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jī)屏幕的光，映著林薇通紅的眼。
她簡單剪輯了剛才拍的視頻：特寫是桌上那五十元鈔票和茶杯碎片，背景音是外婆壓抑的啜泣。她沒有露臉，只在視頻配文里寫：
【這是我外婆三個月的心血，一幅本該成為某個姑娘最美嫁衣的祝福。黑心商人用五十塊把它和尊嚴(yán)一起買走了。除了流淚，我還能做點什么？】
賬號名字，她取叫 “青山繡娘”。
發(fā)送。和之前幾條介紹苗繡風(fēng)景的視頻一樣，她沒抱任何希望。這深山的信號，似乎都傳不到外面的世界。
母親回來，看到地上的碎瓷片和錢，又聽了外婆的哭訴，對著林薇就是一通埋怨：“你惹他干什么？趙老板是能得罪的嗎？以后誰還敢來收我們的東西？你趕緊給我回城里去，別在這里添亂！”
林薇沉默地收拾屋子，一言不發(fā)。深夜，母親睡下后，她走到外婆床前。老人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痕，枯柴般的手露在外面，指節(jié)因長年刺繡而嚴(yán)重變形。
林薇的心又被揪緊了。她悄悄舉起手機(jī)，記錄下這無聲的一幕：蒼老的手、昏黃的燈、墻上斑駁的繡影。
這一次，她沒有配任何憤怒的文字，只寫了一行：
【她說，這是繡給遠(yuǎn)方姑娘的嫁衣。】
視頻發(fā)送成功。她累得幾乎虛脫，抱著手機(jī)昏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枕頭下的手機(jī)像發(fā)了瘋一樣，開始持續(xù)不斷地、密集地震動！
嗡——嗡——嗡——
一聲接一聲，仿佛永無止境，在寂靜的苗寨深夜里，如同擂響的戰(zhàn)鼓！
林薇猛地被驚醒，心臟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她下意識地摸出手機(j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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