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晚，拿到一個營收百萬的項目，你不虧。”酒店套房里，崔沉手里拿著煙，
鄙夷地看著我。我和他曾是彼此的初戀，從高中到大學(xué)，一直都是令人艷羨的一對。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選擇嗎？”我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希望他能給我留點余地。
他冷笑出聲?！俺酥猓氵€有什么可以和我談條件的？”一想到奶奶和學(xué)長，
我毫不猶豫地脫去衣服。1 煙吻舊情我主動坐到他身上，拿走了他手里的煙。
“什么時候?qū)W會抽煙的？”聞著他身上的煙味，我不悅地捂住鼻子。他用力掰開我的手，
眼里全是怒火?！霸谀愫菪膾仐壩业哪且荒陮W(xué)會的?！薄霸趺?，你現(xiàn)在的男人不抽煙？
”我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我不能告訴他，除了他，我就沒什么別的男人。
他鉗住我的下巴，惡狠狠地吻了上來。準(zhǔn)確來說，不是親，而是又咬又啃。我一把將他推開。
“你怎么還跟以前一樣，小狗才咬人。”此話一出，我們倆都愣住了。
過往無數(shù)次親熱的場景，歷歷在目。“不準(zhǔn)你提以前。”崔沉惱羞成怒。
“我想怎么咬就怎么咬。別忘了，現(xiàn)在是你有求于我，是我在上，你在下。
”又被他抱著啃了一會兒，趁著喘息的功夫，我又將他推開?！澳憧辞宄耍?/p>
現(xiàn)在是我在上面，你在下面?！蔽已哉Z里帶著挑釁的意味。即便現(xiàn)在受制于他，
我也不想示弱。崔沉猛地將我一把抱起，毫不留情地丟到了床上，用力壓了過來。
“這回不嘚瑟了吧！”我被他壓得動彈不得，也不敢逞口舌之快，否則吃虧的還是我。
看著我如此乖巧溫順的樣子，崔沉嘴角微微一揚，動作也溫柔了許多。時隔五年的親熱，
既陌生又熟悉，我的身心都是凌亂的。完事后，我便開始穿衣服。崔沉慵懶地躺在床上，
一邊抽煙一邊看著我。“為了那個男人，真的值得嗎？
”2 創(chuàng)業(yè)抉擇崔沉所說的那個男人叫王磊，是我大學(xué)參加社團時認(rèn)識的學(xué)長。他人很好，
也很賞識我的能力。大學(xué)畢業(yè)后，他便開始自主創(chuàng)業(yè)。沒過多久，
他給還沒畢業(yè)的我送來了一份合伙人協(xié)議。“我想將我的全副身家都托付給你，
和你一起搏一個光明前途?！蹦菚r，我剛和崔沉分手。正在為還債、籌集奶奶的醫(yī)藥費，
四處打工。“你為什么會找我？我只是個半工半讀的學(xué)生?！蹦菚r候的我，除了一身的債，
什么都沒有?！澳愕某煽円恢笔侨５谝唬昴昴米罡擢剬W(xué)金。和你一起參加社團活動時，
我就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彼凵駡远ǎZ氣篤定。“我會社交，你能做事。我相信你，
也希望你相信我?！睂τ诋?dāng)時的我來說，這份合同和簽約金無疑是雪中送炭。我簽下了合同，
開始了和王磊兩個人的艱苦創(chuàng)業(yè)。我專注做事，追求完美，
有時也會顯得難以接近、不近人情。他性格很好，既會聽取我的意見，也能包容我的冷淡，
還會為我周旋人情世故。就這樣，經(jīng)過五年的奮斗，我們已經(jīng)小有成績。公司年年盈利，
員工也從兩人拓展到十人，可以接觸到越來越高端的項目。我和他，是上下級，是戰(zhàn)友，
更是朋友。而崔沉手里的這個項目，就是王磊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本來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
他還跟我們暢想著項目完成后的美好未來。卻因為在簽約前的飯局上，崔沉看到了我，
便故意刁難，拒絕簽約。王磊不知道其中的緣由，還以為是他自己關(guān)系沒維護好。
這個項目關(guān)乎公司的未來，我志在必得。不僅是為了王磊，也是為了我自己。這些年，
我一直在努力工作賺錢。去年，好不容易還清了所有債務(wù)?，F(xiàn)在，正在攢錢準(zhǔn)備買房子，
我想給奶奶一個家。3 項目交易“我答應(yīng)你的事已經(jīng)做到了，你答應(yīng)我的呢？
”崔沉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鞍涯莻€項目給云磊科技，通知他們明天簽約。
”崔沉掛斷電話，直勾勾地盯著我?！斑@下滿意了吧？”我走到崔沉面前，
在他唇上輕輕落下一吻。“謝謝?！蔽移鹕頊?zhǔn)備離開，崔沉一把拉住了我?！澳闳卞X，
我有錢。你要項目，我有項目。跟我比跟他強多了?！彼麜@么說，是我始料未及的。
“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復(fù)合，還是只想和我玩玩？”他一臉的漫不經(jīng)心?！澳阌X得呢？
”我松開他的手，裝作神色自若的樣子?！斑€是算了吧，忠臣不事二主，
我還是喜歡跟著王總?！贝蕹晾湫Τ雎暋！霸瓉砟阒肋@句話啊，那下一句，
你應(yīng)該也知道吧？”我知道，崔沉又想揪著五年前我甩他的事不放了。“這第二句呢，
到目前為止我還是做到的?！痹诖蕹吝€沒反應(yīng)過來時，我就離開了。
我一如既往的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這些年早已習(xí)慣了。只是偶爾在寒風(fēng)瑟瑟時，
會想起那些年，與崔沉并肩而立、相互依偎的時光。4 青春回憶高中時，我們是同桌。
我是年級第一，他是倒數(shù)第一。我看不慣他不求上進、自由散漫，
他看不慣我爭強好勝、卷生卷死。天差地別，水火不容。我們就像兩個世界的人，
被硬湊到了一起。那年運動會，我800米拿了第一名。但迎接我的不是掌聲，
而是同學(xué)們的議論紛紛。他們吐槽我家境貧寒，嫌棄我穿的鞋土氣。我從小父母雙亡，
一直是和奶奶相依為命。奶奶竭盡全力給了最多的愛和最好的一切。而這種話，
我從小就聽多了，早已見怪不怪。我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時，崔沉沖了出來。
“你們一個個閉嘴吧，她穿什么都比你們好看一百倍，干什么都比你們強一千倍。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被奶奶以外的人維護的感覺。這種有人撐腰的安全感，
是我到現(xiàn)在都難以忘懷的。我對他的好感油然而生。我主動擦掉了那條三八線，
開始督促他學(xué)習(xí)，單獨給他講題，只把筆記給他一個人看。我原以為他會拒絕、排斥我，
可他卻十分乖巧地按我說的做。慢慢的，我們越來越親近。高二那年暑假，
他跟我表白并且親了我，我們戀愛了。他比以前更努力學(xué)習(xí)，為的就是和我考上同一所學(xué)校。
“如果我們沒辦法在一起上大學(xué)呢？”我還是會時不時擔(dān)心，我不想和他分開。
“那我就不上了，去你學(xué)校附近租個房子，天天陪你。”他說的理所當(dāng)然，我聽的心驚肉跳。
“你瘋啦？怎么能不上大學(xué)呢？”“我本來也沒想上大學(xué)，沒認(rèn)識你之前，
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做條咸魚。我是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才拼命學(xué)的?！辈榉?jǐn)?shù)那天，
我們緊張到不敢睜開眼。直到看到我們的分?jǐn)?shù)可以上同一所學(xué)校，這才松了口氣，
緊緊抱在一起。大學(xué)期間，我們幾乎形影不離。我需要打工賺錢，他會來給我送飯。
我在圖書館學(xué)習(xí)，他即便坐那兒睡覺，也要來陪我一起。有時候他早上沒課，
也會特地來陪我吃飯。而他因為性格太好，經(jīng)常會被學(xué)長占便宜，讓他做這做那的。
我知道后，便會毫不猶豫地替他出頭，找那些人算賬。有時候也會吵架，但總是他先低頭。
原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幸福的在一起。直到有一天，一群人拿著叔叔的借條上門要債。
奶奶被迫要賣掉房子，替叔叔還債。她為了多掙錢，累到病倒住院。我去學(xué)校找崔沉，
卻在門外聽到老師和他的談話?！斑@次留學(xué)對你來說很好的機會，你家境富裕，
完全承擔(dān)得起?！薄袄蠋?，我沒有留學(xué)的打算?！薄盀槭裁矗坎粫巧岵坏门笥寻?。
”崔沉笑著沒說話，顯然是默認(rèn)了?！澳蔷蛶闩笥岩黄鹑?，兩人一起留學(xué)也很美好。
”“謝謝老師，我會好好考慮的?！贝蕹翛]有和我說這件事，而是開始看起留學(xué)的資料。
我也沒和他說我家里發(fā)生的事。某個周末，我推掉了所有事情，陪著崔沉去海邊玩。
“你這個打工狂人，今天怎么有時間陪我了？”“怎么，你不喜歡?。磕俏一厝チ?。
”我逗他，佯裝要走，他立刻拉住了我?！皠e，我喜歡，特別喜歡。你別走?！蹦且惶欤?/p>
我請他吃海鮮，給他拍照，陪他看日落，和他在海邊民宿過夜。這不是我們的第一次，
卻是我最熱情主動的一次。“要是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這么快樂就好了。
”崔沉把我抱得更緊，我也盡力回應(yīng)著他。回到學(xué)校后，我便和崔沉提了分手?！盀槭裁矗?/p>
我做錯了什么？明明一直都是好好的?！彼麩o法接受突如其來的變故，痛苦地質(zhì)問著我。
我低著頭，連和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皼]什么，就是和你在一起壓力太大了，我受夠了。
”“壓力大？難道不是我壓力大嗎？我一直在改變自己，配合你的步伐，這還不夠嗎？
”我平復(fù)心緒，裝作面無表情地看向他?！拔乙呀?jīng)決定了，我們分手吧。”他冷笑一聲。
“你總是這樣，只顧自己不顧別人，什么都是你說了算，什么都得聽你的。”“韓梨，
你要是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蔽覠o視他的警告，忍著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自那以后，我們便再也沒見過。他曾在喝醉時給我打過電話，還是問我為何要分手。
我什么都沒說，便掛斷了電話。我無法告訴他，我是因為太自卑而想逃避。我也無法告訴他，
我一片狼藉的人生不該拖累他。我更無法告訴他，我以后的人生或許沒有愛的自由了。
5 合作風(fēng)波項目順利簽約，我和崔沉成了合作關(guān)系。簽約慶功宴上，王磊將我介紹給崔沉。
“崔總，這是我們公司的項目總監(jiān)韓梨。她能力出眾，這個項目交給她，您大可放心。
”崔沉上下打量著我們?！翱磥硗蹩偅苄蕾p也很了解韓總監(jiān)啊?！薄安徊m崔總，
我上大學(xué)時就看上韓梨了。所以我一創(chuàng)業(yè)，第一個找的就是她，生怕她被別人搶走了。
”我一臉無語的看向王磊，他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會說話，每個字都充滿了歧義。
我注意到崔沉的臉色一沉，心里頓時緊張了起來?！巴蹩偟囊馑际?，他是我的伯樂，
欣賞我是千里馬?！薄皩Π?，王總！”我暗暗捅了他一下，示意他趕緊解釋。“對對，
就是這個意思?！薄拔艺f錯什么了？”王磊小聲向我詢問，我立即向他使了個眼色，
讓他閉嘴。崔沉不屑地冷笑一聲?！安畼罚壳Ю锺R？聽上去很配啊?！薄按蘅偪商醒酃饬耍?/p>
我和韓梨就是最完美的搭配，所以公司才越做越好。”我湊近王磊，小聲說：“閉嘴，
趕緊敬酒走人?！薄芭?。”“崔總，我們敬您一杯，祝我們合作愉快，錢途無量。
”我和王磊一起舉杯，崔沉卻遲遲沒有反應(yīng)。場面一度十分尷尬，我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
“崔總，王總女兒補習(xí)班快下課了，喝完這杯酒，他就要去接女兒了?！贝蕹撂ь^與我對視，
王磊也奇怪地看著我?！皩Γ蘅?，家里老婆管得緊，我得趕緊走了。
”崔沉笑著舉起酒杯。“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王總家庭美滿。”這驚心動魄的敬酒場面，
我衷心希望不要再來第二次。王磊走后，崔沉主動坐到了我身邊?！皠偛?，你是怕我不高興，
所以特地跟我解釋的嗎？”我沒有回答，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澳銥槭裁磿桓吲d？
是吃醋了嗎？”崔沉局促地轉(zhuǎn)過身，矢口否認(rèn)。“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既然你沒有，那我為什么要和你解釋?！薄澳?.....”看他吃癟的樣子，
我心里暗暗有些得意。這么多年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傻乎乎的?！拔液屯趵趶模?/p>
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他是我老板，是我朋友，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過我，我很感激他。
”“最困難的時候？”崔沉重復(fù)了一遍，狐疑地看著我?！笆裁磿r候？你為什么不和我說？
為什么不來找我？”“都是過去的事了，沒什么好說的。”我想離開，崔沉強勢地拉住了我。
“韓梨，當(dāng)年分手，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我沒有?！薄澳悴徽f也沒關(guān)系，
早晚有一天我會知道的。”6 舊友重逢飯局一結(jié)束，我便立刻離開了，不想多待一秒。
一走出飯店，我便看到了好久不見的陳俊逸。他是崔沉的好兄弟。我和崔沉分手后，
便再也沒見過他。四目相對間，我們都很意外。“韓梨，你怎么在這兒？”“我來這兒應(yīng)酬。
”“那你呢？”“他是來接我的?！贝蕹镣蝗怀霈F(xiàn)在我身后?！耙黄鸢?，韓梨。天這么晚了，
我送你回去。”我本能地想拒絕。“好久沒見了，路上正好可以聊聊?！薄昂?。
”我實在無法拒絕陳俊逸的一片好意，只能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崔沉像大爺一般走到了后座，
并且門也不關(guān)。我替他關(guān)了門，坐到了副駕上。崔沉閉著眼，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
我和陳俊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澳愫痛蕹?，是一起來吃飯的？”“是，
他現(xiàn)在是我的甲方。”崔沉沒說話，只是冷哼了一聲?！澳阕∧膬?，輸一下地址，
我先送你回去。”我輸了公司的地址?！八臀一毓景桑疫€些事沒做完。
”陳俊逸一臉不可思議看著我?！斑@么晚了還要回去工作？看來你是一點沒變，
上學(xué)時就夠拼了，沒想到工作后更拼命。”“沒辦法，要賺錢買房，只能拼了?！薄拔矣浀茫?/p>
你們家以前有房的呀，你和奶奶住的那間。為什么還要買？”“那個賣了。”“為什么要賣，
是想換個更好的嗎？”“對?！贝蕹吝€在，我不想多說，只能隨便回答了。下車前，
我和陳俊逸加了微信。等我再從公司出來時，已經(jīng)是凌晨了。陳俊逸居然還在門口，
我一度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澳阍趺从只貋砹耍俊标惪∫轀厝岬匦α诵?。
“說好了要送你回家，沒送到，就不算完成承諾?！标惪∫葸€和以前一樣，穩(wěn)重有擔(dān)當(dāng)，
說到就一定要做到。上車后，陳俊逸遞給我一盒草莓，這是我最喜歡的水果。
“勞模忙了一晚上，趕緊補補吧?！薄爸x謝。”陳俊逸一邊開車一邊和我說話。
“你和崔沉怎么樣了，這么多年不見，他找你麻煩了嗎？”“不愧是好兄弟，
你真是挺了解他。”“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幼稚得很?！蔽倚χc點頭。
“他現(xiàn)在雖然看上去事業(yè)有成，可這些年他過得并不好。一直有失眠的毛病，
晚上總是睡不好?！薄皼]去看醫(yī)生嗎？”“看過，但是沒有效果，他也就不去了。你知道的，
他這個人，要是沒人督促，就喜歡擺爛。”聽到他過得不好，我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周末我的民宿開業(yè)，想邀請你來玩。體驗一下，給我提點意見。
崔沉也會來?！蔽覜]有回答。“他說周末要找你談業(yè)務(wù)，你肯定會來的。
”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嘛?！拔铱梢詭笥讶幔俊薄爱?dāng)然可以，你要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