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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蘇氏集團召開緊急董事會。
主題是商討如何應對二叔爆料視頻帶來的毀滅性危機。
會議室里,所有股東都面如死灰,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就在會議進行到一半時,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
在所有人的驚駭目光中。
我,陸深,緩步走了進來。
我身后,兩個醫(yī)護人員推著一個輪椅。
輪椅上坐著的,正是本該在ICU里等死的蘇國棟。
此刻的蘇國棟,已經(jīng)不成人形。
他被注射超大劑量的鎮(zhèn)靜劑和神經(jīng)類藥物,才勉強能坐穩(wěn)。
他的臉頰凹陷,皮膚上布滿了已經(jīng)結(jié)痂的黑色膿瘡,眼神渙散呆滯,嘴角流著涎水,喉嚨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像一具剛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活尸。
我走到主位。
“各位,別來無恙?!?/p>
“我今天來,是想和蘇國棟先生,算一算舊賬?!?/p>
我拍了拍蘇國棟的肩膀。
他渾身一顫,像是受到了驚嚇。
嘴里念叨著:“別打我,別打我?!?/p>
我當著所有人的面,播放了一段錄音。
上一世,蘇國棟以為我必死無疑時,在我病床前親口承認,是他如何設計搶走我的項目,如何教唆蘇瑤用死劫來害我,以及他多年來侵吞公司資產(chǎn)的全部罪證。
錄音播放完畢,全場死寂。
蘇國棟的二叔第一個站起來。
指著蘇國棟,聲嘶力竭地喊道:“你這個畜生!蘇家要被你毀了!”
其他股東也紛紛響應,場面一度失控。
我示意大家安靜。
拿出另一份文件,投影到大屏幕上。
那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各位可能還不知道,蘇瑤肚子里的孩子,經(jīng)過DNA比對,正是她親愛的爸爸蘇國棟先生的。所謂的血親反噬,不過是因為他們本就是最親密的血親罷了?!?/p>
這個消息如同一顆核彈。
徹底炸毀了在場所有人最后的三觀。
蘇國棟的二叔更是雙腿一軟,癱坐在了椅子上。
也許是孩子這個詞刺激到了蘇國棟。
輪椅上的蘇國棟突然開始劇烈地抽搐。
他那雙渾濁的眼睛里,竟然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
他猛地從輪椅上撲向離他最近的二叔。
張開嘴,用他那所剩無幾,腐爛的牙齒,死死地咬住了二叔的脖子。
會議室里尖叫聲四起,亂作一團。
我示意保鏢關(guān)上了大門。
站在一片混亂的中央,靜靜地欣賞著這場由我親手導演的人間慘劇。
被蘇國棟咬住脖子的二叔,在劇痛中爆發(fā)出求生的本能。
他抓起桌上的水晶煙灰缸,狠狠地砸向蘇國棟的頭。
其他被蘇國棟的罪行和蘇家的丑聞徹底激怒的股東,也失去了理智。
“畜生!你把我們的錢還回來!”
一個股東抄起椅子,砸向蘇國棟的后背。
“我兒子就是因為信了你的鬼話,投資失敗才跳樓的!你還我兒子命來!”
另一個年長的股東狀若瘋癲,用鋼筆狠狠地扎向蘇國棟的眼睛。
他們像一群被激怒的鬣狗,圍著倒在地上的蘇國棟瘋狂地拳打腳踢。
撕扯著他的衣服,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他。
甚至有人將會議桌上的熱咖啡,直接澆在他那張布滿膿瘡的臉上。
拿著筆叉進身上任意傷口攪拌。
在一片混亂的踩踏中。
蘇國棟的一顆眼球,被一個高跟鞋鞋跟狠狠地踩爆。
暗紅色的漿液濺射出來。
蘇國棟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身體殘破不堪,出氣多,進氣少。
絕望地望著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
喉嚨里發(fā)出最后的,微弱的嗬嗬聲。
“報應......都是......報應啊......瑤瑤......爸......對不起......”
最終,他在無盡的痛苦和悔恨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我等到一切平息,才讓保鏢打開門。
對王律師說:“報警吧,就說......股東內(nèi)訌,過失致死?!?/p>
蘇國棟死后,蘇家無一人為他收尸。
他被當做無主尸體,由市政部門用一張草席卷了。
草率地埋在了城郊一片無人問津的亂葬崗。
他的墳前,沒有墓碑,只有一片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