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冷面收銀員“林姐，不回家嗎？”“我去隔壁買包煙。”我推開便利店玻璃門時，
店里的冷氣撲面而來，刮掉了點酒意。視線掃過空蕩蕩的貨架，最后落在收銀臺后面。
新來的。白得晃眼的皮膚，睫毛長得不像話，低頭看著一本厚得出奇的專業(yè)書，
手指干凈修長。一股子大學生未出社會的清冽勁兒。真稀奇，這年頭還有人邊打工邊看書。
我走過去，敲了敲臺面。他抬頭。眼睛很黑，神情冷冷的“需要什么？”“煙。最烈的那種。
”他轉身去拿，背影清瘦，年紀不大。我把信用卡放在臺上。他拿煙回來，掃碼，
遞回卡時盡量避免碰到我的手。“還有這個。
”我指了指柜臺底下那一盒盒五顏六色的小方塊。他動作頓了一下，
耳根漫上一點不易察覺的紅。但臉上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拿出幾盒推過來。“要哪種。
”“全部?！蔽铱粗难劬?，“用量大?！彼谋砬榻K于露開一絲慌亂，像是沒聽懂，
又像是被燙到，迅速垂下眼去裝袋。手指有點忙亂。我把卡收回包里，拎起袋子?！爸x了。
”走到門口，風鈴又響。我停住，回頭。他還站在原地，有點僵?！澳銕c下班？
”“早上七點。”他答得很快，帶著防備。“嗯。”我推門出去，“下次見。
”2 調戲不成第二次去是三天后，下午。他不在，是個大媽在打瞌睡。第三次是隔周晚上，
他在拖地?？匆娢遥瑒幼鳑]停，只是脊背繃直了些。我徑直走到冷飲柜拿了瓶水，放在臺上。
他放下拖把過來掃碼，依舊不看我?！敖惺裁?？”我問。“員工牌上有?！彼曇羝降?/p>
“我要你親口說?！彼聊艘幌隆！敖瓗Z?！薄澳膫€yu？”“島嶼的嶼?！薄敖瓗Z。
”我念了一遍，“挺好聽。大學生？”“嗯。”“哪個學校？”他終于抬眼看我，
眼神里有警惕?！澳鷨栠@個做什么？”“好奇?！蔽覕Q開水喝了一口，
“看著就很會讀書的樣子。兼職能賺多少？”“這好像不關您的事?！薄皶r薪有二十嗎？
”我繼續(xù)問，“買你一小時，就站這兒，陪我說話?！彼溆旨t了，這次帶著怒氣。
“如果您不買東西，請不要妨礙我工作?！蔽野芽掌縼G進垃圾桶。“行。我買點別的。
”我這次沒買煙，拿了條巧克力。結賬時他速度飛快。“急著趕我走？”我把巧克力推回去，
“送你吃了。補充點能量，看著太瘦?！彼⒅菞l巧克力，像看炸彈?！安恍枰?/p>
”“瘦了沒體力?！蔽倚α诵Γ耙院笥玫弥??！彼偷靥ь^瞪我，耳尖微微發(fā)紅，
嘴唇抿成一條線。我沖他擺擺手，走了。后來我去得勤了點。有時買煙，有時買水，
偶爾順手調戲兩句。他從不接茬，要么裝死，要么用最簡短的話應付過去，
像塊捂不熱的冷石頭。3 英雄救美直到那次，我去得晚，聽見便利店后巷有動靜。
幾個人圍著他。帶頭那個我有點印象，附近游手好閑的小混混。“……借點錢花花唄，
大學生？知道你有錢?！苯瓗Z靠著墻，聲音冷得掉渣?！皼]有。”“嘖，不給面子？
你這兼職不想要了？”我拿出手機，點了錄制，慢悠悠晃過去?！案陕锬?？”那幾個人回頭。
帶頭的看見我，愣了下?！敖悖瑳]事兒，聊聊天。”“聊天需要圍這么緊？
”我站到江嶼旁邊，手機鏡頭對著他們，“我也聽聽，聊什么這么起勁。
”那混混臉色變了變。“沒聊啥。走了走了?！币蝗喝算⑷?。我收起手機，看向江嶼。
他臉色不好看，衣服被扯得有點亂，但眼神還是倔的?！叭堑剿麄兞?？”“沒有。
”他整理衣服，“就是看我好欺負。”“不會報警？”“手機沒電。”他頓了頓，
聲音低下去，“……謝謝?！薄肮庵x謝？”我看著他，“不如請我吃個飯?！彼蹲?。
“什么？”“救命之恩，不該請頓飯？”我語氣平常，“就明天晚上。你下班之后。
”他張了張嘴，像是想拒絕，又沒說出來。最后擠出一句：“我明天晚班，九點才下班。
”“我知道。”我點頭，“對面那家拉面店，等你?！蔽覜]給他再拒絕的機會，轉身走了。
第二天拉面店，他九點過十分才來。像是匆匆收拾過，但眉眼間帶著疲憊。
“他們后來沒找你麻煩吧？”我問他。“沒有?！彼麚u頭，雙手放在桌上，指節(jié)微微蜷著。
我點了兩碗拉面。等面的時候，氣氛有點沉默。“為什么總來店里？”他突然問。
“便利店還能為什么。買東西?！薄澳悴蛔∵@附近?！薄安槲?？”我挑眉。
“看你不像這邊的人?！彼瓜卵?，“而且你第一次來，穿的是晚禮服?！庇浶酝谩！班?，
不住這兒?！蔽页姓J，“那天剛好公司在這邊舉行晚會?！薄澳菫槭裁春髞磉€來？
”“看你好看?！蔽抑卑椎卣f。他被面湯嗆住，咳了幾聲，脖子都紅了。我把水推過去。
“慢點吃。沒人搶。”他低頭默默吃面，耳根那點紅一直沒退。“做我的人，”我吃完了，
放下筷子，“以后那條街沒人敢碰你?！彼偷靥ь^，眼睛睜得很大，像是沒聽懂，
又像是聽懂了不敢相信。“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抽了張紙擦嘴，“跟我在一起。
我罩著你?！彼砬樽兞擞肿?，從震驚到羞惱?！拔也恍枰薄靶枰?。”我打斷他，
“你剛差點被搶。兼職能賺幾個錢，跟我，缺不了你的?！彼畔驴曜樱凵窭湎氯?。
“我不是那種人。”“哪種人？”我看著他，“我想談戀愛，正經的那種。你想到哪去了？
”他噎住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拔覀儭皇?。”“吃幾次飯就熟了。”我拿出手機，
“號碼。”他不動?！安唤o也行。我明天還去便利店?！彼聊撕芫?，報出一串數字。
我存好，撥過去。他口袋里的手機亮了一下?！拔业奶?，存好?！蔽移鹕?，“下次請回來。
走了?！? 拉面之約他開始躲我。排班表好像換了，我去了幾次都沒碰到人。
發(fā)過去的短信石沉大海。一周后，我才又在便利店逮住他。夜班，就他一個。
我拿了一罐啤酒，放在臺上。他看見是我，表情僵了僵。“短信沒看到？”我問?！翱吹搅恕?/p>
”“不回？”“不知道回什么。”“收到追求者的短信，該回什么用我教？”我掃碼付了錢，
拉開啤酒罐。他抿著唇，不說話?！岸阄遥俊薄啊瓫]有?！薄敖瓗Z，”我叫他名字，
“看著我?！彼q豫了一下，抬起眼。眼睛里情緒很復雜，有點慌，有點抗拒，
還有別的什么?！坝憛捨?？”我問。他搖頭。很輕微。“怕我？”他不說話?！芭率裁础?/p>
”我喝了一口啤酒，“我能吃了你？”“我們不合適。”他聲音很低?！澳牟缓线m？
”“你是上班族，我還在讀書。而且……我們不熟。”“說了可以慢慢熟。”我看著他，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不合適？”他手指摳著臺面邊緣?！澳恪悴皇钦J真的。
”“怎么不認真？我看起來很玩世不恭？”他不出聲，默認了。我笑了一下?！昂冒?，
確實沒那么純情。但對你，我目前很感興趣，也打算認真發(fā)展。這個答案滿意嗎？
”他好像不知道該怎么接這話。“給你三天考慮?！蔽野芽展拮觼G進垃圾桶，“周五晚上，
我來聽答案。”周五晚上，下雨。我車停便利店對面。九點過五分，他出來，沒帶傘，
站在屋檐下看了看雨，像是準備沖出去。我按了下喇叭。他看過來。我降下車窗，
對他勾勾手指。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跑過來，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頭發(fā)和肩膀淋濕了點，
看著有點狼狽，又有點乖?！按鸢浮！蔽页榱藦埣堖f給他。他擦頭發(fā)的手停了停，
聲音悶在毛巾里。“……試試。”“聽不見。”“試試就試試。”他抬起頭，
眼睛被雨水潤過，亮得驚人，帶著點豁出去的勁兒，“但你不能……”“不能什么？
”“不能騙我。”他說得很認真，還有點兇，“不能玩幾天就甩了?！蔽覝惤?/p>
幫他擦掉睫毛上沾著的一滴水珠?！靶邪 Ｄ悄愕米屛乙恢庇信d趣才行。
”他身體往后縮了縮，卻沒躲開?！笆裁磁d趣？”“你說呢?！蔽沂栈厥?，發(fā)動車子，
“宿舍門禁幾點？”“十一點半?！薄斑€早?！蔽覓鞊?，“帶你去個地方。
”5 初吻試探我開車帶他回了我的公寓。地段不錯，裝修是冷色調，干凈得像樣板間。
他站在門口有點局促，鞋底還帶著雨水?！安挥脫Q鞋?！蔽掖蜷_空調，“喝什么？”“都行。
”我拿了瓶礦泉水給他。他接過去，沒喝，握在手里?！白！蔽抑噶酥干嘲l(fā)。他坐下，
腰背挺直，像上課一樣。我坐在他對面，看著他?！艾F在熟了？”他愣了一下，沒明白。
“你說不熟。”我提醒他，“現在單獨相處了，能加速熟悉過程?！彼渎t了。
“……嗯?！薄白鲞^嗎？”我問。他猛地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難以置信地看我。
“看來沒有?！蔽尹c點頭，“挺好?！彼忂^氣，
聲音發(fā)顫：“你……你怎么問這個……”“提前了解基本情況?！蔽艺Z氣平常，
“免得以后尷尬?！彼拖骂^，手指絞在一起?！皼]有。”“談過戀愛嗎？”“……沒有。
”“初吻還在？”他不說話了，脖子都紅透。我笑了笑?！爸懒?。”他抬頭瞪我，
眼睛濕漉漉的，像是被欺負狠了?！澳恪隳?？”“我什么？”“你談過……幾個？
”“數不清了?！蔽胰鐚嵒卮稹Ｋ凵癜迪氯?，抿緊了唇。“吃醋了？”我逗他。“沒有。
”他別開臉，“反正……你不能那樣了?！薄澳臉?？”“就是……不能還有別人。
”他聲音小下去，但很堅持，“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只能有我一個?！薄靶邪 ?/p>
”我答應得很干脆，“你一個就夠我忙的了。”他還沒反應過來這話里的意思，我已經起身。
“不早了，送你回學校?！彼袷撬闪丝跉?，又像是有點失落。車停在他校門口，
離宿舍區(qū)還有段距離。雨停了。他解開安全帶，卻沒馬上下車。“下周我晚班少?！彼f，
“周二、周四和周六?！薄班拧！蔽矣浵?，“周六我來接你?！薄敖游腋陕铮俊薄凹s會。
”我看著他說，“不然干嘛？談戀愛不得約會？”他哦了一聲，嘴角微微彎了一下，
又趕緊壓住?！澳俏易吡?。”“江嶼?！蔽医凶∷Ｋ仡^?！巴戆?。”我說。
他眼睛亮了一下。“晚安?！敝芰?guī)コ粤思也诲e的餐廳，看了場電影。
他全程有點拘謹，但看得出來在努力適應。結束后送他回學校，在門口，他猶豫了一下。
“要吻別嗎？”我問。他嚇了一跳，四下看看?！啊蝗丝吹健！薄八允窍胍?？
”我湊近點。他往后躲，呼吸有點急?！啊炝恕！薄靶?。”我退開，“等你準備好。
”他像是有點失望，又松了口氣?！澳俏易吡恕！薄班拧！睅状渭s會后，他才慢慢放松下來。
會跟我聊他學校的事，他那個需要很多錢的家，還有他繁重的課業(yè)和兼職。
我知道他壓力很大。6 浴室風波一次晚上在他學校湖邊散步，周圍沒什么人。
我把他拉到樹下陰影里?！伴]眼。”他睫毛顫了顫，還是閉上了。我吻了他。很輕，
碰了一下就離開。他睜開眼，眼睛里全是水光，呼吸都停了?！俺跷牵俊蔽业吐晢?。他點頭，
說不出話?！案杏X怎么樣？”他緩了半天，才小聲說：“……再來一次?！蔽倚Γ?/p>
低頭又吻住他。這次時間長一點，他能回應一點了，生澀但認真。分開時，他喘得厲害，
整個人靠在我身上?！澳愫密?。”我咬他耳朵。他渾身一抖，把臉埋在我肩上。
“……別說了?！薄斑@就受不了了？”我摟住他的腰，“以后怎么辦。”他嗚咽一聲，
耳朵紅得滴血?！啊粶收f了?！焙髞硭麧u漸放開了些。單獨在一起時會主動親我，
雖然還是害羞，但比一開始大膽得多。有一次在我公寓沙發(fā)上看電影，他心不在焉，
一直玩我的手?！跋敫陕?？”我問。他湊過來親我，手摟住我的脖子。吻得有點急，
像小狗啃骨頭。我回應他，手伸進他衣服下擺。他顫了一下，沒躲。腰很細，皮膚光滑，
摸上去有點燙。他呼吸越來越急，身體開始發(fā)熱。我放開他，看著他水蒙蒙的眼睛。
“可以嗎？”他眼神飄忽，聲音很?。骸啊瓫]套?！薄百I了。”我低聲說，“在臥室抽屜。
”他臉一下子紅透，瞪我：“你早就……”“備著總沒錯?！蔽矣H親他鼻尖，“要不要？
”他沉默了幾秒，輕輕點頭。結束的時候他縮在我懷里不動，渾身汗?jié)?，緊緊抱著我。
“還好？”我摸他頭發(fā)。他點頭，臉埋在我胸口，聲音悶悶的：“嗯?！蔽姨鹚掳?，
親了親紅腫的嘴唇，“怎么樣，是不是……”他羞得不行，把臉藏起來。
“不許說……”他徹底沒了最初的高冷樣子，變得特別黏人。短信發(fā)得勤，見面就往身上蹭，
眼神濕漉漉的，隨時求撫摸的樣子。但也開始患得患失。
7 畢業(yè)典禮我臨時被公司安排出差一周，回來那天他本來有課，還是逃了來機場接我。
見到我就撲過來抱緊，頭埋在我頸窩里嗅個不停?！案陕锬?？”我拍拍他背。
“聞聞有沒有別人的味道?！彼麗灺曊f?！坝袉?？”“沒有。”他抬頭，眼睛亮晶晶的，
“都是我的味道?！蔽倚?，親他一下?！白甙桑丶??！彼^的家，就是我那公寓。
他不住在宿舍的時候，大部分時間待在這里。大四課少，他兼職也辭了幾個，
說是我給的錢足夠他學費和生活費還有余。一開始不肯要，后來我說算我投資，
以后工作了還我，他才勉強收下。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強烈的不安全感。我加班晚歸，
他會坐在沙發(fā)上等，困得點頭也不肯先睡。應酬帶點酒氣回家，他會偷偷檢查我衣服，
有沒有留下什么痕跡。手機響了他會比我還緊張，瞟過來看是誰。我發(fā)現了幾次，沒點破。
直到有一次，他看我手機。我當時在洗澡，出來看見他慌慌張張放下。“看到什么了？
”我擦著頭發(fā)問。他臉色發(fā)白，手指絞在一起?！啊袀€叫李琳的，
給你發(fā)短信問明天會議時間?！薄澳鞘俏抑怼！蔽以谒赃呑?，“還有呢？”“沒有了。
”他低頭?！敖瓗Z，”我叫他，“抬頭。”他慢慢抬起頭，眼睛有點紅。“不相信我？
”“相信……”他說得沒底氣?！靶盼疫€查我手機？”他不說話，嘴唇微微發(fā)抖?！罢f話。
”“我怕！”他突然提高聲音，又馬上低下去，帶上了哭腔，“你那么好，
那么多人都喜歡你……我什么都沒有……你要是不要我了，
我怎么辦……”他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一顆顆砸在手背上。我看著他哭，沒馬上哄。
等他稍微緩點了，才抽紙給他擦臉?！翱奘裁础！彼亲?，哭得打嗝。
“你……你都不哄我……”“自找的?！蔽艺Z氣淡了點，“早就說過，跟我在一起，
信任是基本條件。做不到？”他搖頭，又點頭，眼淚掉得更兇。
“做得到……就是……控制不住……”“那就學會控制。”我抬起他下巴，“我懶，
沒精力應付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人。有你一個夠麻煩了?！彼ＵＱ?，睫毛濕漉漉的?！罢娴?？
”“騙你干嘛?！蔽宜砷_手，“再發(fā)現你查手機，自己看著辦?！彼麚溥^來抱住我，
臉在我衣服上蹭?！安桓伊恕銊e生氣……”“沒生氣。”我拍拍他背，“去洗澡，
一身汗味?！彼ь^，眼睛還紅著，卻亮起來。“一起洗？”“得寸進尺？”我挑眉。
他抿嘴笑，拉我起來?！肮?jié)約用水?！毕赐暝璩鰜?，他趴在床上玩手機，腿晃來晃去。
我坐下涂護膚品，他湊過來從后面抱住我的腰?！跋轮芪耶厴I(yè)典禮?！彼f，“你來嗎？
”“幾點？”“下午兩點開始?！彼曇魩е诖?，“你要來哦，我給你留了位置。”“嗯。
”我應了聲，“穿正式點？”“隨便啦?！彼洳湮液蟊?，“你來就行。
”8 父母來訪畢業(yè)典禮那天我確實去了，還帶了束花。他穿著學士服，戴著方帽，
在人群里特別顯眼，好看得過分?？吹轿?，他眼睛一下子亮了，快步走過來，
又想起什么似的放緩腳步，保持形象。“給你的?！蔽野鸦ㄟf過去。他接過，嘴角壓不住笑。
“謝謝?！薄爱厴I(yè)快樂?！蔽?guī)退苏彼?。他同學在旁邊起哄。“江嶼，這誰?。?/p>
不介紹一下？”他耳朵紅了，卻大方拉住我的手?！拔遗笥?。”那幫人更起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