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知道奶奶是怎么死的。”
我即將拉開網(wǎng)格的瞬間，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從鏡頭外炸響。
那是林悅，我收留在家的孩子。
當初她家重男輕女，家里人逼她退學。
是我把她接回家里，資助她讀書。
奶奶很喜歡孩子，幾乎把她當成我的女兒在對待。
我眼睛充滿希冀地看向林悅。
林悅眼含熱淚：
“周阿姨，奶奶真的是冠心病死的，和柳依依阿姨沒有關系?！?/p>
我握刀的手不自覺一顫。
“悅悅，是不是有人逼你這么說的？你不要怕，你實話實話?！?/p>
“沒人......逼我?！?/p>
林悅不停流淚搖頭。
林悅舉起手機，屏幕對著鏡頭。
那是段模糊的錄像。
角度是樓道消防栓這邊拍的。
視頻里，奶奶提著一袋菜慢慢下樓。
走到樓下時突然捂著胸口，身子微晃。
老人只能扶著墻喘氣，低聲呢喃著，“這老毛病又犯了。”
......
“這是我無意間拍下的，我原本只是想拍下奶奶的日常?！?/p>
林悅的聲音哽咽著。
一時，全場沸騰。
這一刻，連我都動搖了。
陳明立刻接過話，聲音是恰到好處的關切和在乎。
“老婆，收手吧。悅悅是你看著長大的孩子，她難道會騙你嗎？”
哥哥也紅著眼眶勸我。
“囡囡，我們做錯了事就要認，不要再固執(zhí)了好嗎？”
柳依依突然又哭又笑，狀若瘋癲。
“天理昭昭啊！周萍，你教她明理識字，現(xiàn)在卻要她看著你把自己逼上絕路，你不覺得羞愧嗎？”
直播間的彈幕瘋了：
【我的天，連被她資助過的孩子都出來作證了，這女的難道還不死心？】
【幸好這女孩拿出了關鍵證據(jù)，不然瘋女人還要嘴硬！】
【趕緊自首吧，真是造孽?。 ?/p>
我盯著林悅看。
她雖然也在看我。
可眼神卻總是飄忽著。
警察也松了口氣。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清醒過來，接受事實時，
我裂開嘴笑，眼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這視頻，我不認?！?/p>
瞬間，所有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大屏幕上的我。
柳依依徹底炸了。
“你他媽瘋了！你殺我吧，放了我的孩子，殺了我！”
警察隊長也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憤憤地瞪著我。
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我繩之以法。
警察問我：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真相？你只是想要折磨那個孩子。”
“我在乎。”
我一字一頓。
沒人比我，更在乎這個真相。
陳明扶著搖搖欲墜的柳依依：
“到底為什么？就因為你亂吃飛醋，你就要毀了別人？”
“現(xiàn)在人證物證都有了，你還不認？你真是不可理喻?！?/p>
我沒有再跟他多說什么，只是死死地盯著他看。
陳明額頭不斷冒出冷汗。
他嘴唇囁嚅著，似乎還想辯解什么。
我知道，他害怕了。
畢竟現(xiàn)在我手上的孩子，對他而言很重要。
“我......你到底要怎么樣？”陳明語帶哀求。
他垂下的兩只手，抖得厲害。
“我要以命抵命啊。”
我的聲音冷得可怕。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我猛地松開握著網(wǎng)格的手。
這一次，沒有絲毫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