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當(dāng)年媽媽為了救我,被海浪沖走。
從此爸爸恨毒了我,認(rèn)為是我害死了媽媽,不僅和哥哥一起折磨我,還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和我同歲的女孩代替我的位置。
我給養(yǎng)女當(dāng)牛做馬,還在成人禮當(dāng)天被爸爸當(dāng)做保姆賞給紈绔子弟。
可幾近絕望時,失蹤十年的媽媽卻死而復(fù)生了......
我和程潔的成人禮這天,我爸帶回一條綴滿珍珠的長裙。
程潔快步上前,抱著他的胳膊撒嬌:
“老爸總算懂得浪漫了?!?/p>
哥哥也跟在她后面笑,說:
“爸你真會挑,小潔皮膚白,穿這條裙子最合適?!?/p>
我看著自己身上洗得發(fā)白的襯衫,默默退了下去。
這樣的好東西,我一向是不配擁有的。
可這次爸爸卻叫住了我,將裙子放在我手里:
“給你的?!?/p>
程潔的臉?biāo)查g黑了下去。
哥哥的表情也晦暗不明,爭著要為她討公道:
“爸,今天也是小潔的生日!”
他一把將裙子從我手中奪去,惡狠狠地說:
“像她這樣的人,不配穿這么好的裙子!”
我眼中的光黯淡下去。
可爸爸這次卻刻意忽視了哥哥和程潔眼中的不滿,堅持把裙子塞給我:
“今天的成人禮,記得打扮漂亮些。”
哥哥不耐煩嘖了一聲,轉(zhuǎn)而拉過程潔的手,安慰道:
“別擔(dān)心,爸不是剛為你買了一條寶石項鏈嗎?”
“你把它戴上,讓大家都瞧瞧,誰才是名正言順的程家大小姐!”
他冷冷看我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和我一母同胞,自然比所有人都清楚,誰才是真的程家千金。
可自從媽媽被海浪卷走后,我在爸爸和哥哥眼中就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我這樣的人,自然不配成為他們的家人。
我深呼吸幾次,還是套上了那條裙子。
走出更衣室后,我才發(fā)現(xiàn)外面來了許多人。
她們大多是程潔的朋友,一向只會拜高踩低。
每每來家中做客,程潔都只介紹我為家里的保姆。
爸爸和哥哥給了她足夠的底氣,讓她由少時的小心翼翼轉(zhuǎn)變成了如今的趾高氣昂。
她們見了我,不由得笑道:
“程潔,你真是好脾氣,過個成人禮,連家里的保姆都打扮得這么好。”
“你不怕她搶了你風(fēng)頭?”
程潔皺眉看了我一眼,還沒說話,一旁的哥哥就先替她發(fā)了言:
“山雞哪能變鳳凰?穿的再好,也沒有小潔身上的氣質(zhì)?!?/p>
眾人哄笑起來。
一個女孩見我表情難看,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用腳尖踢踢我:
“喂,去給我拿杯酒來?!?/p>
自從失去了媽媽,我也沒有了好好生活的希望,對一切刁難逆來順受。
可如今的這條裙子,又讓我的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光。
我搖搖頭:“我不是保姆,要喝酒,你自己去拿?!?/p>
女孩臉上掛不住,轉(zhuǎn)頭就向程潔告狀:
“你們家的保姆怎么回事,當(dāng)著主人的面就敢不聽命令,還是快點辭退了吧!”
程潔剛要開口,就被爸爸叫了過去。
兩人耳語幾句,回來時她就變了副面孔:
“我一直把小羽當(dāng)姐妹,你們別調(diào)侃她了?!?/p>
爸爸上臺致辭,先表達(dá)了對媽媽的思念,又談起了程潔:
“小潔是我和她哥哥捧在手心里養(yǎng)大的,今天是她的十八歲生日,祝她往后余生平安喜樂?!?/p>
聽著這些話,我的鼻頭酸酸的。
自從媽媽走后,我的生活里就只剩下日復(fù)一日的贖罪,再沒有人希望我快樂。
爸爸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我。
他的眼神里有猶豫,也有試探。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得揪緊了身上的裙子。
爸爸的手指向了我,全場燈光也隨之打在了我的身上。
他終于開口,說的卻是:
“保姆,誰允許你偷穿小潔的裙子的?”
我愣住了。
身邊竊竊私語聲漸起,方才那個讓我端酒的女孩從鼻子里發(fā)出嗤聲,拍著程潔的肩膀笑道:
“我說怎么這么狂,連主人家的裙子都敢偷,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我只覺得全身發(fā)冷。
原來他不是醒悟了,而是故意要讓我在眾人面前出丑。
哥哥湊近我耳邊,說出的話冰冷無比:
“誰讓你害死了媽媽呢?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活著,更不配得到我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