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正站在電梯口打電話。我聽見他壓低的聲音：“確認死亡了嗎？

很好……讓王主任把三年前的項目檔案鎖進金庫，誰都不許碰。”警笛聲中，

我摸出兜里的U盤。金屬表面刻著極小的字母——“L&S”，

和林深西裝內(nèi)袋露出的袖扣一模一樣。回到辦公室，我翻出抽屜最底層的病歷本。

2022年8月15日，暴雨夜，急診記錄寫著：“患者陳默，車禍致T12脊髓損傷，

主訴‘剎車失靈’?！倍翘欤艺_著公司的車送他去簽最后一筆投資協(xié)議。

窗外的雨又開始下了。我盯著病歷本上的簽名——主治醫(yī)生姓周，

和三天前在公司樓下撞見的那輛黑色奔馳里的司機，是同一個人。手機震動，

是林深發(fā)來的消息：“明早九點，帶上項目進度表，來我辦公室?！逼聊环垂饫铮?/p>

我看見自己眼下的青黑。而更遠處，安全通道的綠光中，有個身影一閃而過，

像極了三年前那個雨夜，蹲在車禍現(xiàn)場抽煙的男人。2我在便利店買了熱咖啡，

玻璃櫥窗映出我蒼白的臉。三年前的今天，也是這樣的暴雨。我握著方向盤，

雨刷器瘋狂擺動，陳默坐在副駕，腿上蓋著我織了一半的圍巾。他說：“小棠，

等這筆投資到賬，我們就換大點的房子?！眲x車突然失靈。

金屬撞擊聲混著玻璃碎裂聲炸響時，我聽見陳默喊：“踩離合器！”可已經(jīng)晚了。

我們的車撞上路障，他的頭磕在擋風玻璃上，血順著玻璃往下淌，滴在我手背上，燙得驚人。

“小棠……”他聲音很輕，像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

“別信……后面的車……”急救車的鳴笛聲中，我看見一輛黑色奔馳從應急車道疾馳而過，

車牌被泥漿糊得嚴嚴實實。后來交警說，現(xiàn)場沒有第三輛車?！皬埫貢?/p>

”實習生小陸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褐色的液體濺在項目書上，

暈開“量子加密”四個字——那是林深最近天天掛在嘴邊的項目，

也是三年前陳默負責的核心課題?！傲挚傋屇惆?020年到2023年的研發(fā)日志送過去。