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規(guī)則李明推開創(chuàng)世紀廣告公司大門時，檀香混著速溶咖啡的氣味撲面而來。
老城區(qū)的磚紅色建筑在暴雨后泛著油光，雕花鐵門上的銅環(huán)銹跡斑斑，
門楣上"創(chuàng)世紀廣告"的招牌缺了個"世"字，用紅色膠帶勉強粘補。
他攥緊手中的入職通知書，紙面邊緣被雨水浸得發(fā)皺——三天前面試時，
HR遞給他的也是這張紙，只是當時右下角沒有那個黑色的"創(chuàng)"字印章，
現(xiàn)在那印章的油墨還帶著詭異的黏性。"三樓創(chuàng)意部。"前臺小姐的指甲涂著灰黑色指甲油，
在《員工手冊》紅色字體處重重劃了道弧線，"記住，我們只看重兩樣東西：創(chuàng)意，和準時。
"她的高跟鞋敲擊著百年老建筑的實木樓梯，回聲像某種倒計時的節(jié)拍。
李明注意到她的工牌照片是黑白的，嘴角的微笑僵硬得如同剪紙，而她身后的飲水機旁，
放著一束早已枯萎的紅色玫瑰。三樓走廊鋪著暗紅色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
兩側(cè)辦公室的門都關著，門縫里透出的光線卻呈現(xiàn)出不同色調(diào)：有的慘白如醫(yī)院手術燈，
有的泛著詭異的青綠色。走廊盡頭的掛鐘顯示14:30，分針卻逆著時針緩慢轉(zhuǎn)動，
鐘擺的影子在墻上扭曲成蛇形。李明數(shù)到第七扇門，
門牌上"創(chuàng)意部"三個字的"創(chuàng)"字右上角缺了塊漆，像被硬生生啃掉一口，
露出的木頭紋理里隱約有暗紅色的印記。"新來的？"穿灰色西裝的女人從茶水間探出頭，
胸前工牌寫著"王芳"。她往馬克杯里倒速溶咖啡的手穩(wěn)得過分，"叫我王姐就行。
你的工位在小林旁邊——小心點，他的馬克杯是藍色的，別碰。
"茶水間的咖啡機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響，蒸汽在不銹鋼表面凝結(jié)成水珠，
順著"1985"的刻字緩緩滑落，在臺面積成小小的水洼，
倒映出天花板上搖曳的吊燈光影。李明的工位緊挨著靠窗位置，桌面整潔得像從未有人用過。
隔壁的小林正對著電腦屏幕發(fā)呆，設計稿上的零食包裝用了明黃色，他卻反復調(diào)整飽和度。
"李哥好！"小林轉(zhuǎn)過頭，臉上還帶著大學剛畢業(yè)的稚氣，"我來三周了，
這是我第三個提案……"他突然壓低聲音，"別用紅色，真的，上周有人用了紅色箭頭，
下午就被HR叫走了。"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鼠標墊邊緣，那里有圈淡淡的紅痕，
形狀像被什么東西灼燒過。這時，辦公室盡頭的磨砂玻璃門開了。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出來，
四十歲左右，發(fā)際線整齊得像用尺子量過。"張總監(jiān)！"所有人的鍵盤聲突然變調(diào)，
從雜亂的敲擊變成整齊劃一的嗒嗒聲，仿佛有個無形的指揮家在掌控節(jié)奏。
靠窗的女同事突然劇烈咳嗽，卻死死捂住嘴不敢發(fā)出聲音，直到張總監(jiān)走過后才敢大口喘氣，
紙巾上留下點點血漬。張總監(jiān)把一疊文件摔在會議桌上，金屬保溫杯在桌面磕出脆響。
"脆多多零食，明天早上九點提案。"他的目光掃過辦公室，在小林身上停頓半秒，"記住，
午夜十二點前必須提交最終版，文件名格式'YYYYMMDD_項目名'。"他轉(zhuǎn)身時，
李明瞥見他西裝內(nèi)袋露出半截暗紅色筆記本，封皮上的燙金文字已經(jīng)模糊不清，
但"契約"兩個字的輪廓依稀可辨。李明翻開剛發(fā)的《員工手冊》，
第7頁用紅色宋體印著三條規(guī)則：所有創(chuàng)意提案必須在午夜12點前提交，超時視為無效。
禁止在任何創(chuàng)意作品中使用紅色元素，包括文字和圖像。客戶反饋郵件必須在5分鐘內(nèi)回復，
否則系統(tǒng)自動記錄"服務失職"。"紅色字體是'特別條款'。"王姐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
咖啡杯沿的熱氣模糊了她的眼鏡片，"去年有個實習生用紅筆改了批注，第二天工位就空了。
HR說他'主動離職'，但他的工牌還掛在更衣室——第13個掛鉤，現(xiàn)在還空著。
"她抿了口咖啡，杯底沉著沒化開的速溶顆粒，在杯壁上積成褐色的垢痕，
像某種神秘的符號。晚上十點，辦公室的人反而多了起來。李明盯著電腦右下角的時間，
屏幕反光里映出對面工位女人的臉——她從下午就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左手按鼠標，
右手搭在鍵盤上，連眨眼頻率都像設定好的程序。茶水間的時鐘指向11:59時，
他聽見身后傳來小林的嗚咽。打印機突然自動啟動，吐出一張白紙，
上面用紅色墨水印著"12:00"，墨跡在紙上暈開，像正在流血的傷口。
"文件損壞了……"小林的手指在鍵盤上亂敲，設計稿在屏幕上變成亂碼，"還有七分鐘，
我修復不了……"他的額頭滲出汗珠，滴在鍵盤上，濺開一小片水漬。
李明瞥見他的設計稿角落有個紅色的心形圖案——大概是不小心點到的，只有指甲蓋大小，
卻在慘白的屏幕上像滴血般刺眼。更詭異的是，那紅色圖案正在緩慢移動，
像有生命般爬向設計稿中央。辦公室的掛鐘開始敲響，十二聲鐘響像鈍刀割肉。
第一聲敲響時，小林的電腦屏幕突然變黑，發(fā)出刺耳的電流噪音，像無數(shù)只蟬在同時振翅。
第二聲，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滲出來，
在鍵盤上凝成小紅點——那紅色比設計稿上的更鮮艷，帶著金屬的腥氣。第三聲，
張總監(jiān)從辦公室走出來，站在小林身后，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規(guī)則就是規(guī)則。
"他左手腕的襯衫袖口不知何時卷了起來，黑色符號在燈光下泛著油光。
李明看見小林的手臂開始變得透明，像被水稀釋的顏料。他想伸手去拉，
卻被王姐死死按住手腕——她的指甲掐進他的皮肉，力道大得不像女人。"別碰！
"王姐的聲音發(fā)顫，卻死死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仿佛多看一眼就會被拖進去。
茶水間的咖啡機突然自動啟動，吐出一杯漆黑的液體，在杯底積成漩渦狀，
隱約能看見無數(shù)細小的人影在漩渦中掙扎。第七聲鐘響時，小林的上半身已經(jīng)完全消失，
只剩下兩只手還在徒勞地敲擊鍵盤，發(fā)出空洞的嗒嗒聲。第九聲，他的手指變得透明，
鍵盤上空空如也，只有那杯沒喝完的咖啡還冒著熱氣，在杯壁凝結(jié)成水珠，
順著"優(yōu)秀員工2024"的刻字滑落。最后一聲鐘響落下，
小林坐過的椅子上只留下一縷青煙，
和桌上那本翻開的《設計心理學》——書頁間夾著張泛黃的便簽，寫著"紅色=危險？"，
問號后面被人用紅筆打了個叉。青煙散去后，李明看見小林的電腦屏幕恢復了正常，
設計稿上的紅色心形被改成了黃色。
文件命名欄顯示"20250828_脆多多_final"，
修改時間是00:00:00。更詭異的是，文檔屬性里的"作者"一欄，
不知何時變成了"系統(tǒng)"，
而文件創(chuàng)建日期赫然顯示著"1985-06-13"——公司創(chuàng)立的那天。"繼續(xù)工作。
"張總監(jiān)轉(zhuǎn)身回辦公室，黑色西裝的后擺掃過小林空蕩蕩的工位，"明天九點提案，
遲到扣績效。"他的皮鞋踩在地毯上沒有聲音，像漂浮在空氣中移動，經(jīng)過打印機時，
那張印著"12:00"的紅紙突然自燃，灰燼被風吹向小林的工位，堆成小小的墳墓形狀。
辦公室里的鍵盤聲重新響起，比剛才更整齊，像某種儀式性的鼓點。
李明的手指在鍵盤上僵住，屏幕反光里，
他看見自己的臉旁邊多了個模糊的輪廓——沒有五官，
卻能感覺到它在"注視"著自己的設計稿。飲水機突然發(fā)出咕嘟聲，
水面浮現(xiàn)出小林驚恐的臉，隨即破碎成無數(shù)氣泡。（辦公室的落地窗映著城市夜景，
燈火璀璨，卻照不亮室內(nèi)員工麻木的臉。玻璃上隱約有手印滑落，像有人曾試圖逃離。
）"來茶水間。"王姐突然拽起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茶水間的鏡子蒙著水霧，她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潑了把臉，
鏡子里的人影卻沒有同步動作——鏡中的王姐正微笑著，嘴角咧到耳根，
而現(xiàn)實中的她滿臉恐懼，眼鏡片后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在這里，
遵守規(guī)則比保住工作重要，保住工作比生命重要。
"她從儲物柜最底層抽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封皮上印著"陳默 2024"，
邊角處粘著幾根長發(fā)，顏色是詭異的鮮紅色。李明翻開筆記本，
第一頁用黑色水筆寫著："規(guī)則不是枷鎖，是地圖。"第二頁貼著張撕下來的日歷，
2024年6月13日被紅筆圈住，旁邊寫著"第17個"，
數(shù)字"17"的筆畫里嵌著細小的指甲。第三頁是幅簡筆畫：一個黑色人影從鏡子里伸出手，
抓住一個穿西裝的男人，男人的工牌寫著"趙"，而那人影的手腕上，
畫著和張總監(jiān)相同的符號。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王姐迅速合上筆記本塞回柜底，
張總監(jiān)的身影出現(xiàn)在茶水間門口，手里拿著那個灰色保溫杯。"聊什么呢？
"他的目光落在李明濕透的襯衫上，嘴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新人體力就是好，
這么晚還精神。"他左手腕的黑色符號在燈光下微微發(fā)光，
形狀像三個扭曲的人形糾纏在一起。保溫杯壁上印著公司logo，
"創(chuàng)世紀廣告"五個字的間隙里，隱約藏著許多細小的人影，密密麻麻擠在一起，
指甲蓋大小的臉上都帶著相同的麻木表情。李明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想起面試那天，
HR曾遞給他一杯紅色飲料，說"這是公司特色歡迎茶"，當時他因為緊張沒喝，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飲料的顏色和小林鍵盤上的血珠一模一樣。
張總監(jiān)的保溫杯突然發(fā)出咔嗒聲，像是有東西在里面抓撓，他卻面不改色地擰開蓋子，
喝了一大口，喉結(jié)滾動時，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像在皮膚下游走的蛇。"明天提案別遲到。
"張總監(jiān)轉(zhuǎn)身離開時低聲說，聲音輕得像嘆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茶水間的時鐘停在12:03，秒針卡在數(shù)字"6"上，再也沒動過。李明這才發(fā)現(xiàn)，
整個辦公室的時鐘都停在了12:03，包括他電腦右下角的時間，
而任務欄里的日期顯示為"1985-06-13"——公司創(chuàng)立的日子。王姐的手還在抖，
她指著鏡子里的李明，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李明轉(zhuǎn)頭看向鏡子——他的肩膀后面，
站著一個穿紅色襯衫的人影，領口處露出半截黑色符號，和張總監(jiān)手腕上的一模一樣。
那人影的臉埋在陰影里，只能看見嘴角揚起的詭異弧度，和筆記本簡筆畫里的笑容如出一轍。
更恐怖的是，鏡子里的李明正對著人影微笑，而現(xiàn)實中的他明明滿臉驚恐。
（電腦屏幕上突然出現(xiàn)的恐怖人臉，與李明在鏡子中看到的紅色人影輪廓重合，
那人臉的嘴角正緩緩淌下紅色液體，在屏幕上形成"歡迎"二字。）李明猛地回頭，
身后空無一人。但當他轉(zhuǎn)回去時，鏡子里的紅色人影已經(jīng)伸出手，
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冰冷的觸感透過襯衫傳來，像有塊寒冰貼在皮膚上。
筆記本從柜底滑出來，翻開的那頁寫著："鏡子是門，午夜后別照。
"頁腳處用鉛筆寫著一行小字："陳默，第18個？"辦公室的打印機再次啟動，
吐出一張A4紙。上面用紅色宋體印著："歡迎加入創(chuàng)世紀，李明。你的第一個提案，
我們很期待。"紙的右下角，蓋著個黑色的"創(chuàng)"字印章，邊緣還在往下滴紅色的油墨，
像剛從血里撈出來一樣。更詭異的是，紙上"李明"兩個字正在緩慢變化，
最后變成了"祭品"。李明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椎升起，
他突然想起王姐說的話——"第13個掛鉤還空著"，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那不是空著，
而是在等新的主人。鏡中魅影茶水間的鏡子裂痕像一道閃電，從右上角延伸到中央，
將李明肩后的紅色人影劈成兩半。那人影的手還搭在他肩上，冰冷的觸感透過襯衫傳來，
像塊浸透了液氮的鐵塊。王姐突然捂住他的嘴，
指甲深深掐進他的腮幫——鏡中的紅色人影正緩緩轉(zhuǎn)頭，那張埋在陰影里的臉逐漸抬起，
露出和李明一模一樣的五官，只是嘴角咧開到耳根，淌下紅色的液體?！皠e看！
”王姐的聲音發(fā)顫，拉著李明撞開茶水間的門。走廊的暗紅色地毯吸走了他們踉蹌的腳步聲，
但鏡中人影的笑聲卻穿透墻壁，在耳邊盤旋成蜂鳴。李明回頭望去，茶水間的門自動合上，
門縫里滲出的光線從青綠色變成了鮮血般的紅色，像有什么東西正從里面往外涌。
01規(guī)則試探：粉色警報第二天清晨，
李明的辦公桌上多了份《化妝品品牌“粉漾”廣告語提案需求》。
A4紙右上角用紅色印章蓋著“緊急”二字，下方標注著提交時間：今晚午夜12點前。
張總監(jiān)的黑色保溫杯放在文件旁，杯壁上“創(chuàng)世紀廣告”的logo間隙里，
那些細小的人影似乎比昨天更多了，密密麻麻擠在字母縫隙中，
指甲蓋大小的臉上都帶著相同的麻木表情。“獨立負責？”王姐路過時壓低聲音，
咖啡杯沿的熱氣模糊了她的眼鏡片，“小心點，粉漾的客戶特別喜歡紅色調(diào)。
”她的手指在“粉漾”二字上停頓半秒，指甲縫里嵌著點暗紅色的污垢，像沒洗干凈的血漬。
李明翻開《員工手冊》第7頁，
規(guī)則2的紅色宋體依舊刺眼：禁止在任何創(chuàng)意作品中使用紅色元素，包括文字和圖像。
下午3點，李明的電腦屏幕上彈出“粉漾”的品牌資料。
客戶要求廣告語需體現(xiàn)“少女感”“活力”“心動瞬間”，
參考案例里卻赫然出現(xiàn)三個紅色系的logo設計。他盯著屏幕右下角的時間，
突然想起小林設計稿上那個移動的紅色心形——或許規(guī)則的邊界并非絕對？
他點開PPT調(diào)色板，將主色調(diào)從“標準粉”調(diào)整為“珊瑚粉”，
又在色值面板里把紅色通道偷偷拉高了5%。晚上9點，辦公室的人開始增多。
李明的PPT完成到第17頁，廣告語“粉漾，讓心跳有顏色”下方，
他用珊瑚粉做了個心跳波形動畫。就在按下保存鍵的瞬間，屏幕突然黑屏，
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疑似違規(guī)元素：RGB(255, 128, 128)接近紅色閾值。
請修正，否則視為創(chuàng)意審核失敗。】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開始閃爍，
11:58變成刺眼的紅色。鼠標指針變成黑色人影，無論怎么移動都釘在“確認”按鈕上。
他瞥見屏幕反光里，身后站著個穿紅色襯衫的人，正越過肩膀盯著PPT——那人左手腕上，
黑色符號在燈光下泛著油光，和張總監(jiān)的一模一樣?！鞍慈∠ 蓖踅阃蝗话醋∷滞?，
指甲縫滲出紅色液體，滴在鍵盤上凝成血珠，“規(guī)則不是死的，紅色閾值是255，
你把R值調(diào)到254試試?！崩蠲黝澏吨蟿踊瑝K，數(shù)字變成254的瞬間，
提示框扭曲成一張人臉：蒼白泛青的皮膚，沒有瞳孔的白色眼球，
和昨天鏡子里的人影如出一轍。（電腦屏幕上突然出現(xiàn)的恐怖人臉，
雙眼是兩個沒有瞳孔的白色圓形，嘴角淌下的紅色液體在屏幕上形成“違規(guī)”二字。
）“記住，”王姐擦掉鍵盤血珠，“規(guī)則是保護，也是牢籠?！彼目Х缺蝗涣验_，
黑色液體在桌面漫延成符號形狀，和張總監(jiān)手腕上的圖案如出一轍。李明低頭看PPT，
珊瑚粉心跳波形正緩慢泛紅，像有生命般吞噬著粉色區(qū)域。
02小林筆記：密碼游戲小林的工位還空著，但他的黑色筆記本卻出現(xiàn)在李明抽屜里。
封面無字，內(nèi)頁寫滿數(shù)字字母組合，用不同顏色筆反復涂改。翻到第13頁，
RED=DEATH”“MIRROR=DOOR”“SHARING=FEEDING”。
“12-00”顯然是午夜12點，對應規(guī)則1的提案截止時間。
李明想起小林消失時電腦黑屏閃過紅色代碼——“RED=DEATH”，紅色等于死亡。
繼續(xù)翻頁，第27頁畫著公司走廊簡筆畫，每個辦公室門口標著數(shù)字，
創(chuàng)意部位置被紅筆圈出，旁邊寫著“13→C→3”?！皺n案室在13樓。
”王姐不知何時站在身后，手里拿著兩包速溶咖啡，“C區(qū)第三排，
有個標著‘舊提案’的盒子?！彼哑渲幸话o李明，包裝背面用指甲刻著“陳默”二字。
撕開咖啡包，里面沒有咖啡粉，而是一疊撕碎的紙片，
拼起來是半張《員工手冊》第13章內(nèi)容：“……契約需以創(chuàng)意為食，每月最后一個周五，
以分享會為名，獻祭最…… ”深夜11點，
李明用小林工號登錄公司內(nèi)網(wǎng)（密碼“123456”貼在筆記本最后一頁），
調(diào)出檔案室借閱記錄?！芭f提案”盒子最后借閱人是“陳默”，
時間2024年6月13日——正是他消失前一天。
記錄下方有行加密備注：“SHARING=FEEDING，第18個祭品”。
“創(chuàng)意分享會……”李明突然想起規(guī)則6：每月最后一個周五必須參加“創(chuàng)意分享會”。
如果“SHARING=FEEDING”，那分享會就是喂食儀式？他翻回筆記本第5頁，
找到一行熒光筆標記的數(shù)字：“18=李？ ”，后面畫著個黑色符號，
和張總監(jiān)手腕上的圖案一模一樣。03電梯驚魂：12樓停頓周三凌晨2點58分，
電腦屏幕右下角彈出提示：“粉漾提案已提交，創(chuàng)意評分：98分（異常）。根據(jù)規(guī)則10，
請立即休假一天。 ”他想起規(guī)則10：如果創(chuàng)意突然“異常出色”，當天必須請假休息。
但筆記本第31頁用紅筆寫著：“請假=放棄機會，異常評分=被選中”。凌晨3點02分，
李明走進電梯。金屬門合上時，他瞥見壁板反光里，身后站著個模糊人影。電梯開始下降，
樓層數(shù)字從3跳到2，突然變成12——公司只有10層。燈光閃成紅色，猛地停頓，
廣播竄出電流聲與細碎人聲，像幾十人同時低語。規(guī)則7在腦海中響起：加班到凌晨3點后，
不得回頭看電梯里的鏡子。電梯壁板反光越來越清晰，李明看見身后人影穿紅色襯衫，
左手腕符號正在發(fā)光。那人緩緩抬頭，露出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嘴角咧到耳根，
淌下紅色液體。李明死死盯著跳動的樓層數(shù)字，12→11→10→……突然所有數(shù)字熄滅，
電梯陷入完全黑暗。“李明……”廣播雜音變成清晰人聲，像無數(shù)個小林在同時說話，
“回頭看看…… ”李明的手不受控制地轉(zhuǎn)向壁板。鏡中紅色人影正對他微笑，
舉起左手摸向耳朵——這個動作李明還沒做，人影卻提前完成了。就在目光對視的瞬間，
電梯猛地墜落，失重感讓他無法呼吸。燈光重新亮起時，樓層顯示停在1樓，門敞開著，
外面空無一人。襯衫后背濕透，貼在皮膚上像塊冰冷的尸布。
（電梯鏡子中提前動作的紅色人影，左手摸耳的動作比李明快半拍，
嘴角液體在金屬壁形成“12”字樣。）04異常創(chuàng)意：黑色液體周四晚上，
李明故意沒有請假。他的電腦屏幕上，粉漾提案評分還在上漲，
98→99→100→101。當分數(shù)超過100時，屏幕滲出墨汁般的黑色液體，
漫延成“完美創(chuàng)意，需要完美祭品”。李明手指懸在鍵盤上，
文思泉涌間廣告語自動浮現(xiàn)：“粉漾，讓每個心跳都成為祭品”“粉漾，
紅色的心動”“粉漾，用創(chuàng)意獻祭青春”……文字在耳邊低語，仿佛無數(shù)人念誦?！瓣P掉它！
”王姐沖過來拔掉電源線，黑色液體立即凝固成一張人臉——沒有五官，
只有蠕動的黑色線條?！澳阆胨绬?？”她聲音帶哭腔，從包里掏出個紅繩系著的護身符，
塞進李明手里，護身符燙得驚人，背面刻著模糊的“陳默”二字，像燒紅的烙鐵烙進掌心，
“陳默留下的，能暫時屏蔽‘它’的感知?！崩蠲魈ь^看向辦公室盡頭，
張總監(jiān)正站在磨砂玻璃門后，左手腕符號在燈光下閃爍。他沒有阻止王姐，只是靜靜地看著，
嘴角勾起難以捉摸的弧度。當李明與他對視時，張總監(jiān)緩緩抬起左手，
摸了摸耳朵——和電梯里鏡中人影的動作一模一樣。
05.張總監(jiān)的辦公室：十年合影周五下午，張總監(jiān)的內(nèi)線電話突然響起：“到我辦公室來。
”總監(jiān)辦公室擺著1985年公司合影，紅木書架與檀香氣味和茶水間如出一轍。
張總監(jiān)坐在巨大辦公桌后，左手腕符號暴露在外，形狀像三個扭曲的人形糾纏在一起。
“你的粉漾提案很出色?！彼七^來一本暗紅色筆記本，封皮“契約”燙金字已模糊，
“創(chuàng)世紀能給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愿意付出代價。每個偉大創(chuàng)意都需要養(yǎng)分，
”他輕敲符號，“這是‘饋贈’，也是契約。”筆記本第7頁貼著張總監(jiān)的入職照片，
2015年的他還是個年輕小伙，站在陳默旁邊——照片上的陳默只有半張臉，
另一半是透明的?！笆昵埃液湍阋粯?。”張總監(jiān)卷起左手袖子，符號邊緣在微微發(fā)光，
“我選擇留下，成為看守者。陳默選擇反抗，所以他被困在鏡子里?！彼赶驎艿谌龑樱?/p>
那里擺著個黑色的盒子，標簽上寫著“檔案室C區(qū)-3”?！耙?guī)則不是枷鎖，是地圖。
”張總監(jiān)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像有兩個人在同時說話，“下周五的分享會，
我希望看到你的‘誠意’?！彼_合影背面，用紅筆寫著：“第19個祭品：李明？
”06.13樓檔案室：自己的臉深夜12點，李明用小林的工號打開13樓檔案室的門。
C區(qū)第三排的“舊提案”盒子里，放著陳默的完整日記、半本《員工手冊》第13章，
還有一面巴掌大的銅鏡。當他拿起銅鏡時，鏡面映出的不是他的臉，
而是那個穿紅色襯衫的人影——這一次，那人影的臉清晰可見，和李明長得一模一樣，
左手腕上的符號正在發(fā)光?！澳愫茫榔?。”鏡中的自己開口說話，
聲音像無數(shù)人在同時低語。李明感到手腕一陣灼熱，低頭發(fā)現(xiàn)護身符正在冒煙，
上面的符號逐漸消失。他翻開陳默的日記最后一頁，發(fā)現(xiàn)一行剛寫上去的字跡，
墨水還帶著濕氣：“規(guī)則13：鏡子是門，也是囚籠。當祭品認出自己時，契約完成。
”檔案室的燈光突然熄滅，只有銅鏡在發(fā)光。李明看見鏡中的自己伸出手，
穿過鏡面抓住他的手腕——冰冷的觸感，和茶水間那次一模一樣。他想掙脫，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像小林消失時那樣。銅鏡的背面刻著一行小字，
是陳默的筆跡：“打破契約的關鍵是——拒絕成為自己?！保n案室的落地窗映著城市夜景，
無數(shù)人影在玻璃上滑動，像被困在鏡中的同事們。銅鏡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照亮了李明逐漸透明的手。）銅鏡突然裂開，鏡中的紅色人影發(fā)出痛苦的嘶吼。
李明感到手腕一松，護身符徹底燒成灰燼。當他撿起地上的日記時，
最后一頁的字跡變成了：“下周五，分享會見。”走廊里傳來腳步聲，
張總監(jiān)的黑色西裝出現(xiàn)在門口，左手腕上的符號在黑暗中像只睜開的眼睛。
“找到你想要的了嗎？”他的聲音帶著詭異的笑意，“記住，分享會必須穿紅色襯衫。
”檔案室的秘密銅鏡裂開的瞬間，李明感到手腕上的護身符燙得像塊烙鐵。碎片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