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被至親敲骨吸髓。那個我該叫哥哥的男人，是個徹頭徹尾的賭鬼。
他騙光父母畢生積蓄，還偽造我的簽名借下巨額高利貸。父母被蒙蔽雙眼，
反罵我心思惡毒誣陷他們的寶貝兒子。最終，家破了，父母先后被氣病倒下，而我，
背著不屬于我的巨債，活得不如一條狗。再睜眼，我竟回到了他跪在父母面前，
哭訴那個驚天騙局的那一刻。這一次，我笑了。哥哥，爸媽不信我，你寫的借條，
他們總會信吧？1冰冷的窒息感如潮水般退去，肺葉火燒火燎的疼痛卻仿佛還在。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天臺呼嘯的寒風(fēng)，以及債主猙獰的咆哮和推搡。我猛地睜開眼，
劇烈地喘息著，像一條離水太久終于回到河里的魚。
映入眼簾的不是出租屋那斑駁發(fā)霉、被催債紅漆涂滿“還錢”字樣的天花板，
而是一盞熟悉的、略顯過時的暖黃色蓮花吊燈。柔和的光線灑落，
照亮了印著淡雅小花的米色墻紙，
了那套我省吃儉用攢了三個月工資才給爸媽換上的、他們卻從來沒舍得好好坐過的真皮沙發(fā)。
空氣里彌漫著媽媽最拿手的紅燒排骨的濃郁香氣，
還有爸爸常抽的那種廉價煙草燃燒后留下的淡淡焦油味。溫馨，安寧，家的味道。
可我渾身血液卻在瞬間凍結(jié)，每一個細(xì)胞都在尖嘯著發(fā)出警報！這是……三年前？
我爸媽還沒被氣倒，這個家還沒散，還沒被高利貸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我……回來了？
“爸！媽！你們就信我這一次吧！這次這個項目真的穩(wěn)賺不賠！李總那是看我跟他交情鐵，
才拉著咱們家一起發(fā)財?shù)?！三個月！只要三個月，本金回來，后面全是純賺??！
到時候咱們家就能換大房子，爸媽你們也不用再省吃儉用了！
”那無比熟悉、我曾恨之入骨、甚至在無數(shù)個噩夢里都能將我驚醒的哭訴聲，
狠狠扎進我的耳膜！我僵硬地，一點一點地，扭動仿佛生了銹的脖頸。
視線穿過餐廳與客廳相連的拱門，清晰地看到了客廳中央的景象——我那好哥哥林強，
正跪在擦得光可鑒人的瓷磚地上，哭得情真意切，涕淚橫流，
仿佛真是個一心只想帶著全家脫貧致富的孝子賢孫。
我媽趙愛華坐在她最喜歡的那個單人位紅木沙發(fā)上，眼睛早就紅了，
手里捏著的紙巾被擰成了麻花，臉上寫滿了心疼和顯而易見的動搖。我爸林國棟則沉著臉，
悶頭一口接一口地嘬著手里快要燃盡的香煙，灰白的煙霧繚繞，
將他緊鎖的眉頭和眼底那絲掙扎與貪欲籠罩得有些模糊。就是這一幕！前世，
就是這一幕之后！我哭著沖出去，聲嘶力竭地阻攔，
把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林強在外欠下巨額賭債的證據(jù)都摔在了他們面前?？蓳Q來的什么？
是林強更加委屈憤懣的哭喊，指責(zé)我嫉妒他，見不得他好，
千方百計要毀了這個家來之不易的翻身機會！是媽媽不耐煩甚至帶著厭煩的呵斥：“薇薇！
你怎么總是針對你哥！他就不能做點正經(jīng)事了？你是不是巴不得這個家永遠(yuǎn)窮下去！
”是爸爸最終拍板，把那個裝著他們一輩子省吃儉用、起早貪黑攢下的六十萬血汗錢的存折，
親手交到了林強手里！然后呢？沒有然后了。只有三個月后，
追債的兇神惡煞砸碎玻璃闖進家門的巨響，潑滿墻壁和地板的刺眼紅漆，
爸媽一夜之間垮掉的身體和精神，
到被堵在出租屋門口才第一次見到、卻有著我“親筆簽名”的、足足三十萬的的高利貸合同！
家破了，父母先后氣病住院，沉重的債務(wù)和醫(yī)療費壓得我喘不過氣。而我那個好哥哥，
早就卷著最后一點剩下的錢跑得無影無蹤，把所有的爛攤子、所有的絕望，都留給了我們。
直到我被逼上天臺，腳下是萬丈深淵。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而這個魔鬼，
流著和我相似的血，叫我爸媽爹娘！巨大的恨意如同巖漿，在我胸腔里瘋狂翻涌、咆哮，
幾乎要將我的理智焚燒殆盡！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尖銳的疼痛卻讓我異常清醒。不能哭，
不能鬧，不能再做那個被情緒支配、最后被棄如敝履的傻子！重來一次，
老天爺給了我這把復(fù)仇的刀，我絕不能浪費！深吸一口氣，我努力壓下眼底翻騰的猩紅，
臉上擠出一個略顯僵硬但足夠“真誠”的笑容，抬腳走了過去。“爸，媽，
”我的聲音還帶著一點點刻意壓制的、聽起來像是因激動而產(chǎn)生的微顫，“哥說的這個項目，
我剛剛在那邊聽了半天，聽著也覺得挺靠譜的。”一瞬間，三道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林強是毫不掩飾的錯愕和驚喜，大概萬萬沒想到我這個最大的反對派會臨陣倒戈，
眼睛里的算計都忘了藏。爸媽更是驚訝，媽媽甚至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薇薇，
你……你也覺得能行？”她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寫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當(dāng)然能行??！
”我笑得愈發(fā)“燦爛”，快步走到媽媽身邊坐下，親昵地挽住她的手臂，眼睛卻看向林強，
語氣里充滿了“崇拜”和“信任”，“哥在社會上闖蕩這么多年，認(rèn)識的都是大老板，
眼光肯定比我們強。他這次這么有信心，肯定是考察清楚了的。咱們家苦了這么多年，
也該翻身過上好日子了?！蔽肄D(zhuǎn)頭，看向眉頭微微舒展的父親，聲音放得更軟，
更懇切：“爸，媽，機會難得，錯過就太可惜了。咱們就相信哥一次吧！
”林強立刻順桿往上爬，拍著胸脯，砰砰作響，賭咒發(fā)誓：“對啊！爸！媽！
妹妹都這么說了！你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林強要是這次再不成事，
我就……我就沒臉回這個家！我肯定不能讓你們失望！保證讓你們享清福！
”爸爸臉上的猶豫又褪去了幾分，渾濁的眼睛里那點名為“貪欲”的火苗越燒越旺。
我心頭的冷笑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等著吧，我的好哥哥。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我話鋒一轉(zhuǎn)，語氣變得格外“體貼”和“周全”，
仿佛真是處處為這個家著想：“不過嘛……爸，媽，這畢竟不是小數(shù)目，
是咱們家全部的家當(dāng)了。哥，親兄弟還明算賬呢，為了讓爸媽徹底安心，
也為了以后清清楚楚，你看……你是不是該正正規(guī)規(guī)寫個借條？白紙黑字，寫上金額、日期，
按上手印，也算是個憑證，對吧？”我看向林強，眼神“清澈”又“無辜”，
完全是一個為家庭和睦著想的好妹妹模樣：“咱們手續(xù)做得正規(guī)點，以后也好說嘛，
免得時間長了記不清。哥，你覺得呢？”林強臉上的肌肉幾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心虛和抗拒。我心里冷笑：怎么？不敢了？你不是口口聲聲穩(wěn)賺不賠嗎？
寫個小小的借條就怕了？果然，在我和父母共同的注視下，
尤其是看到父母因為我這個“成熟懂事”的提議，臉上反而露出更加放心和贊同的表情時，
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合理的理由拒絕。他只能硬著頭皮，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聲音都有些發(fā)干：“應(yīng)……應(yīng)該的！還是薇薇想得周到！寫！我這就寫！必須寫！
”“太好了！哥你真爽快！我去給你拿紙和筆，還有印泥！咱們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我?guī)缀跏侨杠S地站起身，步伐輕快地走向爸爸的書房。轉(zhuǎn)身背對他們的剎那，
我臉上所有偽裝的暖意和天真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眼底只剩下冰封萬里的恨意和一絲即將復(fù)仇的快意。書房里，
我準(zhǔn)確地從爸爸書桌第二個抽屜里拿出他平時記賬用的那種厚實信紙，
又從筆筒里選了一支最流暢的黑色簽字筆，最后，打開了抽屜最里面那盒鮮紅的印泥。
我的動作不疾不徐，甚至帶著一種冰冷的儀式感。回到客廳，
我將紙筆放在林強面前的茶幾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印泥盒蓋，那抹鮮艷的紅色，
刺得我眼睛微微發(fā)疼?！案纾瑢懬宄c哦?！蔽艺驹谝慌裕p聲細(xì)語地“提醒”著他，
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打磨過的刀，“借款人，貸款人，借款金額……哦對了，
金額最好大寫和小寫都寫上，防止涂改。”林強握著筆的手頓了頓，
額角似乎有細(xì)密的汗珠滲出。“借款日期，還有約定的還款日期，可不能少。
”我繼續(xù)“好心”提醒，聲音溫柔得像羽毛，“還有，身份證號碼也得寫上，這樣更正規(guī)。
”“對了哥，最后記得在名字下面按手印，按清晰一點，紅一點，這樣才有效力。
”我就像一個最苛刻的監(jiān)工，又像一個最盡責(zé)的律師，盯著他，一字一句，
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不放過，徹底堵死所有可能存在的法律漏洞和日后耍賴的空間。
林強在我的“指導(dǎo)”下，如坐針氈，后背的襯衫似乎都被汗水浸濕了一小塊，卻只能咬著牙，
在那張輕飄飄又重如泰山的紙上，簽下了他的名字——林強。然后，他顫抖著，
將右手大拇指重重地按進那盒鮮紅的印泥里，再更加用力地、狠狠地摁在了他的名字上方。
一個清晰無比，甚至能看出指紋螺線的紅印，赫然在目。成了。我?guī)缀跏瞧林粑?/p>
看著那抹紅色落下。這張紙，就是釘死他的第一顆棺材釘！也是我撕碎他所有偽裝的開始！
我笑著，上前一步，小心地拿起那張墨跡和印泥都未干的借條，像是捧著什么寶貝似的，
輕輕地吹了吹氣。然后，我轉(zhuǎn)身，鄭重其事地把它放到還有些發(fā)懵的媽媽手里：“媽，
這下你們總該放心了吧？這可是哥親筆寫下的保證！您可要收好了哦?！眿寢尰剡^神來，
看著借條上白紙黑字紅手印，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
臉上的擔(dān)憂徹底被一種近乎虔誠的鄭重取代，她小心翼翼地把借條對折再對折，
然后塞進了那個暗紅色的存折本夾層里?！昂?，好，寫清楚就好?！彼?。
爸爸也終于徹底放下了最后那點疑慮，猛地站起身，像是下了某種巨大的決心，
腳步沉沉地走向臥室，去拿那個決定命運的存折。我看著林強接過存折時，
那眼底幾乎要壓抑不住的狂喜和貪婪，看著他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看著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敷衍地說了句“爸媽你們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然后便腳步匆匆地沖出了家門，背影很快消失在樓道昏暗的光線里。我知道，
命運的齒輪已經(jīng)開始逆向轉(zhuǎn)動，帶著冰冷的、復(fù)仇的寒光，嚴(yán)絲合縫地扣回了原點。接下來，
我只需要平靜地等待。等待他把錢輸?shù)靡桓啥?。等待那些吸血的高利貸再次敲響這個家門。
等待我親愛的父母，再次陷入那片他們親手參與制造的、絕望的深淵。那時候，
我會拿出這張他們親眼看著、親手收好的借條。我會冷靜地，親自，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
幫我那哭天搶地、或許還會下意識維護寶貝兒子的父母，按下報警電話的那個綠色撥號鍵。
錢，大概率是追不回來了。但沒關(guān)系。我要撕碎的，是林強那層“孝子”的畫皮！
我要打碎的，是我父母那頑固不化、傷我至深的偏心！我要讓他們親眼看看，
他們一直偏袒維護的兒子，究竟是個什么貨色！這一次，
被吸干血、剝凈肉、推出去抵債的人，該換一換了。我走到窗邊，
看著樓下林強那幾乎是小跑著消失在街角的背影，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徹骨、卻又帶著無盡悲涼的弧度。游戲，開始了。
2林強拿著存折離開后，家里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空，
只剩下一種近乎凝滯的、混合著期待與不安的沉寂。媽媽趙愛華坐立難安，
一會兒起身去廚房看看燉著的湯，一會兒又走到窗邊朝著樓下張望，
嘴里不住地念叨：“強子這回……應(yīng)該能成吧？
六十萬呢……可不是小數(shù)目……”爸爸林國棟重新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中，
他臉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他沒接話，只是沉默地吞吐著，渾濁的眼睛望著窗外，
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存折，是他和媽媽一輩子在工廠里熬更守夜、省吃儉用，
一分一厘攢下來的，是他們的命根子，也是他們晚年唯一的依靠。我安靜地坐在沙發(fā)角落，
手里拿著一本過期的雜志，指尖劃過光滑的銅版紙，發(fā)出細(xì)微的沙沙聲。我的心很靜，
靜得像一口枯井，再也泛不起絲毫波瀾。
的委屈、眼睜睜看著家庭滑向深淵的無力感……早已在一次次的絕望和被拋棄中燃燒殆盡了。
如今剩下的，只有冰冷的理智和清晰的復(fù)仇路線圖。我知道，從現(xiàn)在開始，每一分每一秒，
那六十萬都在以驚人的速度消失在了賭桌上，或者流進了放貸人的口袋。但我什么也不會說。
我甚至還會在他們焦慮不安的時候，適時地“添一把火”，澆灌他們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媽，您就別擔(dān)心了?！蔽曳畔码s志，聲音輕柔，帶著恰到好處的“憧憬”，
“哥這次看起來胸有成竹的，那個李總聽起來也挺有實力的。說不定啊，過不了多久，
咱們家真能換大房子呢。您不是總說腰疼，嫌現(xiàn)在這樓房爬著累嗎？到時候咱們換帶電梯的。
”媽媽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亮了幾分，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未來寬敞明亮的大房子。
她坐回我身邊，拉著我的手，語氣熱切了不少：“還是薇薇你會想。是啊，你哥說了，
那項目回報率高得很……說不定，說不定真能成！”她像是在說服我，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爸爸吐出一口煙圈，悶聲道：“哼，但愿這小子這次真能辦點人事！”話雖如此，
但他緊繃的下頜線似乎松弛了一些。我看著他們眼中重新被點燃的希望之火，
心底只有一片漠然的冷笑。燒吧，燒得越旺越好。希望燃得越高，摔下來的時候，才會越痛，
才會記得越牢。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電話儼然成了最重要的物件。每次鈴聲響起，
媽媽總是第一個沖過去接聽，語氣急切而充滿期待：“喂？強子??？怎么樣了啊？
”電話那頭的林強，顯然深諳畫餅之道。頭兩天，
他打回來的電話充滿了激昂的“進展”：“媽！項目已經(jīng)開始啟動了！李總帶我看過場地了，
氣派得很！”“資金已經(jīng)到位一部分了，正在采購設(shè)備！”“放心吧，一切順利，
就等著收益了！”媽媽的每一聲回應(yīng)都洋溢著喜悅，
掛了電話就會迫不及待地向我和爸爸“匯報”哥哥傳來的“好消息”，
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花。爸爸雖然還是那副嚴(yán)肅的樣子，但吃飯時偶爾會多喝半杯酒，
眼里的光也亮了些。我則配合地露出驚喜的表情，
說著“哥真厲害”、“太好了”之類的場面話，心里卻在默默計算著時間。
按照前世的記憶和他的賭性，那六十萬，最多半個月就會見底。他現(xiàn)在編造的每一個字，
未來都會變成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們臉上。偶爾，媽媽也會閃過一絲疑慮，
尤其是在林強連續(xù)兩天沒來電話的時候。她會坐立不安，忍不住問我：“薇薇，
你說你哥那邊……不會出什么事吧？怎么兩天沒信兒了？”每當(dāng)這時，我就會放下手里的事，
露出比她更“單純”的信任表情，安慰道：“媽，哥肯定是在忙正事呢。那么大個項目，
千頭萬緒的，他肯定得盯著，一時忘了打電話也正常。咱們別瞎想，
安心等著哥的好消息就行?！蔽业摹靶湃巍焙汀袄潇o”仿佛是最好的鎮(zhèn)定劑，
總能輕易撫平她那點微不足道的不安。她便會點點頭，自我安慰道：“對，對，忙點好，
忙點說明有事干，有錢賺?！卑职峙紶柭犚?，也不會多說什么，只是抽煙抽得更兇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林強電話的頻率明顯降低了。從最初的一天兩三個，變成一天一個，
再到后來，兩三天才有一個。而且，電話里的內(nèi)容也開始發(fā)生了變化。
之前的激昂和肯定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模糊的、推諉的借口?！皨?，
這邊流程有點復(fù)雜，需要點時間……”“最近政策有點變動，項目稍微緩一緩，不過沒事，
李總說了，影響不大……”“資金周轉(zhuǎn)暫時有點小問題，
很快就能解決……”媽媽的眉頭越皺越緊，
接電話時的語氣也從最初的興奮變成了擔(dān)憂和催促：“強子，到底怎么回事??？
你可別嚇?gòu)尠?！那錢……那錢沒問題吧？”“哎呀媽！你就放一百個心吧！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