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水晶吊燈下,流光溢彩,映照著客廳里每一張看似關(guān)切實(shí)則疏離的臉。林楓站在中央,
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舊T恤與周圍的光鮮亮麗格格不入?!案绺纾憧偹慊貋砹?!
”一個清亮又帶著幾分哽咽的聲音響起。林楓抬眼,看向快步走來的林皓。
他穿著剪裁合體的高定西裝,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激動和紅暈,
眼眶甚至微微濕潤,任誰看了都要贊一聲情深義重。林皓一把抓住林楓的手,觸感溫?zé)幔?/p>
語氣卻帶著刺人的體貼:“哥哥,你在外面肯定吃了很多苦吧?
看看這衣服……都舊成這樣了。都怪我,沒早點(diǎn)找到你,讓你受苦了!”他聲音不小,
足夠讓周圍豎著耳朵聽的親戚們聽清楚。立刻有竊竊私語傳來,
夾雜著對林皓“善良”的稱贊和對林楓“落魄”的打量。林皓仿佛受到鼓勵,更加殷勤,
他拿起旁邊沙發(fā)上早已準(zhǔn)備好的一套明顯是舊衣服的所謂“名牌”:“哥哥,別嫌棄,
這是我去年穿過的,沒穿幾次,也是XX牌的,比你身上那件舒服多了,快換上吧,
一會兒還有客人要來呢?!彼Z氣真誠,眼神里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優(yōu)越和挑釁,
將那套舊衣服不由分說地往林楓手里塞。林楓沒接,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目光深得像潭水,
淡淡開口:“不用了,我穿自己的習(xí)慣?!边@時(shí),
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婦——林楓的親生母親李婉晴快步走了過來,她先是心疼地看了林皓一眼,
然后略帶不滿地對林楓說:“林楓,小皓也是為你好,怕你剛回來不適應(yīng),給你準(zhǔn)備衣服。
你怎么這么不識好歹?剛回家就耍性子?”林皓立刻接口,聲音更加委屈,
幾乎帶上了哭腔:“媽,您別怪哥哥,是我不對,
可能哥哥不喜歡這個款式……我只是想讓他舒服點(diǎn)……”他低下頭,肩膀微微聳動,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傻孩子,你怎么會有錯?”李婉晴連忙安撫地拍拍林皓的背,
轉(zhuǎn)而看向林楓的眼神更加不悅。站在稍遠(yuǎn)處的父親林國棟也皺緊了眉頭,沉聲道:“林楓,
你弟弟一番好意,接受就是了。剛回來,要和家人好好相處。”林楓沉默著,
他的沉默在眾人眼里成了懦弱和固執(zhí)。就在這時(shí),一個傭人低著頭匆匆走過,
“不小心”碰倒了林楓放在腳邊那個破舊的帆布背包?!皣W啦——”一聲,
背包里的東西散落一地。幾件同樣舊但干凈的衣服,一個看起來像是路邊攤買的劣質(zhì)水杯,
還有幾塊灰撲撲、形狀奇怪的石頭,以及一本頁面發(fā)黃、沒有封皮的破舊線裝書。
客廳里瞬間響起幾聲壓抑不住的嗤笑。“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大少爺,我不是故意的!
”傭人慌忙道歉,眼神卻瞟向林皓的方向。林皓立刻蹲下身,搶著去撿,
嘴里連聲道:“哥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安排好……我?guī)湍銚臁彼置δ_亂地,
看似幫忙,卻“無意”中將那幾件舊衣服踩了幾個腳印,拿起那本破書時(shí),
手指“不小心”一滑,書頁差點(diǎn)被撕扯開?!澳憧茨?,拿的這都是些什么破爛玩意兒,
快別臟了手!”李婉晴看著地上的東西,語氣帶著明顯的嫌棄和惱怒,
覺得大大丟了林家的臉。林楓終于動了。他推開林皓“幫忙”的手,一言不發(fā),
慢慢地、一件一件地將自己的東西撿回包里,動作沉穩(wěn),沒有絲毫慌亂。他撿起那本舊書時(shí),
指尖若有若無地拂過幾乎被扯壞的頁腳,眼神微不可查地冷了一瞬。
他將最后一塊石頭撿起握在手心,站起身,目光掠過面前“關(guān)切”的母親、皺眉的父親,
以及眼底藏著得意卻一副做錯事樣子的林皓。周圍的目光充滿了憐憫、鄙夷和看戲的玩味。
林楓什么也沒說,只是拎起他的破包,在眾人的注視下,
轉(zhuǎn)身走向傭人指引的那個位于走廊盡頭的、偏僻的客房方向。身后,
傳來母親溫柔安慰林皓的聲音:“好了好了,別難過了,他就那性子,不知好歹,
還是我們小皓最懂事……”林楓的腳步?jīng)]有停頓,只有背對著眾人的嘴角,
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領(lǐng)路的傭人態(tài)度算不上恭敬,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慢,
停在了一扇位于走廊最里側(cè)、緊挨著儲藏室的房門前。“大少爺,就是這里了。
”傭人推開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著灰塵的氣息撲面而來。房間不大,
陳設(shè)簡單到近乎簡陋,一張窄床,一個舊衣柜,窗戶似乎還有些關(guān)不嚴(yán)實(shí),
顯然很久沒人住過了。林楓還沒開口,林皓的聲音就從身后急切地響了起來,
帶著滿滿的擔(dān)憂和自責(zé):“張媽,你怎么帶哥哥來這間了?這……這以前不是放雜物的嗎?
這么小,光線又不好,怎么住人???
”被稱為張媽的傭人立刻配合地露出為難的表情:“皓少爺,這……最好的幾間客房,
一間您正在用著,另一間堆滿了您朋友送來的那些貴重禮物,
實(shí)在不好挪動……其他的也都暫時(shí)用著呢?!绷逐┝⒖剔D(zhuǎn)向林楓,臉上寫滿了愧疚和不安,
眼神卻悄悄打量著林楓的反應(yīng):“哥哥,這……這都怪我!我的房間大,本來該讓給你的,
可是里面好多東西都是爸媽和朋友們送的紀(jì)念品,一時(shí)半會兒真的收拾不出來……而且,
我也住習(xí)慣了,突然換地方可能睡不著……”他越說聲音越小,顯得無比為難又善良。這時(shí),
母親李婉晴聞聲走了過來,只是站在門口朝里望了一眼,眉頭就蹙了起來,但聽到林皓的話,
立刻說:“換什么換?小皓你身體弱,認(rèn)床,折騰什么?就這間收拾一下也能住人。
林楓剛回來,沒那么講究?!彼聪蛄謼?,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安排:“林楓,
你就先住這里。小皓也是為你忙前忙后的,別太挑剔,一家人將就一下。
”林楓的目光掃過狹窄的房間,落在林皓那副“都是我不好”的表情上,最后看向母親。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點(diǎn)了下頭:“好。”一個字,聽不出情緒。
林皓似乎松了口氣,立刻又熱情起來:“哥哥,我?guī)湍闶帐埃∵@屋子太久沒人住,灰大得很。
”他不等林楓拒絕,就主動拿起門口一個看起來還算干凈的抹布,要去擦那張舊書桌。然而,
他“一不小心”被地上的電源線絆了一下,整個人驚呼著朝床邊撲去,
手里抓著的那塊半濕的抹布不偏不倚,
正好掉落在林楓剛從背包里拿出來、暫時(shí)放在床上的那套唯一的干凈被褥上。
深色的水漬迅速在被褥上洇開一大片?!鞍。Σ黄?!哥哥對不起!
”林皓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抓起抹布,看著那團(tuán)濕漉漉的痕跡,急得眼圈又紅了,
“我……我真笨手笨腳的!我就是想幫你……這……這可怎么辦……”他拿著濕抹布,
下意識地就想往濕掉的地方擦,似乎想把它擦干,結(jié)果反而把被褥弄得更濕更臟。
李婉晴立刻上前拉過林皓,查看他有沒有摔著,語氣帶著心疼:“哎呀你這孩子,
毛手毛腳的!沒摔著吧?”確認(rèn)林皓沒事后,她才看向那濕掉的被褥,眉頭皺得更緊,
對林楓說:“算了算了,一床被子而已,濕了就扔了,讓張媽給你換床新的。
”張媽在一旁小聲嘀咕:“新的……庫房里備用的好像都剛洗過還沒干呢,
暫時(shí)只有這床……”林皓聞言更加自責(zé),幾乎要哭出來:“都怪我……哥哥,
今晚你蓋什么啊……要不你先蓋我的?我還有很多……”“不用?!绷謼鞔驍嗨?,
聲音依舊平靜。他走到床邊,伸手拂過濕漉漉的被褥,
指尖似乎有極其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氣流波動了一下。然后,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
那大片深色的水漬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淺、收縮,最后消失不見,
連水汽都仿佛被瞬間蒸發(fā)了,被褥恢復(fù)了干爽,
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抹布留下的灰痕證明剛才發(fā)生的事?!啊祝俊绷逐┿蹲×?,
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李婉晴也怔了一下,但只當(dāng)是自已看花了眼,或者水漬本來就不深。
她很快回過神來,語氣帶著幾分不耐:“行了行了,沒事了就趕緊收拾一下。一點(diǎn)小事,
別大驚小怪的。小皓,走了,讓你哥哥自己休息。”她拉著還在發(fā)懵的林皓離開了房間。
張媽也撇撇嘴,跟著走了,順手帶上了門。狹窄的房間里終于只剩下林楓一人。
他低頭看著被褥上那點(diǎn)灰痕,又抬眼看了看這間逼仄的客房,
窗外嘈雜的空調(diào)外機(jī)聲隱隱傳來。他走到窗邊,嘗試關(guān)緊窗戶,卻發(fā)現(xiàn)窗栓有些松動,
很難完全嚴(yán)絲合縫。夜風(fēng)從縫隙里鉆進(jìn)來,帶著一絲涼意。林楓沉默地站了一會兒,
然后回到床邊,拿起那本頁面發(fā)黃的舊書,坐在唯一的椅子上,靜靜翻看起來,
仿佛剛才的一切鬧劇都與他無關(guān)。只有微微抿起的嘴角,泄露出一絲極淡的嘲弄。
林家宴會廳燈火通明,衣香鬢影。今天是為了正式向圈內(nèi)介紹剛找回來的真少爺林楓,
但空氣中浮動的更多是看戲的好奇與審視。林楓換上了一身臨時(shí)準(zhǔn)備的、不算太合身的西裝,
站在角落,與周圍的浮華格格不入。林皓如同花蝴蝶般周旋于賓客之間,言笑晏晏,
舉止得體,收獲無數(shù)稱贊。他時(shí)不時(shí)地就會回到林楓身邊,聲音溫柔又關(guān)切,
音量卻足以讓附近的人聽清?!案?,等會兒爸爸會帶你見幾位重要的叔伯,
敬酒的時(shí)候記得杯子一定要低過對方,表示尊重。”林皓認(rèn)真地比劃著,“還有,
吃那道龍蝦的時(shí)候,旁邊那個小叉子是專門用來挑肉的,別用錯了讓人笑話。
”他說的細(xì)節(jié)繁瑣又看似必要,眼神里充滿了“為你好”的真誠。林楓安靜地聽著,末了,
只淡淡“嗯”了一聲。林皓眼底閃過一絲得色,又壓低聲音,仿佛分享什么秘密:“對了哥,
等下如果有一位姓王的伯伯過來,他喜歡別人用雙手遞名片,你記得一定要雙手,顯得鄭重。
”林楓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宴會進(jìn)行到一半,林國棟果然帶著林楓開始認(rèn)人。
到了那位據(jù)說很重要的王總面前,林楓想起林皓的話,伸出雙手去接對方遞來的名片。
王總愣了一下,隨即失笑:“小林少爺太客氣了,不用這么拘謹(jǐn)。
”周圍幾人也都露出善意的笑容,但眼神里多少有點(diǎn)看土包子的意味。林皓立刻適時(shí)出現(xiàn),
笑著打圓場:“王伯伯別見怪,我哥剛回來,特別尊重您這樣的長輩?!彼@話看似解圍,
卻坐實(shí)了林楓不懂規(guī)矩、過度緊張的事實(shí)。接下來用餐,林楓按照林皓“教導(dǎo)”的,
拿起那只小巧的龍蝦叉去對付盤中的牛排,動作略顯笨拙。旁邊立刻傳來幾聲壓抑的輕笑。
“哥,那個是吃海鮮的……”林皓連忙低聲提醒,表情焦急又無奈,
仿佛為哥哥的屢教不改感到頭疼。他“體貼”地拿起正確的刀叉示范,動作優(yōu)雅流暢。
這一幕恰好被幾位富家小姐看到,她們交換著眼神,對林皓投去贊賞同情的目光,
再看林楓時(shí),鄙夷之色更濃。
其中一位穿著淡紫色禮服、氣質(zhì)清冷的少女——蘇家小姐蘇婉清,更是微微蹙起了秀眉,
顯然對林楓的粗鄙表現(xiàn)十分不滿。敬酒時(shí),林楓記得杯子要低,但動作慢了半拍,
角度也有些偏差,酒杯不小心輕輕碰倒了手邊的高腳杯。
清脆的碎裂聲讓一小片區(qū)域安靜下來。殷紅的酒液灑在昂貴的桌布上,玻璃碎片濺了一地。
“哎呀!”林皓驚呼一聲,第一時(shí)間不是看碎片,而是關(guān)切地拉住林楓的手,“哥你沒事吧?
沒劃到手吧?都怪我,
沒提前跟你多說幾遍敬酒的規(guī)矩……”他語氣里的自責(zé)和無奈幾乎要溢出來,
瞬間將所有責(zé)任攬到自己“沒教好”上,同時(shí)也再次強(qiáng)調(diào)了林楓的“不懂”和“失誤”。
林國棟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強(qiáng)壓著怒火。李婉晴趕緊過來,
先是緊張地查看林皓有沒有被波及,然后才不滿地瞪了林楓一眼,
低聲道:“你就不能小心點(diǎn)嗎?真是……”后面的話沒說出來,但嫌棄之意明顯。
周圍的賓客們雖然嘴上說著“沒事沒事”、“碎碎平安”,
但那種看笑話的眼神和竊竊私語更濃了。蘇婉清淡淡地瞥了林楓一眼,那眼神冰冷又疏離,
轉(zhuǎn)而看向忙著“處理殘局”并溫言安慰父母的林皓時(shí),目光卻柔和了些許,
低聲對同伴說:“皓少爺真是不容易,這個哥哥……差距太大了。”林楓站在原地,
西裝下擺被酒液濺濕了一小塊。他看著林皓熟練地指揮傭人打掃,安撫父母,應(yīng)對賓客,
接受著同情和贊譽(yù)。他什么也沒解釋,只是默默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背上幾不可見的酒漬。
宴會還在繼續(xù),熱鬧仿佛與他無關(guān)。他就像是個誤入華麗舞臺的小丑,
所有的笨拙和失誤都成了襯托別人完美的背景板。燈光照在他沒什么表情的臉上,晦暗不明。
宴會帶來的尷尬余波未平,林楓在林家的處境愈發(fā)微妙。
他大部分時(shí)間待在那間偏僻的客房里,或是偶爾在花園僻靜處散步,似乎在尋找什么。
他的目標(biāo)明確——一塊蘊(yùn)含稀薄靈氣的老舊墨玉。
這玉對他初步溫養(yǎng)被世俗濁氣壓抑的靈覺至關(guān)重要,且因靈氣內(nèi)斂,
在常人看來不過是品相稍好的舊貨,應(yīng)該不難入手。他打聽到,
家里一位負(fù)責(zé)采買的老傭人常去古玩街,便打算次日找個借口一同前去。隔天下午,
林楓正準(zhǔn)備出門,卻在走廊遇上滿面春風(fēng)的林皓?!案纾鋈グ??”林皓笑著打招呼,
眼神狀似無意地掃過林楓略顯急切的神情。
他剛才似乎無意中聽到林楓向一個老傭人打聽古玩街的事情。“嗯,隨便走走。
”林楓語氣平淡?!罢婧?,多出去熟悉熟悉環(huán)境?!绷逐┬Φ脽o害,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對了哥,我正好也要出去給爸爸選生日禮物,聽說古玩街那邊有點(diǎn)老物件挺有意思,
說不定能淘到寶貝呢。要不一起?”林楓看了他一眼:“不了,我習(xí)慣一個人?!薄芭叮?/p>
那好吧。”林皓也不堅(jiān)持,笑容依舊燦爛,“那希望哥哥也能淘到喜歡的東西。
”兩人錯身而過。林楓前腳剛離開大宅,林皓臉上的笑容就淡了幾分。他拿出手機(jī),
快速撥通了一個電話,語氣帶著慣有的、讓人舒適的請求:“張叔,
麻煩您開車送我去一趟古玩街吧,要快一點(diǎn)。嗯,我想給爸爸一個驚喜。
”黑色的豪華轎車悄無聲息地駛出林家,選擇了另一條更近的道路。
當(dāng)林楓乘坐傭人的小電車到達(dá)古玩街入口時(shí),林皓已經(jīng)在一家看起來頗有名氣的古玩店里,
狀似隨意地瀏覽了。林楓徑直走向街角一個不起眼的地?cái)偂傊魇莻€瞇著眼打盹的老頭,
攤上雜七雜八擺著不少舊物。
林楓的目光精準(zhǔn)地落在一塊半個巴掌大小、色澤深沉、邊緣有些磕碰的墨玉上,
其上一道天然云紋,正是他所需。靈氣雖弱,卻純正。他剛蹲下身,
手指還未觸碰到那枚墨玉。“哎呀,這塊玉好奇特!
”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在他身后響起。林皓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了,搶先一步,
纖長的手指輕輕拈起了那塊墨玉,對著光仔細(xì)打量,臉上滿是驚喜:“這云紋真漂亮,
古樸大氣,爸爸一定喜歡!”他轉(zhuǎn)頭看向攤主,笑容甜美:“老伯伯,這個多少錢?
”攤主睜開眼,看到林皓一身名牌,氣質(zhì)不凡,立刻報(bào)了個不高不低的價(jià)格?!拔乙?!
”林皓爽快地拿出精致的皮夾付錢,動作流暢,仿佛只是買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玩意。
整個過程,林楓甚至沒來得及開口。他蹲在原地,看著林皓付完錢,
將那塊墨玉小心地拿在手中把玩,仿佛得了什么有趣的玩具。這時(shí),林皓仿佛才注意到林楓,
驚訝道:“哥?你也在這里?好巧?。 彼瘟嘶问种械哪?,
帶著幾分炫耀和分享喜悅的語氣:“你看,我淘到個好玩意兒,感覺和爸爸很配呢!
你眼光真好,這個攤子看起來不起眼,原來真有寶貝?!彼Φ煤翢o心機(jī),
甚至帶著點(diǎn)“多虧了你帶路”的意味。林楓緩緩站起身,
看著那塊近在咫尺卻已屬于他人的墨玉,沉默了一下,開口:“這塊玉,對我有用?!薄鞍??
”林皓愣了一下,隨即把玉往懷里收了收,臉上露出為難和戒備的神色,聲音也低了些,
帶著點(diǎn)委屈:“哥……可是……這是我特意給爸爸挑的生日禮物啊。你……你需要它做什么?
這看起來就是塊舊玉而已……那邊還有好多別的呢?!彼庵傅?cái)偵掀渌怩r亮麗的假貨。
言下之意:你非要跟我搶給爸爸的禮物?而且你懂什么是好東西嗎?
周圍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這對氣質(zhì)迥異的兄弟,投來探究的目光。林楓不再說話,
只是深深看了林皓一眼,那眼神平靜,卻讓林皓莫名心悸了一瞬,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里的玉。
最終,林楓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離開地?cái)?,走向古玩街深處。林皓看著他的背影?/p>
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小心地將墨玉放入口袋,心情愉悅地走向等候在路邊的豪車。
晚上,林家餐廳。林皓獻(xiàn)寶似的將那塊墨玉送給林國棟:“爸爸生日快樂!
這是我今天特意去古玩街為您淘的,覺得它很配您沉穩(wěn)的氣質(zhì)。”林國棟接過玉,看了看,
雖然不算頂級,但兒子有心,他還是很高興,連連夸贊:“小皓有心了,眼光不錯,
爸爸很喜歡?!崩钔袂缫苍谝慌孕Φ溃骸斑€是小皓懂事,時(shí)刻想著爸爸。不像有些人,
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什么,連父親生日都毫無表示。”她說著,
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安靜吃飯的林楓。林楓夾菜的手頓了頓,沒有抬頭。林皓連忙說:“媽,
別這么說哥哥,哥哥可能只是還沒適應(yīng)。哥哥,沒關(guān)系,下次我們一起給爸爸選禮物。
”他表現(xiàn)得大方又體貼。林國棟滿意地看著林皓,再看默不作聲的林楓,失望地?fù)u了搖頭。
那塊對林楓至關(guān)重要的墨玉,此刻正被林國棟隨手放在一旁,
當(dāng)作一件普通的、象征著養(yǎng)子孝心的玩物。林楓吃完飯,放下碗筷,平靜地說:“我吃好了,
爸,生日快樂?!闭f完,他起身離開餐廳,走向那間偏僻的客房。走廊燈光昏暗,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經(jīng)過父親書房門口時(shí),他瞥見那塊被隨意擱置在博古架一角的墨玉,
腳步未有絲毫停留。只有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尖幾不可察地捻動了一下。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