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哥,這些東西咱不賣給王二胖,難道留著自己吃?這么多,也吃不完吶!”
張二河知道這水產(chǎn)收購的水很深,以前他還混街頭的時候,鎮(zhèn)上有個老板收了不該收的貨,就有一個神秘人雇他,讓他去收拾那老板一頓。
揍一個人,還不到十幾分鐘,就有200酬勞,出手很是大方。
他還記得事成后,他還給每個兄弟發(fā)了一包虹雙喜。
他們這次收獲這么多,家里卻連個冰箱也沒有,難道等海鮮放臭發(fā)酵了,當(dāng)肥料賣?
“等天亮咱就去鎮(zhèn)上賣,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了?”
陳默想起了蘇映雪給自己的名片,希望名片上的人能罩得住吧。
兩人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深夜。
陳默將那四大桶海貨提進了屋,用水簡單沖洗掉泥沙,便回房間休息了。
天一亮,陳默去了桂花嬸的小賣部一趟。
拿100塊錢,換了桂花嬸家三蹦子一天的使用權(quán)。
將海貨裝車,讓張二河蹲在車斗里扶著桶,陳默開著三蹦子,直奔鎮(zhèn)上。
路過桂花嬸門前時,擔(dān)心陳默拿她車做壞事的桂花嬸,端著飯碗出來看了一眼。
“乖乖,陳默從哪兒搞來這么多海貨,莫非這倆崽子昨晚打劫養(yǎng)殖場去了?”
感覺不妙的桂花嬸連忙踏出店門,急吼吼想要叫兩人回來。
可三蹦子顛簸得很,噪音太大,陳默根本就沒聽見。
桂花嬸有心去追,奈何她兩條小短腿,怎攆得上三個輪呢。
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事兒不宜聲張,要是把不相干的人引了過來,看到這兩崽子用自家的車出贓貨,那就黃泥巴掉褲襠了。
偷都偷了,陳默一個上過大學(xué)的,應(yīng)該不至于蠢到讓人半路就給發(fā)現(xiàn)了。
“我說今早上右眼皮怎么一直跳呢,真是倒霉?!?/p>
“陳默這小子表面上看著挺老實的,沒想到能干出這種事?!?/p>
“難道是被網(wǎng)貸逼瘋了,可得給她姐打個電話,讓她好好勸勸,日子再難,也不能走上邪路??!”
桂花嬸想著,拿手機撥給了陳默的姐。
陳喬剛吃過早飯,這會兒正在洗碗。
老公陳輝上班去了,一會兒她還得送兩個娃去上學(xué),可得抓點兒緊。
聽到手機鈴響,陳喬右手隨便在圍裙上擦了一下,接起電話,按下免提,順手就把手機放在了洗碗槽旁邊。
“小喬啊,嬸子給你說一件事兒,你旁邊這會兒沒人吧?”
“嗯,嬸子你說,我旁邊沒人?!标悊堂χ赐耄緵]把桂花嬸說的話放在心里。
桂花嬸就是太閑了,總愛打電話給她說最近村里的八卦,每次都用差不多的口吻讓她保密。
其實每次打完電話后,桂花嬸自己傳八卦的速度比誰都快,她就不是個能藏事兒的。
“上次嬸子給你說你弟欠網(wǎng)貸那事兒,你去找過他沒有?”
陳喬的手頓了幾秒,才重新回到水槽:“找了,被他打了岔,我忘了問?!?/p>
“當(dāng)時他說趕海賺了錢,死活不要我的錢,最后還是我硬塞給他的,有什么問題嗎桂花嬸?”
桂花嬸一聽,在電話那頭狠拍了一下大腿:
“這就對了妮子!你是不知道啊,現(xiàn)在鄰村的張二河住在你老屋,就是那個坐了三年牢,最近才出來那個,陳默被他帶壞了?。 ?/p>
陳喬心里一緊,上次去找陳默,確實在老屋看到了張二河,當(dāng)時她還以為是過來找陳默玩的,這怎么還住到一起了呢?
“你被你弟弟騙了,他哪兒是去趕海了,肯定是和張二河一起去偷養(yǎng)殖戶了!”
“這張二河有前科,昨天還偷了我家雞呢?!?/p>
“陳默應(yīng)該是網(wǎng)貸欠得太多了,窟窿堵不住了,這才聽了張二河的,走上了邪路。”
電話那頭的桂花嬸越說越激動,大腿都被她拍紅了,唾沫星子橫飛,接著道:
“你問我怎么知道的?害,那嬸子可太有發(fā)言權(quán)了,就剛才...”
“你說你弟弟一個閑了兩年的大學(xué)生,別說兩千多的海貨,就是二十也難掙到吧?不是偷的還能怎么來?”
“趁現(xiàn)在還沒釀成大禍,你快勸你弟坦白吧。我看了,他其實貸的也不多,就五萬,你要有辦法就幫他...”
桂花嬸掛了電話許久,陳喬的腦袋仍舊嗡嗡的,5萬塊啊,她老公陳輝一個月工資才四千五,不吃不喝一年也賺不到這些錢。
直到水槽里的水漫出來打濕了鞋,陳喬才下定了決心。
不管如何,這事兒不能傳出去了,傳得多了,他弟弟的人生可就毀了。
她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和老公商量拿出一些錢來,再讓老公幫陳默找個活兒干,幫襯著陳默慢慢把網(wǎng)貸還完。
突然,陳喬想起了什么,慌亂地掃視了一下四周,沒發(fā)現(xiàn)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剛才她聽到消息人都傻了,免提都忘記關(guān)了,要是這事兒被婆婆聽了去,找老公要錢這事兒又要難上許多,救弟弟就更難了。
陳喬不知道,與廚房一墻之隔的客廳中,婆婆馬貴芬早便把剛才的談話內(nèi)容聽了個仔細。
她冷哼一聲,決定暗自觀察,若是陳喬真敢再拿錢給她那個窩囊廢弟弟,就別怪她馬貴芬不認這個兒媳婦!
如果陳默知道,只是借用一下桂花嬸家的三蹦子,就會生出這么多的彎彎繞,他寧愿挑著海貨步行來鎮(zhèn)上。
對一切全然不知的他,此時還在感嘆三蹦子的便利。
雖然這家伙除了喇叭不響哪兒都響,開起來還不在一條直線上,到底是為陳默倆省了時間和力氣。
陳默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了半天,總算是來到了映雪館的門前。
陳默上次來這位置,還是幾年前,他記得以前這里只有兩家破舊的燒烤店。
沒想到時過境遷,現(xiàn)在這地界上多了一棟六層建筑。
墻上的招牌顯示,一二樓是映雪館,三樓是網(wǎng)吧,再上去應(yīng)該就是居民樓了。
映雪館應(yīng)該才剛開門,陳默便與張二河提著海貨走了進去。
柜臺邊,站著一個白襯衣配黑色包臀裙的少婦。
她的包臀裙買小了,腿邊還有勒痕。
張二河瞪大了眼睛,像是不忍心她遭這罪,生出把她們解放出來的沖動。
陳默臉上閃過壞笑,但還是踩了張二河一腳。
少婦聽到身后動靜,轉(zhuǎn)過頭來。
一眼就看到了陳默兩人手里的桶。
“你們是要賣貨?”女人不但后翹,前邊也凸,連臉蛋也絕。
就是陳默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
“你是老板娘?這些貨你們收嗎?”
陳默要臉,不像張二河,一直盯著人家老板娘看,給老板娘指了指帶來的貨。
老板娘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走了過來。
“收,但得先看看成色。”
這次沒給張二河機會,她先拉住裙擺,才蹲在桶邊,認真的看起了陳默的貨。
“都是蟶王!”起初女人還以為不過是擺了幾只蟶王在面上,沒想到翻動下,發(fā)現(xiàn)一桶竟然都是同樣的個頭。
“這可太難得了!”女人眉梢舒展,展現(xiàn)笑顏,張二河被美呆了。
“我叫蘇籬,咱們里面談?”這樣的貨老板娘可不想放過,邀請陳默去了她的后廚。
“蘇映雪是你妹妹吧?”看老板娘的樣子,是稀罕這些貨的,此時攀關(guān)系,一會兒價格應(yīng)該能給的高些。
“你認識我妹妹?”蘇籬也是奇了,到了這鎮(zhèn)上做生意,就很少見妹妹出門。
眼前這男人長得還不賴,她妹妹怎么認識的?莫非是網(wǎng)戀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