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七夕佳節(jié)。 本以為能低調(diào)洞府閉關(guān)的韓老魔,
卻被一連串“意外拜訪”打亂了計劃。 南宮婉手執(zhí)仙界請柬,紫靈攜來幻月寶境,
就連元瑤都破例出關(guān)…… 面對突如其來的“驚喜”,謹慎如韓老魔頓覺不妙,
正欲施展神通跑路—— 卻見三女同時轉(zhuǎn)頭,嫣然一笑:“師兄/韓兄/韓道友,
今夜打算與誰共度?” 韓立:“……”---七月初七,天星城坊市比往日更喧鬧幾分,
連帶著空氣中都浮動著若有似無的甜香。低階修士們成雙成對,笑語晏晏,
穿梭于售賣法器和靈植的攤位之間,為這清冷的修仙之地平添幾許人間煙火。
韓立盤膝坐在洞府最深處的密室里,周身青光流轉(zhuǎn),正將第九重金剛訣的法力運轉(zhuǎn)到極致。
外界那點喧囂,隔著數(shù)重禁制,到他耳中已微弱得幾近于無。七夕?道侶?
他眼皮都未曾顫動一下。大道獨行,萬載寂寞才是常態(tài),這些紅塵糾葛,
不過是修行路上的絆腳石,沾之不僅無益,反惹麻煩。他韓立能一路走到今日,
靠的就是這份遠超常人的謹慎,以及對一切不必要麻煩的敬而遠之。今日,他早已規(guī)劃妥當,
借這由頭徹底封閉洞府,對外只稱閉關(guān)參悟一門緊要神通,實則梳理近日所得,
并仔細檢查那幾件新得的、還透著古怪氣息的古寶。計劃周密,絕無疏漏。然而,
就在他心神沉入紫府,即將內(nèi)視丹田的前一剎,洞府最外層的預警禁制,
極其輕微地波動了一下。不是風,不是誤入的低階妖獸,那波動極有規(guī)律,
帶著一種克制而熟悉的冰寒靈力。韓立猛地睜開眼,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這氣息…是南宮婉?她怎會此時前來?不是傳訊說過近日要閉關(guān)?不待他細想,
第二道禁制又被觸動了。這一次的靈力波動截然不同,幽深縹緲,
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魅惑之意,卻又隱含鋒芒。韓立面無表情的臉上,嘴角似乎抽動了一下。
紫靈?幾乎是同時,第三處禁制傳來感應(yīng)!這股氣息陰柔卻沛然,帶著精純至極的鬼道之力,
偏偏又生機暗藏。元瑤?!她不是正在某處陰脈交匯之地閉關(guān)鞏固境界,
曾言非生死大事絕不出關(guān)嗎?韓立豁然起身,青袍無風自動。事出反常必有妖!
三位與他關(guān)系匪淺、且平日絕難聚在一處的女修,竟在同一日、同一時刻,
前后腳踏足他的洞府禁制?這絕非巧合!他神識如潮水般鋪開,
瞬間將洞府外圍情況納入心中。果然,三道風格迥異卻同樣驚人的氣息,
正停留在他的洞府門口,彼此之間…似乎還保持著一種微妙的、令人脊背發(fā)涼的寂靜。麻煩!
天大的麻煩!韓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體內(nèi)法力狂涌,空間波動在其身周隱隱浮現(xiàn)。
三十六計走為上!管他什么緣由,先避過這風頭再說!這局面,一看便是十面埋伏,
煞氣沖天,比他面對同階大敵時更覺兇險百倍!就在他身形即將模糊,
要借助太一化清符之力遁入虛空的剎那——“師兄。”“韓兄?!薄绊n道友?!比缆曇?,
清脆、柔媚、溫婉,同時響起,穿透禁制,清晰無比地落入他耳中。韓立渾身一僵,
那即將完成的遁術(shù)硬生生被打斷。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轉(zhuǎn)過身,面向洞府入口的方向。
厚重的石門不知何時已被打開一道縫隙。門外,三名女子并肩而立,
恰成一道世間絕無僅有的風景。正中是南宮婉,一襲白衣,清麗絕倫,面容依舊那般清冷,
只是眸底深處似有一絲極淡的、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她手中持著一份玉碟,霞光繚繞,
仙氣盎然,一看便知非人間之物。左側(cè)是紫靈,眸若秋水,唇染櫻紅,一顰一笑皆動人心魄。
她身周似有朦朧月華流淌,更襯得她肌膚如玉,魅惑天成,此刻正笑吟吟地望著他,
手中把玩著一枚流轉(zhuǎn)不定的幻月光珠。右側(cè)則是元瑤,氣質(zhì)空靈,帶著幾分鬼修的幽寂,
卻又因修煉輪回功法而蘊藏著勃勃生機。她似乎剛從閉關(guān)中出來,
發(fā)梢還沾著些許未散盡的陰冥氣息,眼神清澈,帶著一絲疑惑,
仿佛也沒完全弄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三女目光,此刻竟齊刷刷落在他的臉上。
南宮婉唇角微揚,晃了晃手中的仙闕玉碟:“聽聞廣寒仙闕今夜有仙釀會,
特邀雙修道侶共品,我特來尋師兄一同赴會。”紫靈指尖的幻月光珠滴溜溜一轉(zhuǎn),
漾開一片迷離幻境,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韓兄,
幻月寶境三百年一現(xiàn)的‘星橋鵲影’奇景就在今夜,妾身好不容易才求得兩個名額,
想著定要與你同去一觀呢?!痹幷A苏Q?,語氣溫軟卻直接:“韓道友,
我偶得一篇上古雙修秘法,其中諸多關(guān)竅艱澀難懂,想著你見識廣博,特來請教,
望道友不吝指點?!痹捳Z落下,洞府前一片寂靜。連坊市遠處的喧囂仿佛都被無形屏障隔開。
三道目光,清冷、嫵媚、澄澈,此刻卻蘊含著同一種不容錯辨的意味,
牢牢鎖定了正中那位青袍修士。南宮婉上前半步,與紫靈、元瑤幾乎同時,
唇角彎起恰到好處的、無懈可擊的嫣然笑意,聲音疊在一起,
輕柔地、卻又重若千鈞地砸向韓立:“師兄/韓兄/韓道友,今夜…”“…打算與誰共度?
”韓立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喉結(jié)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他望著眼前這三張傾國傾城、卻在此刻顯得無比棘手的容顏,平生第一次,
在非斗法拼命之時,清晰地感受到了法力運轉(zhuǎn)遲滯、神魂微微眩暈的錯覺。洞府內(nèi)外的空氣,
徹底凝固了。韓立只覺得頭皮微微發(fā)麻,饒是他歷經(jīng)大風大浪,從人界殺到靈界,
再飛升至這北寒仙域,面對過無數(shù)強敵巨擘,
也從未有過如此刻這般……難以抉擇、進退維谷的境地。三位女修的目光,
如同三張無形卻堅韌無比的網(wǎng),將他牢牢縛在原地。
南宮婉的清冷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探詢,紫靈的嫵媚笑意下是步步緊逼的銳利,
元瑤的澄澈眼神里則是最純粹也最要命的“請教”之意??諝饽郎脦缀跄艿纬鏊畞?。
坊市遠處的笑語笙歌,此刻聽來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喧囂,
更反襯出洞府門前這片死寂的可怕。電光火石間,韓立腦中念頭飛轉(zhuǎn),權(quán)衡著無數(shù)種可能。
直接遁走?怕是會立刻同時得罪三人,后患無窮。隨便選一個?
另外兩位的怒火只怕能將他這精心布置的洞府連同整個天星城坊市都掀上天。裝傻充愣?
眼前這三位,哪一個不是心思玲瓏、修為通天之輩,豈是能輕易糊弄過去的?冷汗,
似乎要從這位名震北寒仙域的韓天尊額角滲出來。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越是危急,越需謹慎,這是他一貫的處世之道。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即將打破臨界點的前一瞬,韓立臉上那片刻的僵硬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恰到好處的、略帶歉然的平靜。他先是朝著三位女修微微頷首,
動作不快不慢,既不顯急切,也不顯怠慢?!澳蠈m師妹,紫靈姑娘,元瑤姑娘。
”他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絲毫波瀾,“三位同時駕臨寒舍,真是令韓某蓬蓽生輝。
”他先看向南宮婉,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仙闕玉碟上,
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遺憾:“廣寒仙闕的仙釀會,韓某亦早有耳聞,乃是仙界盛事。
能與師妹同往,自是幸事。只是……”他話鋒微轉(zhuǎn),“聽聞此番仙釀會,
乃是由瑤光仙母主持,她老人家最重規(guī)矩,所發(fā)請柬,似乎皆有名錄限定,冒然前往,
只怕……”他話語未盡,但意思很明顯:你這請柬,能帶人嗎?別是只請了你一個,
我們?nèi)チ吮粩r在外面,那樂子可就大了。南宮婉秀眉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清冷的目光在韓立臉上停留一瞬,似乎想看出他這是推脫之辭還是確有顧慮。
她淡淡道:“師兄多慮了,既邀師兄同往,自是已打點妥當?!毖哉Z間,自信十足。
韓立心中暗叫厲害,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露出一個“原來如此,那便好”的恍然表情,
隨即目光轉(zhuǎn)向紫靈?!盎迷聦毦车摹菢蝙o影’,確是三百年一遇的奇景,韓某心向往久矣。
”他語氣誠懇,仿佛真的極為動心,“紫靈姑娘能奪得名額,神通廣大,韓某佩服。
只是……”他又來了個“只是”,“聽聞幻月寶境入口處的空間波動極不穩(wěn)定,
尤其在這異象顯現(xiàn)之時,更是變幻莫測。韓某近日正在祭煉一件緊要法寶,
靈力運轉(zhuǎn)稍有滯澀,此時貿(mào)然穿梭空間,恐有不妥,
若是連累了姑娘……”他一副“我為你好,怕給你添麻煩”的正經(jīng)模樣。紫靈嫣然一笑,
眼波流轉(zhuǎn),比那幻月光珠更顯迷離:“韓兄真是體貼入微呢。不過韓兄放心,妾身既敢來邀,
自有護持周全之法。這枚‘定空珠’雖非什么了不得的寶物,但穩(wěn)定區(qū)區(qū)寶境入口的波動,
還是綽綽有余的?!彼w纖玉指間,不知何時又多了一枚氤氳著穩(wěn)定空間之力的寶珠。
韓立眼角微跳,只得干巴巴地贊了一句:“姑娘準備周全,韓某佩服。”心下卻是苦笑,
這紫靈果然難纏,有備而來。最后,他看向元瑤,這位看似最單純,
目的也最“正經(jīng)”的姑娘?!霸幑媚锴诿阈扌?,韓某欽佩。上古雙修秘法玄奧艱深,
互相探討印證,本是美事一樁……”元瑤聞言,眼睛一亮,滿是期待。韓立硬著頭皮,
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認真探討學術(shù)問題:“只是……此類秘法,關(guān)乎神魂交融,
法力運轉(zhuǎn),稍有差池,便可能損傷道基。在此處探討,未免草率。不若待韓某準備一二,
尋一處絕對安全靜謐之地,再邀姑娘細細參詳,方為穩(wěn)妥之道?”他試圖使用“拖”字訣。
元瑤偏著頭想了想,似乎覺得韓立說得很有道理,認真地點了點頭:“韓道友考慮得是,
是元瑤唐突了。那不知道友何時能準備好?”韓立:“……”他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空處。
三輪交鋒下來,韓立發(fā)現(xiàn)自己所有的推脫理由,都被對方輕描淡寫卻又無比扎實地擋了回來。
這三女,分明是鐵了心要在今晚從他這里得到一個答案!局面再次陷入僵持。
三女的目光重新匯聚在他身上,那無聲的壓力比之前更重了。南宮婉輕輕哼了一聲,
雖未說話,但那眼神分明在說:理由找完了?該選了吧?紫靈笑靨如花,
但眼底已有一絲危險的光芒閃爍:“看來韓兄今夜,真是分身乏術(shù)呢。
”元瑤則依舊用那雙清澈的眼睛望著他,似乎在耐心等待他定下一個“研討秘法”的吉日。
韓立背心已然汗?jié)?。他知道,再找不到破局之法,今日恐難以善了。他神識瘋狂掃視四周,
恨不得此時能天降隕石,或有哪個不開眼的大敵打上門來,將這尷尬局面攪亂才好。
或許是他的“祈愿”真的被某路神明聽見了,或許只是巧合。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天際突然傳來一聲尖銳至極的破空之響!一道赤紅色的流光,以驚人的速度撕裂夜空,
無視天星城的禁空禁制,直奔韓立洞府而來!那流光之中,
蘊含著一股暴烈、狂躁、甚至帶著一絲毀滅意味的強大靈壓,來勢洶洶,絕非善意!
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場中四人臉色同時一變!韓立眼中精光一閃,
一直壓抑的氣息瞬間變得凌厲如出鞘利劍!一直找不到的“意外”,來了!
雖然不知是福是禍,但至少打破了這要命的僵局!南宮婉上前一步,與韓立并肩,
手中不知何時已多出了一柄晶瑩剔透的寒冰長劍,周身寒氣大盛,
將那仙闕玉碟的霞光都壓了下去。紫靈笑容一斂,幻月光珠與定空珠同時飛起,懸于身前,
氤氳光華將她籠罩,氣息變得縹緲不定。元瑤輕叱一聲,
一股精純的鬼道陰氣與生機勃勃的輪回之力同時涌出,
在她身后形成一道模糊的黑白雙色光輪。那赤色流光轟然砸在洞府前方的空地上,
激起漫天塵土和禁制破碎的靈光。光芒散盡,露出其中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身穿破爛紅衣、頭發(fā)焦枯豎立、眼珠赤紅的怪人。
他周身散發(fā)著極其不穩(wěn)定的狂暴靈力,修為赫然也是金仙層次,但狀態(tài)似乎極不對勁。
“韓立!納命來!把你那件……那件能吸雷的寶貝交出來!”那怪人嘶吼著,聲音沙啞刺耳,
充滿了貪婪與瘋狂,顯然是修煉出了岔子或是受了什么刺激,神智都不太清醒了,
竟直接闖到了這里。韓立眉頭緊鎖,迅速在記憶中搜索此人信息,卻一無所獲。
但對方指名道姓,且沖著他那件抵御雷劫的玄天寶物而來,顯然是知曉他一些底細。
不過此刻,韓立心中非但沒有緊張,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氣。好!來得正好!他正色,
猛地轉(zhuǎn)頭,對身旁三女快速道:“三位也看到了,強敵突至,情況不明,此地恐有大戰(zhàn),
波及甚廣,甚是危險!不若三位先行暫避,待韓某先行打發(fā)了這狂徒,
再……”他本想借此機會,讓三女先行離開,他處理完這怪人,再……再趕緊自己跑路!
然而,他的話再次被打斷了。南宮婉冷冷瞥了那怪人一眼,
手中冰劍發(fā)出一聲輕吟:“區(qū)區(qū)一個走火入魔的狂徒,也敢擾師兄清修?
師妹正好許久未活動筋骨了?!弊响`掩口輕笑,
身周月華更盛:“看來有人比我們更急著找韓兄呢。不過,總得有個先來后到吧?
攪了妾身的興致,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哦。”她目光轉(zhuǎn)向那紅衣怪人,已帶上了幾分冷意。
元瑤最是直接,黑白光輪轉(zhuǎn)動,小臉上滿是認真:“韓道友,此人氣息狂暴,
似要自爆金丹與你同歸于盡,很是危險!我來助你!”話音未落,竟是元瑤最先出手!
她纖手一指,一道纏繞著輪回氣息的灰色光索便無聲無息地纏向那紅衣怪人。
那紅衣怪人正處于癲狂狀態(tài),見攻擊襲來,狂吼一聲,周身爆發(fā)出赤紅色的雷光,
就要將光索炸碎。但南宮婉和紫靈的動作更快!南宮婉劍訣一引,
一道仿佛能凍結(jié)空間的凜冽劍罡后發(fā)先至,瞬間將那片赤紅雷光凍結(jié)了大半!紫靈指尖輕點,
幻月光珠灑落一片清輝,那怪人周圍的景象頓時扭曲模糊起來,使其動作猛地一滯,
仿佛陷入了短暫的幻境之中。元瑤的輪回光索趁勢而上,將其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