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jié)：玻璃碎裂的回響
林硯之重新坐下，拿起膠頭滴管，吸取了少量無菌培養(yǎng)液。他的手很穩(wěn)，指尖幾乎沒有晃動，這是做了五年微生物研究練出來的本事。滴管尖剛碰到培養(yǎng)皿邊緣，準備滴加培養(yǎng)液時，窗外突然掠過道黑影 —— 速度極快，快得像人的錯覺，卻又清晰得能看見那黑影的輪廓有些扭曲，不像正常人類的體型。
他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手不自覺地抖了下，滴管里的培養(yǎng)液濺在操作臺上，留下幾滴淡黃色的痕跡。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放在操作臺角落的金屬托盤突然毫無征兆地傾斜 —— 托盤里放著三個培養(yǎng)皿，其中一個就是裝著 XM-739 樣本的，另外兩個是用于對照實驗的大腸桿菌培養(yǎng)皿。
“糟了！” 林硯之幾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接，掌心剛碰到 XM-739 樣本的培養(yǎng)皿底部，就聽見 “咔嚓” 一聲脆響 —— 培養(yǎng)皿邊緣撞到了托盤的金屬邊，瞬間裂開道縫隙，緊接著整個玻璃皿轟然碎裂。
鋒利的玻璃碎片像刀子一樣劃過他的掌心，疼痛感瞬間炸開，帶著灼熱的刺痛。他悶哼一聲，縮回手時，看見暗紅色的血珠正從傷口里滲出來，順著指縫往下滴。而更讓他頭皮發(fā)麻的是，培養(yǎng)皿里的培養(yǎng)基和那層泛著熒光的菌落，剛好濺在了他流血的傷口上 —— 冰涼的觸感和掌心的刺痛混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的冷熱交織的感覺，緊接著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傷口迅速往上爬，沿著手臂的血管蔓延，短短幾秒鐘就傳到了肩膀。
林硯之的身體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他慌忙用另一只手擦掉傷口上的培養(yǎng)基殘渣，卻發(fā)現(xiàn)那些淡灰色的菌落像是有生命一樣，正牢牢粘在傷口邊緣，甚至有細小的顆粒在往傷口里鉆。他嚇得臉色更白，轉(zhuǎn)身沖到水槽邊，擰開水龍頭，冰冷的自來水嘩嘩地沖著手掌，試圖把那些詭異的菌落沖掉。
水流沖散了血珠，卻沒完全沖掉菌落的痕跡 —— 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jīng)開始泛白，甚至能看見極淡的藍綠色熒光在皮膚下一閃而過。玻璃碎片散落在操作臺上和地面上，反射著臺燈的幽藍光，像撒了一地的碎冰。百葉窗還在晃動，“咔咔” 的聲響此刻聽來格外刺耳，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窗外盯著他。
林硯之關(guān)掉水龍頭，用手背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掌心的傷口還在疼，那股刺骨的寒意卻越來越重，甚至讓他的指尖開始發(fā)麻。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傷口邊緣的皮膚已經(jīng)有些僵硬，像是被凍住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