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這算什么？金手指？遲到了幾千年的新手大禮包？
那聲音還在繼續(xù)。
【“反骨”系統：專為反抗一切不公、霸凌、潛規(guī)則而生。本系統致力于讓宿主在掀桌子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p>
【新手任務發(fā)布：掀翻你人生的第一張桌子?！?/p>
【任務內容：讓對面那個女人，把她給你的茶，親口喝下去?！?/p>
【任務獎勵：開啟系統商城，獎勵新手積分100點?！?/p>
【任務失?。合到y將自動格式化，宿主數據體將因無法承受格式化能量而崩潰?！?/p>
我：“……”
好家伙，這系統比羲瑤還狠。上來就是送命題。
我眼角的余光瞥見羲瑤。她還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但她的眼神已經帶上了一絲不耐煩。她這種級別的大佬，耐心是按秒計算的。
喝，還是不喝？
喝了，腦子就成了她的跑馬場，她說東我不敢往西。這“真言蠕蟲”我聽說過，是審判庭的專用插件，能繞過一切精神防御，讀取目標最底層的想法。
不喝，現在就得罪她，后果難料。
但現在，我多了第三個選項：讓她喝。
成功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但失敗的后果……系統說得很清楚，數據崩潰，那就是真死了。
我深吸一口氣，大腦飛速運轉。
“怎么不喝？”羲瑤的聲音冷了下來，“我的時間很寶貴?！?/p>
我笑了笑，把茶杯放回桌上，往前推了推。
“庭主，”我說，“這茶太貴重了，我一個清潔工，喝了浪費。還是您喝吧，您日理萬機，比我更需要補充靈力?！?/p>
羲瑤的眼睛瞇了起來。
那兩道冰冷的視線像探針一樣扎在我身上，似乎想把我的數據結構都給看穿。
“你在教我做事？”
辦公室里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我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水泥。
這就是高階神仙的靈壓嗎？果然嚇人。
就在這時，系統聲音又響了。
【叮！檢測到宿主正在承受S級靈壓，開啟“嘴硬模式”。在該模式下，宿主免疫一切精神威壓，并能自動生成嘲諷度拉滿的騷話。】
我一愣，然后就感覺身上的壓力一輕。
接著，我的嘴就不受控制地自己動了。
“不不不，庭主，我哪敢教您做事啊?！蔽业恼Z氣聽起來特別真誠，“我這是關心您。您看您，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庭主，這得是加了多少班，熬了多少夜才換來的？頭發(fā)都快有分叉了。我們B3層的仙女們說了，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這杯茶，您喝了，美容養(yǎng)顏，還能預防數據脫發(fā)?！?/p>
我說完，自己都驚了。
我他媽在說什么？數據脫發(fā)？還仙女們？
羲瑤的臉，肉眼可見地黑了。
她身上那件袍子的金色符文開始加速流動，辦公室里的溫度仿佛降到了冰點。
“編號89757，”她一字一頓地叫出我的工號，“看來B3層的工作太清閑了，讓你有時間思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p>
“哪里哪里，”我的嘴還在瘋狂輸出，“我們B3層工作壓力也大，就是層次比較低。我們每天思考的都是，怎么把灶神的春夢垃圾掃干凈，怎么處理天蓬元帥丟下來的啤酒罐。不像您，思考的都是天庭的未來，宇宙的和平。層次不一樣，境界不一樣?！?/p>
【來自羲瑤的憤怒值+100！】
系統的提示音在我腦子里響起。
羲瑤胸口起伏了一下，又被她強行壓了下去。她似乎在重新評估我。
一個B3層的清潔工，敢在她面前胡說八道。要么是瘋了，要么是……有恃無恐。
她顯然更傾向于后者。
“是誰派你來的？”她冷冷地問。
“派我來？”我一臉無辜，“是您的指令派我來的啊。白紙黑字，終端上還存著呢。庭主，您可不能憑空污人清白。我們清潔工也是有尊嚴的?！?/p>
“我的茶，你到底喝不喝？”她把話題又拉了回來，這是最后的通牒。
我看著桌上那杯茶，又看了看她那張快要繃不住的冰山臉。
賭了！
我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把那杯茶端起來，走到她面前，遞過去。
“庭主，您真的誤會了。”我聲情并茂地說，“這杯茶，代表了我，以及B3層全體清潔工對您的崇高敬意。您是我們心中的燈塔，是數據海洋中的航母。請您務必喝下這杯飽含了我們基層員工愛戴之情的茶，不然我們都會傷心的。”
羲瑤死死地盯著我，又盯著那杯茶。
她百分之百確定這茶里有“真言蠕蟲”。
她也百分之百確定，這蠕蟲是她自己放的。
但現在，被我這么一通胡攪蠻纏，當著她的面，把這杯茶又推了回來。
她要是喝了，就等于自己審自己。
她要是不喝，就等于承認了這茶有問題，承認了她堂堂一個審判庭庭主，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一個清潔工。
傳出去，她的臉往哪擱？
【來自羲瑤的憤怒值+200！】
【來自羲瑤的糾結值+500！】
辦公室里安靜得可怕。
我能聽到她體內靈力核心高速運轉的嗡嗡聲。
過了足足有半分鐘。
她緩緩抬起手，接過了茶杯。
她的手指很白，很長，因為用力，指節(jié)有點發(fā)白。
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我活剮了。
然后，她仰起頭，把那杯加了料的金絲靈露，一飲而盡。
【叮！】
【新手任務完成！】
【獎勵新手積分100點，系統商城已開啟。】
我看著羲瑤喝完茶，放下空杯，臉色鐵青地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我知道，“真言蠕蟲”開始起作用了?，F在只要我問她問題，她就必須說真話。
但我沒問。
我只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庭主，謝謝您的款待。沒什么事的話，B3層那邊還等著我倒垃圾呢，我先告辭了？”
她沒理我，只是用一只手撐著額頭，閉著眼睛。
我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回頭，一臉真誠地補充了一句。
“對了庭主，您千萬別因為工作太累，就隨便找個人嫁了啊。我們B3層的仙女們說了，不好的婚姻，是女人最大的數據墳墓。”
說完，我拉開門，在金甲守衛(wèi)震驚的目光中，大搖大擺地走了。
背后，傳來一聲清脆的，茶杯被捏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