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用看神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我卻只是擺了擺手，重新拿起了游戲手柄。
“行了，沒事了吧？沒事我繼續(xù)打游戲了。剛才說到哪了？哦，對，升龍拳……”
龍戰(zhàn)走到我身邊，看著我嫻熟地操作著游戲人物，沉默了許久。
“普羅米修斯，”他問，“你剛才用的，就是傳說中的‘神識’？”
“嗯。”
“它的探測范圍……有多大？”
我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沒試過。不過，上次我不小心打了個盹，神識沒收住，大概……聽到了月球上阿姆斯特朗留下的那個腳印，在說‘我好孤單’。”
龍戰(zhàn)：“……”
錢格：“……”
從那天起，我在“蜂巢”又多了一個新任務。
每天早中晚，都要釋放一次神識，對基地內外進行一次“安全掃描”。
而我，則趁機向龍戰(zhàn)提出了我的條件。
“掃描可以，但我的外賣，必須升級。我要吃城西那家老字號的佛跳墻，還有城南的秘制烤全羊。記住，要活的，我自己烤。”
龍戰(zhàn)看著我，最終，沉痛地點了點頭。
用戰(zhàn)略級武器當雷達，用國寶級科學家當外賣小哥。
這躺平的生活，似乎……也還不錯？
間諜事件的后續(xù)，比我想象的要麻煩。
那五個倒霉蛋，來自一個叫“自由之眼”的國際雇傭兵組織，背后是M國的情報機構在撐腰。
現(xiàn)在人被我們抓了，M國那邊立刻就炸了毛。他們矢口否認，反過來污蔑我們非法拘禁他們的“游客”，并且在聯(lián)合國大會上，提出了嚴正抗議，要求我們立刻放人，并賠償精神損失。
一時間，國際上風云變幻，外交壓力鋪天蓋地而來。
龍戰(zhàn)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連給我送烤全羊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天，他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找到了我。
“普羅米修斯，又得麻煩你了。”
我正躺在懶人沙發(fā)上，用一道細若游絲的劍氣，給自己削蘋果。那蘋果皮被削得薄如蟬翼，螺旋狀地垂下來，一圈都不斷。
“不干?！蔽翌^也不回，“說好的躺平，你們天天給我找事。再說了，打打殺殺我在行，跟人吵架，我沒興趣。”
“不是讓你去吵架?！饼?戰(zhàn)苦笑一聲，他遞給我一個平板電腦，“你看看這個。”
平板上，是一段監(jiān)控視頻。
畫面里，是那五個被關押在特殊審訊室的間諜。無論審訊員用什么方法，心理戰(zhàn)術也好，測謊儀也罷，他們都守口如瓶，一言不發(fā)。
“他們的大腦里，被植入了一種精神力屏障。”錢格教授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扶了扶眼鏡，解釋道，“這是一種很歹毒的技術，一旦我們試圖用強硬手段突破，屏障就會立刻摧毀他們的大腦，讓他們變成白癡。所以，我們無法從他們口中，得到任何關于M國在背后操作的直接證據(jù)?！?/p>
“沒有證據(jù)，我們在外交上就非常被動?！饼垜?zhàn)補充道，語氣沉重。
我明白了。
這是要我用神識，去強行突破他們的“精神力屏障”。
“早說嘛?！?/p>
我把削好的蘋果一口啃掉，站起身。
“帶路?！?/p>
特殊審訊室。
我隔著一層單向玻璃，看著里面那個領頭的間諜。他閉著眼睛，像是在冥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就是他，代號‘幽靈’，自由之眼的王牌。”龍戰(zhàn)說，“他的意志力最強，精神力屏障也最堅固?！?/p>
“哦。”
我應了一聲，然后，就那么看著他。
我的目光，穿透了玻璃，穿透了血肉，直接刺入了他那片被層層保護的，意識的海洋。
在我的神識面前，他那所謂的“精神力屏障”，就像一層脆弱的窗戶紙。
我甚至都懶得用什么技巧。
就是最簡單，最粗暴的……碾壓。
審訊室里，“幽靈”的身體猛地一顫，緊閉的雙眼瞬間睜開，布滿了血絲。他的臉上，流露出極度的恐懼和痛苦，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他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抽搐，口中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嘶吼。
“魔鬼……你是魔鬼……”
玻璃外的錢格教授，看著儀器上瞬間爆表的腦電波數(shù)值，激動得手舞足蹈：“天吶！他的精神防線崩潰了！普羅米修斯，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沒理他，只是繼續(xù)“看”著。
“幽靈”的記憶，像一本被強行翻開的書，一頁頁地在我面前展開。
我看到了他們的訓練基地，看到了他們的任務簡報，看到了那個給他們下達命令的，M國情報局的高官的臉。
“行了，證據(jù)有了?！蔽沂栈厣褡R，感覺有點無聊。
“這就……完了？”龍戰(zhàn)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然呢？”我反問，“還要我給他做個心理輔導？”
當天下午。
一場緊急召開的，閉門聯(lián)合國會議上。
當我們的外交官，將一份份精準到秒的行動指令、基地坐標、甚至連那個M國高官和他女秘書的開房記錄都甩在桌子上時。
M國代表的臉，比調色盤還精彩。
一場足以引發(fā)局部戰(zhàn)爭的外交危機，就這么被我“看”了一眼，給化解了。
事后，龍戰(zhàn)特意跑來感謝我。
他帶來了一份嘉獎令，和一枚金光閃閃的……一等功勛章。
我看著那枚勛章，沉默了。
“龍將軍，我不要這個?！?/p>
“為什么？這是你應得的榮譽！”
“榮譽，不能當飯吃。”我看著他，很認真地提議，“要不……換成城東那家網(wǎng)紅蛋糕店的終身VIP會員卡？”
龍戰(zhàn)的表情，再次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