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妙及笄那日,母親被父親的“解語花”妾室氣得臥病在床。靈病床前,
她啃著蜜瓜發(fā)誓:“這將軍府,我掀定了!” 她偷偷翻閱《江湖陰人一百招》,
聯(lián)絡“江洋大盜”,甚至試圖把她爹的虎符塞進當鋪??擅看巫餮?她調(diào)的“穿腸散”,
被父親激動供起:“乖囡秘制強身健體粉!” 她找的“大盜”,
痛哭流涕送牌匾:“謝姜女俠指引光明路!”虎符剛進當鋪,就被掌柜焚香送回,
附言:“小姐大義考驗我等忠誠,卑職佩服!”姜妙妙氣得咬被角,
卻聽見父親心聲:“閨女為我操碎心了…”她猛回頭,只見死對頭小侯爺楚星河,
正把她寫的謀反信換成食譜。 ——“傻桃酥,掀房揭瓦這種技術活,
不得讓未來夫君打個下手?”---病榻前藥氣彌漫,她娘臉色蒼白地昏睡著。
姜妙妙盤腿坐在腳踏上,抱著半個冰鎮(zhèn)蜜瓜,拿勺子挖得吭哧吭哧,一雙杏眼卻噴著火,
死瞪著窗外——那邊正隱隱傳來她爹姜大將軍那朵“解語花”白姨娘咿咿呀呀吊嗓子的聲音,
甜膩得能招來一窩蜜蜂?!澳锇?,”她吞下最后一口甜滋滋的瓜肉,
把瓜皮精準投進遠處的漱盂里,抹抹嘴,“您瞧瞧,這什么破地方?您還喘著氣呢,
那妖精就敢這么囂張!放心,這破將軍府,女兒我啊,掀定了!”她嗓門亮堂,
門外偷聽的丫鬟小廝們嚇得一哆嗦,心里彈幕刷爆:【大小姐又開始了…哎,
定是憂心夫人病體…】【可憐見的,夫人病倒,大小姐都氣糊涂了…】姜妙妙才不管,
她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
她娘藏的一箱子話本里居然混進一本《江湖陰人一百招(繪圖版)》,就它了!第一戰(zhàn),
直搗黃龍!她把“穿腸散”(其實是黃連粉混了辣椒面)攪和進她爹每日必飲的壯骨酒里。
看著小廝端走那碗紅呼呼的“毒酒”,姜妙妙搓手手,等著聽她爹嗷嗷叫滿院子找水喝。
結果——前院傳來她爹姜大將軍洪鐘般的大笑,震得窗戶紙嗡嗡響:“哈哈哈哈!妙妙!
爹的貼心小棉襖!真是爹的乖囡囡!”姜大將軍一陣風似的沖進來,手里捧著那碗壯骨酒,
激動得虎目含淚:“爹近日演練軍陣,腰酸背痛,喝了你這特調(diào)的‘強身健體酒’,嚯!
立馬渾身是勁,感覺還能再馴服十匹烈馬!陛下正愁軍中提振士氣的方子,爹這就獻上去!
”姜妙妙:“???”她眼睜睜看著她爹把那碗“毒酒”一口悶了,還咂咂嘴,
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然后旋風般刮走了。留下姜妙妙對著空碗凌亂。
這《江湖陰人一百招》是盜版的吧?!內(nèi)宅失手,轉戰(zhàn)外援!
她記得娘親提過一伙“無惡不作”的“翻江龍”水匪,頭子曾順走她娘一筐菱角。就他們了!
她塞了一包金瓜子子和一封極盡煽動的信過去,約他們蘆葦蕩不見不散,
共商“劫富濟貧(我自己)”大計。月黑風高夜,姜妙妙穿著夜行衣(自以為很隱蔽,
實則袖口還繡著蝴蝶結),摸到蘆葦蕩深處。迎接她的不是刀光劍影,
而是齊刷刷跪了一地的彪形大漢!個個哭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領頭的獨眼龍捧著她那包金瓜子,嚎得蕩氣回腸:“姜女俠!您真是活菩薩轉世啊!
不僅不忘夫人當年贈菱之恩,還特意送來路費點撥我等棄暗投明!我等不是人!
竟曾干過偷雞摸狗的勾當!您放心!從今往后,我等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這就去水師衙門投誠,爭取將功贖罪!”姜妙妙握著懷里準備當暗器的癢癢粉,
看著面前這群哭成淚人的“江洋大盜”,徹底懵圈了。女俠?點撥?投誠?
她只是想找個合伙掀家的啊喂!接連受挫,姜妙妙怒了!她決定玩票大的!偷她爹的虎符,
拿到當鋪當了!看這次誰還能圓回來!她好不容易摸進書房,偷出那沉甸甸的虎符,
塞給一個看起來最鬼鬼祟祟的當鋪朝奉。忐忐忑忑等了兩天,沒等來抄家的圣旨,
卻等來了她爹姜大將軍抱著虎符,老淚縱橫地沖進她房里:“妙妙!爹的好閨女!
爹都知道了!你為了試探京城守備對虎符的警覺程度,竟不惜以身犯險!
幸好那位‘義士’忠肝義膽,第一時間焚香沐浴送還!陛下得知此事,龍心大悅,
夸我姜家滿門忠烈,家風嚴謹!爹…爹太欣慰了!
”姜妙妙看著失而復得的虎符和她爹感動涕零的臉,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原地升天。
她氣得回房摔枕頭咬被角:“這屆隊友帶不動!這屆反派智商也不行!到底是誰在搞我?!
”正暴躁著,忽然聽見她爹在門外跟副將感慨的心聲:【…哎,閨女為了我這個爹,
為了將軍府,真是用心良苦,
都開始用這種自污的方式暗中助我了…我得對她更好點…】姜妙妙:“!?。 毙穆??!
她居然能聽見她爹的心聲了?!她猛地沖出門,左右張望,
想找出那個一直在背后給她“洗白”的混蛋!然后,她看見了。隔壁院墻上,
搶她糖畫、往她毽子上插雞毛、說她“矮得像冬瓜”的死對頭——長寧侯家的小侯爺楚星河,
正懶洋洋地翹著腿躺在墻頭,嘴里叼著根柳枝,
手里拋著她昨天“遺失”在外的一個繡著歪歪扭扭小鴨子的香囊。見她看過來,
楚星河鳳眼一挑,笑得像只成了精的狐貍。他手指幾不可查地一彈,
將一張她原本打算用來羅列“掀府十大罪狀”的紙,換成了一張灑著金粉的桃花箋,
上面龍飛鳳舞寫著什么“一日不見,思之如狂”的酸詩,
輕飄飄地丟進了她窗臺上的茉莉花盆里。動作快得只剩殘影?!吧堤宜?。
”一個戲謔帶笑、懶洋洋的嗓音,清晰無比地砸進她腦海。——“掀房揭瓦這種技術活,
是聰明人干的嗎?叫聲好哥哥,爺帶你飛啊?!苯蠲钅X子“嗡”的一聲,炸了!楚!星!
河!竟然是你這個殺千刀的!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姜妙妙氣得頭頂冒煙,
擼起袖子就往外沖:“楚星河!你給我下來!是不是你搞的鬼!誰要你帶!誰要叫你哥哥!
你給我說清楚!”她一陣風似的沖到隔壁長寧侯府,
門房早就習慣了她隔三差五來找小侯爺“切磋”,憋著笑放行。姜妙妙直沖楚星河的書房,
一腳踹開門(門又沒栓):“楚星河!”楚星河正歪在軟榻上拋著核桃玩,見她進來,
也不驚訝,慢悠悠坐起身,挑眉:“喲,桃酥兒,這么想我?投懷送抱這么積極?
”“抱你個大頭鬼!”姜妙妙沖上去就想揪他耳朵,“說!是不是你把我毒藥換了?
是不是你讓那些水匪從良的?是不是你贖回虎符的?!你到底想干嘛!
”楚星河輕易格開她的爪子,順勢一拉,把人帶得轉了個圈,按在旁邊的椅子上:“干嘛?
”他湊近她氣鼓鼓的臉蛋,笑得惡劣,“幫你啊。”“幫我?你這叫幫倒忙!”“倒忙?
”楚星河嗤笑,屈指彈了下她光潔的腦門,“姜妙妙,用你的小腦袋瓜想想,
你那辣椒面真能穿腸?那‘翻江龍’早就是水師編外人員了你看不出來?
虎符丟了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你爹你跑得掉?笨不笨?”姜妙妙被彈得嗷一聲,
捂著頭瞪他:“要你管!我樂意!”“小爺偏要管?!背呛邮掌鹜嫘ι裆?/p>
鳳眼里掠過一絲極淡的、姜妙妙看不懂的情緒,快得像是錯覺,“不僅管,還得管一輩子。
”“你!”姜妙妙氣得想咬人,卻又拿他沒辦法,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最后,
她一腳踹在他小腿上(沒太用力):“我不管!我就要掀府!你賠我的計劃!
”楚星河嘶了一聲,蹲下來,與她平視,從袖子里摸出個油紙包,
里面是香噴噴的玫瑰酥:“賠你。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xù)想餿主意,是不是?
”姜妙妙聞著香味,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她瞪了楚星河一眼,搶過玫瑰酥,
惡狠狠地咬了一口。算了,吃飽再說。從那天起,姜妙妙的“掀府大業(yè)”就徹底變了味。
她剛把白姨娘最愛的牡丹花圃澆上醋,第二天花圃里就換上了更名貴的綠牡丹,
旁邊還立了個牌子“妙妙小姐親手培育新品”。她爹摸著下巴感慨:“閨女真是有心了,
知道為父喜歡稀奇花草?!彼室獍阉谋鴷鴵Q成自己畫的烏龜王八圖,
結果她爹如獲至寶,裱起來掛書房,逢人就吹:“瞧我閨女這寫意派大作!有宗師風范!
”(雖然他不知道是哪位宗師)她甚至嘗試在將軍府門口挖個坑想絆倒巡街的衙役,
結果第二天坑就被修得整整齊齊,旁邊立了個牌子“妙妙愛心捐物箱”,
還真有不少百姓往里丟舊衣舊物!而楚星河,永遠在她搞事的第一時間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