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手指抖著按手印，天上掉下大航母我手指頭都是抖的，
在那張離婚協(xié)議書上按下了紅手印。八年。整整八年的感情，喂了狗。原因？
就因為那個小三摸著還沒顯懷的肚子，嬌滴滴地說了一句：“老公~人家查過了，
是個男孩哦~”去他媽的男孩！前夫，哦不，現(xiàn)在是前夫了，陳銘。他甩給我薄薄一沓票子，
二十張，嶄新，刮得我手心疼?！澳弥?，省著點花，別餓死在外面，給我丟人。
”他語氣涼薄得像十二月的冰碴子，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塊甩不掉的抹布。我沒吭聲，
把錢攥緊了，指甲掐進掌心，疼，但比不上心口那萬分之一。民政局門口的風真大，
吹得我眼睛發(fā)酸，蹲在馬路牙子上，翻著手機通訊錄，一遍又一遍。能找誰？爸媽早沒了，
當初為了跟他結婚，跟親戚朋友都鬧翻了。天下之大，竟然沒我一個周婷的容身之處。
真他媽可笑。手機突然“叮”一聲脆響，特別突兀。一條郵件提示，
發(fā)件人是一串亂碼似的英文，后面還跟著個鮮紅的國徽標志，
底下有一行小字——“國防加密·絕密”。詐騙短信？都這地步了，還有騙子來光顧我？
我手指比腦子快，點開了。郵件內容不長，幾行字，每一個字都像錘子砸在我腦仁上。
“周婷女士：您好。您繼承自‘卡特星際航運集團’的星際運輸艦隊已抵達近地軌道泊位。
艦隊包括：核動力綜合母艦三艘（‘希望號’、‘啟明星號’、‘遠航號’），
附屬護航艦群十二支，各類工程、運輸艦船若干。
相關交接文件及權限激活指令已發(fā)送至您的個人終端，請注意查收。
地球對接事務官：艾倫·伯特萊姆。祝您航行愉快?！蔽遥骸啊蔽姨ь^看天，藍汪汪的，
除了幾朵云，屁都沒有。瘋了。我肯定是受刺激太大，出現(xiàn)幻覺了。還星際艦隊？
核動力航母？周婷，醒醒，別做白日夢了，你剛離婚，身上只有兩千塊！可那郵件太真實了，
那個國徽標志，那冰冷的官方措辭……我正懵著，民政局門口那對狗男女出來了。
陳銘摟著那個叫蘇婉的小三，春風得意。蘇婉的肚子還不明顯，
但她已經(jīng)夸張地用手撐著腰了，好像懷了個金蛋?？匆娢叶自谀莾海愩戉托σ宦暎骸皢?，
還在這兒蹲著呢？沒地方去了？早求求我，說不定我心一軟，還能讓你回去住兩天車庫。
”蘇婉用她那膩死人的聲音幫腔：“銘哥~別這樣嘛，周姐也挺可憐的~離了婚，又沒工作，
人老珠黃的，以后可怎么辦呀~”字字句句，像針一樣扎過來。我慢慢站起來，腿有點麻。
陳銘把鄙夷寫在臉上：“哭也沒用，窮鬼就得認命！趕緊滾，別擋道。
”我看著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突然就笑了，一開始是低低的笑，后來忍不住，
笑出了眼淚。是啊，我真可憐，可憐到天上掉航母了！我抹了把臉，
在陳銘和蘇婉看瘋子一樣的眼神里，掏出了手機。那封郵件下面，有個地球撥入的聯(lián)絡號碼。
我撥了過去。電話只響了一聲就通了，那邊傳來一個極度沉穩(wěn)、帶著金屬質感的男聲，
標準得像新聞播音員，但又奇異地充滿力量：“您好，周婷女士。
‘希望號’艦長艾倫·伯特萊姆，聽候您的指令。”我吸了口氣，聲音還有點抖，
但不是因為難過，是特么興奮的！我看著眼前一臉鄙夷的前夫和小三，
清晰地下達了第一個指令：“喂，派艘航母來接我?！薄熬同F(xiàn)在?！? 小三笑我吹牛逼，
空中驚現(xiàn)大黑影電話那頭，艾倫艦長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指令確認。
‘希望號’已脫離泊位，預計三分十七秒后抵達您當前位置上空。請您退至安全區(qū)域，
地面接引光束即將定位。”電話掛了。風吹過我臉，帶起我干枯的頭發(fā)。手里那兩千塊，
被捏得皺巴巴。陳銘和蘇婉愣了幾秒，然后爆發(fā)出更大的嘲笑聲?！肮?！周婷，
你他媽離婚離瘋了吧？”陳銘笑得腰都直不起來，“還派航母來接你？
你咋不讓玉皇大帝開南天門來接你呢？演電影?。俊碧K婉捂著嘴，
眼睛彎成兩條毒蛇：“周姐，受刺激了就去醫(yī)院看看，精神科掛個號，不貴的~銘哥，
我們快走吧，跟個瘋子在一起，嚇到寶寶了~”周圍零星幾個從民政局出來的人，
也對著我指指點點，眼神里全是同情和看熱鬧。我沒理他們，只是抬頭死死盯著天空。
三分十七秒是吧？我等！時間一秒一秒過。陳銘笑夠了，
拉著蘇婉準備去旁邊新買的寶馬車上：“寶貝兒，走，帶你去吃法餐，慶祝一下！
”蘇婉甜膩地嗯了一聲。就在陳銘拉開車門，一條腿邁進去的時候——天色，猛地暗了下來。
不是烏云遮日那種暗，是仿佛一瞬間從白天跳到了黃昏，而且范圍極準，
就罩著民政局這一片！巨大的陰影傾瀉而下，把我們都籠了進去。風停了。不，
是被某種巨大的壓力壓得不敢動了。
一種低頻的、震得人心臟發(fā)慌、牙齒發(fā)酸的嗡鳴聲從頭頂傳來，越來越響，充斥了整個天地。
“我靠！什么鬼天氣？”陳銘皺眉，下意識地抬頭。然后，他的動作僵住了，
嘴巴一點點張開，眼睛瞪得滾圓，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最恐怖的東西。
蘇婉跟著抬頭，下一秒，她發(fā)出一聲能刺破耳膜的尖叫：“啊——?。?！那是什么？！！
”街上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抬著頭，表情和陳銘如出一轍——徹底的、驚駭?shù)拇魷?/p>
我也看著。只見蔚藍的天空之上，一個巨大到無法形容的銀灰色物體，
正緩緩地、壓迫性地降低高度。它遮天蔽日，流線型的冰冷艦體反射著陽光，
投下的陰影足以覆蓋好幾個足球場。艦體下方，密密麻麻的指示燈如同星辰般閃爍，
還有無數(shù)看起來就科技感爆棚的炮口、艙門。這根本不是地球上的東西！那種龐大的體積感，
那種沉默的、碾壓一切的科技威壓，能讓所有看到它的人從骨頭縫里冒出寒氣！
“航…航…航母？！”陳銘的舌頭打了結，聲音變調得厲害，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他那輛嶄新的寶馬，在這龐然大物下面，像個小孩子丟在地上的玩具車。
嗚——嗡——一道柔和卻不容抗拒的藍色光束，從那巨艦底部射出，
精準地落在我面前的空地上，形成一個直徑三米左右的光圈，光線流轉，纖塵不染。下一秒，
那藍色光柱中，三個身影由虛變實，仿佛被瞬間打印出來一樣。為首的男人，
身高接近一米九，穿著筆挺的、從未見過的銀灰色制服，肩章繁復，面容冷峻如同刀削斧劈，
眼神銳利得能穿透人心。
他身后跟著兩名同樣裝束、手持造型奇特、一看就不好惹的“步槍”的士兵。男人邁出光柱，
步伐沉穩(wěn)，靴子落地無聲。他無視了周圍所有石化的路人，徑直走到我面前，右手撫胸，
向我行了一個古怪而優(yōu)雅的禮節(jié)?！爸苕门浚Ｍ枴為L艾倫·伯特萊姆，
奉命前來接您登艦?！彼穆曇艉碗娫捓镆荒Ｒ粯?，但現(xiàn)場聽，更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嚴。
整個街道，死一般的寂靜。我能聽到陳銘粗重得像風箱一樣的喘息聲，
還有蘇婉牙齒打顫的咯咯聲。我看了看面前這位拉風到?jīng)]朋友的艦長，
又看了看那艘懸停在頭頂、壓迫感十足的星際航母。然后，我彎腰，
撿起了剛才因為太震驚掉在地上的那兩千塊錢。我走到徹底傻逼了的陳銘面前，
把鈔票輕輕拍在他冷汗涔涔的臉上。“省著點花，”我把他剛才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他，
“別餓死。”3 前夫嚇成軟腳蝦，姐上航母當老大鈔票從陳銘僵硬的臉上滑落，散了一地。
他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來，死死盯著我，
又驚恐萬分地瞟一眼我身后那座山一樣的航母和那位煞神似的艦長，
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像個破舊的風箱，一個字都憋不出來。蘇婉更是慫得要命，
整個人縮在陳銘后面，抖得跟篩糠似的，死死抓著陳銘的胳膊，指甲都快掐進他肉里了。
她那寶貝肚子，這會兒也顧不上顯擺了。“周…周婷…你…你…”陳銘終于擠出點聲音，
破碎不堪，充滿恐懼和難以置信。我朝他笑了笑，估計這笑容在他眼里跟惡魔差不多。
我沒再搭理他，轉身走向那道藍色光柱。艾倫艦長微微側身，向我做出“請”的手勢。
那兩名士兵目光如電，警惕地掃視著周圍，任何一點異動恐怕都會招致毀滅性打擊。
我深吸一口氣，邁步踏入光柱。一瞬間，感覺像是被溫暖的流水包裹，又像是輕微的電擊，
眼前一花。等視線恢復，我已經(jīng)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里。
眼前是一條寬闊得不像話的金屬走廊，廊壁散發(fā)著柔和的白色熒光，看不到燈的來源。
各種我從沒見過的儀器屏幕閃爍著復雜的數(shù)據(jù)流，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像是臭氧又混合了金屬的味道。安靜，極度安靜，
只有某種低沉的、幾乎感覺不到的嗡鳴提示著這個龐然大物正在運行。
透過巨大的舷窗看出去，地面變得渺小，民政局、街道、陳銘和蘇婉縮成一個小點，
那輛寶馬像個火柴盒。我真上天了？上了一艘星際航母？“周女士，歡迎登艦。
”艾倫艦長站在我身側，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產(chǎn)生輕微的回音，“請您前往艦橋，
激活最高權限?！蔽腋?，腳踩在光潔如鏡的地板上，差點同手同腳。
這一切太不真實了！一路經(jīng)過許多艙門，偶爾有穿著同樣制服的船員走過，
無一例外地停下腳步，右手撫胸，向我恭敬行禮，眼神里充滿敬畏。我像個劉姥姥進大觀園，
看什么都新鮮，又有點慫?！澳莻€…艾倫艦長？”我試著開口?！罢埬愿溃?。
”他立刻回應?！斑@…真是我的？”“嚴格來說，是您繼承的。
卡特星際航運集團由您外祖母的姐姐，艾莉諾·卡特女士創(chuàng)建。根據(jù)她的遺囑，
您是唯一合法繼承人。艦隊此前一直處于自動化托管航行狀態(tài)，直至抵達太陽系才被喚醒，
與地球方面取得聯(lián)系并完成公證備案。”我外祖母的姐姐？那個據(jù)說早年出國，
杳無音信的老姨婆？她不是出去打工了嗎？怎么打成星際運輸大王了？這人生的大起大落，
真是太刺激了。走到一扇巨大的、流淌著數(shù)據(jù)光的銀色大門前，艾倫停下：“艦橋到了。
”大門無聲滑開。我差點被里面的景象閃瞎眼。一個無比巨大的球形空間，
正中央是一個懸浮的操作臺，周圍是360度無死角的巨大全景屏幕，
此刻顯示著外部的星空、蔚藍的地球，
以及旁邊另外兩艘稍小一點但同樣威武的航母——“啟明星號”和“遠航號”。
無數(shù)全息投影屏幕懸浮在空中，顯示著天書一樣的數(shù)據(jù)。幾十名船員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忙碌而有序。我一進去，所有人齊刷刷起立，轉身，右手撫胸：“歡迎艦長！”聲音洪亮，
震得我小心肝一顫。叫我？我是艦長？
艾倫引著我走到中央那個最酷炫的懸浮操作臺前：“請您將手掌按在控制晶球上，
進行生物信息綁定，激活最高權限?！蔽疑斐瞿侵粍偘催^離婚紅手印的手，有點猶豫地，
按了上去。冰涼的觸感。嗡——操作臺瞬間亮起璀璨的藍色光芒，
無數(shù)光流順著我的手臂向上蔓延，溫暖舒適。正中央最大的主屏幕亮起，
浮現(xiàn)出一個復雜的徽章圖案，下面是一行字：“權限確認：周婷，艦隊最高指揮官。
歡迎回家，艦長?！蓖瑫r，一個冰冷的電子音在整個艦橋響起：“系統(tǒng)綁定成功。您好，
周婷艦長，我是艦隊智能中樞‘星瞳’，很高興為您服務?！蔽摇娴某闪诉@艘……不，
這三艘航母的主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涌上來，不是興奮，不是狂喜，
而是一種腳踏實地的……力量感。我看向主屏幕，畫面被智能地放大、鎖定。地面上，
陳銘還癱坐在他那輛寶馬旁邊，面如死灰，仰著頭，傻愣愣地看著天空。
蘇婉在旁邊使勁拉他，好像想把他塞進車里逃跑。我摸了摸下巴?！靶峭！薄拔以?，艦長。
”“能……給我來個全球廣播嗎？或者，至少是本市廣播？”4 全球廣播炸翻天，
前夫社死進行時“星瞳?！薄拔以?，艦長?！薄澳堋o我來個全球廣播嗎？或者，
至少是本市廣播？”艾倫艦長在一旁微微頷首：“可以的，艦長。
您的權限可以接入地球絕大部分公開或加密通訊網(wǎng)絡，包括但不限于廣播、電視、互聯(lián)網(wǎng)。
需要為您接通嗎？”“接！就接本市最大的那個交通廣播臺！”我有點小興奮，搓了搓手。
八年了，圍著灶臺轉，伺候陳銘他媽，我都快忘了自己大學里玩過播音主持了。“指令確認。
頻率已鎖定。請您對著控制臺發(fā)言即可?！毙峭碾娮右艉翢o波動。我清了清嗓子，
看著大屏幕上那個失魂落魄的身影?！翱取?？喂？聽得見嗎？大家好，我是周婷。
”我的聲音，通過航母的強大通訊系統(tǒng)，清晰無比地、帶著一絲詭異的電磁混響，
炸響在本市每一個打開著的收音機、車載音響、甚至廣場大喇叭里！“我靠！什么聲兒？
”“電臺串臺了？”“這女的誰啊？周婷？沒聽過啊。”“天上那大玩意兒跟她有關？！
”地面上，原本就因為航母出現(xiàn)而混亂的街道，這下更炸鍋了。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陳銘猛地一個激靈，像是被電打了，驚恐地四處張望，尋找聲音來源。我對著屏幕，笑了笑，
繼續(xù)用廣播說，聲音特意放慢，確保每個字都砸得清清楚楚：“也沒別的事，
就是剛離了個婚，心情挺好，跟大家分享一下喜悅?！薄绊槺隳兀?/p>
跟我前夫陳銘先生說兩句話?！标愩懙哪槪б幌?，血色全無，比死了三天還白。
他大概死也想不到，我會用這種方式跟他“敘舊”。蘇婉更是尖叫一聲，
想用手去捂車上廣播的喇叭，徒勞無功?！瓣愩?，謝謝你啊。
謝謝你這八年讓我洗衣做飯當保姆，謝謝你媽天天罵我是不下蛋的母雞，
謝謝你在外面找小三，謝謝你們一家聯(lián)手把我逼凈身出戶，還施舍我兩千塊錢……哦，
錢我剛還你了，不用謝?！蔽艺Z氣特平靜，就像在說別人的事兒，但每一個字都像一記耳光，
隔空扇在陳銘臉上。街上的人群沸騰了！“臥槽！大瓜??！”“這男的真不是東西！
”“原配慘??！被逼離婚還凈身出戶？”“快看！是不是那個癱在寶馬旁邊的男的？就是他！
”“人渣！呸！”無數(shù)道鄙夷、譴責、看人渣的目光，像聚光燈一樣打在陳銘身上。
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廣播還在繼續(xù)：“哦，
還有那位懷了‘男孩’的蘇婉小姐。”我點名。蘇婉渾身一抖?！肮材惆。笐{子貴，
搶了個寶……貝。不過呢，姐姐送你句話，靠肚子拴住的男人，今天能為了你踹了我，
明天就能為了別人踹了你。你這‘寶貝’能保值多久，自己掂量掂量?！睔⑷苏D心。
蘇婉氣得臉都歪了，指著天空罵罵咧咧，但她的聲音完全被廣播和人群的議論聲淹沒了。
“最后，通知個小事。”我語氣一轉，帶上了點輕快，“本人呢，
不小心繼承了點兒家里長輩留下的……小生意。就頭上這幾艘船，以后跑跑星際運輸，
送送快遞什么的。初來乍到，業(yè)務不熟，以后還請各位街坊鄰居多多關照？
”神他媽星際運輸！神他媽送快遞！全市聽眾：“……”“今天的廣播就到這兒，
祝大家生活愉快！再見！”廣播咔一下斷了。但地面的轟動才剛開始！
無數(shù)手機鏡頭對著天空，對著陳銘和蘇狂拍。陳銘社死當場，
這輩子都別想在本市抬頭做人了。估計很快，
他公司領導、客戶、朋友全都會知道他的“光輝事跡”。爽！真他媽的爽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