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豪門接回家那天,養(yǎng)母抱著我哭了一夜。
生母卻只冷冷說:“薇薇才是林家唯一的千金,你最好安分點。
” 假千金彈著百萬鋼琴嘲笑:“鄉(xiāng)巴佬,碰壞了你賠不起。
” 未婚夫當(dāng)眾退婚:“我顧承宇的妻子,必須是真正的名媛?!?他們不知道,
我隨手畫的珠寶設(shè)計稿被國際品牌天價收購。 更不知道,頂級財閥掌權(quán)人是我?guī)熜郑?/p>
在門口等了我三天。 當(dāng)假千金摔碎我的“破手機”時,
全球科技大佬集體發(fā)聲: “誰動了我們老板的衛(wèi)星通訊器?” 生母跪著求我回家時,
我的私人飛機已降落在林家屋頂。 師兄捧著鉆戒單膝跪地:“師妹,
整個商業(yè)帝國當(dāng)聘禮夠不夠?”暴雨,像是從墨色天空倒扣下來的盆,
噼里啪啦砸在黑色勞斯萊斯的車頂上,又順著锃亮的車體蜿蜒流下,混著泥水,污濁不堪。
車?yán)飶浡嘿F皮革和車載香氛混合的、近乎窒息的甜膩氣息。
蘇晚靠在后座冰冷的真皮座椅上,懷里緊緊抱著一個洗得發(fā)白、邊角磨損嚴(yán)重的帆布包,
那是養(yǎng)母張翠芬省吃儉用給她買的,
里面裝著她全部的家當(dāng)——幾件同樣洗得發(fā)白的換洗衣服,幾本翻得卷了邊的舊書,
還有一個外殼磕碰得有點變形的老款智能手機。司機老劉從后視鏡瞥了她一眼,
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車外雨幕厚重,車內(nèi)一片死寂,
只有引擎低沉壓抑的轟鳴聲。車子駛過漫長而陌生的林蔭大道,
最終滑入一扇巨大的、雕花繁復(fù)的黑色鐵藝大門,門后,
是一座在雨幕中如同龐然巨獸般矗立的奢華別墅。燈火通明,卻透著一股拒人千里的冰冷。
沒有傘。司機熄了火,自己撐著傘小跑著進了別墅側(cè)門。蘇晚推開車門,
冰冷的雨水瞬間砸在臉上、身上,單薄的舊外套很快濕透,緊貼著皮膚,帶來刺骨的寒意。
她抱緊帆布包,低著頭,快步穿過空曠得能跑馬的前庭,任由雨水沖刷。
別墅沉重的雕花木門在她面前無聲地打開,
一股暖烘烘的、混合著昂貴香水和鮮花的馥郁氣息撲面而來,與門外的風(fēng)雨形成兩個世界。
巨大的水晶吊燈傾瀉下璀璨到炫目的光芒,照亮了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
也照亮了廳內(nèi)或站或坐的幾個人影。她的生母,林氏集團如今的掌舵人,周美云。
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沒有一絲長途歸來的疲憊,只有一種精心維持的、冰雕般的優(yōu)雅。
她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香奈兒套裝,端坐在寬大的絲絨沙發(fā)里,
手里端著一杯冒著裊裊熱氣的骨瓷咖啡杯。她抬起眼皮,
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蘇晚濕透的、廉價的外套,粘著泥水的帆布包,
最后定格在她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卻因營養(yǎng)不良而過分清瘦蒼白的臉上。
那目光里沒有失而復(fù)得的激動,只有冰冷的評估和一絲難以察覺的……嫌棄?!盎貋砹??
”周美云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清晰地穿透了客廳里流淌的輕柔鋼琴聲,
“以后,你就住在這里。記住,薇薇才是林家從小培養(yǎng)的、唯一的千金大小姐。
外面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最好一個字也別信。安分守己,別給林家丟人。
”鋼琴聲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驟然拔高,幾個華麗而尖銳的音符跳躍出來,
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彈琴的人,林薇薇。她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粉色公主裙,
坐在客廳中央那架一看就價值連城的斯坦威三角鋼琴前。聽到周美云的話,她微微側(cè)過頭,
臉上綻開一個甜美得無懈可擊的笑容,像櫥窗里最精致的芭比娃娃。
她的目光落在蘇晚懷里的帆布包上,嘴角勾起一抹極盡嘲諷的弧度:“鄉(xiāng)巴佬,
這地方的東西可不是你以前見過的那些破爛。尤其這鋼琴,
”她纖細(xì)白皙的手指在光潔如鏡的琴鍵上輕輕滑過,發(fā)出幾個清脆的音,“好幾百萬呢,
碰壞了一個鍵,把你和你那個鄉(xiāng)下媽賣了都賠不起?!敝苊涝莆⑽Ⅴ玖讼旅迹?/p>
似乎覺得薇薇的話有些過了,但終究沒有開口呵斥,只是端起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
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財經(jīng)雜志上,仿佛剛才那刻薄的話語只是背景音。蘇晚站在門口,
雨水順著她的發(fā)梢、衣角滴落,在光潔昂貴的地板上暈開一小灘深色的水漬。
別墅里的暖氣很足,卻驅(qū)不散她骨子里的寒意。她看著周美云冰冷的臉,
聽著林薇薇尖銳的嘲諷,還有那個站在林薇薇鋼琴旁,
穿著考究手工西裝、容貌英俊卻眼神疏離的年輕男人——顧承宇,她名義上的未婚夫。
顧承宇的目光從蘇晚身上掠過,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和毫不掩飾的失望。他皺了皺眉,
轉(zhuǎn)向周美云,語氣帶著一種不容商量的強勢:“周阿姨,承宇失禮了。但我必須聲明,
我顧家的門楣,我顧承宇未來的妻子,必須是真正的、有足夠底蘊和教養(yǎng)的名媛。
這種……”他再次瞥了一眼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蘇晚,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
但那輕蔑的停頓比任何語言都更具侮辱性,“這門婚事,還是作罷的好。
我顧家丟不起這個人?!笨諝夥路鹉塘?。周美云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握著咖啡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泛白。林薇薇的琴聲停了,她臉上閃過一絲幸災(zāi)樂禍,
隨即又換上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表情,輕輕拉了拉顧承宇的衣袖:“承宇哥哥,
別這樣……”管家陳伯,一個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穿著筆挺制服的中年男人,
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蘇晚身側(cè)。他臉上掛著職業(yè)化的、無可挑剔的微笑,
眼神深處卻是一片淡漠的冰原?!疤K晚小姐,您的房間在二樓西側(cè),請跟我來。
”他的聲音平板無波,側(cè)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精準(zhǔn)地隔開了她與客廳中心那令人窒息的對峙。蘇晚沒說話。濕冷的衣服貼在身上,
寒意刺骨,但心口深處,卻燃起了一簇小小的、冰冷的火焰。
她甚至沒有再看顧承宇和周美云一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抱著她那個與這金碧輝煌格格不入的帆布包,跟著陳伯,踩著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一步一步,
走向那個屬于她的、位于華麗城堡最偏僻角落的“房間”。二樓的西側(cè)走廊很長,
光線也比樓下大廳黯淡許多。陳伯推開一扇厚重的木門,
門軸發(fā)出輕微的、仿佛許久未曾潤滑過的“吱呀”聲。
一股淡淡的、混雜著灰塵和消毒水的陳舊氣息撲面而來。房間很大,或者說,曾經(jīng)很大。
但現(xiàn)在,它被一道臨時的、粗糙的木質(zhì)隔斷墻硬生生地從中劈開。隔斷墻的另一邊,
隱約傳來輕柔的音樂聲和女孩子嬌俏的說笑聲——那是林薇薇的衣帽間和休息室。
而蘇晚被分配到的這一半,更像是一個臨時被塞滿了雜物的儲藏室。
一張單薄的鐵架床靠著冰冷的墻壁,上面鋪著一套半舊不新的被褥。一張掉了漆的書桌,
一把椅子,一個簡易的布衣柜,這就是全部。唯一的窗戶對著別墅后面幽暗的花園,
視野被高大的灌木遮擋了大半??諝饫飶浡鴵]之不去的潮濕感。
陳伯放下一個簡單的洗漱包,臉上依舊是那副公式化的微笑:“蘇晚小姐,這是您的房間。
衛(wèi)生間在走廊盡頭。用餐時間會有傭人通知。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先告退了?!闭f完,
不等蘇晚回應(yīng),便微微躬身,無聲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門關(guān)上的瞬間,
外面衣帽間里林薇薇和她的閨蜜柳思思的嬉笑聲清晰地傳了過來?!稗鞭?,
那個土包子真住隔壁了?天吶,這隔音……”是柳思思夸張的聲音?!昂撸屗≈鴨h,
反正也住不了多久?!绷洲鞭钡穆曇魩е环N刻意的慵懶和高高在上,
“你沒聽承宇哥哥今天怎么說嗎?顧家是絕對不會要這種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的。
她以為進了林家就能飛上枝頭?做夢!我才是林家唯一的女兒,她算個什么東西?
一個不知道哪里鉆出來的野種罷了?!薄熬褪蔷褪?!看她那窮酸樣,抱著個破布包當(dāng)寶貝,
笑死人了!”柳思思附和著,聲音尖利刺耳,“對了薇薇,
你那條新到的Dior高定裙子太美了!快讓我看看!
”衣帽間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聲和贊嘆聲。隔斷墻薄得像一層紙,
那些惡意的嘲諷、輕蔑的貶低,如同細(xì)密的針,毫不留情地扎在蘇晚的耳膜上。
她走到那張冰冷的鐵架床邊坐下,帆布包放在膝蓋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上面粗糙的紋路。
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水。
那些惡毒的言語似乎沒有在她眼中激起一絲波瀾,只有那簇心口的火焰,
在無聲地跳躍、燃燒,驅(qū)散著四肢百骸的寒冷。她打開帆布包,
小心翼翼地從最里面的夾層里取出一個厚厚的、邊緣磨損嚴(yán)重的速寫本。
本子的紙張有些泛黃,但每一頁都畫滿了線條流暢、構(gòu)思精巧的珠寶設(shè)計草圖。
有狂野奔放的幾何切割,有細(xì)膩溫婉的花卉纏繞,風(fēng)格多變,靈氣逼人。她翻到最新的一頁,
拿起一支用了半截的鉛筆,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昏沉的天光,快速地勾勒起來。
筆尖在紙上摩擦,發(fā)出沙沙的輕響,像某種隱秘的咒語。
一個全新的、融合了古老圖騰與現(xiàn)代極簡主義風(fēng)格的戒指雛形,在她筆下迅速誕生。
畫完最后一筆,她拿起那個外殼磕碰變形的舊手機。屏幕亮起,光線映亮她沉靜的眉眼。
她點開一個沒有任何標(biāo)識、界面極其簡潔的加密通訊軟件,熟練地輸入一串冗長復(fù)雜的密碼。
屏幕上瞬間跳出一個對話框。【Shadow】:新稿已發(fā)加密通道。老規(guī)矩,
底價七位數(shù)起拍,授權(quán)范圍按協(xié)議執(zhí)行。另,
我需要一個獨立、安全、設(shè)備齊全的工作室地址,坐標(biāo)已發(fā)送。盡快落實。Echo。
發(fā)送完畢,她退出了軟件,手機屏幕暗了下去,恢復(fù)成普通老舊智能機的模樣。
她把速寫本仔細(xì)收好,手機放回口袋。外面的嬉笑聲還在繼續(xù),談?wù)撝钚驴畹陌椭閷殹?/p>
蘇晚站起身,走到那扇小小的窗前,望著外面被雨水沖刷得模糊不清的、屬于林家的后花園。
黑暗中,她的眼神銳利如刀鋒,那平靜的表面下,是深海洶涌的暗流。第二天清晨,
蘇晚是被一陣急促的、帶著命令口吻的敲門聲驚醒的。她睡眠向來很淺,
幾乎是瞬間就清醒過來。門外站著的是周美云的貼身傭人吳媽,
一個顴骨很高、眼神精明刻薄的中年婦人?!疤K晚小姐,夫人讓你下去用餐。
”吳媽的語氣硬邦邦的,眼神像掃帚一樣在蘇晚身上掃了一圈,
在她那件半舊的棉質(zhì)睡衣上停留了片刻,毫不掩飾地撇了撇嘴,“動作快點,
別讓夫人和薇薇小姐等?!碧K晚洗漱完畢,
換上了一套洗得干干凈凈但明顯過時且不合身的舊衣服下樓。
巨大的歐式長餐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琳瑯滿目的早餐,水晶杯盞折射著晨光,璀璨奪目。
周美云坐在主位,姿態(tài)優(yōu)雅地用著銀質(zhì)刀叉,面前擺著一份精致的煎蛋和培根。
林薇薇坐在她右手邊,穿著蕾絲睡裙,小口地喝著牛奶,看到蘇晚,
立刻揚起一個甜膩的笑容:“姐姐,早??!昨晚睡得還好嗎?我們這邊隔音不太好,
沒吵到你吧?”她語氣關(guān)切,眼底卻滿是看好戲的惡意。顧承宇也在,坐在周美云左手邊,
正低頭看著平板上的財經(jīng)新聞,聽到動靜,眼皮都沒抬一下。蘇晚在長桌最末端,
一個距離主位最遠(yuǎn)、緊鄰著通往廚房過道的位置坐下。她面前只擺著一杯清水,沒有餐具,
也沒有食物。傭人們穿梭忙碌,卻仿佛完全忽略了她這個人。
吳媽端著一盤剛烤好的、散發(fā)著誘人香氣的牛角包,特意繞過蘇晚,
殷勤地放到林薇薇面前:“薇薇小姐,您最喜歡的牛角包,剛出爐的?!绷洲鞭蹦闷鹨粋€,
炫耀似的晃了晃,對著蘇晚甜甜一笑:“姐姐,你要不要嘗嘗?
這可是法國空運來的黃油做的哦,外面可吃不到呢?!碧K晚沒說話,
只是平靜地端起面前那杯清水,喝了一口。胃里空空如也,但她的背脊挺得筆直,
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窘迫或乞求。周美云這才像是剛注意到蘇晚,放下刀叉,
用餐巾沾了沾嘴角,目光掃過蘇晚面前的空蕩,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隨即對旁邊伺候的一個年輕女傭道:“小玲,給蘇晚小姐拿份早餐來。
”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那個叫小玲的女傭是新來的,看著怯生生的,
聞言立刻應(yīng)了一聲,小跑著去了廚房。很快,她端著一個普通的白瓷盤子過來,
里面放著一個冷掉的饅頭和一碟咸菜,小心翼翼地放在蘇晚面前。
與桌上其他人精致豐盛的早餐形成了觸目驚心的對比。林薇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趕緊用手捂住嘴,眼睛彎成了月牙:“哎呀,小玲你真是的,怎么能給姐姐吃這個呢?快,
去換點好的來!”她嘴上這么說,卻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加開心。
顧承宇終于從平板上抬起頭,看了一眼蘇晚面前那寒酸的早餐,
又看了看她身上那身與這奢華餐廳格格不入的舊衣服,
眼中最后一絲若有似無的、對婚約的顧慮也徹底消散,只剩下赤裸裸的鄙夷。他放下平板,
用餐巾擦了擦手,站起身,對著周美云微微頷首:“周阿姨,公司還有個早會,我先走了。
”他甚至沒有看蘇晚一眼,仿佛她只是空氣?!俺杏罡绺缏?。”林薇薇立刻甜甜地道別。
顧承宇剛離開餐廳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一陣低低的喧嘩和驚呼聲。一個傭人急匆匆跑進來,
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夫人!夫人!外面……外面來了好多豪車!
領(lǐng)頭的好像是……是那位傳說中的陸先生!陸沉淵!”這個名字像是一顆炸彈,
瞬間在餐廳里引爆了。周美云猛地站起身,
臉上的優(yōu)雅從容瞬間被驚愕和難以置信取代:“誰?陸沉淵?云鼎國際的陸沉淵?
他來我們林家做什么?”林薇薇也驚得忘了吃東西,眼睛瞪得溜圓:“陸沉淵?
那個福布斯富豪榜上的……天吶!媽!他怎么會來我們家?”整個餐廳里的人都騷動起來,
傭人們探頭探腦,管家陳伯已經(jīng)疾步走向大門方向去確認(rèn)消息了。
剛才還聚焦在蘇晚身上的種種目光和惡意,
瞬間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重量級到恐怖的名字吸引得無影無蹤。蘇晚也抬起了頭。陸沉淵?
她微微蹙眉,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里的舊手機。
餐廳里一片兵荒馬亂。周美云再也顧不上維持儀態(tài),
幾乎是失態(tài)地快步?jīng)_向客廳巨大的落地窗,林薇薇緊隨其后,兩人擠在窗邊,
急切地向外張望。只見林家氣派非凡的雕花大門外,平日里空曠的車道上,
此刻無聲地停泊著七八輛純黑色的頂級豪車。它們?nèi)缤詈OU伏的巨獸,線條流暢冷硬,
每一寸都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尊貴與壓迫感。陽光落在漆黑的車身上,
反射出冰冷而內(nèi)斂的光芒,沒有夸張的喧囂,卻自帶一種掌控一切的強大氣場。為首的,
是一輛極其罕見的定制款幻影。車身比普通幻影更加修長,細(xì)節(jié)處透著手工打造的獨一無二。
車門緊閉,車窗是特制的深色玻璃,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周圍幾輛護衛(wèi)的車輛,
也都是低調(diào)奢華的頂級品牌,拱衛(wèi)著中間的王者。沒有喧嘩,沒有隨從下車喧賓奪主。
車隊只是靜靜地停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信號。這份沉默的威勢,
比任何喧囂都更能彰顯來者身份的超然。周美云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破肋骨。
她握著窗簾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
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真的是他!
云鼎國際的陸沉淵……他怎么會親自來?陳伯!陳伯!”她急切地喊著管家,“快!
快出去問問!陸先生大駕光臨,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是不是我們林氏哪里……”她不敢想下去,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陸沉淵這種站在云端的人物,動動手指就能決定林家的興衰,他的突然造訪,是福是禍?
林薇薇更是激動得臉頰緋紅,雙手緊緊抓住母親的胳膊:“媽!陸沉淵??!天吶,
他是不是……是不是看到我的設(shè)計作品了?
或者……或者……”她腦子里瞬間閃過無數(shù)浪漫的偶像情節(jié)節(jié),心跳快得像擂鼓,“快,媽!
我們快出去迎接??!不能讓陸先生等!”就在周美云強自鎮(zhèn)定,
準(zhǔn)備整理儀容親自出去迎接這尊從天而降的大佛時,管家陳伯快步走了回來,臉色極其古怪,
混合著震驚、茫然和一絲難以置信的惶恐?!胺蛉恕标惒穆曇粲行┌l(fā)緊,
他看了一眼依舊坐在餐廳末尾、平靜地掰著冷饅頭的蘇晚,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才艱難地開口,
“陸先生……陸先生說……他是來找人的?!薄罢胰耍俊敝苊涝坪土洲鞭碑惪谕?,
滿臉錯愕?!罢艺l?”周美云追問,心提到了嗓子眼。林家上下,
誰有資格讓陸沉淵親自來找?難道是……她猛地看向自己的丈夫林正峰的書房方向?
“陸先生說……”陳伯深吸一口氣,似乎說出這個名字需要極大的勇氣,
他的目光最終還是不受控制地飄向了餐廳最不起眼的角落,“他找……蘇晚小姐?!薄稗Z!
”這兩個字,不啻于在周美云和林薇薇耳邊炸響了一道驚雷!蘇晚?!
和咸菜羞辱的、穿著破舊衣服的、被顧承宇當(dāng)眾退婚的、連傭人都敢輕視的鄉(xiāng)下野丫頭蘇晚?
!怎么可能?!周美云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精心描繪的妝容也掩蓋不住那份極度的震驚和荒謬感。她猛地扭頭,死死盯住蘇晚,
眼神像是第一次真正“看見”她,充滿了驚疑、審視和一種被愚弄的憤怒。
林薇薇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聲叫了出來:“不可能!陳伯你老糊涂了吧?
陸先生怎么會找她?一定是搞錯了名字!她算什么東西?一個鄉(xiāng)巴佬……”“閉嘴!
”周美云厲聲呵斥,打斷了女兒的失態(tài)尖叫,但她的聲音也在微微發(fā)顫。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銳利如刀地射向蘇晚,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嚴(yán)厲和審視:“蘇晚!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認(rèn)識陸先生?你怎么會認(rèn)識他?”她腦子里飛速轉(zhuǎn)動著各種可能,
詐騙?陷阱?還是這個她從未放在眼里的女兒,真的隱藏了什么驚天秘密?
可一個鄉(xiāng)下長大的女孩,怎么可能和陸沉淵那種云端之上的人物有交集?餐廳里所有的傭人,
包括剛才端來冷饅頭的小玲,此刻都僵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看向蘇晚的目光充滿了極度的震驚和茫然。
那個被所有人視為塵埃、被安排在儲藏室、吃著冷饅頭的女孩,
此刻身上仿佛籠罩上了一層神秘而令人心悸的光環(huán)。蘇晚終于放下了手里那半個冷硬的饅頭。
她抬起頭,臉上依舊是那種近乎淡漠的平靜,
仿佛外面停著的不是足以讓整個上流社會震動的車隊,
陳伯口中說出的也不是那個足以打敗所有人認(rèn)知的名字。她拿起桌上粗糙的紙巾,
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沾上的饅頭屑,動作從容不迫。然后,
在周美云和林薇薇驚疑不定、如同見鬼般的目光注視下,她緩緩站起身。沒有解釋,
沒有激動,甚至沒有多余的表情。她只是對著臉色煞白、眼神復(fù)雜的周美云,
平靜地、清晰地吐出三個字:“我出去一下?!闭f完,她不再看任何人,邁開步子,
徑直穿過死寂一片、落針可聞的奢華餐廳。她單薄的背影挺直如松,
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在滿室璀璨的水晶燈下,
在那些價值不菲的家具和擺設(shè)的映襯下,竟顯出一種奇異的、不容忽視的力量感。
她走向大門的方向,走向那個外面停著幻影車隊、能讓整個林家都為之顫抖的男人。
蘇晚的身影消失在餐廳通往玄關(guān)的轉(zhuǎn)角。足足過了十幾秒,
死寂的餐廳里才爆發(fā)出林薇薇歇斯底里的尖叫:“她憑什么?!媽!你快攔住她!
她肯定是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她想去勾引陸先生!她……”“夠了!”周美云厲聲打斷,
她的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
顯然也在極力壓制著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和一種被狠狠打臉的羞辱感。她比女兒看得更深,
陸沉淵親自等在門口,點名要見蘇晚,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其恐怖的信號!
這絕不是勾引那么簡單!她猛地看向管家陳伯,眼神銳利得像刀子:“陳伯!
你確定陸先生親口說的是‘找蘇晚小姐’?”陳伯額頭上沁出細(xì)密的冷汗,
用力點頭:“千真萬確,夫人!陸先生的原話是:‘請通傳一聲,陸沉淵,求見蘇晚小姐。
’”他把“求見”兩個字咬得極重,仿佛自己也難以消化這其中的分量。
周美云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wěn)。陸沉淵……用“求見”這個詞?!
這簡直打敗了她所有的認(rèn)知!那個鄉(xiāng)下丫頭,到底什么來頭?
巨大的恐慌和一種被愚弄的憤怒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喘不過氣?!皨?!我們快去門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