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深拿著手上的死亡證明,臉色瞬間慘白:“軒軒真的死了?”5艾米莉淚眼婆娑,
死死抓住陸霆深的手,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陸哥哥,這死亡證明肯定是假的!
”她的指甲幾乎陷入他的皮膚?!扒亟憬悴痪褪窍腧_你回心轉(zhuǎn)意嗎?
”艾米莉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掩不住那股算計的味道?!拔覀兊膶殞毑攀悄阍撽P心的??!
”她拉著陸霆深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陸父突然爆發(fā),
“閉嘴!就是你這個賤人害死了軒軒!”艾米莉身子一顫,眼神閃爍,
像受驚的小鹿般躲進陸霆深懷里。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作嘔。陸霆深下意識地環(huán)住她,
目光卻帶著一絲不確定。陸父今天像變了個人,眼中燃燒著劇烈的怒火?!蚌?,
你被蒙蔽了雙眼!”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手指指向艾米莉的方向。
陸父顫抖著從公文包里取出一疊文件,重重砸在桌上。紙張四散飛舞,
最上面那頁赫然印著“親子鑒定”幾個大字?!癉NA親子鑒定報告!
”陸父的聲音像驚雷般在房間炸響?!八亲永锏暮⒆痈静皇悄愕?!”這句話像一把刀,
直直刺向陸霆深的心臟。陸霆深的臉色瞬間慘白,手指無意識地松開了艾米莉。
艾米莉的臉色比他還要慘白,身子輕輕晃動,像風中搖曳的柳條?!瓣懯迨?,
您怎么能這樣陷害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簌簌落下。
“我只愛霆深一個人啊…”她轉(zhuǎn)向陸霆深,眼神楚楚可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陸父冷笑一聲,又從公文包里取出一疊照片,重重摔在桌上。照片如雪花般散落,
每一張都是艾米莉與不同男人的親密合照?!斑@是你在國外和上百個不同男人的合照!
”陸父的聲音冷得像冰?!氨蛔詈笠粋€拋棄后,你就回來找霆深了!”他指著艾米莉的鼻子,
聲音中滿是厭惡?!瓣戹钍悄愕奶峥顧C,是你的退路!”這話像一記耳光,
狠狠抽在陸霆深臉上。陸霆深的手微微發(fā)抖,眼神在艾米莉隆起的肚子和死亡證明之間徘徊。
艾米莉感受到了危機,哭得更兇了。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往下掉。
“這些都是謊言!”她歇斯底里地喊著,聲音尖銳得刺耳?!八麄兟?lián)手害我,霆深,
你不能不信我??!”她的眼神中帶著懇求,手緊緊抓住陸霆深的衣角。突然,她捂住肚子,
身子一軟,作勢要倒下。陸霆深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眼神卻變得猶疑。
陸霆深眼中的信任正在一點點崩塌。就在這時,陸父掏出手機,按下播放鍵。
“你自己看看這個監(jiān)控視頻!”手機屏幕上,艾米莉鬼祟地靠近軒軒的水杯,倒入無色液體。
畫面雖然模糊,但那個身影無疑是艾米莉?!澳愕姆苽蛟诮o軒軒下毒!
”陸父的聲音像一記重錘,砸在陸霆深心上。陸霆深的瞳孔驟縮,手指一點點松開艾米莉。
他的眼神從震驚到憤怒,再到痛苦,最后歸于一片死寂?!澳恪娴南露練⒘塑庈??
”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像暴風雨前的寧靜。6陸霆深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
將艾米莉狠狠推開。那雙曾經(jīng)溫柔注視她的眼睛,此刻只剩刺骨寒意。
往日纏綿廝守的甜蜜記憶,在真相面前支離破碎?!耙曨l是假的!”艾米莉跪地痛哭,
指甲深深嵌入陸霆深褲腿。她的淚水決堤般涌出,表演技巧爐火純青?!百v人!
”陸霆深一腳踹向艾米莉隆起的腹部。她痛苦蜷縮,雙手護住肚子,眼中仇恨如毒蛇吐信。
“秦雨柔那個賤貨!陸老頭那個老不死的!”她撕心裂肺地咒罵。陸父站在一旁,
眼中悲痛與后悔交織。陸霆深撕碎報告和照片,碎片飄落如雪,仿佛這樣就能抹去一切。
“把她給我關起來!”他冷漠下令,眼中閃過嗜血的報復欲。
兩個保鏢拖走尖叫掙扎的艾米莉,她的哭喊在別墅回蕩?!瓣戹?,我懷的是你的骨肉??!
”門關上,隔絕了她最后的掙扎。他踉蹌后退,像被抽走全身力氣?!败庈帯彼袜?,
聲音破碎不堪。陸霆深驅(qū)車前往軒軒墓地,在那里跪了七天七夜。我?guī)е庈幍墓腔遥?/p>
逃離那座噩夢城市,像只傷痕累累的野獸尋找棲身之處。小鎮(zhèn)偏遠到地圖都難以標注,
這正是我需要的。山坡上那棵百年老樹下,我親手挖掘坑洞,雙手不停顫抖。骨灰倒入時,
胸口如萬箭穿心,軒軒就此成為這片寧靜土地的一部分?!皨寢寱恢迸阒?,
這里沒有壞人了,”我撫摸著自己刻下的木牌,嗓子干澀。透過淚水,
我仿佛看見軒軒在樹下奔跑,笑聲清脆如風鈴。鎮(zhèn)上租的小屋破舊不堪,
卻是我重生的避風港??Х鹊昀习逯x臨霄收留了我,他眼中的善意讓我心生警惕。
第一天上班,我打碎了三個杯子,預期被開除的怒斥卻沒有降臨?!奥齺?,
”謝臨霄只是輕聲說,然后示范了一遍拉花技巧。白天的咖啡店成了我生活的錨點。
謝臨霄總是在我到達前就已經(jīng)開門,木質(zhì)招牌被擦拭得閃亮,門前的盆栽整齊排列。
初春時他會在柜臺放一束野花,說是為了“給店里添點生氣“?!敖裉煸囋囎銮姘?,
“他遞給我圍裙,眼里的鼓勵讓我無法拒絕。我的第一批曲奇烤糊了邊緣,
他卻像得到珍寶般欣喜,“比我第一次做的好多了,你有天賦?!八涛艺J識每一位???。
老李每周二定時來,點一杯不加糖的美式,安靜讀完整份報紙。
小學老師林小姐喜歡榛果拿鐵,每次都會帶幾本學生的作文來批改。還有郵遞員張叔,
總是匆匆喝完他的濃縮就趕往下一站?!坝涀∷麄兊拿趾拖埠?,“謝臨霄說,
“咖啡店不只賣咖啡,也賣一種被記住的感覺?!拔殷@訝于他如何能記得每個人的故事。
當我不小心把糖和鹽弄混,他只是笑著幫我重做,從不提高音量。
這與我過去的生活形成鮮明對比,那個男人的怒吼仿佛仍縈繞耳邊。
午后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木地板上,謝臨霄會放些輕柔的爵士樂。有時我們忙得顧不上說話,
卻也默契十足。他總能在我需要前遞來我要找的東西,像是能讀懂我的心思。
“你的拉花進步了,“有一天他突然說道,指著我剛做好的心形圖案,“很漂亮。
“我不記得上一次有人這樣稱贊我是什么時候了。那一刻,我險些落淚。每當黑暗降臨,
噩夢如影隨形。幾乎每晚我都在同一個場景中驚醒——軒軒在水中掙扎,小手向我伸出,
而我卻無法靠近。我常常在凌晨三點醒來,渾身是汗,嗓子因無聲尖叫而疼痛。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入,我只能緊緊抱住膝蓋,數(shù)著呼吸直到天亮。有一晚,我尖叫著醒來,
發(fā)現(xiàn)門縫下塞了一張紙條:“如果睡不著,廚房有剛做的薄荷茶,可以幫助入眠。
——謝臨霄“。原來我住的小屋就在他樓上,我的噩夢聲他全都聽見了。慢慢地,
我開始能在咖啡店站得更久,手不再顫抖。偶爾,當一位母親帶著孩子進店時,
我仍會僵在原地,但謝臨霄總會不動聲色地接手,給我?guī)追昼娮叩胶髲N平復呼吸。
夜晚的噩夢并未消失,但我開始學著與它們共存。在這個小鎮(zhèn)上,沒有人追問我的過去,
沒有指責的目光,只有一天天緩慢愈合的傷痕,以及逐漸能夠直視的回憶。
7在一個陽光靜好的清晨,咖啡店內(nèi)突然一片死寂。陸霆深推門而入,
他瘦得幾乎讓我認不出來。原本挺拔的身軀如今佝僂著,眼睛深陷,下巴上冒出零星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