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萬年飛升老祖卿淺,一睜眼竟成了現(xiàn)代虐文里的真千金。
假千金梨花帶雨陷害她時,卿淺掐指一算:“你今日有血光之災(zāi)。” 話音剛落吊燈墜落,假千金尖叫躲開卻被玉佩絆倒。
圍觀全程的陰郁總裁忽然扣住她手腕:“你不是楚卿淺——你到底是誰?”
卿淺感受著對方身上暴漲的靈力挑眉:“本座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閣下快要壓不住心魔了。”
水晶吊燈炸開的巨響混著楚薇薇刺破耳膜的尖叫,整個宴會廳死寂了一瞬。
碎片如雨濺落,楚薇薇癱在滿地狼藉里,發(fā)髻散亂,昂貴的禮服上沾著香檳沫和蛋糕漬,腳踝處迅速紅腫起來。
她抬頭,精心描畫的眼睛里全是未散的驚恐和一絲被劇痛激出來的淚光,看起來可憐極了。
而本該被那盞巨大吊燈砸個正著的卿淺,卻好端端站在三米開外。
她甚至微微偏著頭,像是在欣賞楚薇薇此刻的狼狽,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眼底一絲極淡的、仿佛看盡了萬年光陰的厭倦。
她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洗得發(fā)白的連衣裙,在這種衣香鬢影的場合顯得格格不入,此刻卻因為她那通身詭譎的氣度,硬生生壓得滿場華服都黯淡了下去。
“血光之災(zāi)?!鼻錅\開口,聲音平直,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我提醒過你?!?/p>
短暫的死寂后,人群嗡地一聲炸開。
“天哪!薇薇!”一個貴婦率先驚呼著沖過去。
“快叫救護車!”
“好好的吊燈怎么會掉下來?!”
“她剛才是不是詛咒薇薇了?”有人壓低聲音,目光驚疑不定地掃向卿淺。
“烏鴉嘴……真晦氣……”
楚夫人林婉撥開人群,看到寶貝養(yǎng)女的慘狀,心肝肉地叫了一聲,猛地扭頭看向卿淺,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你這個喪門星!一回楚家就鬧得雞犬不寧!現(xiàn)在居然敢害薇薇!”
卿淺撩起眼皮,看了這位生理學(xué)上的母親一眼。
那目光太淡,太深,像山巔終年不化的雪,看得林婉心頭莫名一寒,竟然后半截罵詞卡在了喉嚨里。
“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鼻錅\淡淡道,“她自己摔的,與我何干?”
“你還敢狡辯!”林婉氣得渾身發(fā)抖,“不是你咒薇薇,她怎么會……”
“媽……媽……”楚薇薇虛弱地抓住林婉的手臂,眼淚成串地掉下來,聲音發(fā)顫,
“不怪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可能,可能姐姐只是不喜歡我,不是故意的……”
她說著,目光怯生生地瞟向卿淺,又像是受驚般飛快垂下,肩膀微微發(fā)抖,愈發(fā)顯得楚楚可憐。
這番表演,爐火純青。
四周投向卿淺的目光立刻充滿了譴責(zé)和不齒。
卿淺卻輕輕笑了一下。極輕,極淡,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
凡塵螻蟻的伎倆,在她萬載修為面前,拙劣得可笑。
她甚至懶得分辨。
她的注意力,落在了楚薇薇腳邊。
一塊羊脂白玉佩從楚薇薇碎裂的裙擺里滑出,繩子斷了,玉身磕缺了一個小角,正幽幽地反著光。
就是這東西,剛才絆了楚薇薇一下,讓她沒能完全躲開墜落的燈盞邊緣,磕傷了腳踝。
卿淺的目光在那玉佩上停頓了一瞬。一絲極微弱的、屬于不祥詛咒的陰煞之氣,正從那個缺角緩緩散出。
這玉佩,有點意思。
看來這楚家的水,比這具身體殘存記憶里顯示的,還要深那么一點。
鬧哄哄的人群忙著關(guān)心假千金,譴責(zé)真千金,沒人留意到宴會廳角落的陰影里,一直坐著一個人。
顧靳霆。
顧家的掌權(quán)人,也是今晚這場接風(fēng)宴名義上的男主人公——楚家真千金楚卿淺的未婚夫。
男人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指間夾著一支快燃盡的雪茄,煙霧模糊了他過于凌厲冷峻的眉眼
。他從頭到尾都像個置身事外的看客,直到卿淺說出那句“血光之災(zāi)”,直到吊燈轟然墜落,直到楚薇薇被玉佩絆倒。
他深邃的目光穿過紛亂的人群,精準地鎖在卿淺身上。
此刻,他捻滅雪茄,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所過之處,人群下意識地安靜退開,讓出一條路。
他徑直走向卿淺。
沒有任何預(yù)兆,冰冷修長的手指猛地扣住了卿淺纖細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卿淺幾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這凡人身軀,實在太脆弱。
她抬眼,對上男人的視線。
他的眼睛是濃重的墨色,深處卻翻涌著某種近乎暴戾的、不穩(wěn)定的暗流。
那不是正常人該有的眼神。
“你不是楚卿淺。”
顧靳霆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絕對的篤定和審視,像冰冷的鐵器擦過地面
“資料里的楚卿淺,懦弱,愚笨,逆來順受。你——到底是誰?”
周圍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楚家人臉色大變。
林婉尖聲道:
“靳霆,你胡說什么!她不是卿淺能是誰?她就是嫉妒薇薇!本性惡毒!”
顧靳霆根本不理睬旁人,他只死死盯著眼前的少女,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慌亂或偽裝。
但沒有。
一絲都沒有。
少女腕骨被他攥得發(fā)紅,臉上卻不見痛楚,反而……反而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極其有趣的東西。
她甚至微微歪頭,反客為主地打量著他,目光在他周身流轉(zhuǎn),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玩味。
然后,她笑了。
唇角輕輕勾起,那張清秀卻略顯蒼白的面容,瞬間染上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妖異又瑰麗的光彩。
“本座是誰,重要么?”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卻清晰地傳入他耳中。
緊接著,她手腕輕輕一旋
那動作看似隨意,顧靳霆卻感到一股完全無法抗拒的巧勁震開了他的鉗制!
在他驟變的眸光中,卿淺上前一步,非但沒有后退,反而主動靠近了他。
她踮起腳尖,溫?zé)岬臍庀缀醴鬟^他的耳廓,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慢條斯理地落下后半句:
“重要的是——閣下紫府晦暗,靈臺蒙塵,氣血逆沖于百會,煞氣盤踞于丹田?!?/p>
“你快要壓不住心魔了,對嗎?”
每一個字,都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顧靳霆緊繃的神經(jīng)上!
他體內(nèi)那股日夜焚燒、幾乎要將他逼瘋的暴戾能量,在這一刻似乎被這句話徹底引燃,轟然竄起!
瞳孔深處,一抹駭人的赤紅一閃而逝!
周圍氣溫驟降。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從顧靳霆身上散發(fā)出的、可怕的低氣壓,凍得人頭皮發(fā)麻,紛紛驚恐后退。
卿淺卻像是毫無所覺。
她甚至饒有興致地欣賞著他驟然收縮的瞳孔和那一閃而過的赤色,感受著對方身上那因情緒劇烈波動而再也無法掩飾的、狂暴紊亂的——靈力波動。
果然如此。
這個世界,并非全無趣致。
顧靳霆猛地抬手,似乎想再次抓住她,將她撕碎。
但卿淺只是輕輕一笑,后退半步,拉開了距離。
她環(huán)視一圈周圍嚇得噤若寒蟬的賓客,以及臉色慘白的楚家人,最后目光落回渾身緊繃、處在失控邊緣的顧靳霆身上。
“戲看完了,乏得很?!?/p>
她語氣慵懶,仿佛剛才只是點評了一場無趣的雜耍。
“諸位,慢用?!?/p>
說完,她徑直轉(zhuǎn)身,拎起裙擺,踩著滿地的水晶碎片,旁若無人地朝著宴會廳大門走去。
背影挺直,每一步都落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無人敢攔。
直到那抹瘦削卻筆直的背影消失在鎏金大門后,死寂的宴會廳才像重新活過來一樣,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和竊竊私語。
楚薇薇忘了哭泣,林婉忘了罵人,楚父楚明遠臉色鐵青。
顧靳霆站在原地,手死死攥緊,手背青筋暴起。
體內(nèi)那股瘋狂的力量仍在橫沖直撞,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痛。
耳邊反復(fù)回蕩著那輕描淡寫卻石破天驚的話語。
“……快要壓不住心魔了……”
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