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掛斷了他的電話后,我就上了飛機。
其實飛機的頭等艙是有信號的。
可我還是把手機關機了。
坐在躺椅里,隨手拿了一本雜志,開始翻看。
猛地翻到其中關于季洵的商業(yè)訪談。
這本雜志有些舊了,配圖里的季洵大概是三四年前的模樣。
白色襯衫的紐扣扣到了最上一顆,搭配沉穩(wěn)的領針,一絲不茍。
眼神銳利又深邃,整個人疏離又冷漠。
很難有人面對這樣的商業(yè)巨擘能不害怕。
我也不例外。
這是十年來我第一次對季洵說分手。
大部分時間我都是不敢得罪他的,討好是面對他的本能。
有時,他因為欲求不滿,會讓我推掉已經約好的行程。
事后又大手一揮,幫我賠了違約金。
外加一些珠寶首飾作為補償。
哪怕我心里不開心,也不會說出來。
當然也不會有人看出來,我覺得自己演得還不錯。
直到那年。
明明是季洵讓我推掉綜藝節(jié)目陪他國外游,卻又放了我鴿子。
我很隱晦地問過助理,才知道原來是許柔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他便迫不及待地推掉和我的約會,驅車上百公里去赴會。
我才想起來,這是他“白月光”所在的國度。
我只好獨自游玩。
可我沒想到在國外也會有人認出我這個小明星。
一個高大帥氣、金發(fā)碧眼的男人,興奮到瞳孔微微收縮,對我說:
“你是劉雅,對不對?我看過你演的電影,我是你的10級粉絲!”
我看得出他特別高興,我自己也有些興奮。
因為在國內,我的粉絲很少,大部分都是因為季洵才關注我。
我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真正的粉絲,而且是因為一部我出道時拍的電影。
可能因為無聊,也可能因為高興,我們一起同游了一天。
發(fā)現意外地合拍。
我喜歡刺激的過山車。
恰好他也是。
我喜歡漫無目的地閑逛。
他就以當地導游的身份帶著我,去那些只有當地人才知道的小餐館。
鬼使神差地,臨走前我們交換了聯系方式,我還收下了他送的一朵干花。
他后來問我:“你的心情好些了嗎?”
我眼眶猝然紅了,當晚季洵沒有回來,可我卻安穩(wěn)的睡著了。
再一次睜眼,是因為空姐輕輕喚醒我:
“劉女士,要落地了?!?/p>
我將雜志隨手放回原位,沒再多看一眼。
走出飛機,帶著一絲寒意的風吹過,我的心情卻無比順暢。
只是手機剛開機,電話鈴聲就急促地響起。
我看了一眼,隨手按了掛斷,但對方不依不饒。
我深吸一口氣,果斷拉黑,沒想到他竟然換著號碼打來。
我無奈接起,那邊卻安靜了許久。我只好先開口:
“有事嗎?不說我掛了?!?/p>
我聽見他的聲音如淬了冰一般寒冷,幾乎是咬著后槽牙吐出來的:
“你到底在哪?什么老公?給我說清楚!”
我拿著行李箱往外走,不明白季洵的憤怒的為什么。
我主動離開他,他不應該感到慶幸、感到高興嗎?
還是因為第一次被“替代品”拒絕,而覺得難堪和不爽呢?
我很平靜地回答他:
“那一條官宣的博文,是我和我老公的。我們之間,只差走完教堂的儀式了?!?/p>
那頭又沉默了很久。
我好像聽到了玻璃砸在地上的巨大聲響。
緊接著是更劇烈的“砰”的一聲巨響。
電話被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