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所有人的額頭都烙上了邪惡數(shù)值。一旦到達(dá)100，就會被天道抹殺。
我的數(shù)值是0，我的老婆是20我老婆的竹馬，數(shù)值79。老婆抓著我的衣角，
哭得撕心裂肺：“周然！你就當(dāng)可憐我！他的數(shù)值再多一點就要被凈化了！
你一個0蛋幫他分擔(dān)一點會死嗎？！”我還沒開口。她和那個男人就面目猙獰地?fù)溥^來，
用金屬鐐銬鎖死了我的四肢！
穴——那是違禁的數(shù)值轉(zhuǎn)移器——我看著自己額頭的數(shù)字瘋狂飆升：0…30…60…99！
他們看著彼此歸零的數(shù)值，擁在一起放聲大笑。我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笑了。他們不知道，
我天生就沒有良知這種東西。這個邪惡數(shù)值，對我這種完美的反社會人格來說。
不過是給我無聊的人生，添了點新樂子。1.數(shù)值轉(zhuǎn)移器從我太陽穴上拔下來的瞬間，
楚晴和顧言澤臉上的狂喜幾乎要溢出來。顧言澤額頭上的79變成了鮮亮的0。楚晴也是0。
而我，99。一個離天道抹殺只差臨門一腳的數(shù)字?！疤昧耍⊙詽?！我們得救了！
”楚晴喜極而泣，整個人都掛在顧言澤身上。顧言澤摟著她，看向我的眼神，
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炫耀?！爸苋?，你也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天生就是個廢物，
現(xiàn)在總算有點用了?！薄笆前。背绮恋粞蹨I，臉上換了一副冰冷的刻薄，“你這種人，
活著也是浪費資源，現(xiàn)在能為言澤做點貢獻(xiàn)，是你的福氣?！彼叩轿颐媲埃?/p>
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清脆響亮?！斑@一巴掌，是替言澤還給你的。要不是你用婚約束縛我，
我早和他在一起了?！薄爸苋?，你看看你的額頭，99！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粗麄兿駜芍悔A了的斗雞，昂首挺胸。
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是鄰居。這個時代，一個邪惡值高達(dá)99的人，
就像一顆行走的炸彈。門被撞開，鄰居們舉著棍棒和鐵鍬，看到我額頭的數(shù)字，瞬間炸了鍋。
“99！天?。∥覀儤抢镌趺磿羞@種怪物！”“打死他！在他被天道抹殺前打死他！
免得連累我們！”楚晴立刻像一朵受驚的小白花，躲到顧言澤身后，指著我尖叫?！笆撬?/p>
他想害我們！他想把自己的邪惡值轉(zhuǎn)移給言澤！我們是為了自保才反抗的！
”顧言澤立刻挺身而出，將楚晴護得嚴(yán)嚴(yán)實實。他對著眾人，
義正辭嚴(yán)地宣布：“大家不要怕！有我在這里！我已經(jīng)和楚晴聯(lián)手，把他制服了！這個惡魔，
今天跑不了！”人群的情緒被瞬間點燃。他們高喊著“英雄”，看著顧言澤和楚晴的眼神，
充滿了崇拜。而看向我的眼神，只剩下憎惡。垃圾、石塊、爛菜葉，雨點般向我砸來。
我被他們從家里拖了出去，像一條死狗。楚晴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嘴角掛著勝利的微笑?！爸苋唬烁嬖V你，我們的房子，我已經(jīng)轉(zhuǎn)到言澤名下了。畢竟，
你一個快死的人，也用不著了?！薄斑€有你的工作，言澤也幫你接收了。
他可是0數(shù)值的圣人，大家都很歡迎他?！彼f完，挽著顧言澤的胳膊，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
吻了上去。人群爆發(fā)出歡呼。為“圣人”的愛情獻(xiàn)上祝福。我躺在垃圾堆里，
感受著臉上黏膩的蛋液，笑意更深了。真好。這游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2.我在城市的廢墟邊緣找了個集裝箱住下。這里是“高危人群”的聚集地。
額頭上的數(shù)值超過50，就會被趕到這里，自生自滅。我頂著99的數(shù)值走進來時，
所有人都像躲避瘟疫一樣，給我讓出了一條路。他們眼中有恐懼，
但更多的是一種奇怪的敬畏。在這個用邪惡值定義強弱的新世界，99，
幾乎是魔王級別的存在。我沒理會他們，開始我的“研究”。天道系統(tǒng)降臨三周，
規(guī)則看似簡單，實則漏洞百出。比如，邪惡值的判定標(biāo)準(zhǔn)。我觀察了一個男人三天。
他因為搶了一個孩子的面包，數(shù)值從62漲到了63。第二天，
他把自己的水讓給了一個快渴死的老人，數(shù)值卻沒變。第三天，他為了自保，
推開了一個試圖搶他食物的瘦弱男人，數(shù)值飆升到了68。我明白了。
這個系統(tǒng)判定的“惡”，不是道德意義上的惡。而是“利己”。一切以自我為中心，
損害他人利益的行為，都會增加數(shù)值。而所謂的“善”，如果沒有源于最純粹的利他之心，
則毫無意義。至于楚晴和顧言澤用的那個轉(zhuǎn)移器，更是個笑話。世界上根本沒有數(shù)值轉(zhuǎn)移器。
那東西的真正作用，是“惡意印刻”。它會捕捉使用者在啟動儀器時，內(nèi)心最強烈的惡意，
將其數(shù)值化，然后烙印在目標(biāo)身上。我的99，不是我的邪惡。是他們那一刻，
想讓我死、想讓我萬劫不復(fù)的，那份惡意的總和。我是他們罪惡的活體公告牌。
他們卻對此一無所知，還以為自己清洗了罪孽，成了圣人。這幾天，
新聞上鋪天蓋地都是他們的報道。“本市驚現(xiàn)兩位零數(shù)值圣人！顧言澤先生與楚晴女士！
”“圣人呼吁：凈化社會，從清除高危惡人做起！”他們被捧上了神壇，
住進了市中心最豪華的安全屋，享受著普通人做夢都想不到的特權(quán)。
每天都有人去他們樓下朝圣，祈求得到他們的祝福。而他們，也樂在其中。今天，
是每月一次的“圣人賜福日”。顧言澤和楚晴會出現(xiàn)在中心廣場，
向市民分發(fā)凈化過的“圣水”，據(jù)說可以小幅度降低邪惡值。我決定去湊個熱鬧。
我換了身干凈的衣服，把頭發(fā)梳理整齊，慢悠悠地晃到了中心廣場。廣場上人山人海，
氣氛狂熱。顧言澤和楚晴站在高臺上，穿著潔白的衣服，臉上帶著悲天憫人的微笑。
“同胞們！只要心存善念，天道終將庇佑我們！”顧言澤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廣場。
楚晴依偎在他身邊，溫柔地補充：“我和言澤會永遠(yuǎn)守護大家，對抗邪惡！”臺下掌聲雷動。
我擠開人群，走到了最前面。我沒有鬧，沒有喊，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抬頭看著他們。
我額頭上那個鮮紅的“99”，在陽光下，比他們身上的白衣更刺眼。周圍的喧鬧聲，
一點點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了我?？只砰_始蔓延。楚晴的笑容僵在臉上，她看見了我，
眼底閃過驚恐和厭惡。顧言澤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大概沒想到，我這個“垃圾”，
還敢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他清了清嗓子，試圖穩(wěn)住局面。“大家不要慌！區(qū)區(qū)一個惡魔，
動搖不了我們的決心！”他指著我，聲色俱厲：“周然！你還有臉出現(xiàn)！今天，
我就要代表天道，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凈化你！”他話音剛落，一個維持秩序的守衛(wèi)，
大概是為了在圣人面前表現(xiàn)，怒吼著朝我沖過來。他想一腳把我踹倒在地。我沒動。
就在他的腳快要碰到我的時候，我輕輕往旁邊挪了一步。他用力過猛，收勢不住，
身體失去平衡，直直地朝著他身后一個賣水果的老奶奶撞了過去。嘩啦一聲。水果攤翻了，
蘋果滾了一地。老奶奶被撞得坐在地上，哎喲叫喚。人群中發(fā)出一陣驚呼。所有人的目光，
都下意識地看向那個守衛(wèi)和老奶奶的額頭。守衛(wèi)的數(shù)值，從15跳到了16。老奶奶的數(shù)值，
從21跳到了22。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他們周圍，離他們最近的十幾個人，
額頭上的數(shù)值，都微不可察地閃動了一下。從X，變成了X.1。一個微小的，
但確實發(fā)生的變化。廣場上，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我，看著高臺上臉色鐵青的顧言澤，
笑得更開心了。你看，多好玩。3.騷亂很快被平息。
那個守衛(wèi)被當(dāng)成“被惡魔蠱惑的人”給拖走了。顧言澤和楚晴用加倍的熱情安撫民眾，
分發(fā)圣水，總算把場面圓了回來。但我知道，一顆懷疑的種子，已經(jīng)種下了。
為什么只是一個意外的碰撞，會連累到周圍的人？天道系統(tǒng)，
真的像“圣人”說的那樣公平公正嗎？我回到了廢墟。我的“鄰居們”看我的眼神，
徹底變了。不再是單純的恐懼。多了一些好奇，甚至是一點希望。
一個額頭數(shù)值高達(dá)88的壯漢，主動湊了過來，遞給我一瓶罐頭?！靶值?，牛逼。
你是第一個敢去招惹那兩個‘圣人’的?！蔽医舆^罐頭，沒做聲。“他們倆，
不是什么好東西?！眽褲h壓低了聲音，“以前言澤那小子沒清零的時候，數(shù)值比我還高。
一朝翻身，就把我們這些‘舊識’全忘了，還恨不得踩死?！薄斑@世道，好人沒好報。
”壯漢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以后有事，吱一聲?！蔽铱粗~頭的88，
點了點頭。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很平靜。白天，我繼續(xù)我的觀察和研究，
完善我的“游戲理論”。晚上，我會在廢墟里，和這些“惡人”們，分享我的發(fā)現(xiàn)。比如，
兩個人打架，旁觀者如果看得津津有味，數(shù)值也會微漲，
因為他從別人的痛苦中獲得了“愉悅”。比如，一個人如果極度饑餓，
看到別人吃東西而心生嫉妒，數(shù)值也會漲。這個系統(tǒng)判定的不是行為，是“心”。
是一切陰暗的，自私的，無法擺上臺面的念頭。所謂的“邪惡”，不過是“人性”本身。
而楚晴和顧言澤，他們試圖扮演沒有“人性”的神。這注定會失敗。他們果然坐不住了。
在“廣場事件”后，民眾的質(zhì)疑聲越來越多。甚至有人公開在網(wǎng)絡(luò)上討論，
“零數(shù)值”是否真的代表純潔無瑕。為了鞏固他們的“神格”，他們決定，
要用一場盛大的表演，來徹底消滅我這個“異端”。他們通過媒體宣布，
找到了傳說中的“天道圣器”，可以徹底凈化世間一切邪惡。三天后，他們將在審判廣場，
對我進行一場公開的“神圣凈化”。他們要讓我，在萬眾矚目之下，灰飛煙滅。消息一出，
全城轟動。支持者們歡呼雀躍，認(rèn)為這是圣人對惡魔的終極審判。
質(zhì)疑者們則抱著看戲的心態(tài)，想看看他們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樣。而我，在廢墟里，
收到了來自楚晴的“私人信件”。信是她派人送來的，措辭高傲又帶著些微施舍?！爸苋?，
念在夫妻一場，我給你最后一個機會?！薄叭旌?，在審判臺上，你主動懺悔你的罪過，
然后跪下來，親吻我和言澤的腳尖，發(fā)誓永世為奴。”“那樣的話，我們可以考慮，
在凈化你的時候，讓你死得痛快一點?！薄胺駝t，你會嘗到，什么叫真正的地獄。
”我把信紙點燃，看著它化為灰燼。地獄？我等不及了。4.審判日當(dāng)天，天色陰沉。
審判廣場被圍得水泄不通，高處甚至架起了直播設(shè)備，要向全世界轉(zhuǎn)播這場“世紀(jì)凈化”。
我被兩個全副武裝的守衛(wèi)，“押”上了高臺。手腕和腳踝上，都扣著沉重的鐐銬?？瓷先?，
凄慘又狼狽。楚晴和顧言澤，依舊是一身白衣，站在臺子中央。在他們身后，是一個巨大的，
造型奇特的金屬裝置，布滿了閃爍的燈管和復(fù)雜的線路。這就是他們所謂的“天道圣器”。
看起來，更像某個三流科幻片里的道具。顧言澤看到我，眼中得意的神情毫不掩飾。
他認(rèn)為我已經(jīng)是他的囊中之物。楚晴則是一臉的悲憫，
仿佛在為我這個“迷途的羔羊”感到惋惜?！爸苋?，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她的聲音不大，卻通過麥克風(fēng)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跪下，向我們，
向所有被你傷害過的人懺悔?！迸_下的民眾開始齊聲高喊?！肮蛳?！懺悔！”“跪下！懺悔！
”聲浪滔天。我環(huán)顧四周，看著一張張狂熱而扭曲的臉。然后，我笑了。我非但沒跪，
反而挺直了腰板，走到了臺前，離他們只有幾步之遙?！皯曰冢俊蔽铱粗?，“你確定，
該懺悔的人，是我嗎？”楚晴的臉色變了?！八赖脚R頭還嘴硬！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
你是不知道怕！”顧言澤怒喝一聲，大手一揮，“啟動圣器！給我凈化他！
”他身后的技術(shù)人員立刻開始操作。那個巨大的金屬裝置開始嗡嗡作響，燈管依次亮起，
發(fā)出刺目的藍(lán)光。一股強大的能量場，瞬間籠罩了整個高臺。
我能感覺到皮膚上傳來針刺般的痛感。這是某種高頻能量，可以直接作用于人體的神經(jīng)末梢。
普通人，在這種能量場下，恐怕一秒都撐不住，就會跪地求饒。
臺下的民眾發(fā)出了驚嘆和歡呼。他們以為，神跡已經(jīng)降臨。楚晴和顧言澤的臉上，
也露出了殘忍而期待的笑容。他們在等我慘叫，等我跪下，等我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但是，
我沒有。我只是站在那里，任由那藍(lán)光包裹著我，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改變?！熬瓦@？
”我輕聲問道。雖然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廣場上，卻清晰得詭異。
所有人的歡呼都卡在了喉嚨里。楚晴和顧言澤的笑容，也凝固了?！安豢赡?！加大功率！
給我開到最大！”顧言澤面目猙獰地嘶吼。嗡——金屬裝置發(fā)出的聲響更加刺耳，
藍(lán)光幾乎變成了深紫色，整個高臺都開始微微震動。我的衣服表面，甚至冒起了青煙。
但我的表情，依舊平靜。甚至，還有那么一點無聊。我抬起頭，迎著他們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說道?！疤趿恕！薄澳銈兊膼阂猓膊贿^如此?！比巳簭氐讎W然。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所謂的“神圣凈化”，對我根本不起作用。顧言澤的額頭急出了汗，
他開始語無倫次?！把g(shù)！這是妖術(shù)！他用邪惡的力量抵抗了圣器！”楚晴也慌了，
她抓著顧言澤的胳膊，聲音發(fā)抖?！把詽桑趺崔k？他……”我沒給他們繼續(xù)演下去的機會。
我看著他們，也看著臺下所有的人，緩緩開口?！澳銈儾缓闷鎲?？
”“為什么我的邪惡值是99，卻能安然無恙？”“你們不好奇嗎？
”“為什么你們所謂的圣人，連一個手無寸鐵的‘惡魔’都凈化不了？”我的聲音，
通過他們自己的擴音設(shè)備，傳遍了整個廣場，也傳到了直播鏡頭前，
每一個正在觀看的人耳中?！耙驗椋瑥囊婚_始，你們就搞錯了?！?.“這個天道系統(tǒng)，
判定的從來不是善與惡?！蔽姨鹗?，指向了顧言澤和楚晴?！八卸ǖ?，
是‘真’與‘假’?！薄岸銈儯俏乙娺^最虛偽的贗品?！蔽业脑?，像一顆深水炸彈，
在人群中炸開?！摆I品？什么意思？”“他在胡說八道些什么！”顧言澤的臉已經(jīng)漲得通紅，
他指著我，對旁邊的守衛(wèi)咆哮：“堵住他的嘴！快！把他給我拖下去！”幾個守衛(wèi)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