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接引殿內(nèi)，萬年不滅的魂燈幽幽閃爍。我望著第十萬零七排徹底黯淡的命格星盤，
指尖劃過落滿仙塵的玉簡?！刚f年，下界竟無一人突破天劫?！?/p>
琉璃地面倒映出我微蹙的眉峰，巡天鏡中翻涌著凡間云霧。
司命星君的聲音帶著顫抖：「天尊…這個(gè)小世界的飛升通道，確實(shí)已經(jīng)十萬年未曾開啟?！?/p>
我拂開籠罩在鏡面的混沌之氣。「那就親自走一遭?！瓜晒莿冸x的劇痛讓周身靈脈震顫，
墜凡時(shí)罡風(fēng)撕裂云層?！阜庥【懦尚逓椤瓚?yīng)該足夠承受此界天道壓制。」
山河在視野里急速放大，草木腥氣撲面而來?！负孟”〉撵`氣?！鼓_尖觸及地面的剎那，
方圓百里的鳥雀驟然噤聲。裂紋沿著青石磚蔓延，驚起古樹間沉睡的靈蟬。
「凡胎肉身竟如此沉重?！剐埋菕哌^枯枝，林間霧氣自動分開通路?！肝鞅狈较蛉倮铮?/p>
有修士氣息?！构诺郎像R蹄聲碎，商隊(duì)旌旗撞破晨霧?！阜踩耍?/p>
倒是比仙界那些老家伙鮮活得多?！柜勨徛曋袏A雜著清脆的叱喝：「車隊(duì)加速！
日落前必須趕到青云鎮(zhèn)！」翠藍(lán)衣衫的少女策馬掠過車隊(duì)，發(fā)間銀鈴叮當(dāng)作響。
我立在古道中央，看著她勒緊韁繩。馬蹄高高揚(yáng)起，砂礫撲打在我的衣袍上?！覆灰?？」
少女蹙眉甩動長鞭，「擋在商道中間找死么？」鞭梢離眉心三寸時(shí)驟然停滯。
她眼底閃過驚疑：「你…是什么人？」商隊(duì)首領(lǐng)慌忙跑來打圓場：「仙師莫怪！
我家小姐并非有意沖撞！」我凝視她腰間玉佩上流轉(zhuǎn)的符文?！盖帑[血脈？倒是稀罕?！?/p>
少女突然按住劇烈震顫的玉佩，臉色驟變?！改阕隽耸裁?？祖?zhèn)黛`玉為何……」「小姐！」
老者急忙拉住她手腕，「這位怕是仙門出來游歷的真人！」我輕笑出聲，指尖掠過玉佩表面。
「隱匿符文畫錯(cuò)了三筆，難怪青鸞靈韻泄露?！管囮?duì)眾人突然齊齊跪倒，地面落葉無風(fēng)自旋。
少女倔強(qiáng)地站著，指尖深深掐進(jìn)掌心?！改降资悄呐汕拜?？」我望向云霧繚繞的遠(yuǎn)山。
「帶我去最近的修仙宗門?！顾蝗怀槌鲅g軟劍，劍鋒蕩開凜冽寒光。
「青云山豈是你說去就去？」劍尖在觸及我袖擺的瞬間化作齏粉?！笌??！?/p>
我碾碎指尖的鐵屑，「或者讓青云宗主親自來見?！股倥咱労笸?，被老者扶住肩膀。
「仙師息怒！」老者叩首時(shí)額頭觸及泥土，「青云宗…三日前已經(jīng)封山?！?/p>
林間風(fēng)聲忽然沉寂，落葉懸停在半空?！阜馍骄売桑俊股倥蝗粧昝撌`，聲音帶著哽咽。
「魔教圍攻青云宗！護(hù)山大陣…馬上就要破了！」她染血的袖口翻卷，
露出腕間深可見骨的傷痕?！缸詈笠恢笤?duì)全軍覆沒…你們這些高階修士永遠(yuǎn)來得太遲！」
我望向西北方天際，血色結(jié)界正在緩緩崩塌。「現(xiàn)在帶路?！埂竵聿患傲恕?/p>
她絕望地跪倒在地，「護(hù)山大陣最多支撐半個(gè)時(shí)辰！」我捏碎掌心凝聚的仙元，
周圍空間開始扭曲?！肝艺f，帶路。」虛空裂痕在身后蔓延，
商隊(duì)眾人僵立在時(shí)空凝滯的場域中。少女瞳孔里倒映出破碎的云層?！改烤故恰埂格?。
」拂袖卷起踉蹌的少女，腳下山巒開始急速倒退。罡風(fēng)刮過她驚惶的面容時(shí)，
我隨手布下避風(fēng)訣。「指方向?！?/p>
她顫抖的指尖指向云海深處：「最高那座峰頂…護(hù)山大陣的核心！」
血色結(jié)界在眼前轟然炸裂，魔氣如潮水般涌出。「完了…」少女癱軟在云端，「青云宗…」
我踏出第三步，滔天魔焰驟然靜止。「陣眼尚未完全破碎?！怪讣庀稍魅Я鞴?，
洞穿翻涌的魔云。「閣下好大的口氣！」黑袍魔修從血霧中現(xiàn)身，
骨杖頂端鑲嵌的頭顱發(fā)出尖嘯?！盖嘣谱诮袢毡販纭溃俊顾难屎硗蝗槐粺o形之力扼住，
咒語卡在胸腔發(fā)出悶響?！改ё鸺壭奘?？」我碾碎掌中凝聚的魔元，「此界倒是比仙界有趣。
」少女突然驚呼：「小心身后！」百丈魔刃當(dāng)頭劈落，卻在觸及發(fā)梢時(shí)寸寸崩裂。
「怎么可能？！我的本命魔寶…」魔修七竅中噴出漆黑的血霧，經(jīng)脈在皮下接連爆裂?！笣L。
」單字真言震碎方圓十里的魔氣，哀嚎聲此起彼伏。少女怔怔望著魔修潰逃的背影，
嘴唇微微顫抖?！改y道是天仙下凡…」我凝視著山巔搖曳的陣旗，
一道裂痕正沿著符文蔓延?！刚痉€(wěn)。」帶著她踏破虛空，下一步落在青云宗祭壇中央。
「敵襲！」數(shù)十道劍光同時(shí)刺來，卻在三丈外融成鐵水?！盖噢睅熓?？！」
白衣弟子突然認(rèn)出少女，「您請來了上界援軍？」
祭壇深處傳來虛弱的咳嗽聲：「陣眼…快守不住了…」青薇掙脫我的扶持沖向祭壇，
卻被反震力道彈回?！缸谥?！我?guī)Щ貋砹恕瓗Щ貋砹撕軈柡Φ那拜?！?/p>
盤坐在陣眼中央的老者緩緩睜眼，瞳孔已是一片灰白。
「沒用的…除非有大乘期修士燃燒元神…」我俯身觸碰龜裂的陣石，仙元順著符文流淌。
「誰告訴你需要獻(xiàn)祭？」整個(gè)青云山突然劇烈震顫，崩塌的結(jié)界開始倒流復(fù)原。
老者咳出的鮮血突然倒灌回唇角，灰白瞳孔重現(xiàn)清明?！笗r(shí)空倒轉(zhuǎn)？！您究竟是…」
「陣眼符文第三千六百處有缺損?！刮夷胨檎菩哪鄣南陕?，「十萬年前被雷劫劈壞的那筆？
」全場死寂中，青薇突然抓住我的袖角?！改趺粗朗f年前的雷劫？」
祭壇四周的古老碑文逐一亮起，缺損處正在自我修復(fù)?！敢?yàn)?。」我望向穿透云層的陽光?/p>
魔氣消散的天空露出湛藍(lán)底色?！改堑览捉偈俏矣H手劈的?！?青薇的手指僵在半空。
祭壇四周的青云宗弟子保持著跪拜的姿勢。老宗主瞳孔中的血色緩緩?fù)嗜ァ?/p>
「您說…十萬年前那道天劫？」我拂去碑文上積攢的仙塵?！府?dāng)時(shí)路過。」
「恰巧看見有人試圖篡改飛升法則?！怪讣鈩澾^碑文某處焦黑的裂痕?！副沩樖峙诉@道雷。
」青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改堑览捉儆涊d在青云秘史第三章！」「說是天罰降世…」
她聲音發(fā)顫。「因?yàn)槌醮谥魍龍D窺探仙界秘境？」老宗主劇烈咳嗽起來。
「前輩…當(dāng)真是當(dāng)年那位…」我凝視碑文深處流轉(zhuǎn)的金芒?！改銈兂醮谥鳌！?/p>
「叫凌蒼是吧？」整個(gè)祭壇突然寂靜無聲。連風(fēng)都停滯在弟子們驚愕的眉梢。「膽量不錯(cuò)?！?/p>
「可惜陣法天賦差了些?！骨噢钡闹讣馍钌钕葸M(jìn)我袖袍的褶皺。
「可秘史記載…凌蒼祖師是被天罰劈得魂飛魄散…」我輕輕搖頭。
「只是劈散了他篡改天條的陣法?！埂溉吮晃胰舆M(jìn)輪回道重修了?！?/p>
祭壇東側(cè)突然傳來玉簡落地的脆響。白衣弟子慌忙跪地?！傅茏邮x…但祖師祠堂的命牌…」
「確實(shí)顯示輪回往生之象！」老宗主突然掙扎著要起身?！缚旆鑫胰ァ埂缚纯醋鎺熁隉?！」
我按住他顫抖的肩膀?！富隉羰f年前就被我改成了輪回往生燈?！埂改銈儧]人發(fā)現(xiàn)？」
眾弟子面面相覷。青薇突然倒抽一口涼氣?！杆詺v代宗主臨終前都說…」
「‘待祖師歸位’…」她猛地抬頭?！鸽y道不是在等魂燈重燃？」我望向西北方向。
「該回來了。」「算時(shí)間就在這三日?！辜缐吘壍姆烙嚭鋈话l(fā)出嗡鳴。
魔氣殘留的云層中透出數(shù)十道流光?！甘撬拇笙砷T的援軍！」青薇驚喜地指向天際。
「他們終于…」話音未落。為首的金袍修士猛然劈下劍光。「魔教余孽受死！」
劍鋒直指剛剛修復(fù)的陣眼。老宗主嘶聲厲喝：「玄璣道友住手！」我屈指彈開襲來的劍芒。
金袍修士踉蹌落地?！盖嘣谱诰古c魔教同流合污？」他身后浮現(xiàn)出數(shù)百柄靈劍?！附Y(jié)陣！」
青薇張開雙臂擋在我身前。「玄璣真人誤會了！」「是這位前輩擊退了魔教…」
玄璣真人冷笑。「渾身沒有靈力波動?！埂覆皇悄Ы堂胤▊窝b是什么？」他劍尖突然轉(zhuǎn)向我。
「諸位道友！」「隨我誅滅此獠！」我拾起地上一片枯葉。輕輕吹向結(jié)陣的修士。
枯葉在空中化作三千青芒。精準(zhǔn)點(diǎn)破所有靈劍的劍脊。叮叮當(dāng)當(dāng)——碎鐵如雨落下。
玄璣真人僵在原地。「你究竟…」我走到他面前。拾起他掉落的本命靈劍。
指尖撫過劍柄處的印記。「天樞門。」「現(xiàn)在都靠這種劣等靈鐵充門面了？」
劍身突然發(fā)出哀鳴。寸寸斷裂成灰燼。玄璣真人噴出一口鮮血?！改憔垢覛摇?/p>
我凝視他腰間的掌門玉令?！傅谄叽崎T？」「清虛那小子飛升前沒教過你認(rèn)人？」
全場突然死寂。玄璣真人臉色煞白。「您怎知祖師名諱…」青薇突然輕聲開口。
「清虛祖師…」「正是十萬年前被天樞門除名的棄徒…」她緊張地攥緊衣角。
「秘史記載他因觸犯門規(guī)…」我輕笑出聲?！改挠惺裁撮T規(guī)?！?/p>
「他當(dāng)年偷喝了我半壺瓊霄玉液。」「被罰去北冥守淵三萬年而已?！?/p>
玄璣真人突然跪倒在地。「北冥守淵…」「竟是這種真相…」他顫抖著取出掌門秘卷。
「祖師手書確實(shí)記載…」「‘待師尊消氣便歸’…」眾修士嘩然。
我望向天樞門修士背后的云舟?！讣热粊砹恕！埂赴涯銈儙У难a(bǔ)天石拿來。」
玄玡真人猛地抬頭?！改踔覀儙Я随?zhèn)派之寶…」我指向祭壇深處最后一道裂痕。
「不然你們以為?！埂肝覟槭裁戳舻浆F(xiàn)在還沒修復(fù)？」青薇突然拽住我的袖角。
「前輩早就算到他們會來？」云舟中飛出一枚七彩靈石。穩(wěn)穩(wěn)落在陣眼缺損處。
整個(gè)青云山發(fā)出轟鳴。地底靈脈開始奔涌。老宗主忽然站起身。「我的傷…」
玄璣真人怔怔望著復(fù)原的陣眼?！父覇柷拜叀埂概c清虛祖師究竟是何關(guān)系？」
我整理被青薇抓皺的衣袖?！杆岛鹊哪菈鼐??！埂副緛硎且徒o凌蒼的拜師禮?！?/p>
青薇的銀鈴?fù)蝗粺o風(fēng)自響?！杆阅疽兆鎺煘橥剑俊辜缐瘱|南角傳來細(xì)微的空間波動。
我抬手虛握。一枚傳訊玉符憑空浮現(xiàn)?！缚磥怼！埂赣斜劝輲煾匾氖?。」
玉符在掌心化作流光。浮現(xiàn)出凌蒼熟悉的字跡?！笌熥鹚∽??！埂篙喕氐谑f三千六百世?！?/p>
「終于找到飛升斷絕的真相——」字跡突然染上血色?！柑鞐l被人篡改了?！沽鞴廪Z然炸裂。
殘留的訊息灼燒著空氣?！感⌒南山纭骨噢钡你y鈴?fù)蝗凰榱?。老宗主頹然坐倒。
玄璣真人下意識握緊斷劍。我凝視掌心消散的血色。「果然?！埂赣质悄切├霞一锔愕墓??！?/p>
西北天空傳來雷鳴。云層裂開一道縫隙。仿佛有眼睛在窺視人間。
3碎裂的銀鈴碎片懸浮在半空。青薇怔怔望著掌心殘留的鈴舌?！噶枭n祖師的傳訊符…」
老宗主試圖撐起身體。「天條被篡改是什么意思？」玄璣真人突然捏碎手中斷劍。
「難道十萬年無人飛升…」「是仙界有人作梗？」我凝視云層裂隙中那只虛幻的眼眸。
「倒是比我想的更快?！骨噢蓖蝗蛔プ∥业氖滞??！盖拜呍缇椭溃俊刮鞅碧祀H傳來悶雷聲。
那只眼睛緩緩閉合。仿佛從未存在過?！钢朗裁?？」我拂去袖擺沾染的星屑。
「知道某些老家伙?！埂高B我親自盯著的輪回都敢窺探？」玄璣真人突然祭出本命法寶。
「方才那是…天罰之眼？」法寶在祭出的瞬間化作齏粉。他踉蹌后退。
「僅僅是投影就有如此威壓…」老宗主艱難地結(jié)印?！盖嘣频茏勇犃?！」「啟動護(hù)山鏡陣！」
數(shù)百面銅鏡從山壁浮現(xiàn)。鏡光齊齊射向云層裂隙。鏡面在觸及殘留威壓時(shí)接連炸裂。
青薇的裙擺被飛濺的碎片劃破?！高B祖師留下的仙器都…」我拾起最大的一塊鏡片。
指尖劃過焦黑的邊緣?！噶枭n當(dāng)年留下的？」鏡片突然發(fā)出微光。
映照出十萬年前的景象——青衣修士正在碑文前刻陣。突然抬頭望天?！笌熥穑俊?/p>
「您怎么親自來了？」景象驟然扭曲。變成血色的天空。和墜落中的破碎神魂。青薇捂住嘴。
「那是祖師兵解時(shí)的…」鏡光突然熄滅。我碾碎掌心的鏡片?！讣俚??！?/p>
「凌蒼兵解時(shí)我在場?！剐^真人突然跪地嘔吐。吐出的竟是黑色冰晶。
「方才…好像有什么東西…」「強(qiáng)行灌入我的識?！刮覐椫更c(diǎn)在他眉心。冰晶驟然汽化。
「低級的心魔引?！埂缚磥砀Q探者修為不怎么樣。」老宗主忽然劇烈咳嗽。
咳出的鮮血變成金色符文?！高@是…上古禁制？」符文在空中組成一行字：「窺天機(jī)者歿」
青薇驚惶地試圖擦去血跡。「宗主！」我伸手按住符文的最后一筆?！笟{字寫錯(cuò)了。」
「該這樣寫。」指尖金芒流轉(zhuǎn)。符文突然重組為：「回去重練三萬年」老宗主突然停止咳嗽。
「禁制…解除了？」玄璣真人怔怔望著反轉(zhuǎn)的符文?！改B天道禁制都能…」
我望向重新晴朗的天空?！覆皇翘斓馈！埂钢皇莻€(gè)躲在幕后的可憐蟲?！?/p>
袖中突然飛出一枚玉簡。正是凌蒼之前傳來的那枚。殘留的血跡突然活了過來。
重新組成新的字句：「他們在用噬靈陣」「抽取下界飛升氣運(yùn)」青薇的指尖觸碰到血跡。
突然被燙得縮回手?！高@血是活的！」血跡迅速蔓延。轉(zhuǎn)眼覆蓋整個(gè)祭壇。老宗主駭然倒退。
「它在吞噬靈脈！」玄璣真人試圖用斷劍斬?cái)嘌z。劍刃卻被腐蝕成黑色?！高@是幽冥血咒！
」我蹲下身。用手指蘸取一點(diǎn)血液。放在鼻尖輕嗅。「不是幽冥?！埂甘黔傁龅畹陌倩?。
」「加了點(diǎn)紅曲米調(diào)色?！谷珗鏊兰?。青薇茫然眨眼?！改钦f…這血是假的？」
我指尖燃起幽藍(lán)火焰。血液在火焰中發(fā)出甜膩香氣?！噶枭n那小子?！?/p>
「十萬年了還是這么愛玩?zhèn)窝b傳訊的把戲?！够鹧嫱蝗蛔兂山鹕?。
血液中浮現(xiàn)出細(xì)小的符文：「師尊配合得好玩嗎？」老宗主突然跌坐在地。
「所以祖師根本沒遇到危險(xiǎn)？」玄璣真人面色古怪?！改俏覀儎偛拧刮覔]袖掃凈祭壇血跡。
「陪他演了場戲?！埂附o某些窺探者看?！乖茖恿严锻蝗辉俅伪犻_。
那只眼睛充滿憤怒的血絲。我朝它微微一笑。「看夠了？」眼睛猛然閉合。天空落下血雨。
青薇慌忙撐起靈氣罩?！赣昀镉心?！」我接住一滴雨水。在掌心凝成紅色珊瑚。
「不是魔氣?！埂甘悄硞€(gè)老家伙氣吐血了?！箤⑸汉鲯伣o玄璣真人?！笌Щ厝ソo清虛。」
「就說我賞他的?！剐^真人手忙腳亂接住?！缸鎺熕€在北冥守淵？」
珊瑚突然發(fā)出清虛的聲音：「弟子謝師尊賞賜！」「但能不能先準(zhǔn)我…」聲音突然被掐斷。
我收回指尖?！甘赝耆f年的規(guī)矩?！埂覆荒芷??！骨噢焙鋈恢钢鴸|南方。
「又有傳訊符來了！」這次是正常的青色流光。凌蒼的聲音帶著笑意：「師尊。」
「找到他們藏匿氣運(yùn)的秘境了?！埂敢F(xiàn)在掀桌子嗎？」我捏碎傳訊符?！覆患??！?/p>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辜缐蝗粍×艺饎?。地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
4崩斷的鎖鏈從地底沖天而起。玄鐵鏈節(jié)上刻滿破碎的符文。青薇驚惶地后退。
「鎮(zhèn)魔井的封印鏈！」老宗主試圖結(jié)印?！覆粚Α@不是鎮(zhèn)魔鏈…」鎖鏈突然在空中扭曲。
組成古老的棋盤格局。我伸手按住震顫的鏈節(jié)?！腹辉谶@里?！沽枭n的虛影從棋盤上升起。
執(zhí)子輕笑：「師尊?！埂高@局棋他們下了十萬年?！蛊遄勇涮?。地脈靈氣驟然逆轉(zhuǎn)。
玄璣真人突然抱頭跪地?！缸R海里的…上古棋譜？！」青薇扶住搖晃的祭壇柱。
「前輩…這是？」我拈起一枚懸浮的黑色鏈節(jié)?！府?dāng)年和某些人打的賭?！?/p>
鏈節(jié)在掌心化作黑子?！纲€凌蒼能否破解天局。」白子從地脈深處浮現(xiàn)。組成凌厲的殺陣。
凌蒼虛影突然潰散。留下半句殘語：「他們篡改規(guī)則…」棋盤驟然崩裂。
鎖鏈如毒蛇般纏向眾人。老宗主被鏈節(jié)纏住腳踝。皮膚迅速枯萎?！杆谖硥墼?！」
我屈指彈開鏈節(jié)。「偷吃可不是好習(xí)慣?！规湽?jié)突然發(fā)出慘叫。滲出黑色血液。
青薇斬?cái)嘁u向玄璣真人的鎖鏈。「這些鏈子到底是…」
斷裂的鎖鏈突然開口說話：「賭局尚未結(jié)束?！孤曇羯n老而冰冷。玄璣真人駭然倒退。
「器靈？！」我踩住說話的鏈節(jié)。「裝神弄鬼?！规湽?jié)爆裂。露出核心的翡翠棋子。
「這是…瓊霄殿的棋玉？」青薇試圖觸碰翡翠。卻被燙傷手指。翡翠突然投射出星空圖。
星辰連線。正是棋盤殘局。某顆星辰突然墜落。砸向青云主峰。
老宗主嘶聲吶喊：「護(hù)山陣全開！」我抬手接住墜落的星辰。掌心星光流轉(zhuǎn)。
「偷棋子可是要受罰的?！剐浅剿榱选Ｂ冻隼锩娴膫饔嵎?。凌蒼的字跡潦草：「師尊！
他們搶走了星核！」棋盤突然整體翻轉(zhuǎn)。露出底部的血色陣圖。玄璣真人瞳孔收縮。
「噬靈陣？！難道傳訊是真的？」陣圖中浮現(xiàn)無數(shù)掙扎的虛影。都是歷屆飛升失敗者。
青薇突然指向某個(gè)虛影?！改鞘恰倌昵暗牧髟葡删?！」
虛影發(fā)出哀嚎：「氣運(yùn)被抽走了…」我點(diǎn)向流云仙君的眉心。「安靜。」虛影凝固成琥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