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段玲瓏的美人仰躺在桌面,一雙雪白藕臂抓著桌角,用力到指尖泛白。
肚兜松松垮垮系在腰上,幾乎包裹不住存在感極強(qiáng)的渾圓。
泄去的風(fēng)光便漏了一隙,隱隱約約的撩人至極。
兩條白到晃眼的玉腿兒就搭在男人的肩膀,仿佛要將他絞殺在日月潭下。
賣嬌的聲音好比那流鶯小曲,在變了調(diào)的喘息里起伏沉吟,勾得又何止是屋里的人。
陸寧澈將手里打算送還的香帕復(fù)又收回衣襟,理智告訴他非禮勿視,可那旖旎畫面卻像是復(fù)制在了瞳仁里。
視線不自主被牽引,香案上的美人宛若仙品佳肴。
只可惜品嘗者另有其人。
女孩偏過頭來時,男人心臟驀地一緊,卻見她杏眼漫著水光瞳孔渙散,并未聚焦在自己這個方向。
陸寧澈那雙跟哥哥相似的桃花眼瞇著,目光從香汗淋漓的美人身上寸寸劃過,落向陸引章時流露出幾分嘲諷。
人畜無害的娃娃臉霎時蒙上了絲陰郁,他無聲動了動唇,扯開一抹譏誚的笑后轉(zhuǎn)身。
蘇晚梔失魂的眸子里燃起一抹光彩,懂得唇語的她,辨析出男人說的分明是“沒用的男人”。
看來表面對大哥尊敬有加的陸二少,乖巧的皮囊下還藏著另一副不為人知的面孔。
“娘子滿意否?”陸引章舔了舔唇,邪魅瞧著她。
她羞臊點頭:“夫君最好了~”
陸引章耳面泛起淺紅,輕咳一聲:“爺去喊人來伺候娘子。”
梳洗完畢,弄影替蘇晚梔換了裝束。
烏蠻髻點綴兩個掐絲花鈿,露出她姣好的瓜子臉,無須粉黛敷面便已足夠驚艷。
一襲翠色對襟齊腰襦裙,搭配碧玉瓔珞,將她帶有攻擊性的明媚壓下幾分,平添些許溫婉和端莊。
陸引章為掩人耳目時?;燠E花街柳巷,可以說是閱美無數(shù),只覺從前所見之花無一朵能與娘子爭艷。
縱是那被稱為天下第一美人的挽玉閣花魁朱厭姑娘,恐怕都不及他家夫人半分。
“夫君在看什么,是妾身臉上長花了嗎?”蘇晚梔見他盯著自己,撫了撫自己的臉打趣道。
陸引章摸著下巴調(diào)侃:“為夫似乎瞧見了偷下凡的牡丹仙,娘子快來認(rèn)認(rèn)是也不是?!?/p>
他將蘇晚梔拉到銅鏡前,勾起一抹痞氣的笑。
蘇晚梔看向銅鏡中的自己,嬌笑著嗔他一眼:“夫君慣會開玩笑?!?/p>
“非也?!蹦腥藫u頭晃腦,“實在是娘子美若天仙,迷得為夫心癢難耐?!?/p>
她掩唇輕笑:“油腔滑調(diào)?!?/p>
這家伙在魚水之歡上如隔靴搔癢,不能叫她徹底滿足,情緒價值倒是給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時近黃昏,二人趕往前廳參加家宴。
陸家成員并不復(fù)雜,加上新嫁過來的她,也才六人。
太師陸賀與愛人一生一世一雙人,曾在京中被傳為佳話。
陸老夫人病逝后他未再續(xù)弦,一人拉扯兒子陸向欽長大。
他在外名聲極好,可謂潔身自好的典范。
陸賀還是當(dāng)今國丈,但他為人剛正不阿,最厭惡徇私之舉。
因而陸向欽雖是太師之子又是國舅爺,卻全靠自己科舉入仕,十多年時間也只在翰林院混了個五品文職。
“爺爺。”陸引章沖陸賀喊了聲,瞥到陸向欽時,不情不愿的補(bǔ)了聲,“爹?!?/p>
在場的孟月和陸寧澈被他忽略了個徹底。
二人也未在意,似乎習(xí)以為常。
蘇晚梔一一喊了人,上桌前,太師和公公陸向欽各自從仆人端著的托盤里給她拿了一個紅封。
這是大雍的規(guī)矩,里面是銀票,表明對新媳婦的接納和認(rèn)可。
“晚梔謝過爺爺跟爹爹?!彼舆^后立刻行禮,將東西遞給身后的弄影。
雖在山上清修十年,看似與世隔絕,但老太君給她請了女夫子和教習(xí)嬤嬤,是故她一舉一動都透著貴女風(fēng)范。
太師陸賀今已近七十高齡,眉濃須長兩鬢貼白霜,眼角褶皺刻深痕,仍可見陸家標(biāo)志的桃花眼輪廓。
他虎目爍爍盯著蘇晚梔,撫著胡須朗聲連道幾個好,慈眉善目聲音洪亮,令人倍感親切。
“丫頭既然進(jìn)了我陸家,就是老頭子護(hù)在羽翼下的人,誰要是敢讓她受委屈,就別怪我翻臉無情?!?/p>
他拍了下桌子,視線劃過其他人,意有所指的瞪向剛拿起筷子的陸引章。
被仆人架到椅上的陸引章翻了個白眼:“老頭你這是什么意思,爺?shù)南眿D寶貝還來不及呢?!?/p>
陸父皺著眉怒斥了他一句:“沒大沒小像什么樣子,多跟寧澈學(xué)學(xué),免得整日在外丟我陸家的臉面?!?/p>
陸引章橫眉冷豎想要反駁,蘇晚梔借著飯桌掩飾偷偷抓住他的手捏了捏。
對上她水波流轉(zhuǎn)的眼,男人怒氣被強(qiáng)壓了下去。
老太師哼了聲:“引章是老夫帶大,直脾氣隨我,怎么,你這是在質(zhì)疑老夫管教不力?”
“兒不敢?!标懴驓J低頭。
老太師揚揚手:“吃飯吃飯?!?/p>
他笑呵呵看著蘇晚梔,“陸家規(guī)矩不多,當(dāng)是尋常人家就行,丫頭有什么喜歡吃的,只管派人告訴廚房?!?/p>
“好的爺爺?!蓖項d也不拘謹(jǐn),嫣然一笑。
她一直悄悄觀察餐桌上眾人的反應(yīng),陸家顯然老爺子才是掌權(quán)人,陸父面對他時唯唯諾諾,身上有股子說不出的窩囊勁。
孟月全程賠著笑,不敢過多言語,像是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陸寧澈儀態(tài)端方,目光偶爾錯過一桌子佳肴,悄然瞥向她。
借著好奇掩飾,藏住不經(jīng)意露出的一絲炙熱。
她佯裝沒有感知到對方的窺視,抬眸觸及男人目光時微微一笑滿是坦然。
陸寧澈盯著她油光泛泛的紅唇,驀地想起不久前闖入眼簾的一幕。
香唇艷語,雪膚流瑩。
蓮花小衣都罩不住旖旎風(fēng)情。
是圣人書里都寫不出的絕世尤物。
可惜,嫁給了他最無能的兄長。
陸寧澈拿起杯子灌了口酒,指腹摩挲著杯沿,野望隨著剛下肚的瓊漿在身體里發(fā)酵。
一個處處不如他的廢物,卻占盡不該擁有的資源。
呵,真是諷刺。
所以他這位好大哥擁有的一切,他都會用盡手段搶過來。
包括——
蘇晚梔手中筷子兀的落地。
她臉色的變化卻并非是因為陸寧澈無視其他人存在,大膽瞥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