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芳放下菜刀,站起身來,上下拍著衣服:“我雖離水管最近,但滿院子人可以作證,我一直在這里,你仔細看看有沒有鐲子,若不信,大可以來搜身,我家三個職工,一個金鐲子,又不是買不起,我不稀罕!”
徐敏也抖了抖衣服:“這天不熱,都穿著單衣,你們好好瞧瞧。”
緊接著,其他人紛紛效仿,一個圓形手鐲,克數(shù)雖少,但藏在身上,怎么遭都會有痕跡,黃家姐妹的心思,他們明白,不就是懷疑他們偷了嘛。
當他們稀罕呀...
挨個自證后,所有人看向李崢,尤其是黃玲玲,那雙大眼睛閃著異常興奮詭異的光。
“我來搜!”
李崢一巴掌打斷她伸來的手,“啥意思?你以為鐲子在我身上?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后果?
若我身上沒有,你要如何交代?”
黃玲玲只知這只鐲子,爸媽本不想讓姐姐帶走,是姐姐說只要她說服爸媽,就給她介紹工作,如今工作還沒著落,若鐲子再丟了,那她啥也撈不到。
而且...這種打惡毒后媽嘴臉的事情,她喜歡做!
“他們都證明自己沒偷,現(xiàn)在就剩你一人,你不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嗎?”
夢里,她也只差脫了衣服證明自己。
可結果呢?
黃玲玲說這里是她家,肯定被她藏起來了。
所以,搜不搜身,結果還是那樣。
她是農村的不假,她大字不識兩個是真,但她不會偷別人的東西,更不會搶不屬于她的東西。
看著對面一雙雙好奇興奮的目光,她猛地升起一股酸楚,原來他們懷疑是她偷的。
李崢咽下心頭不適,再次掃視周圍,這里有黃家人,有四周鄰居,也有張知叢的親戚,不似夢中,只有黃家人,這些人就算再不喜她,也不可能全站在黃家那頭。
于是,她緩緩吐出夢中曾說過的話:“誰去趟保衛(wèi)科,讓他們來找!”
?。勘Pl(wèi)科?
這...
眾人愣了愣,這么做好像也對啊。
“你什么意思?你不給搜,難道鐲子在你身上?你想借機藏起來?”
李崢笑了笑:“你放心,我就在這哪都不去,誰去下保衛(wèi)科!只要鐲子還在這個家,一定能找出來!”
張翠花的兒子--趙國安站出來:“我去!”
鐲子在哪,黃姍姍很清楚,若保衛(wèi)科一查,豈不露了餡,忙用手頂了頂張紅軍。
張紅軍嘆了口氣,有些煩躁,“國安,別去!我們再找找?!苯又謱顛樥f:“李姨,今天是我大喜之日,你非要找保衛(wèi)科的人來嗎?那些人身上都帶了血,你讓他們來找,是不是想讓我這個婚,結不安生?”
夢中,正因為他這句話,李崢才放棄,才被誤解,她不想再重蹈覆轍:“去!必須去!今日誰若阻止,誰就是偷鐲子的人。”
這話一出,趙國安忙抬腿,卻被張翠花叫?。骸澳忝撓乱路屗麄兛纯?。”
“啊...”
趙國安一愣,媽說的沒錯,萬一他們誤會是自己偷的呢?當即脫掉襯衣,露出里頭紅色的背心,他正要解開皮帶...
張紅軍再度開口:“國安,院里這么多人呢,二姑,李姨,這定是個誤會,時候不早了,你瞧鍋里冒著熱氣呢,怕是糊了!”
被迫自證清白的蔡師傅擺擺手,“紅軍,你放心!我一只眼盯著鍋呢,不會糊!國安,你快去!金鐲子可比這鍋菜重要?!?/p>
已收到侄女求救信號的黃大姑,氣得呼吸一滯,恨不得現(xiàn)場打死她,這死丫頭,今天什么日子,干出這種蠢事,腦子被門夾了嗎?
非要今日作死?
若婚事有變,看她怎么哭!
黃大姑再次揚起手,一巴掌拍在黃玲玲后背上。
力度之大,痛得黃玲玲嗷了一嗓子。
“你干啥---”
“你個死丫頭,一天天嘴巴沒帶門嗎,家里是這樣教你的?這位是你姐的婆婆,是你長輩,她不跟你計較,你還蹬鼻子上臉?趕緊賠不是!
你家沒留鐲子,難道她會留下?
她若不同意,你姐也見不到金鐲子?!?/p>
這樣的高帽,李崢可不敢戴:“鐲子不是我買的,我知道的時候,已經買好了?!?/p>
黃大姑知道,剛剛那些話已經得罪了李崢,但為了侄女,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xù)說:“他姨,今日肯定是誤會,這條街誰不知道你...”
李崢打斷她的話:“國安,你快去!保衛(wèi)科若是沒人,就去公安局?!?/p>
張紅軍:“別去!這點小事,別去麻煩他們?!?/p>
趙國安眼珠子轉了轉,還是決定去,于是張開雙手,略有些尷尬的說:“還沒檢查褲子,褲子我就不脫了,萬一她們告我耍流氓呢,要不來幾人摸一摸,我不怕摸!”
“哈哈...我來摸!”一大爺走到趙國安身前,從上至下摸了個遍,最后使勁拍了拍他的屁股,“你小子,肉都是梆梆硬,可見平日沒少吃。”
“我沒有,王大爺你可別冤枉我,一個月就那點肉票,還不夠我媽吃!”
“混小子,胡說什么,還不趕緊去!”
“大侄子--”
“國安---”
黃大姑、張紅軍同時出聲,叫住趙國安。
這一幕,看得張翠花越想越不得勁,幾人剛剛搜身的架勢呢?怎么一說去保衛(wèi)科,就打退堂鼓?
該不會真被自己猜中了吧?
如此想的,不止張翠花一人,周圍又不全是傻子,紛紛交頭接耳,聽得黃姍姍再度臊紅了耳。
黃大姑扯著嘴角,僵笑著:“他姨,他二姑,今天是兩人大喜之日,鬧去公安局,多不吉利啊,我覺得鐲子應該是掉在某處,咱不如再找找?!?/p>
“國安!快去!今日誰阻止,誰就是偷鐲子的人?!?/p>
“李---姨--”
張紅軍這一嗓子,喊的有點急,還有些不滿。
就在這時,院外進來一群人。
“怎么回事?”
“爸,你回來啦?!?/p>
張紅軍忙跑過去,但沒張翠花腳步快,她一把拉住弟弟的胳膊,簡明要素,重點提了他們再三阻止去保衛(wèi)科的事。
張知叢瞥了張紅軍一眼,看向李崢:“你欲如何?”
“去保衛(wèi)科,誰阻止,誰就是小偷!”
李崢可不想如同前世那般,稀里糊涂糊弄過去。
張知叢轉身:“國安,你去吧!”
“親家...親家,這大喜的日子,多不吉利啊?!?/p>
李崢嘴角一彎,冷冷道:“是有些不吉利,為兩人的婚事,這些叔叔伯伯嬸嬸,天沒亮就來家里幫忙,不說其辛苦不辛苦,他們就該被人污蔑?就該自證清白?
我這個后婆婆,就該被人搜身?
這日子...可不是我們的大喜之日!”
張知叢聽了,眸光微動,往日她可沒這么多話。
“就是啊,想我王淑芳活了大半輩子,快抱孫的年紀,還沒被人如此冤枉過。”
“可不是,國安你跑快點,一會叔給你留碗墩子肉?!?/p>
張翠花瞥了李崢一眼,這番話,甚得她心啊。
“我們這一排人,誰沒自證清白,但你們呢,你們黃家也來了二十幾人,你們自證了嗎?
我張家雖是求娶,但也不至于被你們如此折辱。”
黃玲玲想說李崢還沒被搜身,但此時此刻,饒是她再大大咧咧也察出異常...不由看向姐姐。
黃姍姍這次是真哭了,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她知道陪嫁寒磣,金鐲子是她求了好幾個晚上,并承諾給妹妹找工作,才帶過來的。
紅軍說他后媽不好,她也不想伺候。
兩人才出了這么個主意,本不想把事鬧大,計劃的好好的,也不知中間出了什么變故,怎就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