏錆M包容,
“哥哥剛來,很多課程可能跟不上,我們可以幫他?!彼暮糜褌兡樕下冻霾磺樵福?/p>
但在林皓“善意”的堅持下,還是同意了。林皓走到凌塵面前,語氣真誠:“哥,放心吧,
資料分析和PPT展示部分我來做,你幫忙收集一些基礎數據就好,很簡單的一些數據,
不會太麻煩你的。”他體貼地遞給凌塵一個U盤,
“需要的數據清單和來源網站我都整理在里面了。”凌塵看了他一眼,接過U盤。
作業(yè)提交后的第二天,經濟學老師臉色鐵青地走進教室。 “林皓小組!站起來!
” 林皓和他的兩個好友,以及凌塵,站了起來。 “你們的作業(yè)是怎么回事?!
核心數據嚴重錯誤,模型建立的基礎完全崩塌!結論荒謬至極!
這是大學生該做出來的東西嗎?零分!
”小組其他成員頓時露出“震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林皓更是臉色發(fā)白,
猛地看向凌塵,嘴唇顫抖,眼中充滿了“困惑”和“受傷”?!袄蠋?,不可能!
我們的數據核對過很多遍!”林皓的一個好友急切地辯解。 “核對過?
那這些離譜的數字是怎么來的?”老師怒極,將打印稿摔在桌上。林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難以置信地緩緩轉向凌塵,聲音輕顫,
帶著一絲絕望:“哥……你……你收集的那些基礎數據……難道你……”瞬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凌塵身上。鄙夷、憤怒、幸災樂禍?!傲鑹m!”老師也明白過來,
怒火攻心,“又是你!你自己不學無術就算了,還要拖累整個小組?拖累你弟弟?!
你知道這次作業(yè)多重要嗎?”林皓急忙開口,聲音帶著哭腔和急切:“老師!不怪哥哥!
真的不怪他!他可能只是不太熟悉怎么查找準確的數據,都是我的錯,
是我沒來得及最后幫他核對一遍……是我這個組長失職!您要罰就罰我吧,
求您別給哥哥零分……”他表現得無比自責和內疚,
將“維護”哥哥和“承擔”責任演得淋漓盡致。老師看著“善良懂事”的林皓,
語氣稍緩:“林皓,我知道你心好,但有些人不值得你這樣維護!凌塵,
因為你個人的重大失誤,導致全組零分!這次作業(yè)成績,你自己承擔主要責任!
課后寫五千字檢查給我!”小組另外兩人對凌塵怒目而視,低聲罵道:“害人精!
”林皓還在不停地向老師和其他組員道歉,眼圈通紅,仿佛他才是那個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凌塵冷漠地看著這場鬧劇。那個U盤里的數據清單,本身就被動了手腳,
指向了幾個極易出錯的垃圾數據網站。林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他好過。
他甚至懶得去解釋U盤是林皓給的。因為沒人會信。周圍的議論聲更加肆無忌憚。
“真是顆老鼠屎。” “皓少爺太可憐了,總是被他連累?!?“這種人就該滾出盛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