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深,是一名醉心于時光研究的物理學家。從劍橋大學理論物理專業(yè)畢業(yè)后,
便投身于時光機的研發(fā)工作,無數(shù)個日夜泡在實驗室,試圖揭開時間的奧秘。這些年,
我用公式和代碼搭建起對時間的想象,卻在某個瞬間驚覺,
那些冰冷的數(shù)據(jù)里藏著記憶的溫度......實驗室的燈光總在凌晨三點變得格外刺眼,
我盯著時光機核心部件的藍圖,指尖在鍵盤上敲出的頻率卻突然亂了。
屏幕右下角彈出的學術會議提醒,像一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面,
讓那些藏在腦海深處、模糊不清的畫面又開始浮動 —— 沒有具體的輪廓,
只有細碎的光斑和隱約的笑聲,像老舊膠片卡殼時的殘影。窗外的梧桐樹影在玻璃上搖晃,
偶爾有夜梟的啼叫穿透寂靜,和鍵盤敲擊聲交織成詭異的協(xié)奏曲。會議當天,
我剛走上報告廳的講臺,目光掃過臺下時,心臟竟有瞬間的滯澀。
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坐著個女人,白大褂領口別著支銀色鋼筆,陽光落在她發(fā)梢,
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雪松香,明明是第一次見,
卻讓我想起童年夏天趴在老槐樹上看到的光斑 —— 溫暖,又帶著說不出的熟悉。
她抬頭時正好與我對視,眼神里好像藏著很多話,我握著話筒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頓,
開場白比彩排時慢了半拍,過后只當是昨夜熬夜調試數(shù)據(jù)的疲憊。散會后,她在走廊攔住我,
遞來一份關于神經(jīng)突觸研究的論文?!邦櫧淌冢霸凇蹲匀弧飞习l(fā)表的時空折疊理論,
或許能為記憶載體的研究提供新方向?!?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我接過論文,指尖碰到她的手時,一陣細微的電流順著手臂蔓延開來,我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目光落在扉頁 “蘇晚” 兩個字上,總覺得這名字在哪里聽過,可搜遍腦海,
只有一片空白?!拔視?。” 我只留下三個字,轉身走向停車場,
沒注意到她落在我背影上的、略帶失落的目光。她的帆布鞋尖在地面蹭出細小的聲響,
像是欲言又止的嘆息。三天后,系主任把我叫進辦公室,指著桌上的紅頭文件:"小顧,
校里接了項跨學科重點課題 ——《時空維度下的記憶存儲與重構》,
需要物理系和生物神經(jīng)學聯(lián)合攻關。蘇晚博士主動申請加入你的團隊,
她在記憶載體領域的研究很有潛力,正好和你的時空理論互補。" 我翻開合作協(xié)議,
看到乙方簽字欄里娟秀的 "蘇晚" 二字,突然想起那天她遞論文時手腕晃動的弧度。
她簽名時無名指上淡淡的戒痕若隱若現(xiàn),這個細節(jié)像根刺,莫名扎得我心慌。
后來她常來我的實驗室,有時將一杯還氤氳著熱氣的咖啡輕輕擱在我桌角,便不再言語,
安靜地捧著文獻坐在一旁;有時拿著標注滿各色筆跡的物理期刊,
指尖點在關于量子隧穿效應的段落上,向我投來疑問的目光。我們的對話幾乎都圍繞學術,
她談及記憶神經(jīng)元時眸中迸發(fā)的光彩,與我說起時光機構想時的專注,竟有著驚人的相似。
有次她專注記錄數(shù)據(j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陰影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讓我盯著實驗儀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偏移。那個深秋的傍晚,
夕陽透過實驗室的百葉窗斜斜灑入,在地面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條紋。她突然抱著筆記本抬頭,
發(fā)梢被染成琥珀色:“顧教授,如果把記憶比作星圖,每個神經(jīng)元就是發(fā)光的星體,
那它們之間的暗物質...” 話語戛然而止,她咬著筆桿注視著我,
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我下意識扶了扶眼鏡,
金屬鏡框還有些涼意:“你是想說記憶斷層中的連接介質?” 她的眼睛瞬間亮起,
迅速翻出草稿紙,上面密密麻麻畫滿拓撲圖。當兩人的胳膊不經(jīng)意間在桌面相觸,
她手腕上的銀鐲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我像是被電流擊中,不著痕跡地往后撤了撤身子。
她手腕內側有塊月牙形的淡疤,在夕陽下泛著微光,
讓我莫名想起小時候在槐樹下?lián)斓降呢悮に槠?。某個周末,
她舉著嶄新的專業(yè)顯微鏡說明書出現(xiàn)在實驗室,說明書邊角還帶著書店特有的油墨味。
“說明書上說要校準目鏡倍率,可我總調不出您上次說的最佳成像效果。
” 她側身讓出位置時,發(fā)梢掃過我手背,雪松香若有若無。我俯身調試焦距,
余光瞥見她在本子上涂涂畫畫。湊近一看,畫里戴著護目鏡的科學家頂著圓耳朵,
旁邊還配文 “頑固學術派”。我抿了抿唇,強行壓下嘴角不受控的弧度。
她本子邊緣貼著張褪色的電影票根,日期是 2025年的某月,七年前的票根,
不知是她的收藏愛好,還是代表著什么。暴雨來臨前的午后,空氣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
她突然從帆布包里掏出兩個冰淇淋,包裝紙被掌心的溫度浸出細密的水珠。
“聽說甜食能刺激多巴胺分泌,有助于打破思維僵局。” 她狡黠地眨眨眼,
遞來的巧克力味冰淇淋包裝紙上印著卡通宇航員。我咬下一口,她突然指著我嘴角,
眼里泛起笑意:“顧教授,您沾到...” 我慌忙用袖口去擦,卻不慎蹭到實驗記錄本上。
她笑得彎下腰,隨后拿起鋼筆,在污漬旁細致地畫了朵太陽花,
“這是科學與藝術的完美碰撞?!?我看著本子上突兀的花朵,默默將本子合上。
她的笑聲清脆如銀鈴,讓實驗室里的空氣都變得輕盈起來,而窗外的烏云正悄悄壓得更低。
深夜加班時,她趴在桌上睡著了。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為她的長發(fā)鍍上一層銀邊。
我猶豫片刻,從儲物柜里取出一件外套,輕輕蓋在她身上。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她的筆記本,
上面畫著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樹下兩個小小的身影并肩而立,
旁邊寫著一行小字:“光的速度能追上記憶嗎?” 恍惚間,
零碎的畫面在腦海閃現(xiàn) —— 搖曳的槐樹葉、清脆的笑聲、還有那只沾著糖渣的手。
我猛地合上本子,繼續(xù)盯著屏幕上的公式,試圖用復雜的計算驅散那些莫名的情緒。
她睡著時睫毛在臉頰投下的陰影,和童年記憶里某個畫面突然重疊,讓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依舊保持著每周來實驗室的頻率。在她到來前,我總會不自覺加快擦拭試管的速度,
將雜亂的文獻按日期碼放整齊,甚至會把沾著咖啡漬的馬克杯收進抽屜。而當她推門而入,
這些無意識的動作便戛然而止,我又恢復成專注實驗的模樣。有次她提前半小時出現(xiàn),
正撞見我對著她常坐的位置發(fā)呆,四目相對時,我慌亂轉身撞翻了試劑瓶,
深藍色的液體在地面蜿蜒成詭異的圖案。她總能精準把握我對咖啡的喜好,
深褐色紙袋里的咖啡豆永遠帶著新鮮研磨的香氣,
錫箔封口處 “藍山豆 無添加” 的字跡工整娟秀。我盯著杯口升騰的熱氣,
看著她指尖留在保溫杯上的水珠暈開,將到嘴邊的道謝又咽了回去,只是大口喝著咖啡,
聽著液體滑入喉嚨的聲響。她喝咖啡時總習慣先輕輕抿一口,舌尖輕點嘴唇的動作,
讓我想起某種優(yōu)雅的鳥類。那個暴雨如注的深夜,實驗樓里只有中央空調單調的嗡鳴聲。
我死死盯著屏幕上瘋狂跳動的數(shù)據(jù)流,時光機核心部件的能量轉化率始終卡在 37%,
所有公式在眼前交織成混亂的漩渦。突然,一張素描紙闖入視野,
鉛筆勾勒的神經(jīng)元突觸栩栩如生,末端的小泡仿佛蘊藏著無盡奧秘?!澳憧矗?/p>
記憶是神經(jīng)元之間的電信號跳躍?!?她的袖口擦過我的手背,雪松香混著潮濕的水汽,
“或許時空褶皺的連接點,也需要這樣的‘觸點’來激活能量共振。
” 我攥著圖紙的手微微發(fā)顫,那些困在思維死胡同里的參數(shù),似乎有了新的方向。
抬頭瞬間,正對上她眼中閃爍的光芒,
我卻迅速將目光移向窗外的雨幕:“拓撲學和神經(jīng)科學的交叉驗證... 可以嘗試。
” 沒有看到,她悄悄攥緊的衣角,藏起了眼中快要溢出的期待。閃電照亮她側臉的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