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我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水順著頭發(fā)往下淌，凍得我一哆嗦，
睜眼就看見個穿著青色綢緞的管家，正用腳碾著地上的水漬，滿臉嫌惡：“沈清辭！
還敢裝死？公主的生辰賀禮，陛下讓你親手送去，你要是誤了時辰，仔細你的皮！
”我撐著身子坐起來，后腦勺還在疼——昨天穿越過來時，原主剛被皇帝選中當(dāng)駙馬，
就因為不愿入贅，被管家派人打得暈了過去。這是大靖王朝，
一個把“看臉”刻進骨子里的朝代?；实奂蓱劰髂讣益?zhèn)國公府的兵權(quán)，
又不想落個“打壓功臣”的名聲，就想出個荒唐法子：給公主選婿只看容貌，不看家世。
美其名曰“順公主心意”，實則是挑個沒背景的“花瓶駙馬”，既能當(dāng)質(zhì)子拿捏，
又能借“駙馬無能”羞辱鎮(zhèn)國公府，慢慢削弱他家的聲望。整個京城都知道，
駙馬就是個擺設(shè)，是皇帝手里的棋子。連駙馬府的下人都敢騎在我頭上。
我穿的衣服是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衫，桌上的早飯只有一個冷饅頭，
管家還每天變著法兒地刁難——今天讓我去掃馬廄，明天讓我給公主端洗腳水，
美其名曰“駙馬要學(xué)著伺候公主”。其實就是欺負我沒靠山。我裹緊身上的粗布衫，
盯著銅鏡里那張臉——確實好看，眉如遠山，眼似桃花，皮膚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
原主就是靠這張臉，從街頭乞丐被選成駙馬的。可這張臉現(xiàn)在是我的催命符，
要是讓皇帝知道我不是真的“柔弱無能”，怕是活不過三天。前世我是個文物修復(fù)師，
最擅長修古代傀儡。穿越前，我剛修復(fù)好一個唐代的人皮傀儡，
那傀儡的關(guān)節(jié)、神態(tài)都和真人一模一樣，我還沒來得及研究，就被傀儡手里的機關(guān)刺中，
一睜眼就到了這里。更巧的是，我在原主的破箱子里，找到了半張殘破的傀儡圖紙，
上面的機關(guān)設(shè)計，和我前世修復(fù)的那個傀儡一模一樣。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的穿越，
恐怕不是意外?！斑€愣著干什么？賀禮都要涼了！”管家又踹了一腳門，
把一個精致的錦盒扔在我面前，“這可是鎮(zhèn)國公府送來的翡翠如意，你要是摔了，
就是把你賣了也賠不起！”我撿起錦盒，入手沉甸甸的，盒面上繡著鎮(zhèn)國公府的圖騰。
我知道，這趟去見公主，肯定沒那么簡單。果不其然，剛走到公主府的月亮門，
就聽見幾個丫鬟在嚼舌根：“你說這沈清辭，除了臉還有什么用？昨天掃馬廄還摔了一跤，
笑死人了！”“可不是嘛，公主殿下那么尊貴，怎么就攤上這么個駙馬？我看吶，
他連給公主提鞋都不配！”我攥緊手里的錦盒，正想發(fā)作，
忽然聽見一道冷硬的聲音：“你們再敢多嘴一句，就滾出公主府?！蔽姨ь^一看，
只見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站在廊下，腰間掛著把玄鐵刀，刀鞘上刻著細密的花紋。
他生得極俊，卻是冷冽的那種俊，眉峰銳利，眼神像冰，下頜線繃得緊緊的，一看就不好惹。
那幾個丫鬟嚇得立刻閉了嘴，低著頭跑了。男人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我身上，
沒像別人那樣露出嘲諷的神色，只是淡淡說了句：“駙馬，公主在正廳等你，我?guī)氵^去。
”他就是公主的貼身侍衛(wèi)，顧寒江。我跟著他走在廊上，忍不住問：“剛才謝謝你。
”他腳步?jīng)]停，聲音沒什么起伏：“我只是不想有人在公主府吵鬧，不是幫你?！蔽倚α诵Γ?/p>
沒戳破他——要是真不想管，剛才就不會開口了。走到正廳門口，他忽然停下，
轉(zhuǎn)頭看我：“駙馬，這府里的人都勢利，你要是一味忍讓，只會讓人得寸進尺。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說這個。他沒再多說，推開門讓我進去，自己則守在門口。
正廳里，公主坐在主位上，穿著華麗的宮裝，容貌和皇帝有幾分相似，卻沒那么多算計，
只是眉宇間帶著點愁緒。她看見我手里的錦盒，嘆了口氣：“這是我爹讓你送來的？
”我點頭：“是鎮(zhèn)國公大人的心意?！彼蜷_錦盒，看著里面的翡翠如意，
輕聲說：“我爹就是這樣，總想著用這些東西討好陛下，可陛下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比誰都清楚?！蔽覜]接話，知道這話不是我該聽的。她忽然抬頭看我：“沈清辭，
我知道你不想當(dāng)這個駙馬，我也不想嫁你。可我們都是身不由己，以后在這府里，
你要是受了委屈，就跟我說，別自己憋著。”我心里一動，剛想說些什么，
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砉芗业穆曇簦骸肮鞯钕?，陛下派人來了，說讓駙馬立刻去宮里一趟，
陛下要和駙馬下棋?！惫髂樕兞俗儯骸氨菹掠窒敫墒裁?？”我知道，
皇帝這是又想羞辱我了。我站起身，對公主說：“公主放心，我去去就回?！弊叱稣龔d，
顧寒江還守在門口，見我出來，問：“陛下找你？”我點頭：“讓我去宮里下棋。
”他眼神沉了沉：“陛下棋藝極好，故意找你下棋，怕是沒安好心?！蔽倚α诵Γ骸胺判?，
我不會讓自己輸?shù)锰y看?！彼粗遥凵窭锒嗔它c別的東西，像是疑惑，又像是好奇。
我跟著宮里來的太監(jiān)走，路過駙馬府的前院時，又看見那個管家，正指揮著下人搬東西，
看見我，故意大聲說：“有些人啊，就是命好，憑著張臉就能去宮里見陛下，可惜啊，
腦子不好使，等會兒下棋輸了，丟的可不是自己的臉，是咱們駙馬府的臉！
”周圍的下人都跟著笑。我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他，
手里還攥著剛才從房間里帶出來的一個小木偶——那是我用木頭雕的簡易傀儡，只有巴掌大，
能模仿人的動作。我把木偶藏在袖子里，對著管家笑了笑：“管家說得對，我腦子是不好使，
不過我聽說，陛下最近在查府里的用度，要是讓陛下知道，有些管家克扣駙馬的用度，
還縱容下人嘲笑駙馬，不知道會怎么處置呢？”管家臉色變了：“你胡說什么！
我什么時候克扣你的用度了？”我沒跟他爭，只是悄悄操控袖子里的木偶，模仿皇帝的聲音，
壓低了嗓子說：“朕聽說，駙馬府的管家很能干，連駙馬的衣食都能做主，
不如朕把這管家調(diào)到宮里，讓他管管朕的用度？”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周圍的下人聽見。
管家嚇得臉都白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饒命！奴才不敢！奴才再也不敢了！
”周圍的下人也都慌了，紛紛跪下。我心里暗笑，這傀儡模仿聲音的本事，果然好用。
我故意裝出驚訝的樣子：“管家這是干什么？陛下又沒真的來，你怎么跪下了？
”管家這才反應(yīng)過來，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可他也不敢發(fā)作，只能紅著臉爬起來，
再也不敢對我不敬。我沒再理他，轉(zhuǎn)身跟著太監(jiān)走了。走到門口，我回頭看了眼廊下，
顧寒江還站在那里，正好和我對上目光。他眼里沒了之前的冷冽，反而帶著點笑意，
朝我點了點頭。我心里忽然有了個想法——這個顧寒江，或許不是皇帝的人。而我，
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忍下去了?；实巯氚盐耶?dāng)棋子，那我就偏要跳出他的棋盤。
我要查清這個朝代和傀儡的關(guān)系，要找到穿越的真相，
還要護住影閣的人——那是我穿越過來后，用修復(fù)傀儡的手藝組建的暗衛(wèi)組織，
里面都是些和我一樣沒靠山的人，我不能讓他們出事。更重要的是，我要看看，
這個冷冽的顧寒江，到底是敵是友。宮里的路還很長，可我知道，從今天起，
我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花瓶駙馬”了?；实巯敫蚁缕澹磕俏揖秃煤门闼乱痪?，
看看最后到底是誰輸誰贏。跟著太監(jiān)走進御書房時，皇帝正坐在龍椅上翻奏折，見我進來，
頭都沒抬，只指了指桌前的空位：“坐吧，朕聽說你最近在府里‘很活躍’，
連管家都敢訓(xùn)了？”我心里一緊，沒想到管家這么快就告了狀，面上卻裝出怯懦的樣子，
規(guī)規(guī)矩矩坐下：“陛下恕罪，臣只是覺得管家做事不妥，沒敢訓(xùn)他?！被实圻@才放下奏折，
目光像刀子似的刮過我的臉：“不妥？一個駙馬，連府里的下人都管不好，
還好意思說別人不妥？今天朕教你下棋，也教你個道理——在其位，謀其政，
別總想著做些沒用的事?！逼灞P早就擺好了，黑白棋子分列兩邊?；实勰闷鹨活w黑子，
“啪”地落在棋盤中央：“你先下。”我知道他是故意讓我先，好讓我輸?shù)酶y看。
要是以前的原主，肯定只會胡亂落子，
可我不一樣——這幾天我早就用傀儡模仿了棋待詔的下棋手法，
連落子的力度、思考的時間都練得分毫不差。我拿起一顆白子，慢慢放在黑子旁邊，
故意露出猶豫的神色。皇帝嗤笑一聲：“果然是個外行，第一步就落錯了地方。
”接下來的兩局，我故意處處示弱，棋子被吃了一大片，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得意，
嘴里還不停嘲諷：“你這腦子，也就配當(dāng)個擺設(shè)，鎮(zhèn)國公府要是交到你手里，
不出三個月就得敗光?！敝車奶O(jiān)宮女都低著頭，沒人敢出聲，
可我能感覺到他們眼里的嘲笑。第三局開始，我不再假裝，手指捏著白子，
落子的速度快了不少，每一步都精準堵死皇帝的路?；实勰樕系男θ轁u漸消失，
眉頭越皺越緊，手里的黑子捏了半天，才勉強落下?！澳恪彼⒅灞P，又看了看我，
眼神里滿是驚訝，“你以前學(xué)過下棋？”我裝作慌亂地低下頭：“沒、沒有，
臣就是昨天看棋待詔下過幾局，胡亂學(xué)的?！被实埏@然不信，卻也沒再多問，
只是臉色陰沉得嚇人。最后一步，我手里的白子落下，直接斷了皇帝所有的退路——我贏了。
御書房里靜得能聽見呼吸聲，皇帝盯著棋盤看了半天，忽然笑了：“好啊，
沒想到你還有點小聰明，看來朕沒選錯人。”這話聽著像夸贊，可我知道，
他心里肯定更忌憚我了。離開御書房時，天已經(jīng)黑了，冷風(fēng)刮在臉上，
我卻覺得渾身輕松——這是我穿越過來，第一次在皇帝面前贏了一局，
也是第一次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閉了嘴。剛走到宮門口，就看見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燈下，
玄鐵刀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是顧寒江。他見我出來，快步走過來，從懷里掏出一塊暖手玉，
塞進我手里：“宮里冷，你手涼，拿著暖暖。”玉是溫的，貼著掌心，
暖意順著指尖傳到心里。我抬頭看他，他的耳朵有點紅，眼神躲閃著，不敢跟我對視。
“你怎么在這兒？”我問?！肮鲹?dān)心你，讓我來接你?！彼曇粲悬c含糊，頓了頓又補充，
“我也擔(dān)心你會吃虧?！边@句話說得很輕，卻像顆石子砸在我心里，泛起圈圈漣漪。
我攥著暖玉，忽然覺得，這個冷冰冰的侍衛(wèi)，好像也沒那么難接近。回去的路上，
我們并肩走在石板路上，沒人說話，卻一點都不覺得尷尬。路過街邊的小吃攤時，
我停住腳步：“要不要吃碗餛飩？我請客。”他愣了一下，點頭：“好?！睌傊魇莻€老奶奶，
見我們兩個長得俊，笑著多給了我們兩個雞蛋。顧寒江吃得很慢，不像平時那樣冷硬，
反而多了點煙火氣。我看著他，忽然想起影閣的兄弟，他們也總在夜里偷偷煮餛飩吃，
那是我穿越過來后，最溫暖的日子。“顧寒江，”我忽然開口，“你是不是鎮(zhèn)國公府的人？
”他手里的勺子頓了一下，抬頭看我，眼神里滿是驚訝：“你怎么知道？”“我猜的，
”我笑了笑，“你對公主太盡心，對鎮(zhèn)國公府也很維護，不像是普通侍衛(wèi)。
”他沉默了一會兒，放下勺子，認真地看著我：“我是鎮(zhèn)國公的遠房侄子，
當(dāng)年公主被陛下刁難，鎮(zhèn)國公怕她出事，就讓我裝成寒門侍衛(wèi)，留在她身邊保護她。
陛下以為我是他的人，還讓我盯著鎮(zhèn)國公府的動靜，我一直沒敢跟別人說，連公主都不知道。
”我心里的猜測得到證實，反而松了口氣：“那你愿意跟我合作嗎？我想擺脫陛下的控制，
也想幫鎮(zhèn)國公府躲過陛下的算計?！彼粗遥凵窭锒嗔它c信任：“我信你，
從你今天在御書房贏了陛下，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柔弱?！蔽覀兙瓦@樣成了盟友，
夜里經(jīng)常在我的書房見面。他會給我?guī)m里的消息，告訴我哪些大臣是陛下的人，
哪些可以爭?。晃視趟倏睾喴卓?，讓他能用傀儡傳遞消息，不被陛下發(fā)現(xiàn)。有一次，
他教我用刀，我的手被刀柄磨得發(fā)紅，他皺著眉，小心翼翼地給我涂藥膏，
手指碰到我的傷口時，還會輕輕吹口氣。那一刻，我忽然覺得，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
也挺好。可平靜的日子沒持續(xù)多久，麻煩就找上了門。那天是宮宴，陛下讓我陪他出席。
宴會上，李大人——就是那個靠打壓鎮(zhèn)國公府上位的寵臣，端著酒杯走到我面前，
故意大聲說：“駙馬爺，聽說您最近棋藝大漲，連陛下都贏了？不過這下棋嘛，
終究是小玩意兒，不知道駙馬爺還有沒有別的才藝？要是只會下棋，那可真是可惜了這張臉。
”周圍的大臣都跟著笑，眼神里滿是嘲諷。陛下坐在主位上，沒說話，顯然是想看我出丑。
我知道李大人是故意的，他想借著“才藝”羞辱我，好討陛下的歡心。要是以前，
我或許會忍，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有顧寒江當(dāng)盟友，有影閣當(dāng)后盾，沒必要再裝柔弱。
“李大人說笑了，”我笑著站起來，拍了拍手，“我確實沒什么大才藝，
不過倒是會點小玩意兒，想給大家表演一下?！蔽易屓税盐姨崆皽蕚浜玫南渥犹蟻恚?/p>
打開箱子，里面是個和李大人一模一樣的傀儡——穿著紅色官服，戴著烏紗帽，
連臉上的皺紋、說話的語氣都模仿得絲毫不差。“這是……”李大人看著傀儡，臉色變了變。
我操控著傀儡，讓它走到殿中央，對著陛下拱手：“臣李大人，覺得駙馬才藝出眾，
比臣強百倍，臣自愧不如！”傀儡的聲音和李大人一模一樣，連語氣里的諂媚都分毫不差。
滿殿大臣都笑了起來，陛下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李大人的臉漲得通紅，
指著我：“你、你這是妖術(shù)！陛下，臣請求治他的罪！”我沒慌，操控著傀儡又開口了，
這次模仿的是陛下的聲音：“李愛卿，玩笑而已，何必動怒？難道你覺得朕的聲音不好聽？
”陛下的笑容僵在臉上，沒敢說什么——他總不能說自己的聲音不好聽。
李大人嚇得立刻閉了嘴，再也不敢找茬。宮宴結(jié)束后，顧寒江在宮門口等我，見我出來，
笑著說：“你剛才的傀儡，可把李大人氣壞了?！薄八钤?，”我哼了一聲，
“誰讓他總想著欺負我?！蔽覀儾⒓缤刈撸瑒傋叩今€馬府門口，
就看見一個小太監(jiān)站在那里，手里拿著兩個信封：“駙馬爺，顧侍衛(wèi)，陛下有密令給你們。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接過信封，我和顧寒江對視一眼，都沒立刻打開。
回到我的書房，我們才拆開信封——我的信上寫著，
讓我三日內(nèi)用傀儡偽造鎮(zhèn)國公府和敵國通信的證據(jù)，交給朝堂；而顧寒江的信上，
卻寫著讓他在三日后的宮宴上，“意外”殺死我，嫁禍給鎮(zhèn)國公府。我們看著手里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